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不了的反派-第4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殷长衍推着轮椅坐在楼梯口。很远的地方偶尔亮着几朵烟花,唯一是不是正抬头看?
木头发出细小的“吱呀”声,有人在上楼梯。
“唯一,回来了?”
王唯一吓了一大跳,“大晚上你不在房间睡觉,站楼梯口吹凉风。”
轮椅上的人皮肤很白,穿着宽大的青衣,乌黑长发线一样铺在脑后。像是月亮照在温润珍珠上,不经意间折出一抹冷意。
“等你。”殷长衍笑了一下。
王唯一心中一暖。她看错了吧,分明就是温润的珍珠,哪里会冷?
殷长衍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放在膝盖上,充当临时桌子。推着轮椅替她搬东西。
“殷长衍,街上好热闹,卖什么的都有。过几天就是送神祭,现在大街小巷开始放烟花了,特别好看,你有看到么。”
“有。”她身上沾了淡淡的硝烟味儿,“送神祭是什么日子,我不曾听过。”
“请神就得送神,你做红花君子迎过红花神,现在明炎宗就得把红花神送走。送神祭是大事儿,各个堂都忙得不可开交。”王唯一推着他进屋,“送神祭当天有一场盛大的烟花,你快点儿好起来,到时候我推你去看。”
她有想着他。殷长衍抿唇笑了笑,“就这么说好了。”
“你看我给你买了什么,麦芽糖!”麦芽糖很软,能拉出黏长的丝,得用棍子搅着吃。
太软了,没办法放入纸袋子,只能拿在手里。王唯一攥了一路棍子,麦芽糖不可避免的沾了一些在手上。
找块湿帕子擦掉。
手指被攥住,虎口部分挨上湿热的舌尖。
“脏!”王唯一下意识往后抽,没抽出来。一股麻意顺着脊梁直冲天灵盖,耳朵飘红。
殷长衍舔完,“甜。”
“吃糖更甜。”王唯一羞红了脸,把糖塞到他嘴里,“抿着吃,别咬,会粘嘴。”
迟了一步,殷长衍牙齿被沾上了。试着张嘴,不太行。
“哈哈哈哈,你再用点劲儿。”
殷长衍又试了一次,张开是张开了,牙尖上带了许多糖倒尖儿。除了慢慢舔,没法子。
下巴被抬高,女孩子独有的甜风扑面而来,“要不要我帮你?”
王唯一温软细小的舌尖探进来,细细的舔着他的牙齿。
“张大一点。”
“你刚才抖了一下,很痒吗?”王唯一坏心地专挑他痒的地方舔,感到他脊梁越来越僵硬。
黏腻又香甜的咂弄声慢慢响起,殷长衍第一次听就爱上了这个声音。
王唯一不爱,这会让她想到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而且好累,舌头发酸、要抽筋,舔不动了。
手撑在他肩膀上,拉开距离,“不行了,剩下的交给你。”
“。。。。。。哦,好。”殷长衍学着她的模样舔牙齿,不是一个感觉,有点儿失落。
王唯一兴致勃勃整理买来的东西,往家里角角落落添。
怎么会有绣片?
她没买啊。就算买,也不至于买一个刚打了样的。
“我做的。”刚好她在,挑一挑花样子,殷长衍说,“牡丹开花繁华富贵,荷花比较清新素雅、与衣裙搭,你最近是不是喜欢粉蔷薇?”
夫君女工比她要好得多,无论哪一个都很好看。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特别好!!
王唯一脱口而出,“最近,我喜欢你。”
两个人都愣住了。
王唯一反应过来,噢噢噢噢她喜欢他,试问谁能拒绝一个对外能打、对内全能居家的好男人。兴冲冲揽他的脖子,“再亲一下可以吗?”
还在发愣啊,那她就不客气地占便宜。
有点儿激动。唇贴歪了。
力气没把控好,牙齿磕到他的唇,出了点儿血。
殷长衍如梦初醒,眼角、唇角跟着上扬,有几分羞涩,手慌得不知道该放那儿,“可以。”
这么回答好像不太对,“唯一,我也喜欢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比王唯一看到的任何一个烟花都要绚烂亮眼。
“嘿嘿,那再亲一下。”
两个人亲过无数次。这是第一次没有热切的情动,没有急促的接近,两个人靠近,扒开肤肉、见骨而静,将心底最柔软、最隐秘的地方展开给对方,邀其进入。
殷长衍闻惯了血腥味儿,第一次觉得这味道这么令人舒心。
“不亲了不亲了。”
殷长衍改亲鼻尖,“怎么了?”
“血味儿不好闻。”王唯一捂着嘴笑,“对,我就是嫌弃你。”
殷长衍哑着声音道,“别呀,你要是嫌弃,这世上就没人要我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你撩一撩我头发,我揪一揪你衣服,把无趣的事情玩儿得乐不可支。
够了,尽兴了,收拾屋子。
殷长衍捡起轮椅下的糖棍,握在手心,决定从今天开始喜欢吃甜的东西。
“这么喜欢吗?下次给你买。我还买了冬瓜糖,试一试?”王唯一从一堆物品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罐子,糖有二指宽、两个巴掌长,小孩子喜欢将它含在嘴里充当舌头。
殷长衍吃了一口,甜得要齁死人。但又不能吐掉,一来浪费食物,二来他舍不得。
于是含着一头,一点一点地嚼。
“你别吃完呀,多少给我留一点儿。”这玩意儿贵,排了好久的队伍才买到的。王唯一拍他的脸,犹豫着要不要上手去掏。
殷长衍起了逗弄心思,有意嚼快了一些。冬瓜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王唯一急了,含住冬瓜糖的另一头“咔嚓”“咔嚓”去咬。两个人四片唇撞到一起。
殷长衍胸膛震动,在笑。大掌抬起,揉了揉她的脑袋。
王唯一眯着眼睛瞧他,“你故意的吧?”
“嗯。”这个糖果也记下来,下次多买一些。
作者有话说:
昨天码到凌晨一点,突然胃疼跑医院挂急诊,十分抱歉。今天双更么么哒。
第54章 第 54 章
◎铺一条路◎
昨天大脑太兴奋; 又要整理东西,王唯一拖到后半夜才睡下。
第二日天还没亮,木头砍伐声透过窗户传了进来。
一下下的; 很有节奏。
她翻了个身,脑袋往枕头里拱,整个人半睡不醒,“外面干什么呢?”
殷长衍一向浅眠; 早就睁眼了; “剑堂弟子在砍竹子; 做送神祭上装烟花的烟花筒。”
吵到她了吧。
伸手遮住她的耳朵; 低声哄道,“再睡一会儿。”
王唯一拧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又睡了过去。
殷长衍掀开被子起床,推着轮椅到楼梯口; 手中端一杯浓茶慢慢喝。
昨天的糖太腻喉咙; 一口浓茶下去身体轻松不少。
几个剑堂弟子扛着大捆竹子有说有笑地路过临江边。
“各位师兄弟; 什么时候能砍完竹子?”殷长衍叫住他们; “天不亮这么砍; 会扰人清梦。”
“够用就不砍了,只是现在数量还差得远。”剑堂弟子停下脚步。
殷长衍跟他们打商量,“能不能等太阳出来再砍?”
剑堂弟子秦文安“嗤笑”一声; 他可还记得殷长衍一个人爽约他们一群人的事儿。“说好了酉时三刻去暨南杨氏; 你一个人先跑。你都不听我的话; 凭什么我要听你的话。不能; 没商量。”
殷长衍闭上嘴巴。
中午卫清宁过来给殷长衍换药; 一进门先抖掉头发上的竹叶; “剑堂弟子发哪门子疯; 不好好修炼,倾巢而出砍竹子。满山的笋都让他们给夺完了。”
“卫师兄,我什么时候能站起来?我和唯一说好,在送神祭那天一起看烟花。”
“我要是没记错,送神祭是三天后。你改看明年的烟花吧。”
殷长衍:“。。。。。。”
卫清宁把脉的动作一顿,愣了一下,狐疑地望着殷长衍。
“怎么了?”
卫清宁认真把脉,神情严肃。
“卫师兄?”殷长衍不明所以。
卫清宁收回手,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茶碗扔到地上摔成几片,“你的骨府就是这个茶碗,碎得七零八落。要修好,就得匠人拿铁线将细缝箍起来。可现在,这些细缝竟然在自我缝合。”
“割破手指,不用管它也会好。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远没有这么简单。殷长衍,你的骨府正在自救。”
殷长衍眼睛亮了一下,“那送神祭当日我能站起来吗?”
卫清宁:。。。。。。你这关注点偏得不是一星半点儿。
卫清宁:“想得美。”
换完药,殷长衍送卫清宁出门。
与卫清宁边走边谈给了他一种错觉,轮椅要是可以上街,他也能跟唯一一起看烟花。
轮椅轱辘停留在台阶上,往前一步便会摔下去。
殷长衍垂下眸子。
即便轮椅可以摔下楼梯,前面还有一望无际的石子路。轮椅过不去。
卫清宁说:“怎么这副表情?想什么呢?”
“。。。。。。砍竹子声令人不舒服。”
“哦,那是挺烦人的。”卫清宁斜挎着医箱下楼梯,“医堂事儿还多着呢,我先走了。”
“嗯,卫师兄慢走。”殷长衍推着轮椅回家。
王唯一有了身孕后开始嗜睡,每天中午都得睡一、二个时辰。今天让这砍竹子声吵得,躺在床上半天瞪圆了眼睛,愣是没找到一点儿困意。
掀开被子下床,“我得找他们谈一谈。”
殷长衍推着轮椅跟在身后,“我陪你一起去。”
“去什么去,你连楼梯都下不了。在家等我。”
殷长衍搁在轮椅上的手一顿,不再向前。
下午,王唯一蹦蹦跳跳回家,心情很好的样子。
“怎么去这么久?”
“有几个认识的师兄师姐,多聊了一会儿。”王唯一扶着肚子去厨房,“家里的柿饼还有多少?都拿出来,我给他们送过去。”
她变得也未免太快了,但他没胆子说出口,“我帮你拿。”
第二天。
砍竹子声又来了。
殷长衍睁眼看了一下时辰,比昨天还要早三刻钟。
唯一怎么样?是不是又睡不好?
她肚子月份大了,分床睡对两个人都好。但殷长衍不同意,于是两个人到现在还是同一条被子。
王唯一在睡梦中拧着眉头,直往殷长衍怀里钻。
殷长衍掖好被子,手替她遮住耳朵,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一起睡过去。
白天推着轮椅坐在楼梯口吹了半天的冷风,等到秦文安,问他能不能改时间。
秦文安当殷长衍是空气,快步走过。
第三天倒是没有砍竹子声。到处都在敲敲打打,而且离他家越来越近。
是在临江边做烟花筒吗?
罢了,是不是都与他无关。一整天窝在家里,殷长衍把踩着点儿完工的绣片缝到王唯一衣裙上,再准备了一个小盒子替她整理要用的东西。
送神祭。
送神祭从早上就开始了,到处都有喜庆的炮仗声。
殷长衍备好早饭,盯着王唯一咽下去。
推着轮椅送她到楼梯口,把盒子递了过去,嘴里说着已经唠叨了数遍的话,“一路注意脚下,别撞到人群。”
王唯一接过盒子,放回他腿上。
“唯一,你得带着盒子,也许会用得到。”
“带,我又没说不带。放在你的腿上可以吗?”王唯一绕到他身后,身子微倾,在他耳边笑,“走,我们一起去送神祭。”
她推着轮椅往前,轱辘第一次横过台阶,于是殷长衍看到令他愣怔的一幕。
竹子铺满台阶之间的细缝,将它延长成一个坡。坡到了石子路就平铺上去,在临江边石头块上延伸出一条竹子做的平坦小路。
秦文安蹲在坡底,举着小锤头敲下最后一颗钉子。冲殷长衍笑,“还好赶上了。”
“怎么回事儿。”殷长衍声音很轻,生怕打碎这一场美梦。
“剑堂弟子又不傻,当然看得出来你不叫我们正面对上暨南杨氏是护着我们。”秦文安扶着膝盖站起来。
“可你们在生气。”
“我们气得是自己帮不上忙,叫你一个人对上暨南杨氏、伤这么重。”秦文安说,“在大街上遇到唯一,她说你想来送神祭。剑堂弟子们一合计,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殷长衍心中一软,搁在轮椅上的手交叠在膝前,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之前的殷长衍是一颗月下冷珍珠,以李卿之为首的剑堂弟子们把珍珠抬了出来,放到太阳底下吹风。珍珠折射着柔和的光晕,变得温暖。
秦文安走到轮椅后面,“唯一肚子大了很多,不方便推轮椅,我来吧。”
“要推一天吗?这怎么好意思。你今天也要陪家人和朋友。”殷长衍有些受宠若惊。
“就算我想推也没得推。后面安排好了很多剑堂弟子,他们一听说来推灭了暨南杨氏的殷长衍,激动得不得了,为了这个名额大打出手。李师兄舌头还没怎么捋直,就指着大家的鼻子骂。”
王唯一低头,笑着说,“殷长衍,我们说好的一起去看烟花,就都不能食言。”
殷长衍抬起手,与她十指虚握,而后慢慢收紧。“好,我说到做到。你也要。”
作者有话说:
就问你甜不甜!
第55章 第 55 章
◎送神祭(上)◎
大街上张灯结彩; 行人摩肩接踵,小孩子玩闹,举着糖葫芦、冬瓜糖到处乱跑。
王唯一在一个摊子上停了下来。每年送神祭都会出烟花形状的饰品; 小到戒指,大到发簪。大街上十个女人有八个都在戴。
每一年的烟花发簪她都有收集,放在一个红木盒子里。
哇,真好看。银子做烟花部分; 闪耀又亮眼。
“夫人; 需要什么。这一款烟花发簪卖得最好; 要不要带一支走?”
“多少钱?”王唯一拿发簪往头上比划。
“二钱银子。”摊贩搓了搓手; 笑嘻嘻道。
“太贵了,这样吧、”王唯一又拿了一个烟花手环; “两个一起,二钱银子。”
“你也太会砍价了; 行行行。”
殷长衍看着她把长长的发簪对准发髻推了进去; 这东西真的不会扎到头皮吗?
王唯一侧头; 摇了一下脖子让烟花晃起来; “好看吗?”
挺亮的; 烟花发簪他没什么感觉,但是她眉眼弯起的样子很好看,“好看。”
“伸手。”
殷长衍很听话; 然后左腕被套了一个冰凉的手环。
“跟我的是一对。”王唯一说。
殷长衍指腹摸上烟花纹路; 抿唇笑。烟花看久了也挺美的。
前面有一个卖冬瓜糖的摊子; 大人小孩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王唯一兴冲冲跑过去; “老板; 我要三罐冬瓜糖。”
“好嘞; 领还是买?买的话十文钱一罐。”
摊主周围摆了很多涂了煤灰的画框; 只要客人将自己的笑脸印上去,就能不要钱领一罐。
早上出门前她这张脸收拾了好久,舍不得沾煤灰。而且殷长衍轮椅推不进人这么挤的地方。
“买,三十文钱,老板看好了。”
“成。”
殷长衍从王唯一一头扎进人群就开始担忧。
等了一会儿。
哦,出来了。艰难地把自己从人群中拔出来。
衣服皱了些,烟花簪子歪了,眉心点好的花钿都被蹭糊了一小半。
那里有什么吸引她的,她连肚子都不顾了。
王唯一扶着肚子走过来,弯眉笑得爽朗,“殷长衍,张手。”
手心多了一个沉甸甸的罐子。这是、冬瓜糖?!
“你脸上什么表情?前天不是很喜欢冬瓜糖么,这么快就换了?”王唯一有点儿拿捏不准,她没买对么。
殷长衍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心头无比轻快,“没换。喜欢,特别喜欢。”
“哈哈,下次还给你买。”王唯一把另一罐子给剑堂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