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喜你-第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要别人活了。
算了,就认命当个油头粉面的圆润大叔,比不上那小子漂亮,至少包熟包甜。
陈放暗自嘀咕,抓着内后视镜,检查自己抹了油的发型有没有凌乱。
他从镜子里看见容澜坐上来。
容澜没坐稳,手还搭着车门,对上陈放有所打探的视线,飞快看一眼陶禧,确认是这辆车,莫名心虚地说:“陈先生你好。”
陶禧扬声大叫:“是陈叔叔!”
陈放“嘶”地倒吸一口气,恶狠狠地说:“你个小疯丫头,闭嘴。”
陶禧没有喝酒,声音却带上醉意,嚷道:“你才闭嘴!当心我叫小夜叔叔收拾你!”
简直可恶!
陈放正要发作,容澜捂着嘴,从指缝漏出笑声。
借车里昏黄的灯光,陈放看清她眼角的一颗小痣。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不按套路的作者,所以昨天的留言都发了红包→ →
别急,夜叔肯定有躁动的时候,毕竟他脾气不太好
☆、13。
途中陶禧悄悄降下一点车窗,立刻遭到陈放的反对“我车里开空调了!”
她嘿嘿笑着关上。
等绿灯的时候,陈放扭头看容澜,问:“她真的没喝酒?”
容澜小指勾着耳侧的头发,撩到耳后,摇头,“没有。”
这动作是跟陶禧学的。
容澜比陶禧丰腴一些,被礼服裙和妆容一衬,别有风情。
陈放没说什么,坐回去发动车子。
陶禧有点累,往车门靠了靠,窗外有不断掠过的车影,尾灯如流星一闪即逝。夜景晃动,像一条缓慢流淌的河。
闻到隐约的香水味,陶禧调整坐姿,无聊地环视车内,扫过仪表台上圆滚滚的baymax(大白),竟觉得和陈放有几分相似。
她忍不住又是一阵偷乐。
陈放先送陶禧回家,说等下还要跟江浸夜会合。
陶禧立即抱住驾驶座的靠背,连珠炮似地发问:“你去找他?你们要玩多久?我也去!”
这八字还没一撇呢,管家婆的腔调倒是拿得到位。陈放无奈,哄着她:“我就是去接他,和那些人再打个招呼。你呀,安心待在家里,早点睡啊!”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h u 9 9 。 c o m
车子开到院门外,把陶禧放下,绝尘而去。
陶禧悻悻地转身。
低头摸钥匙开门的时候,她猛然想起,那个装衣服的草编包居然被江浸夜拿走了。
她茫然地抬头,一辆挂着空车灯牌的的士正好驶来。
不怪我啊,这全是上天的安排。
陶禧伸长手臂拦车。
*
的士抄了条近道,比陈放先到容澜住的小区外面,停在街对面的便利店前。
陶禧贴着车窗向外张望,一辆黑色牧马人驶入视野。
容澜跳下车,站在副驾驶座外向陈放挥手告别,随即走进小区大门。
牧马人重新上路。
“麻烦盯着前面那辆黑色的车。”陶禧叮嘱司机。
陈放停在一栋毫不起眼的大楼前,下了车,一扇小门里走出一个男人,接过他的车钥匙把车开走。
陶禧吃了一惊,这里还有泊车小弟?
黑漆漆的老建筑没有招牌,大面积的石块砌出墙面,青苔爬在石缝里,她抬头看见夜幕下的哥特式尖顶。
闭合的大门拉开一线,穿制服的光头男人探身与陈放低语。
藏在楼前草坪的投光灯灯光自下而上冲刷,将两人照得面目森然。
没多久陈放进去。
陶禧见状跟上,被那个光头男人拦住,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我和陈放是一起的,我们来找江浸夜。”陶禧瞎话张嘴就来,毫无怯意地和他对视。
对方犹豫片刻,恭敬地让路,“您请。”
穿过一条幽暗小道,景致洞开,一架深色的双螺旋阶梯赫然眼前。
双螺旋的设计用意在于,上楼和下楼的人不会相遇。
光线昏昧,陶禧搭上柚木雕花扶手,悄声跟在陈放后面,时跑时辍。他专心打电话,对身后轻提的裙摆一无所知。
每一层连接一条拱形长廊,通往深不见底的幽暗。
陶禧视线掠过墙上巨大的油画,折角处立着铜色雕像。空气因为不流动而显得滞重。
陈放匆匆奔向三楼的长廊,按下门铃,一扇厚重的原木门打开。
然而他进去后,门没有合上。
嗡嗡的人声流泻一地,陶禧小步溜过去,扒着门缝往里看。
褐色的高背皮沙发上稀稀落落坐了一排人,他们脚下铺着玫瑰花色地毯,烟雾飘渺,明黄色灯光映得人眉目不清。
屋内装饰华贵,她听到酒杯碰撞的声音。
一道浑厚的男嗓陡然高喝:“江先生,大家都有美人在怀,你一个人坐那么久,不够意思!”
陶禧睁大眼睛,看到那排人里忽然伸出一条手臂,掌心向上挥了挥。
那是个“过来”的手势。
很快走过去一袭高叉旗袍,妆容艳丽,迈着袅娜的步子。
她抓着一包烟,侧身坐在那人大。腿上,用手挥散萦绕他的烟气。
陶禧立马捂上嘴,生怕自己叫出声。
第15节
那不就是江浸夜吗?
高叉旗袍一坐下,长腿招摇地露出来,她抽出一根烟让江浸夜咬着,从旁边的桌上取来火柴擦亮,双手笼住给他点上。
陶禧撅着嘴,恨不得冲进去揪住她的耳朵,扔到外面。
甚至幻想扔出去后,不解气地又踢她两脚。
“陶禧小姐。”
陶禧循声看去,江浸夜的助理秦严走出来,手里提着草编包,“江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他怎么知……”陶禧忽然记起那个光头男人,“我是不是一进这栋楼他就知道了?”
“是的。”
可恶。陶禧板起脸,问:“他还说什么?”
“江……”秦严神色顿时有些复杂,“江先生说你都站一晚上了,不累吗?”
“……”
*
回到家将近十一点。
陶禧给家里打过招呼会晚归,陶惟宁和丁馥丽便放心地早早睡下。
她躺在浴缸和容澜用手机外放通话,把今晚有滋有味地重温了一遍。
容澜说:“别猜了,他百分百对你有意思,瞎子都看出来了。”
陶禧盯着一缕漂在水面的长发,迟缓地说:“可他是老狐狸了,要骗我很容易。”
“肯定有证据!”
“证据?”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肯定会留下些什么。日记?纪念品?带有特殊含义的物件?”容澜想起什么,兴奋地说,“他不是就住在你们家吗?去找找啊!”
浴室雾气氤氲,如御苑琼台的云端仙境。
陶禧迷茫地看向天花板,拿不定主意。
当然能感到江浸夜对她的好意,可只怕怜爱多过于喜欢,这不是她要的,她不需要他拿同情来换。
更不要他动不动就拿看小孩子的眼光来看她。
陶禧气郁地钻入水下。
摸黑走进江浸夜的房间,陶禧有了做贼的自觉,哪怕四周没有一个人,她还是忍不住放轻脚步。
零点。
江浸夜还没回来,看他春风得意的样子,连回来都是个未知数。
陶禧关掉手电,打开灯。
这屋子格局和陈设都简单,外面是卧房,里面是衣帽间,家具统共不超过五件。
看着挺薄情,好像说走就能走。
陶禧暗自腹诽,注意到墙上挂着一幅水墨兰草立轴,气势恢宏。
走进衣帽间,她不忘谨慎地关掉卧房的灯。
衣帽间面积不大,足够一个成年男人伸展四肢。
带折角的组合衣橱泛着冷酷的金属光泽,衣架上挂着两件黑色衬衣。
陶禧拉动推拉门,照眼便是江浸夜的领带盒,抽屉里卷好的袜子和内。裤,强迫症似地按颜色分类,整理得一丝不苟。
她好像闯入一片全新的未知领地,精神奕奕地四下察视。
*
走进陶家小院的一路,江浸夜因为嫌恶而拧紧的眉头就没有放松过。
他沾染了一身的香水味,好不容易送走那堆神佛,赶着回来洗澡。
之前陶禧溜去会所,挺出乎他意料。
今晚他和陈放见的这批人,对他们各自的生意都大有裨益,不得不陪着把戏做足。不知道她看到什么,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回到房间,江浸夜衔着烟,正在摸打火机,低头看到通往衣帽间的那扇门,底下的门缝漏出一线光。
里面有人?
江浸夜立即放下烟,取下那幅水墨兰草立轴,却愣住。
当初他刚来陶家,与外面不少人结了怨,时刻提防有人报。复,特意在墙上嵌了一块单面反光镜。
那场火灾之后,他去了英国,逐渐淡出大家的视野。
镜子失去了作用,他挂上一幅水墨兰草立轴遮盖。
而现在,镜后的陶禧哼着小曲,从衣橱抽出一件黛色衬衫。
她脱掉自己印有动物图案的上衣,露出只穿了文。胸的上身。
江浸夜不该再看了。
可他不想走。
作者有话要说: → →
☆、14。(小修)
烟月姿骨,凝雪肌肤,陶禧柳条一样纤细的腰肢,仿佛稍微使力就会折断。
她背对江浸夜站立,欣喜地抖开衬衫,手臂伸入袖笼。
什么喜欢一个人的证据,她早抛到九霄云外,像掉入兔子洞的爱丽丝,来到纯粹的“江浸夜的世界”,目不暇接。甚至来不及系上扣子,目光又在他挂起的衬衫间流连。
害怕江浸夜突然折返,陶禧不舍地反身,走到穿衣镜前整理领子。
此时的陶禧卸了妆,洗过澡,两手抓起披在后背吹到半干的长发,再放下。
姿势换了几次,都不满意。
后来她凑近镜子,镜中人晃动盈盈的眼波,小脸白中透粉,娇憨的少女感。
陶禧觉得自己和那些穿旗袍的姹紫嫣红,是截然不同的。
想到这,她心里踏实起来,冲镜子一边笑着,系上衬衫的纽扣。
而墙那边的江浸夜,眼中有了风浪骤起的暗色。
他沉默地看陶禧穿上他的衬衫,单薄的身。体被他的气味包裹——一想到这件事,他就被欲。念的火焰燎得骨软。
这样的欲。念继续放任,一旦她和别的男人恋爱结婚,江浸夜难保自己不会像丁珀那样冲动,拿枪打爆对方的脑浆都有可能。
丁珀。
记得曾答应他,绝不对陶禧乱动心思。
自己立的誓,凭什么要遵守?
江浸夜一肚子歪理,信手抓来一条,轻易就举牌宣告成立。
他半阖着眼,把立轴挂回去,从桌上拿走烟。
*
六月是屿安的雨季。
周日早晨,陶禧揉着眼睛下楼,外头清晰的雨声沙沙作响。
客厅的拉门大敞,湿凉的风一股股卷进屋内,地板被看不见的浪花拍打。
陶禧翕动鼻翼,嗅到空气中刚蒸熟的蛋羹味。
“妈妈!你今天不是要和爸爸出门……”
江浸夜一手端着瓷碗,垂目跨出厨房,生生截断陶禧的话音。
放下碗,他折身去拿汤匙。
“桃桃,早。”他面色自若地帮她抽出一张胡桃木椅子,坐回自己那边。
想起昨晚他耀眼的笑,那个甜蜜的吻,做梦一样,睡一觉睁眼就没了。
“早。”陶禧坐下,吹走碗沿上方的热气,忽地抬头,“我不想叫你‘小夜叔叔’了。”
江浸夜平静地扫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随便你。”
挫败。
汤匙在蛋羹光滑的表面铲出一个小坑,陶禧偷偷撩起眼皮,装作不经意地朝他看去。
坐姿端直,普通的圆领t恤也能衬出他壮阔胸膛与利落的肩线。
桌上一把紫砂壶,没有茶杯。江浸夜支起肘,一手慢慢翻动电子阅读器,一手从盛满盐水花生的碟子里拣一粒。
每过五粒花生,长而瘦削的五指就拎起紫砂壶,对嘴送。
真好看啊。
“昨天晚上还没看够吗?”
陶禧立马听出这是揶揄她昨晚扒门缝的事,气鼓鼓地说:“你还好意思说!”
让漂亮女人坐了大。腿多得意啊!
“原来你看到了。”
江浸夜一下掐住她的七寸,不紧不慢地又拣一粒花生,“不服气你也可以来坐坐。”
气人!
陶禧心里生气,可脸上没泄露半分,怡然舀着蛋羹,偏不让他得逞。
布丁一样的蒸水蛋绵软滑嫩,不经咀嚼就落入腹中。
第16节
江浸夜果然注意到,掌心撑着下颌,细致地打量她,眼中罩上落寞的阴影。
陶禧咬着汤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我妈他们几点走的?”
“七点半。”
“你那时起来了?”
“我七点就起了。”
“睡不着?”
“我睡眠一向不太好。”
“所以我妈七点多蒸的蛋羹,你等到现在快九点了,特意拿回去重热?”陶禧面容有了沾沾自喜的笑意,一口气吃完蛋羹,向他展示空碗,“人开心的时候,看什么都顺眼。我现在不仅觉得蛋羹好吃,这碗也变得特别好看。你知道为什么吗?”
江浸夜坐直,环抱手臂,佯装不解地问:“为什么?”
“说明你对我很用心呀!”陶禧眼睛快活地弯成月牙。
喜欢的证据,不一定要物证,任何一颗微小的沙砾,都可能是他心里的珍珠。
“那我再多告诉你一件事。”
陶禧眨眼,盯着他嘴角翘起微不可察的弧度,缓缓说:“这不是你妈妈蒸的,是她告诉我你喜欢吃,我临时翻的菜谱。现学现卖。”
少女的眼瞳撑大。
身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江浸夜不知道这话在她心底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那么想知道他的用心,就都慷慨地告诉她好了,像出海的渔夫,抛下巨网。
密不透风地兜住她,不许跑。
*
江浸夜还是去见了丁珀。
闲然坐在会面交谈的窗口,他注视被狱警带出门的丁珀。
丁珀抬眼一看,愣了,作势要走。没两步又停下,气急败坏地抓起有线电话,“他们跟我说的明明是陈放!”
江浸夜也拿起电话:“告诉你是我,你还会出来吗?”
丁珀烦躁地抓头,无可奈何地坐下,“有屁快放!”
胸前蓝白条纹的衣袋,极短的发茬,脸型比记忆中胖了一圈,江浸夜盯着他笑了一下,“你在里面养得还不错。”
“少他妈说风凉话,觉得不错你也进来待两天。”
“诶哟,这脾气还是原装的。”
“我告诉你,姓江的,别指望我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江浸夜不以为意地摇头,“瞧你这话,好像是我让你捅的刀子。”
“你他妈要是不去勾引那女的,汤越怎么会把酒疯撒在桃桃身上!”
江浸夜面色骤冷,“再重复一遍,是那女的挑拨离间,那么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会费心思勾引她?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见我追过女人吗?”
丁珀一张脸也沉得厉害,放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别那么嚣张,整天招蜂引蝶的真不是个玩意儿,早晚有你哭的时候。”
“招蜂引蝶?”江浸夜失笑,“你四年没见我,还惦着那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