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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救赎不了的反派-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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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璟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殷长衍,我们又见面了。”
  “嗯,又见面了。”
  殷长衍并不意外,用脚指头想也该知道赵宣不会放过他。
  殷长衍身形很快,他在奔跑时,四周景色像色块一样快速倒退。
  钱璟拼尽全力,也只能勉强保证不被落下太远。
  这就导致好多提前准备好的手段派不上用场。
  无妨,他擅长攀岩。等会儿爬葫芦山的时候才是弄死殷长衍的最佳时刻。
  殷长衍爬葫芦山。
  钱璟不断地踢松石块,导致殷长衍好几次滑下来。要不是身手灵敏,早就掉下去摔成一滩肉泥。
  头顶是一块凸出来的三角岩。
  殷长衍眸子微转,手松开,身子顺势下坠踩在钱璟肩膀上。而后借力,身形高高一跃翻到三角岩上。
  这就把钱璟甩出去数十米。半柱香时间内,钱璟拖不了任何后退。
  够了。半柱香时间,够他爬到敬天鼎上取香。
  三角岩上早早地坐了一个人,是周靖。
  周靖见到殷长衍两眼放光,“殷长衍,我们又见面了。”
  殷长衍继续爬。
  周靖絮絮叨叨,“我看到你可开心了。你呢,见到我有没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哈哈哈哈,你肯定有,就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体型微胖,却十分灵敏,半点儿不输殷长衍。
  钱璟拼着一口劲儿赶上两人,好几次手指差一公分便能抓到殷长衍的脚腕。
  周靖低下头,“诶,我在跟殷长衍说话,你总打什么岔。再有下次,我就踩你。”
  钱璟又够了几次。
  周靖抿了抿唇,单手扣住墙壁,一脚踩在钱璟手指上。
  “啊啊啊啊!”钱璟痛呼出声。
  周靖犹不满意,腰部微躬、重心下移,镶嵌宝石的鞋底在钱璟手骨上来回碾压。
  钱璟面色发白,疼到抖着唇说不出话。指甲盖尽数碎裂横插进肉里。
  周靖又补了两下,抬起脚笑道,“对嘛,指甲盖丑死了。肉乎乎、血淋淋的红色才热情洋溢。”
  殷长衍大概猜到周靖为什么同自己一道参加加试。
  品性过于差劲。
  钱璟撑不住,眼前一黑,眼睁睁地看着呈一滩烂泥的手松开石块。
  身子一顿,快速下坠。
  要死了吧。
  小命要搭在这里了。
  还没拖殷长衍下来,还没报复那个胖子,真他娘的不甘心。
  手腕猛地被人揪住!!
  钱璟愣了一下,蓦地抬头。放大的瞳孔中,倒映着殷长衍的脸。
  殷长衍:“你我二人同行,同去同归。”
  周靖抿了抿唇,“殷长衍,赵宣同我说,我们两人谁先拿到敬天鼎中的香,谁就可以通过加试成为明炎宗弟子。那就是个废物,只会托你的后腿。”
  抬头测了一下距离,踩着殷长衍肩膀借力,他刚好能跃上顶部取香。“我不陪你了,香是我的。你就乖乖地做我的垫脚石吧。”
  周靖纵身去踩殷长衍。
  还没碰到他,突然窜上来一张鼻青脸肿的丑陋面容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腰,扯着自己往下拖。
  周靖:“钱璟,你疯了!我与你一道都是赵宣的人!”
  “呵,我为赵公子做事,跟看不惯你完全是两码事。”钱璟说,“你有胆子踩我,就得付出代价。”
  殷长衍,追你这么久我累了。
  让我歇一会儿。
  只一会儿就好。
  你别太得意。


第16章 第 16 章
  ◎闹啊◎
  殷长衍攀爬上去。
  敬天鼎中的香慢悠悠燃着,一缕青烟线一般直直地上升,然后散在天地间。
  殷长衍拔下香,脚踩在上头碾灭火。
  翻身下去。
  底部有一片溪涧,流水潺潺。
  到处找不到周靖身影,钱璟半个身子泡在水里,不知死活。
  殷长衍拿香杆子戳钱璟的脸。
  一动不动。
  可惜,不是他想要的反应。
  明炎宗,息风阁。
  赵宣邀李卿之品茗。
  赵宣人高马大,两腿支开蹲在地上,大掌抓着小扇子“呼啦”“呼啦”给矮炉送风。
  力度不好控制。稍微猛一些,热风就反到面上,喷他一脸灰。
  “你不必如此。”李卿之说。
  赵宣头也不回,“能为小师叔煮茶是我的荣幸。我愿意为小师叔做一辈子的烧火丫鬟。”
  李卿之望着铺满桌子的茶水碗:。。。。。。为什么不干脆承认你就是爱烧炉子呢。
  弟子来报,“道君,殷长衍回来了。”
  殷长衍将钱璟从背上放下来。
  弟子们围上去快速检查钱璟伤势,倒抽一口凉气,把人弄进内堂治疗。
  李卿之接过香,指腹抚过断头凹凸不平部分。他当年也是掐断香,有人做了与他同样的事。
  “殷长衍,你看起来有些不快。”
  “背一趟钱璟不比背月事带轻松,还没钱挣。”属于白干活儿。
  月事带?!李卿之愣了一下。
  “小师叔,殷长衍之前在望春楼洗月事带。”赵宣解释。
  殷长衍只在意一件事,“我合格了吗?”
  李卿之放下香,殷长衍不卑不亢的态度着实令人侧目。“当然。殷长衍,从今日起,你便是明炎宗弟子。”
  “听人讲明炎宗弟子有房屋可以分,是不是真的?”
  “是。”
  “在哪里?”
  李卿之招了招手,弟子取出一页路观图呈给殷长衍。
  殷长衍把路观图小心叠好放进怀里,“我赶着搬家,先告辞了。”
  心情愉悦出了门。
  刚到家,背后传来王母那尖细的嗓门。
  “女婿,好女婿,等一下娘。”王母挎着大包小包上门,喜得合不拢嘴。目光慈爱地打量着殷长衍,“我见女婿第一眼就说你不一般,将来定有大造化。果然,一次就考上了明炎宗弟子。”
  “‘气味儿冲到像拿把钝刀在鼻孔里划拉,你站远点儿。’你是这么说的。”
  王母堆起来的满面笑容僵了一下,“你记错了,娘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说出这话。”
  “你在质疑我的记性?”
  殷长衍可是板上钉钉的明炎宗弟子,王母哪儿敢说半个“不”字,唯唯诺诺,“你说得是,我记岔了,我记岔了。”
  王母拧着臀进门,“一一,女儿,可把娘想死了。几天不见,你瘦了一大截。瞧这憔悴的小脸,娘看着心头直发酸。”
  王唯一听见门口有动静,她怎么来了。
  “瞎扯,我胖了。裤腰带都崩开半圈,得换新的。”
  王母:“。。。。。。”
  他们两个人真的好难沟通。
  包袱放到地上拆开,“大袋子里是我刚蒸出来的馒头,小袋子的是豆馅儿包子,拌了红糖,别提多香甜。这是咱家地里新长得的花生,拿盐水、八角一起炖煮一个时辰,咸香可口。”
  王母抠搜的要死,湿花生全家只有王恒吃得到嘴里,居然全拔了给她送过来。
  王母搓了搓手,亲亲热热地拉着王唯一,“唯一,女婿现在是尊贵的明炎宗弟子,你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把弟弟也带一带。”
  “娘想怎么带?”王唯一倒想听一听她能说出什么话。
  有门儿啊。王母喜笑颜开,“你叫女婿跟明炎宗的人说一说,把名额让给弟弟。我想过了,女婿本事大,第二年再考明炎宗,这样咱家就有两个明炎宗弟子。”
  “凭什么!凭什么殷长衍吐出嘴里的鸭子给王恒啃,我不可能说。”
  “你自私。女婿这样做,大家都能捞到好。你凭什么不让?”王母眉头横了起来,“我看你就是存心不想叫你弟弟好。王唯一我跟你说,你今天必须叫女婿把名额让给弟弟,否则别想再叫我娘。”
  “这位素未谋面的大婶子,你到我家寻女儿吗?这儿可没你女儿,门在那儿,请。”
  王母气得脸色发白,上手去掐王唯一,“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一点儿蝇头小惠就勾得你连亲娘都不认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势利眼、见不得人好的东西,早知道就该把你溺死在桶里。”
  王母体态笨重,哪里近得了王唯一身子。
  “哈哈哈哈你掐不着我,你掐不着。”可王唯一昨日让殷长衍弄得狠了,腿窝一酸膝盖发软,身形慢了半截。
  殷长衍眼疾手快,挡在王唯一身前,顺手扶着她的腰。
  “殷长衍,你是个认理的,我不跟她说只与你谈。你这就去明炎宗让恒儿顶上你的名额,我还能认你这个女婿。”
  王唯一飞了殷长衍一个眼刀子,敢应声你试试。
  “我不去。”
  王母气得双眼发红,恶狠狠地瞪着王唯一,“看着老实巴交,原来是个惯常会吹枕边风的。你怎么这么贱啊。”
  “你才贱。自己在家里贱不够,跑到别人家里发疯。”
  王母“嗷”一嗓子用头去撞王唯一。
  王唯一避开。
  王母以头抢地,在土里滚了一个跟头。
  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拍大腿,喊得凄厉,“各位街坊都来看啊,明炎宗弟子名额是我儿子的,这一对眼皮子浅的拿了就不肯还。你们来给我主老婆子持公道啊。”
  街坊四邻早让吵闹声叫过来。院子主人嘴巴大到处讲,现在谁不知道殷长衍是明炎宗弟子。
  “明明殷长衍是明炎宗弟子,跟你儿子有什么关系。”
  “殷长衍无父无母,名额只能让给我家恒儿。他现在让那个贱货吹耳旁风,不肯还给恒儿。”
  明炎宗弟子名额就是王恒的所有物。现在只不过是浅浅地在殷长衍身上停一会儿,可没想到殷长衍握住好东西不肯松手。呸,霸占人东西的恶霸。
  街坊四邻无语至极,真想看看这胡搅蛮缠婆子的儿子长什么模样。
  王恒面色铁青地立在门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娘,回家。”上手去扯王母。
  “恒儿,你来了。快,快叫你大姐把名额还回来。”
  王恒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娘,我落榜本来就已经很没脸了。你非得把我扒光了扔在人群中供人取消赏玩才罢休么。”
  “恒儿胡说什么,我只是在为你争取你的东西。”
  “是我蠢,是我自作聪明去翻典籍阁的藏书,是我这只手作孽没考上。我剁了它你就满意了吧。”王恒松开王母,起身抽出厨房门口柴火堆里的砍柴刀,直朝手掌上剁。
  王母吓得半死,扯着嗓子嚎,“别别别,我跟你回。可千万别碰你的手。”
  搂着王恒的手臂死死地藏在怀里,后背抵着砍柴刀。
  哭得鼻涕泡儿和眼泪搅在一起。
  王恒搀着哭闹不止的王母回家。
  “大姐,对不住。我不会再来。”


第17章 第 17 章
  ◎搬家◎
  闹剧结束。
  王唯一眼睛发亮。
  殷长衍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自己,半晌,“你在瞧什么。”
  “你考上啦?!我就知道你一定手到擒来。”王唯一边说边乐,“明炎宗把你叫过去做什么?一走就是一天。”
  “有一个加试,我通过了。算考上吧。”
  殷长衍向来少话,王唯一不问,他也没兴趣说。
  取出腰间的路观图递给王唯一。
  “明炎宗的路观图?!哇,我们要搬家到明炎宗了!!太好了,不用继续出房租。”
  “你还没打开,就认出这是路观图。”殷长衍突然开口,一双黑沉眸子极为平静。
  诶呀,看得还挺细致。
  “说谁无知呢。镇子上有个大哥哥考上明炎宗,那时候我就见过路观图,比你早三、五年好吧。”王唯一边拆路观图边仰起脖子装两分倨傲,如果能分到临江边上就好了,房子大一些,还能包揽江边的小鱼小虾开小灶。
  好耶,路观图圈出的房子挨着临江。
  “一天没吃东西,饿了吧,我都做好饭了。”王唯一笑出声,推着殷长衍往家走。
  殷长衍步子快了一些。
  王唯一备了三个菜,松仁玉米,干炸肉段,白菜炖豆腐。“菜洗好、切好放入盘子,只等下锅。你先去院子里坐着,喝点儿热水。”
  黑烟囱上飘出一条粗壮的灰色烟,没一会儿,厨房跟着响起锅、铲碰撞声。
  院子里,一条巴掌大的小鱼在盆里游着。劲儿不小,“咚”“咚”地撞盆壁。
  刚才它就靠这身劲儿吓得女人揪着裙摆束手无策,捡回一条命。
  哼,怕了吧。
  殷长衍咽下最后一口茶,视线移到鱼身上,边挽衣袖边走过去。
  浅浅的腥味儿飘在鼻间。
  王唯一炒好最后一个菜,装盘。
  殷长衍进了厨房,她头也不回道,“去收拾桌子,拿碗筷。锅里蒸了馒头,再过一会儿就能吃。你提鱼做什么?”
  他不是不碰荤腥么。
  “敲晕,煮鱼片粥。”肉片粥和鱼片粥,应该差不多。
  王唯一嘴角直朝耳根咧,很有眼色地腾开地方。
  门后橱柜里有筷筒,抽出一双筷子,他第一次搞很可能不知道怎么做。王唯一叮嘱,“先刮鱼鳞,筷子从鱼嘴里送进去,插到底再转两圈,里面的东西就能取干净。”
  殷长衍把鱼放在案板上,取下一并小刀刮干净鳞片,对着肚子剖开。
  她说这话的时候,他手在鱼肚里握住内脏。刚死,还是温热的。
  殷长衍目光从筷子上移开,“太麻烦了。”
  利落扯出内脏,丢到一旁。舀一瓢清水将鱼冲洗干净。
  取下一柄小刀,刀刃微斜贴着鱼骨一划,骨肉利落分开。再将鱼肉切成薄如蝉翼的片儿,整齐地堆在盘子里。
  王唯一握着筷子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回神。
  厨房一下子就静下来。
  没话找话,“这一手好刀工是怎么练出来的,真漂亮。”
  “唔,熟能生巧吧。”
  。。。。。。你一个不碰荤腥儿的人拿什么熟能生巧?
  锅里水烧开,殷长衍把清洗好的米放进去。等粥煮得差不多再下肉片儿。
  端起三个菜去院子,“拿碗筷吃饭。”
  “这就来。”
  院子里有木桌,配了两把椅子。有客人来拜访时,就邀客人一起品茗吃点心。
  殷长衍环视四周,“缺了把椅子。”
  王唯一拖了个高凳子,“我坐凳子舒服。”
  椅子让她给劈了当柴烧。
  一看见椅子,就回想起她跨坐在他腿上颠了一宿。
  嘶,简直没脸见人。
  快住脑,别想一些不合时宜令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吃饭吃饭,我炒的菜可香了。”王唯一把松仁玉米和白菜炖豆腐往殷长衍面前推,大口吃干炸肉段。
  殷长衍吃饭安静惯了。放下筷子,“那是什么?”
  “干炸蘑菇。”
  “好吃不?”
  王唯一吞了一大口,“不好吃。”
  “我能尝一尝吗?”
  “。。。。。。裹了鸡蛋液炸的,你吃不成。”
  殷长衍筷子一顿,夹起豆腐慢慢吃了起来。
  大掌骨节分明,同样的筷子在他手里显得又短又小。
  要不是它死死地扣紧她的肩膀往下压,她都不知道被颠出去多少次。
  。。。。。。快住脑!!
  一口肉堵在喉咙里下不去,王唯一咳嗽得耳根发红。
  殷长衍放下筷子,一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背。显然,他也知道这样没用。
  起身道,“粥熬得差不多了,我去看一看。”
  掺了姜丝的白米粥在锅里翻滚沸腾,已经煮开。放鱼片大火烧个几秒就可以出锅。
  给粥铺一层鱼片盖好锅盖,殷长衍蹲在灶台前往灶膛里添柴。
  嗯?柴看着有点儿眼熟。
  是椅子。
  椅子腿部分有一道蜿蜒往下的痕迹,底部留着半截铜钱大小的精,斑。
  殷长衍侧头。
  她每吃一口干炸肉段就享受般地长舒一口气。凳子过于高,挨不着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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