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欲-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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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辆豪车,急刹在斑马线前,黑色的车轮印子落在斑马线上,显得尤为刺目。
原先悠闲逛街的行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纷纷围过去看热闹。
看样子是有人出了车祸。
季筠柔打算过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但见保镖打开车门邀请她入座的架势,最终,她还是放弃了自己的热心肠,选择坐进豪车,去接那位去景城出差回来的人。
—
此时,8000米的高空上。
美貌温柔空姐正被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揪着手,说要投诉。
空姐蹲下身,各种向中年男子致歉。
地中海不管,咸猪手伸向空姐,捞起她胸前的名牌,念出了名字:“纪芸柔?”
三个字,直接让过道右侧座位上闭目休憩的男人,倏地睁开了眼。
他金丝框眼镜下黯沉如夜的眸光,如鹰犀利地扫了过去。
只见那被为难的空姐正卑微哀求着,而地中海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温砚白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婚戒,出声打断:“乘务员,我需要一杯coffee。”
空姐听了,擦掉已经被逼出来的眼泪,转身朝温砚白微俯身,说:“稍等,先生。”
等空姐掀开帘子出去后,温砚白翻阅手中的报纸,沉声和那地中海搭话:“黄老板,你我间有生意未能合作,是为遗憾,你有气要撒也正常,倒不必去为难这些服务人员。”
被唤黄老板的男人,一脸“恍然大悟”:“看来刚刚是打扰到温总休息了,这些空姐真是不懂事。”
黄耀是景城来的富商,许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傲慢惯了,见谁都带着一股子暴发户的蛮横。
温砚白勾起嘴角,眼眸透出些许冷意:“无碍,倒是不知黄总能否看在温某的面子上,别与他们计较。”吵。
“温总言重了。不过……能让温总开口求情,黄某心里哪还敢有气啊。”说着,黄耀一边把玩着手指上的玛瑙戒指,一边审视温砚白。
片刻后,他笑出声,“黄某忽的想起一件趣事,不知温总有兴致听听吗。”
温砚白挑眉,眼底的情绪不明:“温某洗耳恭听。”
黄耀:“景城也有个温家,据说那个温家的家主温俊生曾和一名妓丿女生下了位私生子。有趣的是,那位私生子好像也叫什么砚白。跟温总您一个姓名呢。”
言外之意,他温砚白不过就是个妓丿女生的,什么身份、什么资格敢拒他黄耀的邀约。
过道的帘子被打开,空姐适时地端来一杯咖啡递给温砚白。
温砚白矜贵优雅地接过后说了声谢谢,一双目光平静如常地看向黄耀。
“这个故事,还有另一个版本,不知黄总是否听过?”温砚白的笑容很是和煦,只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和残忍,“所有说过温砚白母亲是妓丿女的人,好像都死了。”
说完,温砚白朝他抬了抬手里的咖啡,优雅地抵在唇前喝了起来。
黄耀有些错愕,在对上那双深黑的眼眸时,不知怎么遍体生凉。
商务舱恢复到了安静。
大约四十分钟后,飞机落在香岛国际机场。
前座的苏镜过来给温砚白提行李箱。
在要走的时候,他转头朝黄耀一颔首,叫了声:“黄总。”
黄耀愣了愣,随即认知了一件事——
这位在景城搅动风云的大人物苏镜,是温砚白的手下?
那么这两年把景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人,也是他们以往都看不起的温砚白?!
那他刚刚……
黄耀原先火热的心肠,瞬间被冰水贯穿。
—
人烟稀少的VIP通道。
温砚白大步走向机场外,身后的苏镜形影不离。
直到一声“温先生”在后方响起。
温砚白逆着机场大厅的光,转身看向拉着行李箱匆匆跑来的空姐。
对方站定后,朝他弯腰道谢:“谢谢温先生刚刚在飞机上为我解围。”
温砚白沉默一瞬,冷淡出声:“不是为你。”
“我……”
男人神情的冰冷如霜,让空姐停在原地陷入局促不安。
温砚白摸着自己的婚戒,难得耐心:“我太太也叫季筠柔,我不习惯、也不喜欢有人对这个名字不敬。”
说完,温砚白转身离去,连半点多余的温煦都没有留下。
空姐留在原地,凝望他的背影,足足愣了有好一会儿。
刚刚她在飞机上没有认出他来,只觉得他是精致帅气的十八线小明星。
直到有消息灵通的同事告诉她,那个帮她发声的人是温瑞集团的总裁、他们航空公司的股东之一。
她才惊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她鼓起勇气的搭讪,最后竟是这个结果。
半晌,空姐才感慨出一句:“矜贵帅气,多金专一,只是可惜……有主了。”
走得慢的苏镜,听了这句自言自语,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下。
苏镜停下脚步,查看收到的消息。
片刻后,他神色一凛,快步追上温砚白,朝他汇报:“先生,秦小姐发消息过来说,你一直在找的人……在她那。”
原本还在疾步走向停车场的温砚白,听到这话后,驻足在了原地。
他洞悉了秦偌娴的目的,直截了当地问苏镜:“她想要什么?”
“秦小姐说……如果你要温择陌,那么明天她的回归宴,您务必出席。”
霎那间,温砚白微垂的眼帘、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唇峰,都染上了浓重的凌厉与不爽。
他继续往外走,只留下一句:“拒了。”
“是。”
一路途经的落地玻璃,都在映着温砚白周身的阴狠气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生人勿近”。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为当年的人当年的事,陷入偏执。
可那些年的梦魇,随着“温择陌”三个字再度来袭,间或还交杂着季筠柔的声音——
“一个妓丿女生的,凭什么入我温家的门,做本少爷的哥哥?”
“温砚白,你好脏……”
“就凭你是个脏东西,也配肖想季筠柔?”
“温砚白,我只是寂寞了才想睡你,不然你一个下等货色,难道还想我爱你?”
季筠柔的声音刚在脑海里落下,温砚白就看见了隔着车门、在车里熟睡的本尊。
与记忆里的高傲疏离不同,如今近在咫尺的她,小小的,喜欢钻入他怀里撒娇。
温砚白目光沉凝了一会儿,扭头看向跟来的苏镜,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去备份厚礼,明天出席秦家的欢迎宴。”
苏镜错愕一瞬,点头:“明白。”
温砚白从车的另一边坐进去,动作轻柔地把季筠柔揽入怀里,可惜女生向来睡眠浅,在感知到他的温度后,很快惊醒过来。
她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带着恍若隔世的迷惘:“哥哥?”
温砚白握住她微凉的手,如雪未化开的声音还带着些许冷硬:“温太太来接我,怎么还睡着了。”
“不能出去等你。在这里又很无聊,就困了。”
说话时,季筠柔浑身是慵懒劲,她在温砚白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打着哈欠嘟囔,“一去美国就是三个月,回来没两天又飞去景城五天。温砚白,我感觉比起你的工作,我好像不值一提。”
温砚白:“不高兴了?”
“……有那么点儿。”
“囡囡想要我怎么补偿?”
经过几天的连轴转,温砚白也有点儿疲惫,低沉的声音中有些沙哑。
季筠柔想了想,支起自己的身体,眼神带着撩劲:“想要补偿我的话,明天七夕节,请我吃大餐,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那种。”
她也想在有限的时间里,为两个人留点儿美好的回忆。
温砚白点了点她的鼻头:“就只要这样?”
“嗯……”季筠柔想到什么,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一只盒子,递给温砚白,“哦,还有这个,以后无论参加什么宴会,你都得戴着它,你这个大股东不能那么轻松,得时不时地给我的云簪小铺做广告。”
温砚白接过、打开。
只见外观精致的首饰盒里躺着一枚重金制成的胸针。
胸针由黑色宝石和碎钻镶嵌而成,制成了玫瑰花束的形状,金属叶子处还嵌着“JYR”三个字母。
温砚白疲惫的状态一扫而尽,垂眸将视线轻柔地放在她的睫毛上:“这是什么?”
“结婚一周年的礼物,也是七夕节的礼物。”三个月前,季筠柔亲手将它设计完毕,让孙叔赶制出来的。
温砚白把玫瑰取出来,放进她的掌心:“劳烦囡囡,给我戴上。”
季筠柔知道他这样说,就是答应了。
她立马笑容艳丽地凑到男人的胸前,去给他扣上。
两人挨的很近。
平日里季筠柔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在此刻尤其袭人心魂。
温砚白的眼神一暗,想要转移视线,却又不自觉地被她黑发下露出的一节奶白色脖颈所吸引。
男人伸手轻轻摩挲着她滑嫩的肌肤,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呼之欲出。
咬疼她,让她哭。
第9章 玫瑰
西岛,老宅。
见过奶奶、吃过晚饭后,季筠柔钻进房间去沐浴,趁着洗澡的空隙还给A发了消息,问他今天爽约的理由。
然而就像是彻底消失了一样,A再也没回过她任何字眼。
直到热水变凉,季筠柔才从浴缸里出来。
她穿好衣服、吹干头发,就要叫温砚白进来沐浴,可房间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季筠柔疑惑着,开门去找。
这时,门外传来了温砚白与人交谈的声音。
季筠柔停下动作,只开了条门缝偷看。
过道里,温砚白不似以往那样板正地站着,而是懒散不羁地靠在墙上。
灯光打下来,他浴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额前碎发三两缕地粘在一起,晶莹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这一看就是等不及,先去隔壁浴室洗澡了。
站在温砚白身前的人是苏镜。
季筠柔认得他,当初她刚到流苏云城的那会,温砚白让她想要什么,都可以跟苏镜提。
只不过后来苏镜被外派去了景城,已经很久没回香岛了。这次应该是为了参加小姝的生日回来的。
他们之间不知聊着什么,面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季筠柔小心翼翼地缩回门内,只用耳朵贴墙,期待能听到点秘辛。
可离得太远了,他们交谈的内容十分模糊。
走廊里。
苏镜汇报完处理好有关黄耀的事后,便沉下脸色,语气转为愧疚:“先生,季筠琛还是过来了。他们应该是坐轮渡抵达的香岛。也只有轮渡这块,我们未曾涉足,所以没能阻止。”
温砚白的脸色瞬间黯淡不已,但他向来理智,并不会因为这些决策上的疏漏而去苛责旁人。
“无妨,该来的总会来。”
说完,男人站直身体就要往卧室走,只是才抬眸,他就看见卧室门开了条缝,里头透着橘色暖光。
温砚白的瞳孔骤然缩紧,朝房间走的脚步也变得疾速许多。
而被留下的苏镜,见天色已晚,也准备离开。
这时,一侧的门“嗑哒”一声,开了。
温镜姝探出毛茸茸的脑袋,狡黠的目光对上他,对他小声请求:“苏镜哥,我、我浴室里有老鼠,你能帮我赶走它吗,我害怕。”
苏镜愣了愣,垂首恭敬:“知道了姝小姐,但现在夜深人静、男女有别,我去叫静姨帮忙。”
温镜姝顿时不高兴了。
她把房门大开,然后傲娇地双手抱胸,语气是对苏镜特有的娇蛮:“苏镜,你可别忘了,你的镜是我温镜姝的镜。你说过的,我想让你怎么做,你就会怎么做。”
苏镜垂在腰侧的手捏成拳头。
他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再次看了眼温砚白的房间,见他已经回屋并关了门。
苏镜猛扯下自己的领带,大步且坚定地朝温镜姝的房间走去。
温镜姝也很急切,没等他到门口,就伸手把他拉进了房间,然后抵在墙上强吻住。
黑色金漆的木门重新被关上,还落了锁。
走廊之上再无人迹。
而另一边,偷听人谈话的季筠柔,被温砚白抓个正着。
见她要逃,男人一把抓起她的双臂,高举在两人头顶,摁抵在门上。
顿时,她曼丿妙的身材曲线,无一不被迫展露在温砚白面前。
季筠柔出来的着急,身上只着了件性丿感的白色雪纺睡裙,细细的两根吊带,一扯就断,那通透的布料,遮住了胸前的圆,却遮不住那不盈一握的腰。
温砚白将炙热的手掌轻轻控在她的腰上,眼神深邃不触底:“洗好了,不叫我?”
“我……”
因为偷听被发现,季筠柔的一颗心还悸着,忍不住轻丿喘。
温砚白又怎么会看不出她被自己给吓到了。
他把人提抱起,带去了床上,还给她盖好了被子。
季筠柔被软乎乎的空调被压得严严实实,心跳慢慢缓和。
见温砚白径直去吹干头发,回来后,又若无其事地躺进被子里,丝毫没有想再进一步的意思。
她磕磕绊绊地问他:“今天是不、不做了吗?”
温砚白身上的情丿欲味已经褪去,只剩下清冷:“嗯,只想安稳地抱着你睡。”说着,他关了台灯。
虽然讶异于他久别后竟然能够对自己如此禁欲,但季筠柔也喜欢安静地窝在他怀里睡觉,于是她找了个舒适的姿势,准备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沐浴芬芳,闭目休憩。
片刻后,黑暗中。
温砚白紧握住她的手,低沉的声音里,有一丝极其细微的乞求:“囡囡。”
“嗯?”季筠柔侧过头看向身旁的温砚白,她看见月光下,他的双眼里载着璀璨星海,只是没有爱意。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来了什么人,你都能把我放在你心里第一位吗?永远坚定地选择我?”
听了他的话,季筠柔不免心念一动。
不解于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在她,或者说,在世人眼里……
温砚白无疑是强大的,强大到可以没有亲朋好友,也可以无视一切礼乐伦常。
只要他想要的,基本就没有得不到的。
所以,他竟然乞求于她的第一选择,真是让人觉得稀奇。
季筠柔静了静,就在他要松手的时候,回握了他的手。
她郑重地告诉他:“只要温砚白把我放在他心里的第一位,那么我也把他放在做任何选择时的第一位。”
黑暗弱化了温砚白的神情。
但季筠柔听到他呵出轻快的笑声,紧接着,他大力将她箍进怀里,下巴抵到她的额头处,呢喃出声:“你永远会是我的第一位。”
不知这一刻是否有真假,但季筠柔的心因为他近乎引诱的话,而跳得热烈。
—
知道季筠柔要搬回流苏云城的时候,温镜姝满是不舍,一直围着季筠柔的行李箱转悠。
这不免让季筠柔想起了那些喜欢团进主人的行李箱,要求把它们也一起带走的猫。
此刻的温镜姝,简直跟它们一模一样。
小姑娘委屈着脸,一个劲地嘟囔:“我大哥还不如不回来呢,凭什么他一回来就要把我嫂子带走啊。”
“还好你大哥一早就去了公司,不然听到这话,准得揍你。”
季筠柔捏捏她的鼻子。
温镜姝傲娇得不行:“哼,反正现在苏镜回来了,他一定会保护我的。”
温镜姝和苏镜是一对这事……
温家除了季筠柔以外,没人知道,所以温镜姝常常肆无忌惮地对季筠柔提起。
季筠柔也乐意倾听小姑娘的爱意。
其实一开始,她和温镜姝也只是普通的姑嫂,后来能成为闺蜜,是因为去年小姑娘住在流苏云城的时候,没有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