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不了的反派-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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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抽出剑骨!!
九圈剑骨,归他了!!
“小心!!”彩绘牡丹心头一惊。
殷长衍唇角勾起。杨彦大惊失色,不应该啊,他怎么什么都没摸到?!
殷长衍双手抓住杨彦的胳膊,反身一跃跳到他肩上,长刀横在他脖子上,“家主,你没有破绽,我便为你制造出一个破绽。叫我逮到了吧。”
“你怎么会没有剑骨?你的九圈剑骨去哪里了?为什么你没有剑骨,还能使用修为?”
“抽了。表里灯有无穷无尽的修为,我拿它灌入身体充当低劣剑骨。不怎么好用,但杀你,足够了。”殷长衍淡淡道,“家主,你现在该操心的,是你的性命。”
手下用劲儿,长刀割断杨彦喉咙,血溅在殷长衍极深的瞳孔中。
瞳孔看到,杨彦的头颅在地上滚了两下。
殷长衍长刀插地勉强稳住身形,眼前一阵阵发黑,脚步踉跄,几乎站不住。
身子□□,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彩绘牡丹这才看到殷长衍身上零零散散的伤口,“撑住,我带你去卫清宁那里。你需要疗伤。”
殷长衍手摸了一下怀中鞋子。他到家的时候把鞋底和鞋面缝在一起,鞋子已经做完了。
“带我去见唯一。绸缎绿很丑,唯一不喜欢。我答应她申时之前会让她穿上新鞋,已经误了时辰。我不能再失言。”
第52章 第 52 章
◎剑骨给你用◎
彩绘牡丹提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送你到卫清宁那里,叫王唯一过去相陪,可以了吧?”
弯下腰; 背起殷长衍离开暨南杨氏、赶往松柏林。
也不知道他怀里这双藕粉色鞋子适不适合王唯一,但绝对比绸缎绿要好看得多。
松柏林。
殷长衍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带着血污的手贴着膝盖,接受卫清宁治疗。
他的伤并不比李卿之轻; 卫清宁忙活了好久; 把命保住了。
卫清宁掏出一个瓷瓶; 二指并拢施展术法拔掉塞子; 九个金色同心圆浮了出来。
彩绘牡丹一眼就认出来,“九圈剑骨?!”
彩绘牡丹先前就在怀疑; 如今一看,心中的猜测得以肯定。
暨南杨氏擅长抽剑骨; 来几个人; 抽几副剑骨; 没有人能带着剑骨走出杨家。身怀剑骨; 没有人是暨南杨氏家主杨彦的对手。
殷长衍自抽剑骨; 忍常人所不能忍,痛常人所不能痛,用灵力灌满骨府换取运用修为三个时辰。而后报复。
卫清宁说:“现在我为你装回剑骨; 可能有点儿疼; 你忍一忍。”
彩绘牡丹伸出手搭在殷长衍肩膀上; 掌下身形单薄; 肌理纹路清晰分明; “我输送灵力; 为你缓解不适。”
被殷长衍沾满血污的二指拨开。彩绘牡丹:“?”
殷长衍胸膛微震; 在笑,身子缓缓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道,“卫师兄,我什么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卫清宁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骨府是剑骨的容器。表里灯灵气长久留存冲坏了骨府,强行收回剑骨只会人骨两毁。”
“九圈剑骨很罕见对不对?坏了多可惜,把它装给李师兄。”
“可没了剑骨,你就是个废人。”
“装回剑骨,剑堂就有殷长衍、李卿之两个废人。能好一个算一个吧。”殷长衍笑着说,“如果我的剑骨在李师兄身上发挥作用,也不算浪费。”
想到什么,“李师兄换一套陌生剑骨,会有什么影响?”
“一些细枝末节上多少会带点儿你的习惯,比如,改用右手剑。”相对于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卫清宁更好奇殷长衍,“那你呢?之后你要怎么办?”
殷长衍想了一下,“等唯一生下孩子,我就开一个面摊。地方我都看好了,就支在临江边。卫师兄要是空闲,过来尝一尝我煮的面。”
卫清宁治疗过无数个剑骨损毁的修士,有崩溃的,有绝望的,也不乏依旧乐观的,但从没有一个人像殷长衍这样洒脱、毫不在意。仿佛九圈剑骨只是个锄地工具,谁需要就送过去。
对殷长衍心生三分敬意,“行的。我牙口不好,面条煮软一点儿。”
“哈哈哈哈,好。”
卫清宁不再耽搁,着手将九圈剑骨装到李卿之身上。
看向彩绘牡丹,“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在这里。”彩绘牡丹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递了过去。盒子打开,里面是杨玄霜的头颅,“卫师兄要它做什么?”
“杨玄霜的眼睛、舌头,能为李卿之所用。”
“可杨玄霜是死人,眼舌皆死,真的可行吗?”
“腐修能吞掉眼睛舌头周围的腐气,这么一来,就可以用了。”卫清宁说。殷长衍拖住杨彦,以确保彩绘牡丹能拿到杨玄霜的头颅。
门“吱呀”一声打开,韩衣走进来,“清宁,你找我?”
“嗯,有点儿事情要你帮忙。柿子树浇完了?”
“你在唤我,所以迟一些不打紧。”韩衣愣了一下,“殷长衍,一天不见,你怎么弄成这个鬼德行?!瓶子里装的那个该不会是李卿之?”
卫清宁抬头,神情严肃,“我们开始吧。”
“嗯,好。”
王唯一坐立不安,在一侧等着。听卫清宁说命保住了、治疗已经结束,一颗悬着的心揣回肚子里。
跑过来,声音带了点儿哭腔,“殷长衍,你都要吓死我了。”
殷长衍后背挺直,转向声音来源处,“唯一?你在这里吗?”
他的眼睛里满是血污,看什么都是一片通红,宛如盲人。
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不见我?”
卫清宁说,“暂时的。功体爆裂冲到眼睛,过几天就会好。”
殷长衍手在裤腿上蹭了两下,从怀中掏出藕粉色鞋子,递向王唯一。不确定她在什么方向,手腕抬了两下,示意她来接。
笑得腼腆,“鞋子做好了,你试一试。哪里不合脚,等我眼睛好了再改。”
王唯一眼眶一酸,搁在鞋子上的手倏地收紧。脱掉绸缎绿,穿上鞋子在殷长衍面前走了一圈。
“好看,与衣物特别搭。”
“会硌脚吗?”
王唯一头摇成拨浪鼓,“一点儿也不。又软又轻,跟踩在我们家被子上似的。”
“那就好。”殷长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唯一,我在圣洁岩测出了九圈剑骨。”
“这么厉害!!”
“哈哈哈哈是,连我也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殷长衍说,“沈深盯了柿饼好久,厨房里还有很多,给他包一些吧。”
王唯一犹豫了一下,“最多六块。不能再多了,他伤你那事儿,我还没气消呢。”
“好,听你的。”
殷长衍绷紧的神经越来越松,疲惫感涌上全身。他想睡一会儿,“唯一,我休息一会儿,可以牵着你的手吗?”
王唯一上前几步牵他的手,他靠在椅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圣洁岩。
杨玄灵坐在长案前,案上堆满碎掉的剑骨。
复原了一天一夜,还差几块就能完工。
抽剑骨时他留了手,碎剑骨勉强可以再用个几年,李卿之起码不致于沦为废人。
弟子抱来一盆粉蔷薇,“玄灵公子,你要的东西到了。”
杨玄灵抬起头,伸手去摸,唇角勾起笑了一下,“开得正盛,一定很美。”
难得见玄灵公子夸赞什么东西,“那我放在案角。”
“不必,抱走吧。”杨玄灵挥了挥手。
“公子不是喜欢,为什么不留下。”弟子想起昨天那个鬓角簪粉色蔷薇花的女子。玄灵公子第一次心动,可是人家已经成婚,肚子都老大了。
“若是男未婚、女未嫁,我有自信成为她心尖上的那个人。可她既心有所属,就算了。”
一个杨家弟子慌慌张张跑过来,“玄灵公子,大事不好。暨南杨氏被殷长衍灭了。”
杨玄灵拼剑骨的动作一顿,继续拼凑。
老实说,暨南杨氏有这一天,他并不稀奇。他早就知道暨南杨氏有问题,一直以为有时间可以慢慢改。可杨家对李卿之做得太过火,才惹得剑堂忍无可忍挥刀斩毒瘤,这是注定的命数。
殷长衍,这名字挺耳熟。想起来了,圣洁岩那个拥有九圈剑骨的少年天才。
暨南杨氏这次是踢到铁板上,咎由自取。
杨家弟子道,“还有一件事,玄霜公子的头颅被偷了。”
杨玄灵一愣,抬起头,“你说什么。”
“昨天晚上暨南杨氏起了很大的火。灭火后清点东西,我们才发现玄霜公子的头颅被偷了。”杨家弟子边说边打寒颤。怪了,即便在家主跟前,他也没有这种畏惧感。
屋内静默了一会儿。
杨玄灵伸手掀了长案,碎剑骨滚得满地都是。
临江边。
殷长衍养了几天,渐渐能看得清东西。虽然多少还带了点儿模糊,但是不影响生活。
王唯一自告奋勇去做饭。
吴锁送了两根水灵灵的萝卜,王唯一打算炸一锅丸子吃。
把白萝卜洗干净,撒盐杀出水分,然后放香料和面粉调成稠一些的面糊。捏成丸子放到锅里炸。
殷长衍盯了一会儿油锅,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该捞起来了。再炸下去,丸子会焦黑。”
“我知道。漏勺放哪儿了?”平日都在窗户边上挂着,今天找遍厨房看不见漏勺的影子。
“我卖了。”
“你不早说!那丸子要怎么捞?”
“用筷子捞。”
“。。。。。。我不会。”倒也不是不会,反正捞得很墨迹。
殷长衍笑了一下,“我来吧。”
接过王唯一手中筷子,精准地夹起油锅中漂浮的丸子放到碗里,没一会儿就堆满了。
王唯一五指在他眼前晃,被攥住手,欣喜道,“眼睛好了吗?”
殷长衍摇了摇头,“还有点儿重影,再过个三五天应该会好。”
王唯一放下心,“丸子炸得焦黄,真漂亮。我买了一副新碗盆,拿来盛丸子正好。噫,我盆呢?”
“底部有红花图案那个吗?我卖了。卖了五文钱。”
买来三文钱,倒手出去还能卖五文钱,你真是不简单。“炸完丸子再烧一个茄子好不好?李师兄、卫师兄、彩绘牡丹说中午来吃饭。”
“我帮你洗茄子,等人到了下一些面条。”殷长衍想了想,补了一句,“煮软一点儿。”
“好。”
中午,李卿之、卫清宁、彩绘牡丹依约而来。
李卿之身体大好,能视物,话还说不利索。带了一盒松子,自己在松柏林捡了大半天才凑起来的。第一次上门,总不好失礼。
找了半天没看到凳子。
彩绘牡丹带了一碟子枣泥酥,雪娘知道王唯一喜欢吃,特地让人捎过来。他站习惯了。
卫清宁提了两包药材。殷长衍再外敷几次,眼睛就能大好。这一家对大夫真差,连个凳子都不给。
“面煮好了,菜也烧得很香,开饭喽。怎么都站着?”王唯一招呼人,看见李卿之、彩绘牡丹、卫清宁三个人围着桌子站,屁股底下光秃秃,看向殷长衍,“凳子呢?”
“我卖了。”殷长衍说,“我们要搬家,能卖一些是一些。”
“搬家?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没有剑骨的人趁早滚出剑堂’。我不是剑堂弟子,再住这里,不合适。”
李卿之手拍桌子,口齿不清,“放屁,你是师弟,谁敢,说闲话。”
第53章 第 53 章
◎我喜欢你◎
殷长衍双眼发亮; 确认道,“李师兄,你说真的?李师兄口中从无虚言; 你不会骗我。”
他想一直留在剑堂,无论叫他做什么都行。
听完李卿之的话,殷长衍心中悬起的大石头揣回肚子里。
不搬家了,那就找个时间把卖掉的东西赎回来。
李卿之说:“殷长衍; 你; 伤怎么样?”
“应该比你要轻得多。”殷长衍身子后倾; 靠在轮椅椅背上。他站不久; 王唯一从医堂借了一个轮椅。
不太习惯李卿之这一字一顿的说话方式,“李师兄怎么不在家养伤?我无关紧要; 用不着特地来看。”
“放心,不下。看一看; 心安。”
这个语调委实令人不舒服; “用眼看就好; 别说话。”
矮下身子避开李卿之砸来的碗。
“你; 嫌弃我!”肯定的语气。
殷长衍点点头; 认得干脆利落,“既然心中有数,那可以闭嘴吗?”
“你、”
“李师兄; 你扔的碗是家里最后一个; 今天恐怕你会饿肚子。”
李卿之气笑了。
彩绘牡丹和卫清宁默默地捂好自己的碗。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 认为我会抢?我李卿之做不来这种事儿; 别见缝插针污蔑我。”
彩绘牡丹说:“你有前科。”
抢就罢了。李卿之一向拿筷子挑两口就走; 给他们吃剩下的。
“啧; 什么时候说事实也变成污蔑。人心啊; 真脏。”卫清宁说,“殷长衍,跟着这人心会不干净,来医堂吧,医堂一向救死扶伤,而且对剑骨没要求。”
殷长衍摇了摇头,眸中神色坚定,“不,我会留在剑堂。”
李卿之心情好了起来,吃面吃面。
抄起筷子去挑。两个人护得严实,打死不给。
低声下气去求。两个人嗤之以鼻,并且姿态端得老高。
呵,他不吃,他们也别想往嘴里送。
三个人为了面条大打出手。小小的房间成了剑堂、战堂、医堂三堂比试场。
王唯一;“。。。。。。”
这还是她那个张口“规矩”闭口“庄重”的师尊吗?一点儿都不稳重。
浪费粮食浪费到飞起。
幸好殷长衍提前把家里大部分东西都卖出去,今天少遭殃了。
下午。
王唯一进房间坐在镜子前半个时辰,打扮了起来。
换上新衣服,踩着新鞋,发髻上簪一朵冰花、并两朵小巧玲珑的粉蔷薇,整个人娇俏又明媚。
铜镜边缘倒映着殷长衍的脸。他从她进房间就频繁地瞅。
“有什么话就直说。”耳朵上空空的,缺一个耳铛。
“你要出门?”
“昂。在家里这么打扮,多可惜。”
殷长衍搁在轮椅扶手上的五指收紧,她要去见人,“见的人我认识吗?”
“雪娘。她邀我一同上街玩儿,萍儿也会去。”这幅水滴形状的耳铛不错,带上看看。一想到萍儿雪玉可爱的模样就喜欢,“多接触,没准我能生出一个像萍儿的女儿。”
“那不太可能,女儿随爹。”
他在别扭什么?到时间了,王唯一笑着起身,提着裙摆出门,“吃食和水都备好了,我最迟晚上到家。”
“嗯,一路注意脚下,别撞到人群。”
王唯一提着裙角出门,殷长衍推着轮椅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她下了台阶,就没法儿跟了。轮椅下不去。
殷长衍视线从台阶上收回,注视着王唯一的背影,她扶着肚子在石子路上慢慢走,直到她缩成一个小点。
中午被李卿之抢了他的面,肚子有点儿饿。
手推着轮椅转回屋子,桌子上摆着柿饼、枣泥酥和包子。
柿饼就不吃了,枣泥酥唯一爱吃,殷长衍拿了一个包子。
嚼了一下,甜的。
不爱吃甜食,送回去。
推着轮椅走到布筐跟前,剪几块布做绣片。暨南杨氏弟子即便是男人,领口、衣领上也都绣着花,唯一一个姑娘家穿得过于简单。
都是他没用。
晚上,星空漫天。
殷长衍推着轮椅坐在楼梯口。很远的地方偶尔亮着几朵烟花,唯一是不是正抬头看?
木头发出细小的“吱呀”声,有人在上楼梯。
“唯一,回来了?”
王唯一吓了一大跳,“大晚上你不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