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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春夜喜你-第12章

小说: 春夜喜你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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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开窗帘,阳光洒了她一头一脸。

    多日不辍的雨水终于收歇,陶禧心情转好,哼着歌下楼磨豆子煮咖啡,又拿一袋饼干,回房连接公司网络调试代码。

    等到编译通过,两小时从指缝溜走。

    手指勾着喝空的马克杯,她走到半途想起还有吃剩的饼干包装袋,正要折回,楼下笑声渐起。

    底色嘹亮的快语速一听就是丁馥丽的,偶尔夹杂几声陶惟宁的附和。

    这是……有客人?

    陶禧蹑手蹑脚下楼,视野还未打开,一句“我们家陶禧别说谈恋爱,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愁死我”猝不及防传来。

    一着急,她噔噔跑下楼梯,然而还是落在丁馥丽紧跟的“真是太单纯了,我和她爸爸都希望她能遇到靠谱的人”后面。

    “妈妈!”

    可惜陶禧面颊泛起羞恼的绯红,继续扩大了丁馥丽的误解,她笑:“看看,脸又红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好意思。来,见见你林师兄。”

    她无奈,这才转向坐在浅色亚麻沙发上的年轻男人。

    他架起腿,双手抱着膝盖,悠然和她打招呼:“陶禧。”

    陶禧犹豫地开口:“……师兄。”

    学院气的白底字母t恤和牛仔裤,依旧是薄身镜片下的清秀面庞,但比起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他眉眼间的书生气质褪去许多,换上成熟的持重感,叫人无端静了下来。

    见她还站着,林知吾起身让出位子,“坐。”

    陶禧走去坐下。

    丁馥丽顿时激动难掩,脸上的笑容就没合拢过,“你们好好聊,慢慢聊,我跟陶禧爸爸准备午饭去了。”

    陶惟宁还没来得及和女儿说上话,就被夫人生硬地拽走。

    陶禧面子有些挂不住,低头给林知吾倒茶,小声说:“师兄,我妈妈她……哎,你别介意。”

    林知吾没说话,嘴角衔着笑意,低眸打量她。

    还记得她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闲时总一个人闷着看书和电影。

    眼下再瞧,她往日乖顺的面色似乎多了几分开朗的朝气。

    “长辈都这样,我们听听就好了,不用太往心里去。”他体贴地开解,视线落向她递来的瓷杯。

    白色骨瓷杯印有米奇头像,是两年前林知吾从美国带给陶禧的生日礼物。

    手指轻推镜架,他从包里拿出四本书,封面偌大的《the art of puter programming》(计算机程序设计艺术)一下吸引了陶禧的眼球。

    “认得吧?knuth大神的巨着,一共四卷。”

    陶禧惊诧地接过,“书可不好带呀,这些都能海淘或者上外文书店买,师兄那么远……”

    “必然是有买不到的优势。”林知吾为她翻开封面,扉页上赫然一行龙飞凤舞的签名:donald e。 knuth。

    “哎!你怎么……”

    这套书陪伴了陶禧四年。

    她醉心书中由机器语言构筑的奇妙世界,更折服于作者本人从及冠写至古稀,能为一部作品,倾注一生心血。

    陶禧瞪大眼睛,手指细细摩挲,露出拿到偶像签名的欣喜,“谢谢师兄。”

    *

    陶林两家订好周日的晚餐。

    丁馥丽对林知吾的突然来访全无准备,却并未因此手忙脚乱,一面招呼着“知吾随便吃,就当成自己家”,一面指挥陶惟宁在厨房帮活。

    最终凑齐一桌饭菜,她悄然松一口气。

    席间陶惟宁给林知吾倒上半杯红酒,问:“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林知吾起身,恭敬地双手去接,“不走了,现在国内机会很多。而且在外面待久了,挺想家的。”

    “想家好呀!”见他是个念家的人,丁馥丽愈发欣赏了,一不留意就往他碗里堆砌小山高的菜,“对了,阿姨有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别介意啊,知吾你交女朋友了吗?”

    陶禧无语地翻翻眼睛,求救似地看向林知吾。

    他在桌下打出一个“稳住”的手势,笑着回答:“这些年忙于学业,没时间交女朋友。”

    不等丁馥丽反应,他迅速转头对陶禧说:“你知道吗?现在硅谷最火的不是虚拟现实,而是人工智能。建立在大数据、机器学习和云计算等等的新兴技术之上,人工智能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

    陶禧:“……”

    林知吾偏头,朝她眨眼。

    陶禧顿悟,立马接茬:“是啊,我也听老板说,技术的黄金时代到来了。”

    两人随后就新兴技术展开深入讨论,才几句话,钩出了丁馥丽的瞌睡虫。

    她识相地戳一把已然神游九霄的陶惟宁,“你看他们,聊得多投机,多般配。我们先走,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

    陶惟宁早就困得不行,听她这句如蒙大赦,双眼恢复炯炯神采,起身同两个小辈告别。

    “叔叔、阿姨慢走。”林知吾也站起来。

    陶禧拿筷子戳向盘里的大黄鱼,忿忿地问:“师兄,林叔叔和邓阿姨也这样吗?”

    “那倒没有。”

    “怎么我的爸爸妈妈就这样?迫不及待要卖了我似的。”

    林知吾略感意外。

    他四年前经大学计算机协会会长的介绍,认识陶禧。白净漂亮的小姑娘,腼腆,和人说话不太敢看着对方。

    她对父母向来言听计从,接连跳级却没有离开屿安去国外深造,听说也是应母亲的要求。

    “有时间你们好好沟通。”林知吾宽慰她,“不过我赞成你出去看看,半导体这一行的前沿科技大多在美国。你那么擅长读书,还挺适合搞研究。”

    “师兄说笑了,我不是天才,对我来说,那时候只剩读书这件事可做而已。”

    陶禧停下,淡寥神色染上神秘笑意。

    她急切地凑到林知吾身前,害怕隔墙有耳一般放低声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林知吾眉心微动,等她说完。

    “我有喜欢的人了。”

    *

    晚上丁馥丽和陶惟宁坐沙发看电视,吩咐陶禧检查院门——自那场火灾后,陶家就养成了每晚检查的习惯。

    月亮被云咬掉一口,弯在蓝丝。绒铺成的天穹。星屑黯淡,夜晚的风捎来植物的气味。

    陶禧手指转着钥匙圈,眼风扫过工作室前台阶上,一团凝固的黑影。

    爸爸不会把东西落在外面,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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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想着,她背起手,多看去两眼。

    那团影子忽然动了动。

    陶禧吓得浑身一抖,出声问:“谁?”

    “桃桃,是我。”

    “江小夜!”

    陶禧攥紧钥匙,疾步跑去。

    江浸夜坐在台阶上,膝盖支着胳膊,脚边烟蒂四散。

    他仰头睨视迟疑不前的陶禧,唇边一抹佻挞的笑,“都一礼拜没见了,不想我?”

    想啊!

    可是……

    陶禧鼻子嗅了嗅,嘀咕:“你还喝酒了。”

    “没喝,倒是让人泼了一身,差点儿过不了机场安检。”江浸夜一只手往身旁拍两下,“你过来。”



    第23节

    陶禧拢着裙子,挨他坐下。

    “这次我回来,不会再走了。”江浸夜凝视她,眼里盛有一小束淡白月光。

    被他的眼睛蛊惑,陶禧盯了许久,才出声:“真、真的?”

    他没回答。

    近处的草丛偶有虫鸣,陶禧心跳砰然,小刷子一样密密匝匝的睫毛微微颤动。

    看清他眼底腾起挤簇的火焰,带有薄茧的手指抚上她的脸。

    江浸夜低头,试探一般若有似无地轻吻她的脸。

    陶禧顺从地闭眼。

    他吻上来,衔住她的唇,一两下清楚的吸。吮声听得陶禧脑子里乱哄哄。舌头长驱直入撬开她的牙齿,抵着她的舌尖绕圈,灵活舔。弄敏。感的上颚。

    江浸夜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手从她肩膀滑下,横过细腰。

    陶禧招架不住,环抱他。平整衬衫揪不出皱褶,她想抓住什么,试了几次,于唇齿辗转间漏出轻哼。

    他血热气促,在她口中攻城略地,誓要连呼吸一同夺走。

    陶禧几近窒息,纤手握出枯槁的圆。

    勉强收住野火燎原的气势,江浸夜又从她嘴角一路吻至颈侧,细碎含。吮,最终止于领口。

    在她锁骨上方那弯浅浅的海峡印下虔诚一吻,他抬头,眼中盈满未退的情。潮。

    江浸夜搂紧她,肩颈那一把细柔的骨头,惹人堪怜。随即呼出深深的长气,怎么听都只有一个忍字。

    他不想忍,更不愿潦草对付。

    怀中人同样喘。息未歇,这卓越的吻技害她腰。脊连连泛软,连钥匙都拿不住,掉落台阶下方的石板。

    “江小夜。”

    “嗯?”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别这么严肃。”江浸夜看她一脸的认真,笑了:“你要是让我每天吃一口,我心情就特好。”

    陶禧没笑,无力地倚在他胸前。

    她爱上一个狂浪的男人,心中有了献祭的觉悟。

    “那你能不能先把烟戒掉?”

    江浸夜手指与她的长发纠缠,按住她的尾。椎,一节一节往上捋,单薄衣料下清晰的骨感。他低沉的嗓音听来像催眠:“可是戒了烟,嘴里很空。”

    “你烟瘾太重了,要多喝水。可以把烟替换成口香糖、乌梅、牛肉干,还有……”

    ——还有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初吻献上,双更连发~

    ☆、21。(二更)

    江浸夜今晚确实过的不太好。

    原本两天前他就要返回屿安; 临走被渠鸥留住,“儿子; 你别……这事儿别犯糊涂; 别和你爸对着干。”

    松开旅行袋,他后退几步; 嘴角扯出一个讽笑:“说吧; 您二老琢磨什么?”

    “晚几天,礼拜天再走。”渠鸥眼神和话语都闪烁; 拉过他的胳膊轻拍两下,“我们也是为你好; 希望你早点安定下来。”

    为你好。

    这勾起江浸夜的兴趣; 好奇老两口把他送去当上门女婿的算盘要怎么往下打。反正他和田馨莲闹崩了; 那女人现在恨他入骨。

    “行啊,我等着。”他半倚坐在太师椅上,枕靠荷叶托首; 架着腿,拿打火机点烟。

    “你……”渠鸥看他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愁苦地摇头。

    她打开窗户通风散味,一边叹气一 边挥去飘来的烟,皱眉离开。

    江浸夜仰望天花板; 慢慢抽完那支烟,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目光沿雪白墙面移动,几件红木家具如旧时美人,婉约静立。去年买来方便看书的落地灯; 则戴一顶格格不入的流苏灯罩。

    陈设简单至空旷,到处干干净净,连被子也叠成规矩的豆腐块。

    干净中生出枯寂,嗅不到一点人气。

    全是依江震寰的要求,他是这家里的王,立下诸多规矩,命令儿子绝对服从。

    他们父子的问题乃历史遗留,连江浸夜自己也不清楚该从哪年算起。能记得的,只有老爹的疾言厉色,对他永远粗暴严苛的约束。

    这让他生出一身反骨。

    因为他从没见过江震寰给哥哥江鹤繁脸色,一次也没有。

    他没办法服软。

    *

    周六一大早,渠鸥收到定制的三件套西装,送往江浸夜房内,守着他穿上。

    江浸夜逐一套齐,渠鸥又帮他整理头发。

    看着镜中那人西装革履,细格衬衫搭配斜纹领带,挺拔如劲松,眉宇间英气尽显。

    他笑:“瞧着还挺人模狗样。”

    “……”渠鸥手一顿,瞪他,“哪有人这么说自己?我儿子最帅了。”

    “比大哥还帅吗?”

    “都帅。”

    “那为什么要我娶田馨莲,而不是他?”

    渠鸥一时局促,收起手,酝酿片刻才说:“鹤繁现在是集团的主心骨,太忙了。你在外面飘了那么多年,早点成家安定下来,多好。”

    “我飘那么多年,不都是你和爸的安排吗?”

    江浸夜拨开她的手,笑容骤冷,“昨儿我在外面溜达,居然迷路了,我这才发现,北里和我没什么关系。”

    渠鸥顿时着急嚷起来:“说什么呢,这儿是你的家!”

    江浸夜眼中流露一抹不易察觉的颓丧,他背过身去,哑声说:“我在屿安待了十年,口音都变了,还说北里是我家……你们干嘛这么骗自己。”

    渠鸥愣住。

    十年前江浸夜走得干脆潇洒,头也不回,她还一度心寒白养他这么大。

    谁知他竟如此耿耿于怀。

    “那会儿你们就说为我好,为我好……还真是一句万能胶,想贴哪儿贴哪儿。”

    追溯一桩陈年旧事,总能扯出无数纷杂的线头,越捋越密集。

    实在没意思。

    江浸夜曾经咽不下的这口气,如今想提起来,早已杳无踪迹。

    却不知不觉融进骨血里。

    “儿子……我,妈妈……”渠鸥嘴唇哆嗦,两手伸出又收回,不知该怎样安抚他。

    江鹤繁出生那时,江家的生意刚起步,夫妻俩没打算再要。

    江浸夜的到来是一个意外。

    渠鸥匀不出精力,便将他托给姥姥和保姆,自己全力帮助丈夫。

    其实他们对江鹤繁也没怎么上心,可偏偏他就是不需要人过问,靠自己办妥一切,这让江震寰很是赏识。

    “行了妈,别这么伤感,咱们今后还是一家人。”江浸夜迅速恢复一贯的落拓,痞笑着揽过渠鸥的肩膀,“这西装我也穿了,晚上吃饭我一定到,帮着把戏做足,不给你们丢面儿。”

    “戏?哎,可是……”

    渠鸥还想说什么,已被江浸夜送出门去。

    *

    晚餐设在酒店草坪,江浸夜到了现场才发现,爹妈竟然搭了那么大的台。

    花门挂有捕梦网,向两侧绵延至看不见尽头的花墙上,茎蔓与花叶参差披拂。星星灯点缀其间,搭造梦幻的星空。

    仪式区与座位区由花海围绕,铺上大量灯珠串和灯带。

    晚风拂面,江浸夜倒真有几分满船清梦压星河的快意,佩服起田馨莲的折腾劲。

    一边想着不知道陶禧喜欢什么样的,一边扫向餐桌——华丽的绸缎椅子,桌上摆放拼成心型的玫瑰花簇和精致的烛台。

    宾客未至,偌大的场地只见服务生忙碌。

    江浸夜随手拿起一张珍珠瓷餐盘,疑惑地叫住服务生:“咱这又是唱的哪出?”

    对方略微辨认,露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又转为惊讶,“江先生,今晚不是您和田小姐的订婚宴吗?”

    订婚宴?玩真的?

    十几分钟后江浸夜被渠鸥叫到酒店门外接待。

    田馨莲站他身旁,一身白色抹胸长裙,腰部镂空,剔透似蝉翼,曳地鱼尾裙摆如堆涌的泡沫。

    “阿姨!”她亲亲热热地同渠鸥打招呼,顺势挽过江浸夜的手弯,“您里边儿休息吧,这儿有我和浸夜。”

    渠鸥快速过一遍儿子的冰块脸,笑得花枝乱颤:“再叫两天阿姨就要改口啦!哈哈哈!”

    老妈前脚刚走,江浸夜不动声色甩开田馨莲的手,偏头掉开目光,说:“田影后,晚上好。”

    田馨莲皮笑肉不笑地应道:“晚上好啊,江影帝。”

    “看来上回那个包不算贵嘛。”

    “你!”这句总算激起田馨莲的怒火,但她立马扑灭,“哼,你少得意,你们家彩礼都送了,不知道谁心急。”

    江浸夜正为他最后一个得到消息而恼怒,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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