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欲-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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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温砚白一把将季筠柔打横抱起,任凭她表现出抗拒的神色也没用。
这时,其他人也跑过来?了,只是各自?的神色戚戚,知道他们刚刚没管着季姩,反而自?己在闲聊,才惹下这样的祸。
温砚白先是斥责了那本该照料好季姩安全的陪教,让他滚蛋,又连忙吩咐保镖去?叫医生过来?玻璃房。
片刻后,季筠柔被他放在了玻璃房客厅的长沙发?上。
温砚白顺手就要卷起她的衣服下摆,季筠柔发?觉了,连忙“诶”了两声,示意他别这么?做。
“怎么??”
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男人的面色也冷得可怕,“你的身上,难道是还有我没看过的吗?”
季筠柔面色绯红。
这目前不是一回事吧……
她?怒视了眼温砚白,又去拉他的手:“姩姩还在哭着呢,你不该先去?哄她?吗。”
“她那边有女佣哄,你有谁哄?”
一句话,季筠柔愣了下,随即温吞地低下了头。
是啊。
现?在没人哄她?了。
以前她?想做蛋糕给温砚白吃,不小心把手指烫了个?泡,一直憋着不说,直到他下班回来才委屈地给他看手指。
明明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但她?不高兴了,在温砚白眼里?就是大事。
他各种哄她?,抱她?,亲她?,总算救了她的情绪。
可是现在他应该也不会哄她了。
不过,这都是她为了逃离的代价。
季筠柔趴在沙发上,咬牙忍疼。
温砚白继续掀开她?的衣服,只见?她的后背像是打翻了颜料盘似的,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血。
“姩姩有头盔和护膝,就算摔下来?也不会有事,你在逞强什么?”温砚白忍不住斥责。
季筠柔侧首反驳:“当然是因为我是她?的妈妈,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季姩受到伤害而无动于衷。”
说完后,她?对上温砚白的眼,只见对方眼底是化不开的冰川雪。
他反问她?:“是吗?知道她?在我身边后,也不回来?找她?的妈妈?让她从小就没有母爱的妈妈?”
季筠柔转回头去,片刻后,她?推开他的手,愤愤道:“你走开,我不要你碰了。”
“辩解不了,恼羞成怒。”八个?字,是温砚白现在对她的判定。
季筠柔咬着唇,没再?说任何一句话,只是趴在沙发上不再看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哄好的季姩拿着草莓小饼干晃过来?,小心翼翼地塞到季筠柔手里:“谢谢姐姐刚刚救了宝宝。”
季筠柔对前边的那个称呼愣了愣。
酸涩从心头泛滥到她的泪腺,她?在朦胧的水光中,无措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季姩竟然完全不认得她……
被温砚白刺激没什么、后背疼也没什么?,但女儿认不得她?,让季筠柔的情绪彻底崩溃。
她?伸手,不敢触碰季姩,眼泪滚滚掉落。
温砚白本是冷着的脸,见?她?这样,忍不住化开了霜雪。
他攥紧拳头,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处于伤心中的季筠柔。
正待他想跟她?说些什么?时,医生进来?了,拿着药箱询问伤者后背的情况。
于是,温砚白停止了想安慰季筠柔的想法,转而去?跟医生描述她?伤口的状况。
而季姩见?季筠柔像是被疼哭了,于是连忙举起小胖手帮她擦掉眼泪。
小姑娘还把饼干塞她的嘴里了,柔声轻哄:“漂亮姐姐,不疼了。”
季筠柔点点头,轻捏宝宝的小胖手,再?一次感慨,温砚白是会养人的,把季姩养得又白又嫩,还很?有礼貌。
不过想起什么?,她小声跟小孩商量道:“姩姩,刚刚姐姐是不是救了你。”
“嗯。”小姑娘把头点得如同捣蒜,“daddy说,如?果别人帮了我,我就要付出行动谢谢他们。”
“所以呢,姐姐现在就对你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季姩看了一眼正在和医生说话的爸爸,然后趴在沙发?上,观摩着这个?长得很?漂亮的大姐姐,糯糯叽叽出声:“姐姐想要宝宝怎么?做?”
季筠柔伸手捏捏宝宝的脸,也压低了声音:“姐姐呢,很?喜欢我们姩姩。希望以后也能经常跟姩姩玩。姩姩今晚吃过晚饭后,能去?小树林后,跟姐姐玩吗?”
季姩犹豫了一下,摇摇头:“daddy不喜欢我跟陌生人玩。”
“姐姐不是陌生人,姐姐是你的……”
“姩姩,该继续去练习了。”
这时,发?现?母女俩在互动的温砚白,从?旁出声打断。
季姩看了一眼她爸,乖巧点头,随后戴上头盔,跟着女佣出去?了。
季筠柔则蹙眉看向男人,不满于他的行为。
但温砚白上下瞥了她一眼,似是警告她?安分点。
紧接着,他也接了个?电话,去?到一旁跟人聊起了温瑞的股价走势。
只有许医生搭理季筠柔,帮她?细致地涂抹上药。
不知多久,前方的玻璃突然“怦怦”响了两下,很?轻,没有引起除了季筠柔以外的人的注意。
季筠柔朝那看去?,见?到的便是不知什么时候溜回来的季姩。
小朋友对着玻璃哈了一口气,然后写下【ok】两个?字母。
ok?
那是不是代表……季姩晚上会去后面见?她??
季筠柔咧起嘴,也给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第42章 招惹
“今日?凌晨3点10分; 季氏集团掌权人在英国遇袭受伤,警方?现已全力追捕嫌疑人……”
看着这突如其来的热搜消息,季筠柔停下进食。
半晌后; 她咬了咬筷子,嘲讽出声:“或许这就叫做……报应。”
前脚想要炸她; 后脚自己遭遇枪击案。
活该。
不过季筠柔也没把心思放在那个人的身上,她快速扒拉了两口饭,又裹好护腰; 出了门往一侧的温泉池出发。
今晚是她和?季姩的约会?,是她唯一和宝宝相认的机会?。
所以?季筠柔提早十分钟就等在了小树林后。 一身改良旗袍穿在她身上; 是清冷中带着温柔; 脸上粉黛未施,在初升的月色下; 带着别样的柔美。
很快,小姑娘哼哧哼哧地跑过来了,还很热情地扑进季筠柔的怀里; 一点也不认生。
季姩仰头就奶呼呼地唤她:“漂亮姐姐!”
季筠柔的心因为这个称呼又酸涩了下。
她蹲下身看着自己的小宝贝儿; 鼓起勇气问了季姩一句:“宝宝;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季姩歪着头?,眨巴了两下眼睛。
季筠柔凑过去,用?鼻子轻轻顶了顶她的。
当初季姩只要乖乖吃饭,她就会?做一个这样的动作; 然后再?奖励她一颗糖。
果然; 季姩在原地愣了愣。
季筠柔又顺势从口袋里取出几颗水果糖; 摊到她面前。
季姩像是被触到了记忆深处的画面; 眼睛大?睁,看了看季筠柔; 又看了看她的手?心,紧接着,小嘴很是委屈地抿了抿,最终像是忍不住了,于是明显一瘪,葡萄那样又黑又大?的眼睛里,很快蓄积满了泪水。
季筠柔知道她想起来了。
她温柔地张开双臂,对?她道:“姩姩乖,过来妈妈怀里。”
“妈咪。”季姩抽抽噎噎地走进她的双臂,然后紧紧抱住季筠柔的脖子,软乎乎地蹭了蹭。
季筠柔抱紧这只小小软软的宝宝,眼里都?是心疼和?自责。
母女俩在这夜色下,寂静相拥,感受温情。
而不远处,靠在树后的温砚白,眼底皆是受伤,更有难过在心里泛滥。
他是想靠季姩留下季筠柔,可如果只有季姩能留下季筠柔……
那他呢,他算什么?
他终究在她的生命里是个不值一提的尘埃吗。
阴影下,温砚白的眼睛里有挣扎,也有一丝妒忌。
但因为那是他的女儿,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撑着因为生闷气而快要气炸的自己离开树林。
另一边的母女俩抱了许久。
直到季姩亲了季筠柔一口,小声表示:“妈妈,daddy等会?该找我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着,季姩要拉季筠柔走向那座别墅,像是怕季筠柔消失不见那样,带着小孩子掩不掉的急迫。
季筠柔连忙按住她:“宝宝,妈妈回不去。你daddy因为跟妈妈闹别扭了,他还在生妈妈的气,所以?不喜欢让你见我,我这也是好不容易才能跟你见一面的。”
小姑娘垂下脑袋:“妈咪,是你跟daddy分开了吗?就像是电视上说的那种离婚……”
季筠柔愣了下,她也不知道温砚白是怎么跟季姩说自己的事的。
“嗯……差不多吧,总之他不让我见你,也不让你见我,所以?我们?想见面的话,就每天?晚饭后,在这里见面。”
季姩还是很聪明的,她点点头?:“那我一定不会告诉daddy的。如果被人发现我在这,我就说是白天练马术的时候,丢了玩偶,所以?自己过来找的。”
“不愧是我的小宝贝。”
季筠柔又凑上去亲了好几口。
季姩也不甘落后,也狂亲了季筠柔好几下。
最后,两人依依不舍地在玻璃房前告别。
—
深夜。
万籁俱寂,一盏台灯是温砚白书桌前全部的温暖。
这时,一旁的门开了条缝,露出一道橘色的光,光里有人,是季姩拎着哄睡娃娃进来了。
温砚白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继续处理事情。
季姩也十分娴熟地爬上温砚白的大?腿,然后转了个身,熊抱住自己的爸爸,脸蛋贴在温砚白胸口。
“daddy,今晚你没有来给我讲故事。”
温砚白鼻尖轻嗯了声,便没了下文?。
季姩打了个哈欠,脸蛋在爸爸胸口处蹭了蹭:“daddy,我觉得我好可怜。”
温砚白微微蹙眉,低下头看着自家的小鬼,放下笔,两手?捏捏她的脸:“我家?姩宝哪可怜了,daddy可以把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
“daddy都不给我讲故事了,daddy不爱姩姩,姩姩也没有妈咪爱。”说着,季姩演技飙升,还垂了泪。
那哭起来的模样简直是和季筠柔一样一样的,让见者容易心碎,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温砚白呢。
温砚白在这一年里,尽可能让季姩都是笑靥面对生活,唯恐她哭。
她一哭,他就能想到季筠柔哭的模样,还有那些……他让她伤心的时候。
温砚白的指腹一点点把这只小猪咪的眼泪擦干净。
他的体型高大?,衬得季姩更是小小一只,看上去十分有爱。
再?是西装革履,杀伐果断的男人,在这一刻也不过是一个哄宝宝不哭的父亲。
“那我们?姩姩想要daddy怎么补偿呢?”
“姩姩想要邀请幼儿园的小朋友来我们?家?摘果子,还有幼儿园的康康老师!”
温砚白点头?:“可以?,但邀请谁,邀请几个人,都?得由姩姩自己安排,daddy这两天会很忙。”
“嗯。”季姩点点头?,而后撑着自己起来,去亲了温砚白的脸颊一口。
温砚白戳戳她的脸:“快去睡吧,daddy还要忙一会?儿。”
见达成自己的目的,季姩也不在这耗着了,转身啪嗒啪嗒地溜了出去。
温砚白继续书写了一会儿企划书。
片刻后,他放下笔,踱步到窗边。
从他书房的这个方?向,可以完完全全看到季筠柔住的玻璃房。
与他一样闲不下来的那个人,正窝在沙发上看书。
温砚白漫不经心地端起威士忌喝了一口,光影折射下,半处在阴影下的柔情眼里带上了一抹算计。
—
次日?,也是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
季筠柔等着季姩这只小兔子上门。
不过她怕自己的行动引起温砚白的怀疑,所以?是借着要去泡温泉的由头?,换了身装备,过来的。
她还给季姩带了自己做的小蛋糕,可以?说是满心欢喜。
可是……
她没有等到心心念念的季姩,却等到了温砚白。
彼时,她久等季姩不来,倒是听到隔着灌木丛后的温泉里,有传来水滴落下的声响。
以?为是季姩在玩水,她吓得连忙绕过灌木丛跑了进去,结果就看见了正在泡澡的温砚白……
男人裸着上半身,下半身沉在水中。
水珠从他的下颚骨一颗颗地滴在锁骨、胸肌处,是一种近似纯欲的诱。
他将头发随意堆成背头?,偶有一两缕黏在一起,坠在他的额前,而下方?狭长?的眼闭着,好似在沉睡。
季筠柔不由得抿紧呼吸,转身就要走。
这时,后方的男人沉哑出声:“季姩不会?再?来了,以?后也不会?来。”
一句话,在季筠柔原先就已经灰暗的心里,吹灭了仅剩无几的光源。
她身体僵硬,带着颓然。
这时,后背又响起了温砚白的话:“让她知道你还存在,季筠柔,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所以?,难不成你就要在姩姩的生命里,扼杀我的存在吗?”季筠柔没有回头?面对?他,垂在两侧的双手?攥紧成拳头?,足以看出她在极力隐忍怒意。
“不曾拥有,总比拥有再失去的好。”
一句话,让季筠柔明白了他的态度。
他的意思是,怕她再?从季姩的世界消失,到时候季姩也会像他一样受伤。
“可当初,我也没有扼杀你在姩姩生活里的存在,姩姩学的第一词是爸爸。”说到这,季筠柔眼底满是自嘲。
而她的话,让泉水里的温砚白重新抬眸审视她,里头?的情绪泛起波澜,躁动不已。
却听她温润的嘴里继而又吐出了冰冷的话:“温砚白,所以?我们?走不到一块去,我追崇的不是长?长?久久,而是在一起时,彼此真心、坦荡、热忱。圆满固然很好,但如果圆满不了,就给彼此一份体面。”
男人脸上刚刚化开的雪,再度凝固成冰:“是吗?”随即,在意识到她可能会?回答“是”的时候,再度森冷开口,“你敢说是,试试。”
“……”
那一刻,季筠柔所有犟嘴的话,全堵在了唇前,不上不下。
她很生气,也无意再与他多说些什么,犹疑两秒后,就要离开。
然而才迈开脚步,她的脚踝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游过来的温砚白从后拽住了。
季筠柔身体的重心变得不稳,她摇摇晃晃了两下,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自己摔进水坑里。 好在掉下去没两秒,她便被温砚白托起来了。
温砚白双手掐着她的腰,把她禁锢在他的双腿上,死死的,带着明目张胆的强迫。
泉水浸湿了季筠柔身上的衣服,杏色的吊带和?外搭贴在身上,反而更显得她身材的曲线。
她轻咳着吐出刚刚喝进去的水,双手?充满求生欲地搭在温砚白的肩头上,在未反应过来的此刻,显得无比顺理成章。
“疯子。”
缓和过来后,她骂他。
温砚白眼底有从容不迫的揶揄,他朝她倾身过去。
季筠柔躲不开,只能凝望近在咫尺的那张无论何时看,都?会?让她沦陷的俊脸。
只见他的目光从冰冷变得撩人,从她的眼睛滑到她的唇,又滑到她的脖颈和?锁骨,进行肆意地“凌虐”。
他嗤嘲出声:“体面?你假死逃离,就是你说的体面?”
季筠柔沉默不答。
当初,她以?为他肯定不信她的假死,会?在第二天?找来,她的假装自杀不过是拖延时间,好让她提前找到季姩。之后或是躲起来,或是被逼无奈和?温砚白坦白,但后来事情的发展着实不受她的控制。
既然他们都认定她死了,季姩也在温砚白那很安全,那她就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和?自己家?的事,等到自己能够和温砚白平等地面对?面谈话,再?回来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