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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明月照我-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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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顿饭吃得两个人各怀心思。
  饭后,姜月主动提出要去花园走一走消食,聂照自然欣然与她同去。
  正值初夏,花园中草木繁茂,蝉鸣阵阵,伴着精心布置的昏黄灯光,在影壁上照出竹影摇动,月落秋霜之景,愈发显得清幽雅致。
  荷塘中的菡萏花苞噙着淡淡的粉,想必不多日就要盛开了,倒影在金光粼粼的水面上,清风带来阵阵荷叶清香。隔着一片荷花池,是一座空置许久的戏台,有园林景观映衬着,更显得精致典雅。
  不过再好的景致也免不了蚊虫,聂照想起姜月素来爱招惹这些东西,回身想拉住她,却见身后空荡荡的无一人,他的心脏登时一紧,环顾四周,依旧无人。
  就在此刻,四周橘黄的灯光一霎齐刷刷皆灭了,入目一片黑暗,他喉咙发干,下意识摸上腰间的软剑。
  对面戏台却突然亮起,他忍不住被吸引视线,只见戏台上的烛光并不强烈,只朦朦胧胧照亮了一小片荷塘的静美。
  台上不知何时垂下一块长丈高宽丈高的白色幕布,幕布后的角色缓缓登场,是皮影,只不过形象却不是人,而是动物。
  有老虎,豹子,毒蛇,这场皮影戏的主角,就是豹子,幕后操控皮影的皮影师叫它小豹,皮影师即便捏着嗓子,绘声绘色扮演各个角色,却还是叫聂照听出来了,是姜月,她化成灰聂照都晓得是她。
  故事的背景多令人熟悉,可不就是聂照曾与姜月讲过的老虎一家的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他当初只讲了一半,姜月如今将它都续好了。
  她口中的小豹热情、活泼、开朗、洒脱、骄傲,而这样的小豹在遭受种种磨难之后,却长成了外表凶残,内心善良阴郁,令人心疼的大豹。有一日狸猫居住的森林着火了,狸猫想着他和大豹都是猫,于是前来投奔他。
  大豹看起来性格糟糕,实际上是最心软的一个豹,他不仅收留了年幼没有丝毫捕猎能力的狸猫,让她吃饱饭,甚至还教会了她许多本领,让她成为了一只就算有一日离开大豹,也不会饿死的狸猫。
  姜月粗着嗓子模仿大豹说:“可是我是很坏的一个豹,如果有一天我不高兴,是会吃掉你的,你难道不怕我?”
  狸猫说:“大豹总说自己是个坏豹,可我见过了丛林中那么多动物,毒蛇看起来身体柔软,却总在丈量着怎么吞下我;麋鹿只会吃草并不理我,只有你收留我,甚至任劳任怨总把最好的猎物送给我,你好不好,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吗?
  如果吃掉我能让你变得快乐,那你也可以吃掉我。”
  故事里的豹子有无数的优点,却唯一有个缺点,便是胆小,总是把自己封锁在过去的苦难中,痛苦的时候蜷缩在一起,自己默默疗伤,只言片语的不快乐都不肯向狸猫透露。
  聂照握着软剑的手忽然无力地垂下,眼眶酸痛,氤氲满了水汽,他甚至没有了站立的力气,只能倚在凉亭的石柱上。
  台上动物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不想错过,努力睁大了眼睛要去看,可他的身体此刻却完全不听他的使唤,泪液从未如此丰沛地充盈着,烛光和皮影闪烁交织,铺开成一幅缭乱的画卷。
  他怎么会觉得姜月忘记了他的生日呢?姜月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小娘子,也是这世上最爱最爱他的人,故事中无论小豹还是大豹,都没有她说的那么完美,它是一头缺点很多的豹子,而在狸猫的眼中,任何缺点都可以被美化成优点。
  即便明知道他在一座深不见底的火坑里,也拼了命地往下跳,甚至把他一同带出了火坑,姜月怎么会不爱他?
  戏台上的皮影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姜月抱着皮影从台后出来,因为紧张,原本已经擦干净的额头上又布满了汗珠,脸颊绯红,喘着如释重负的粗气。
  她走向聂照,把手中的装满皮影的匣子放在他手中:“三哥,这是我送给你的生辰礼物,祝你生辰快乐。原本按照往年的惯例,我应该给早上你煮一碗长寿面的,可我觉得你的腿都没有好全,万一再把你吃坏了,这跟谋财害命简直没有区别,所以保险起见,就没有做。
  不过就算没有我亲手做的长寿面,不管未来发生什么,狸猫永远会和大豹在一起,所以最后狸猫问的问题,现在可以请你代大豹回答吗?”
  姜月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可不可以以后有什么难过和郁闷,都告诉狸猫?”
  聂照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微微垂了垂眸,晶莹的泪珠便似珍珠似地滚下去:“我以为你忘记我的生辰了,所以白天很不开心。还有没有吃到你做的长寿面,也很不开心。”
  作者有话说:
  刚把她们送上火车,我昨天到今天就睡了三个小时,再和她们这么聚会我就是狗。
  明天二更


第92章 第 92 章
  ◎我是你的礼物◎
  大婚那日; 聂照欣喜的眼眶发热,却也没哭出来,可今日不一样; 在他不抱有任何期待的时候,却收到了这样的一份意想不到的礼物。
  做永远比说要动听,姜月要对他说一百次“我爱你”或许才抵得上这一次皮影戏带给他的震撼,她从来没有学习过相关知识; 却为了他从头开始; 甚至就连里面动物的形状都是由她自己亲自设计。
  其实聂照从来没想过; 也不需要姜月对他做任何事情。
  只要她不选择离开他,根本不用什么甜言蜜语; 就能获得聂照全心全意的爱。
  聂照对她的爱是无条件的,即便她没有现在这样有出息; 甚至做一个挥霍无度的纨绔; 他也一样会对她好。
  姜月上前擦擦他脸颊上的眼泪; 想着怎么能有人能掉泪掉得这么圆,一颗一颗的,像他哄自己一样哄他:“好了; 不就是一场皮影戏吗?别哭了,怪没出息的,擦擦眼泪; 我给你做面条去。”
  聂照被她这么一劝; 忽然有种身份错位的滑稽感; 竟然忍不住笑出来,姜月踮起脚尖; 亲亲他的脸颊:“好嘛; 这样才对。”
  聂照虽然没有用好或者不好回答她的问题; 却直接告诉她,他今日并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这便是答案了,姜月对此十分欣慰。
  “那你等等我,我现在就去。”她说完,又亲了一下他的脸颊,让他在花厅等着,自己去了厨房。
  聂照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后,才缓缓打开装满皮影的匣子,里面装着的小动物乍一看有些粗糙,仔细一看就更粗糙了,他的猜想没错,这必定是姜月亲自画出来,让人照做的。
  最上头放着的主角豹子,两只大眼睛几乎快对在一起,胡子歪歪斜斜的,看着就不聪明的样子。
  他轻轻摸了摸,禁不住笑起来,满心都是欢喜。
  不多一会儿,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大到聂照在外面坐着都听得一清二楚。
  做饭最忌讳灵光一闪,姜月平日里没有奇思妙想就已经很了不得,聂照对她的厨艺清楚的很,但今晚即便做成了毒药,他也要吃,且这碗毒药是他执意要吃的。
  习惯是很可怕的事情,譬如姜月的厨艺,他吃着吃着,也就被毒习惯了,哪年生辰真没吃到她煮的面,反倒觉得难受。
  阿葵嘴上没个把门的,做事却干净利落,姜月想在厨房找个萝卜雕点兔子和花,硬是没找见,最后只在篮子里找见了几颗土豆。
  虽然颜色差些,但也能将就着用,她雕刻好了后,和面条一起下锅,一起捞出,因为颜色过于单调,她还擂出些甜菜汁在土豆上裹了一圈,又打了个蛋。
  面条用菠菜汁和的面,因此煮出来色彩丰富,绿色的面条,红色的兔子、星星、桃子雕刻,还有一枚金黄的蛋。
  她高高兴兴把碗端过去,聂照见到面的一瞬间,既高兴又惊恐,但里面没什么奇怪的东西,总不至于吃死他,他便和她一样高高兴兴地吃了这碗面。
  还好,这次不算难吃,盐是盐糖是糖醋是醋的,不过他吃了几个红红的,外面软软里面脆脆,有点甜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原本就吃过晚饭了,这面是他硬塞下的,现下腹中鼓胀,只能手牵手再次到花园里消食,这次聂照拉紧了她的手,生怕再一回头又找不见她。
  他身上的香气是最好的驱虫香料,姜月方才在戏台上被虫子咬了好些包,如今更黏他黏的紧。
  只是才走半圈,聂照便觉得腹中有些不适,恶心,想吐,这感觉来得山呼海啸,头脑里也像是被铁棍搅动。
  他强忍着恶心问:“方才碗里那些红色的是什么?”
  姜月诧异,连忙打量他的神色:“是土豆啊,三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白?”
  聂照知道以他那娇贵的肠胃,免不了又要在床上躺两天了。
  姜月再次从医师口中得知了一个新的生活小常识,土豆半生不熟的时候,有毒。
  她一碗面下去,聂照连着要喝七天白粥,正常来讲人是她折腾坏的,熬粥这事也该她来做,但她如今实在不敢再进厨房,她安安生生的,对聂照大抵就是最好的照顾了。
  阿葵是在得知自己工作量骤减,只用煮粥切咸菜的时候,才知道姜月在昨夜花园演了皮影戏的。
  他一边切腌黄瓜丝儿,一边感动的流泪:“真是伉俪情深,我怎么就睡那么死没去看看呢?到底演了什么?”
  他念叨了半天,阿兰终于忍不下去,给他讲了一段,阿葵听得好感动,用手擦了下眼睛,被辣得直掉眼泪,一边哗哗流眼泪一边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家主是不是提前就跟你讲她的计划了?”
  阿兰左顾右而言它:“阿松也知道。”
  阿葵哭得更大声了,合着大家都知道,就他不知道,昨天还挨了骂。
  一想也是,毕竟家主只有一个人,要把花园里所有的灯笼一瞬间灭掉,没有许多人的配合是不成的。
  阿兰温柔地安慰他:“好了,别哭了,大抵是你平日最活泼可人,所以家主舍不得让你受累。”
  阿葵显然没听懂阿兰话里的意思是在说他头脑简单容易泄密,欢欢喜喜收下了安慰。
  姜月对此错误表达歉意的很有诚意,跟着聂照吃了七天的粥,吃到嘴里干干巴巴一点滋味没有,然后真诚建议:“下次过生日,我就不下厨了吧,心意到了就好了,或者我给你削个苹果,拼个果盘。”
  聂照这几天吃得心如止水,翻了页手里的书,不在意地说:“没事,一年一次而已,我扛得住,过生日就是要吃长寿面。”
  “我让阿葵做!”姜月再次建议。
  聂照合上书,定定地看着她:“不要!就要你做的!”
  姜月讪讪,摸了摸鼻尖,不知道他竟然对自己做的长寿面这么有执念,怪不得今天没吃到委屈的都哭了。
  聂照不知道姜月心中所想,要是知道多半要狠狠弹她脑袋,他那是被感动的,感动的!
  她想了想,终于相想出个折中的主意:“那不如明年,我做的时候你看着吧,到时候改加什么不该加什么你都盯着我,这样就不会再出问题了。”
  让他盯着?姜月倒是真敢想,对他的厨艺也高估了,不过他倒是真好奇,自己亲自盯着,姜月到底还能不能把他吃坏,于是半推半就点了点头。
  医师七日后来复诊一次,顺便瞧了瞧他的腿,露出满意的目光:“到底是年轻,筋骨强健,好得就是快,日常没问题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近两个月还是要小心,不要挫到骨头。”
  此话一出,聂照漆黑的瞳落在姜月身上,目光幽幽,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深沉,姜月却丝毫没有察觉,还在为他的腿好了而开心,额外送了医师赏钱后,才客客气气把人送走。
  聂照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出门,直到她从外回来,依旧直勾勾的,待人走近了,他怕姜月瞧见,才强行收回目光。
  姜月打完饭后就没见着过聂照,侍人说他天刚黑就回房了,让她进房间里找找。
  姜月进门,只闻见一室的花香,房间里原本大亮的灯都灭了,只有两个月前他们成亲用的,点了半只的龙凤花烛不知道被谁重新点了起来。
  她看见心里就有了个猜想,下意识忙不迭往外跑,光想着三哥腿好了,忘了这码事了。
  只是她才走出半步,便被人揽着腰拖了回来,来人像幽灵似的,无声无息,旋即,她的脖颈处被落下了一个吻,带着馥郁的香和水汽,炽热极了,姜月不禁浑身一抖。
  “害怕?”对方从背后环着她的胳膊松了松,似乎有要放她走的意图。
  姜月心一横,转过身主动亲吻上他的唇。
  这件事他们已经驾轻就熟,但今晚非同寻常,她这是同意了的意思?
  聂照只愣了一瞬,便急切地回吻她,顷刻占领了上风,姜月的呼吸只能任由他来掌控。
  她瞥见聂照今晚换了身衣裳,在烛火下泛着盈盈的光泽,正是当初她喜欢看他穿,他却不愿意穿给她看的那一套,聂照似乎还为今晚特意洗漱整理了一番,身上的香气被热腾腾的温泉水一蒸,充盈在衣衫的每一根丝线里。
  姜月忍不住抚上他的领口。
  昨夜的香气是驱蚊的,今夜的香气却是催情的,她被搅弄的昏昏沉沉,不知不觉人已经躺倒在床上。
  聂照撑起身子,散下的发丝搔着她的脸颊,有微微的痒意,整个人顾盼流光,不可方物。
  他轻轻笑了笑,俯身将她的耳廓咬在唇齿间轻轻含弄:“上次说了,我会穿着这件衣服和你玩一点刺激的。”
  姜月呼吸瞬间急促起来,血液回流,手指发抖。
  “今晚,我是你的礼物,可以拆开了。”
  他执着她的手,缓缓扯向自己的腰封,只听“嗒”一声金属的轻响,姜月脑袋里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作者有话说:
  好难,写不出二更了,卡在下面了。


第93章 第 93 章
  ◎不是脐橙◎
  他真的像一份被包装精美; 专属于姜月的礼物,用来包装礼物的丝带精致松垮,只要稍稍一扯; 这些美丽的丝绸就会丝滑的掉落,若隐若现地露出里面瓷器一样精致美丽的躯壳。
  心跳声鼓噪在耳膜,就连指尖都跟着滚烫起来,姜月被这份美丽的礼物所蛊惑; 忍不住抚上他结实细腻的胸口; 他的皮肤在烛火下泛着粉色的莹润光泽; 远比她想象的更滚烫,温度穿过相亲的皮肤表面。
  礼物会笑; 胸腔振动,带着她的身体也微微颤了颤。
  姜月要想什么呢?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敢想; 也想不到; 甚至连片刻清醒都做不到。聂照一向有些坏心思; 吻细细密密地沿着她的唇,虔诚地向下延伸,在她细嫩的脖颈处轻轻吮吸; 直到刻意留下一朵四瓣的红梅,方才满意地亲一亲,继续向下逡巡。
  他在这方面从来不会刻意节制和压抑; 喘息声暧昧且肆无忌惮的勾引着她; 姜月被他喘得脸红心惊; 忍不住想捂住他的嘴。
  聂照趁机亲了一下她的掌心,姜月被烫得连忙松开了手。
  他继续向下吻; 然后把唇落在她心脏跳动之处。
  然后他停在这里; 把自己的心口与她的对上; 两颗心脏隔着两层皮肉和肋骨,咚咚地相搏,他们也是第一次彼此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这种融为一体的感觉十分奇妙。
  聂照的衣衫并未完全褪下,只是半挂不挂地散在身上,平添了几分靡乱和色气,姜月对比之下,下意识想拉被子过来遮住自己,他拦住她的动作,俯身向下,生疏刺激的令人头皮发麻,姜月这才呜地一声哭出来,抓着他的头发。
  他再抬起头时,唇上一片水光,在她依旧哭着的时候轻轻压下去。
  六月的夜风雨如注,疏影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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