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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救赎不了的反派-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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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情绪,“真是对不住,难为你忍受我这么久。”
  “哪里哪里,是我不够专心,走神了。”王唯一心虚得很,“你有什么事儿,若是能帮,王唯一一定全力以赴。”
  魏璋拿过素布灯笼,眸子微垂,娓娓道来。
  “这叫长梦灯笼,点燃后,人会在梦中实现缺失的愿望。长梦灯笼在作用时,素布上会出现双面美人,因此它也叫美人灯笼。”
  “十八年前,我对殷长衍的悲苦痛情感兴趣,于是与他做了交易,用他一世梦魇换夜半入梦与娘子相见。那个时候我饶有兴趣地把玩殷长衍的梦魇,为自己得到一个排遣寂寞的工具而感到欢快不已。”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意识到殷长衍的梦魇无穷无尽。后来,我厌了,倦了,我渐渐心生一丝惧怕,这层出不穷的梦魇像一口粉碎机,迟早会将我拖进去,吞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我是幸运的,因为你回来了。这意味着殷长衍不需要再借助梦境与你相见,我与他之间的交易到此为止。”
  魏璋袖子一挥,收了美人灯笼,“这就是我有求于你的事情,‘替我摆脱梦魇’。”
  王唯一听到后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需要我怎么做?”
  “不,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交易到此为止,我已摆脱梦魇。”魏璋说,“只是,你得知道这件事情。你的到来,替我摆脱梦魇;我引你入梦,解开殷长衍避你之谜。王唯一,我们之间,两清了。”
  真的两清了么?
  并没有。
  至少会心一动以笔入画的事儿,于他而言,无解。但口头上,得先划清界限,越黑白分明越好。
  王唯一心头窃喜。话说完了,魏璋要走了吧。
  赶紧走吧。
  走了就瞧不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清了就好清了就好,你现在要走吗?我这就送你离开。”
  魏璋瞥了王唯一一眼,她喜个什么劲儿,“呵。”
  “腾”地起身,甩袖离开。
  王唯一:“。。。。。。”
  王唯一:“怎么突然发火?金逸风偶尔会这样,可她是女孩子。莫非男人也有情绪不佳的那几天吗?”
  过了一会儿。
  殷长衍走过来,手中提了一个竹筒,脸上带笑,“我调好了梨花水,现在去买锅吗?”
  他在无量涧门口立了很久。送魏璋离开后,才抬步进院子。
  “这个天色,星星都快上来了,铁铺大概都关掉门。”
  “无量涧山脚下有一个夜市,日日灯火通明,满集市都是香甜的吃食和好玩儿的东西。你确定不去?”
  想去。
  特别想去。
  可她这个脖子要这么办。
  “若你担心的是这里,没有关系,晚上不会有人看。而且太晚了,什么都看不清。”殷长衍手指点了一下颈项。
  王唯一有点儿心动。
  住在无量涧这几天,殷长衍一直在避开她,所以她其实很清闲。否则也不会在躺椅上一躺就是三、五天,翻看话本子。
  起身,“走。”
  殷长衍笑了一下,“嗯。”
  王唯一走在前面,殷长衍隔了几步跟在身后。这就导致每当她遇见好玩儿的、吃到好吃的,想跟殷长衍交谈分享喜悦时不能立即找到人。
  她回头,第三次喊道,“殷长衍,你跟我并排走。”
  “好。”殷长衍三两步赶上来。
  走了一会儿,又落在她身后几步。
  王唯一:“。。。。。。”
  王唯一大概知道原因。殷长衍理智再清晰,可身体下意识地遵循过去的模式,本能地认为“一接近王唯一她就会溃散消失”。
  于是他在无意识作用下拉开距离。
  王唯一眸子滴溜儿一转,还治不了他了。


第98章 第 98 章
  ◎亲一下◎
  大街上灯火通明; 王唯一这儿吃吃、那儿碰碰,一头扎了进去乐不思蜀。
  殷长衍抬步跟在她身后。
  最初意识到不对时,是她买糖葫芦。
  唯一有个习惯; 只吃没有糖衣的糖葫芦。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里,殷长衍不爱吃甜食,却连头发丝儿都透着一股糖葫芦的酸甜味儿。
  他照常去拿接糖葫芦,唯一却一口咬裂糖衣; 用舌尖剥离然后吐到手帕上。
  殷长衍收回手;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 眯了眯眼睛。她是不是挺长时间没叫他跟上了。
  王唯一停在一家首饰摊子前; 挑了很久看中一支翡翠银环簪,对着发髻比划。
  烛火柔和了光线; 在她脸上折出一圈暧昧的光晕。她眼中盛满笑意,眸子极亮; 像谁撒了一把星星进去。笑嘻嘻道; “我带着还合适吧。”
  。。。。。。对着摊主笑。
  摊主年纪不过十七、八岁; 哪里招得住这么好看的姑娘。从耳根直接红到脖子; 磕磕绊绊道; “合适合适,这支翡翠银环簪合该就是姑娘的。姑娘可真美。”
  “多少钱?”
  “。。。。。。十、十两。。。。。。不是。。。。。。五两银子。”摊主含羞带怯地瞟王唯一,“其实价格无所谓; 只要姑娘喜欢; 拿走便是。”
  “那怎么成。不能因为我喜欢就叫你白白吃亏。”王唯一掏出荷包; “我给你五两银子; 你再给我搭一对素耳铛。”
  素耳铛做了狐狸形状; 很配金逸风脸上突如其来的坏笑。包好送给她; 算是赔罪自己不告而别。
  想要耳铛; 王唯一笑得越发热切。
  殷长衍觉得有点儿扎眼,于是他盯着王唯一。
  然后更扎眼的来了。
  唯一跟他对视,见了跟没见一样,继续跟摊主聊得热火朝天。
  摊主嘴角朝耳根直咧,一个又一个首饰往出拿,恨不得把整个摊子打包给王唯一带走。
  “十两银子,不用找了。”一个冷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瞬间给热火朝天的摊子降了个温度。
  王唯一眼前投下一片阴影,翡翠银环从手中抽走,发髻传来轻微的扯钝感。
  抬头。
  殷长衍正替她插好发簪,她的角度可以看见他因不悦而抿起的唇线。
  声音很轻,“唯一,你避开我。”
  “错了,是你不愿意接近我。”王唯一说,“殷长衍,我想跟你亲近,可你跟我保持距离。眼下我避开你的视线,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厌了、乏了、倦了,直接转身离开,不再见你。”
  话够重了吧,他有危机感了吧。呵,这若即若离的毛病还不一次给他治好。
  殷长衍说:“你敢。”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唯一觉得后脊背有点儿凉。她选择忽视掉这一点儿违和感,嘴硬道,“你大可试一试。”
  殷长衍敛下眸子,沉默了一会儿。
  他表情不太妙,就像随时会给你一阴刀那种。啊,怎么办?她现在真的有点儿想退开几步。
  殷长衍突然软了下来,单手环住王唯一肩膀,将她半拢在怀里,“唯一,对不住,我怕我一接近你,你就会离开。以后不会这样了。”
  嗯?刚才那是错觉吗?“你知道就好。”
  “前面巷子里有一家铁铺,要去看一看锅么?”这个地方一秒都不想多待。
  王唯一没忘了此行目的,“当然要看。”
  摊主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原来姑娘有情人了。情人长得姿容绝艳,看一眼就自惭形秽。
  不死心,多见一见也是好的,“姑娘,看你喜欢翡翠玉料。后天我这里要出几套新的翡翠玉料,你要不要来看一看?也许能挑到更中意的。”
  王唯一乐呵呵道,“我喜欢翡翠玉料。成,后天一定准时到。”
  被殷长衍揽着拐进巷子。
  巷子越往后越远离灯火通明的大道,而且还很静。
  王唯一意识到不对时,已经走了很远,“殷长衍,半点儿打铁声都听不见,是你记错路了还是铁铺关门了。”
  殷长衍抬手漫不经心地为她整理发丝,手指蹭着翡翠银环,“唯一,翡翠银环就那么好看吗?与他讲话让你很欢乐?”
  “好看,你不觉得翠绿绿的很漂亮么。”
  “你说是就是吧。”殷长衍掐断翡翠银环。
  翡翠银环很滑,擦过耳畔掉进衣领里。
  “啊我的翡翠银环,你做什么?!”王唯一有点儿急,今天衣服领子偏窄,手不可能伸进去取。
  殷长衍眼皮微掀,伸手扣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他学着她方才的动作,又舔又咬,温柔却又寸步余地都不肯留地在唇间辗转。
  另一手扣住她双手腕,按在身后。
  这个动作迫使她跟直立的红薯一样直直地贴在他身上。
  他的手有这么大吗,能掌控她所有。
  “唔!!”翡翠银环上有纹路,陷进肉里硌着皮肤。
  嘶,好凉,硌得人生疼。
  殷长衍离开她的唇,低笑出声,笑意不达眼底,“唯一,你紧张什么。”
  他亲了一下她的颈项,在上面留下一道湿漉漉的痕迹。
  夜风一吹,泛着股凉意,令人脊背发麻。
  王唯一要哭了。
  他亲得倒是不紧不慢,舔吻够了就轻啄两下,可是手肘钢筋一样箍得很紧,胸膛跟着挪,首饰嵌得人好疼。
  “嘶。。。。。。殷长衍,停停停。”
  殷长衍眼角含笑。她眼眶泛着水汽,亮晶晶的,真好看。
  再亲一下。
  “殷长衍,咱们家买红薯时,偶尔红薯袋子里会混入一个石子。石子很小,但是能蹭掉皮。”
  “别亲了,你硌到我尖儿了。”低头瞄一下,呜呜呜呜是不是破皮了。
  殷长衍愣了一下,指腹剥开衣领,“是么,我瞧一瞧。”
  王唯一揪紧衣领,“瞧、瞧什么?”
  “美景。”殷长衍说。
  。。。。。。
  半个时辰后。
  殷长衍揽着王唯一从另一头出了巷子。
  灯火通明的巷子口摆了好几个首饰摊。
  女孩子天生喜欢亮闪闪的漂亮首饰,王唯一走到摊子前,捡了几个对比着看。
  老板娘一眼就叫灯下殷长衍的脸荡了神魂。男人生得这般好看,她做女人都自愧弗如,羡慕得紧。
  “咱们家发簪都是我自己做的,样式独特又好看,姑娘挑两个?”男人好看对她来说没用,女人才会是打开荷包花钱的,“我看姑娘肤如凝脂,又生得白,要不挑一块翡翠玉料?一定很衬姑娘。”
  王唯一正挑得欢喜,突然脸色一白,头摇成拨浪鼓,“不要翡翠玉料不要翡翠玉料,我不买了。”
  身上难以言喻的地方又隐隐泛疼发酸了。


第99章 第 99 章
  ◎十八年前的殷长衍不是现在的殷长衍◎
  老实说; 殷长衍有点儿意犹未尽。
  看着王唯一,开口道,“回去吧。”
  回去?那不得继续给他折磨。
  啊啊啊啊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头皮发麻; 腿脚酸软。
  王唯一吸了吸鼻子,“锅还没买呢。”
  她对一些小点异常认死理。
  殷长衍失笑,“这个时间,铁铺应该关门了。”
  “总有挣钱的。”
  殷长衍从不会拒绝王唯一; 笑眯眯道; “嗯; 依你。”
  王唯一打听了一路; 问到西南三里外,有一家铁铺通宵营业。
  殷长衍手背在身后; 闲庭信步陪着她找过去。
  王唯一稍稍侧头。他不紧不慢地走着,眼皮垂下来; 敛着眸子; 似乎有点儿怯懦不敢看别人。可他无论什么时候; 下巴都是轻扬的; 骨子里透着股不折的清贵。
  看起来他半分都没有改变。
  可若他还是以前的他; 她哭着喊着说“不要”的时候,他怎么能无动于衷。
  对,殷长衍变了。
  三面透风的草庐里; 一座两人高的泥炉矗立在角落; 炉膛里放着黑色的铁器; 火烧得发白。
  墙上挂满各式各样的农具。
  右下角那个平底的不错; 烙馅饼刚刚好。底儿薄; 看着不重。大小看着也合适。
  没有人。
  王唯一扬声喊道; “铁匠; 买个锅。”
  等了一会儿,铁匠才匆匆赶到。
  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频频拿袖子按眼角。眼眶通红,硕大的块头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客人,对不住,家里有事儿,今天不开张。”
  那怎么行,她很中意这款锅。
  王唯一解开荷包掏钱往铁匠手里塞,“就墙上挂的那款,你给我取下来。”
  “客人,那锅不卖,锅是我打给闺女的。”铁匠悲从中来,“我闺女夜里没了。闺女自打生下来就体弱,缠绵病榻多年。可她很乖,芝麻馅饼烙得极好,总说等她身体大好就支个摊子烙馅饼挣钱,叫我不那么累。晚上她还下厨给我做宵夜,谁能想到转个身就上吊了。”
  “无意戳中你伤心事,还请节哀。”王唯一感到抱歉,“让我给姑娘上一柱清香吧,聊表哀思。”
  铁匠冷硬眉眼软了下来,按了按眼角,“行,随我来吧。”
  王唯一上了一柱清香后,与殷长衍一道离开。
  殷长衍说,“这里是最后一个开门的铁铺,你今天买不到铁锅。”
  “我已经买到了。”王唯一说,“等铁匠从丧女之痛之中走出来,他就会将铁锅给我。”
  “这么有信心?”
  “是对铁匠有信心,他是一个磊落的人。”王唯一说,“我看人一向很准。”
  “那你看一看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王唯一侧头,直勾勾地盯了殷长衍一会儿,“以前纯粹、通透,满心满眼只有我,是个傻小子。”
  “现在变浑浊了?”
  “不,你依旧纯粹、通透。只是浅浅地加了一些我认不出来的东西。”王唯一说,“而这些东西,我不是很喜欢。”
  “唯一,于你而言,时间仅仅过去了八天。今日的唯一依旧是八天前的唯一。而现在的殷长衍还是十八年前的殷长衍吗?”殷长衍说,“唯一,你必须思考这个问题。否则,我们之间,只会停留在过去。”
  王唯一苦恼地揉了揉眉心,“好深奥,我一直不怎么不擅长动脑子。”
  “慢慢来,我们来日方长。”殷长衍笑眯眯。他眼尾一勾,方才的疏离散了个干净,仿佛她看错了,“走,回家。”
  回家给他这样那样吗?还是算了,“再逛一会儿。”
  “依你。”
  两人逛到天色将明时才回家。
  王唯一到处逛,殷长衍与她并排而立,完全是一个人形自走货架子,身上挂的东西能把他给埋了。
  回到无量涧,王唯一手虚握成拳有一下没一下地捶着酸软的小腿。原本打算歇一下,没成想眼皮子打架,瘫倒在椅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殷长衍哑然失笑,“扛东西的是我,你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体力一点儿都没有长进。”
  轻手替她卸下钗环发簪,松开发丝。解开繁琐的衣裙抱进热水桶中。
  她皮肤白皙细腻,翡翠银环到处印着指甲盖大小的红痕。热气儿朦胧,像是身上开出一朵朵绽放红梅。
  有些地方破皮了。
  很想继续巷子里做过的事儿。但她这么累了,今天暂且放过。
  殷长衍欣赏了一会儿,手下动作不停,沐浴、更衣、拿净棉帕绞干发丝,把她抱回床铺上。
  然后细心地为破皮的地方上一层药。
  王唯一拧了一下,觉得痒,脚趾无意识地蹬床单,却因乏力而在停在半道。
  殷长衍涂完药,为她收拢好衣服,轻轻地揉捏按压她的小腿。
  想到什么,手一停。
  二指并拢,迟疑地移到她鼻子底下探一探鼻息。有热气儿,是活的。
  唇角勾起,继续按。
  王唯一常常避开李卿之出宗逛街,每次都蹦蹦跳跳地回来,然后在床上一瘫就是一天。
  逛街时的快乐有多无可比拟,瘫在床上时就有多萎靡难受。
  今个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一睁眼就神清气爽,阳光灌亮整个屋子。
  试着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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