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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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信函落出来的还有一枚细小的指环,萧长卿面色一沉。
萧长赢却还未反应过来,萧长卿就按住了他的手,对萧华雍道:“太子运筹帷幄,这份谢意过重,阿弟受不起。”
说着他轻轻从萧长赢手里拿过信封,信封尾角滑过萧长赢的指尖时他捏紧了,在萧长卿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一把将之抢回来,展开了信封。
里面是萧长卿炸皇陵的证据!
如果这份证据落到陛下手上,萧长卿必死无疑。
萧长赢闭了闭眼,他颤着手将信折好,睁眼之际,眼底一片波澜不惊,对着萧华雍抱拳:“太子皇兄这份谢意,九郎感激不尽。”
“小九!”萧长卿沉声道。
萧华雍的目光在兄弟二人身上绕了一圈,意味不明一笑:“你们兄弟意欲何为,孤不愿掺合,不过孤之人,孤之物,任何人妄图染指,孤都要其死无葬身之地。”
警告完他们,萧华雍大步离去。
萧长卿与萧长赢转身对着萧华雍的背影躬身:“恭送太子。”
等到人消失不见,萧长卿才道:“你不必受他所迫,这份证据不是铁证。”
“不是铁证,可你也解释不清。”萧长赢反驳,“你是我阿兄,我们一荣俱荣。”
陛下不需要铁证,炸皇陵这样的事情,陛下只要猜疑,就足够要命。这已经不止是萧长卿的生死,逼得陛下下了罪己诏,他和阿娘还有平陵都会被陛下厌弃。
“你可知你接下此物,意味着什么?”萧长卿垂下眼。
他防了所有人,自问滴水不漏,却还是被萧华雍抽丝剥茧寻到了一丝蛛丝马迹,哪怕不是铁证,落在祐宁帝手中,也是大忌。寻常事祐宁帝或许会顾及骨肉之情,可这件事是祐宁帝登基以来的奇耻大辱。
“不重要。”萧长赢轻哼一笑,“我拒绝不了。”
萧华雍给他的东西,他无法拒绝,不止是为了萧长卿,也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母亲和妹妹。
太子殿下八岁离宫,他才六岁,才刚刚开蒙不久,之后与太子殿下再无交集,从未亲身领略过太子殿下的手段,今儿第一次,就让他深刻知晓,太子殿下只是不出手而已,他什么都知道,有的是法子,一出手就是致命招。
“是阿兄连累了你。”萧长卿有些自责。
萧长赢接下这份证据,就意味着他日后不能再对沈羲和有丝毫非分之想。
“她原也对我无意。”萧长赢心里难过却不怨怪萧长卿,“这些年,若非阿兄相护,恐怕我也没有今日,你我本就是一母同胞。今日便是没有皇陵一事,我想太子也旁的把柄让我知难而退。
他……不是来表谢意,是来摊牌和威慑我们。”
清清楚楚将他皇太子的能耐与手段摊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看明白,自觉审时度势。
若非他们兄弟尚未与他为敌,只怕就没有今日这一招警告之举,而是直接到陛下面前揭露他们。
“皇太子……”萧长卿低声呢喃。
这三个字对于他们而言太过陌生,诸位兄弟,萧长卿都能够看透,都能猜准。因为他们一块长大,彼此了解,唯独萧华雍,他们对萧华雍一无所知。
萧华雍对他们却了若指掌,这种感觉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若他是自八岁避开皇宫就开始筹谋,那么他该是一个多么可怕之人?这些年他置身风雨之外,看尽风雨飘摇,或许还是搅风搅雨推手,他连他们都盯得这般紧,可想而知他在朝堂之中布局多深,只怕陛下也不知他的深浅。
不,没有人知晓他的深浅,哪怕他已经在他们面前不做掩饰,他能让他们看到的也只是他不在意他们看到的部分,他真正的势力深不可测。
想到此,萧长卿不由低低笑出了声,他莫名有些愉悦,他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英明睿智,自问把每个儿子都掌控在手心的陛下,有朝一日败在他从不设防的皇太子手里,该是何等精彩的面容?
萧华雍离去不多时,沈庆就送了郡主府的贺礼,萧长赢看着这份贺礼,沉郁的脸色顿时多云转晴:“你回去告知郡主,小王已收了太子殿下谢礼。”
沈庆只得带着礼物折回,萧长赢看向东宫的方位:“阿兄你说的没错,她只是看上了中宫嫡出罢了。”
他早该知晓,那样的女人,怎会轻易动情?
原来他没有得到她的心,高高在上的皇太子亦不过是单相思。
否则她怎会让亲自来了一趟的萧华雍颜面扫地呢?
“我们兄弟,都栽在同样的女人身上。”萧长赢莫名就与兄长同病相怜。
第278章 在泰山大人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不同。”萧长卿不喜欢任何人与顾青栀作比较,并非轻视沈羲和,只是顾青栀于他而言是独一无二,不可比拟,“你五嫂是天生冷情,昭宁郡主是利益野心。”
萧长赢没有辩驳,兄弟两一时沉默无言。
萧华雍离开了烈王府就便回了东宫,只是当天夜里又因为风寒着凉而发热昏迷不醒。
“风寒着凉?”沈羲和听了第一反应就是他又借病外出。
萧华雍仗着太医署有人一贯肆无忌惮,寻了个人假扮他,祐宁帝偶尔去探望,十次就九次都会碰上他刚喝了药歇下,祐宁帝没有对他起疑,自然不是非要见人不可。
故而每次都被他糊弄过去,倒也有他的病情深入人心的之故。
不过想到昨日确实寒凉,他又畏寒,还非要从宫里跑出来看自己,沈羲和又觉着也许这次是真的受了寒,她身边随阿喜和珍珠都受了伤,于是只能在谢韫怀再次来为她看诊之后道:“齐大夫随我入宫一趟吧。”
“去看太子殿下。”谢韫怀似乎早已料到。
沈羲和颔首:“太医署能人辈出,但太子殿下还在螫针治疗之中,现下阿喜不能继续为他治病,只能劳烦齐大夫。”
由于谢韫怀负责沈羲和身体调理的缘故,时常到郡主府,随阿喜擅长针灸,其他的却是弱项,尤其是问诊开方,他有心向谢韫怀请教,谢韫怀也不吝惜,作为回报,随阿喜也与谢韫怀分享针灸之术。
前段时日随阿喜给萧华雍螫针治疗,也是多有和谢韫怀探讨。
“郡主待太子殿下似有不同。”谢韫怀收好药箱道。
“他之于我是救命恩人,亦是我日后托付终身之人。”沈羲和直言道,“自是与旁人不同。”
只是这份不同,却不是萧华雍期待的那份不同罢了。
谢韫怀答应与沈羲和一道入宫,冬日寒凉,谢韫怀自己不能入宫,沈羲和的丫鬟也不能带他入宫,非得沈羲和亲自跑一趟不可。
到了东宫见到天圆,说明来意,天圆只能将沈羲和请到一旁如实道:“殿下不在宫里。”
沈羲和颔首,她原是担心萧华雍当真受了寒,他借病外出也在意料之中,并没有觉着有何不妥,这属于萧华雍的私事儿,沈羲和也无心打听。
她转身欲走,天圆却拦住了她:“殿下是去追西北王。”
沈羲和眸光一凝:“为何去追阿爹?”
“有些宵小之徒欲对王爷不利,殿下亲自一趟。”天圆见沈羲和面色冷沉,眼底浮现忧色,忙又道,“郡主莫要担忧,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不足挂齿。”
“乌合之众,不足挂齿?用得着他亲自前去?”沈羲和显然不信,她阿爹久经战场,若是小麻烦,萧华雍传个信便是,她阿爹自己就能解决,何须他冒险亲自前去?
天圆有些不自在道:“属下也是这般劝说殿下,可殿下说……”
“说什么?”沈羲和不解为何天圆一脸难以启齿。
天圆低下头:“殿下说,这是在泰山大人面前露脸的好机会。”
沈羲和:……
一口气堵上她的心口,弄得她不上不下,她素来知晓萧华雍没脸没皮,却不想他竟然如此厚颜无耻,私底下竟然就在心腹面前称她阿爹为泰山大人!
感觉到沈羲和的怒意,天圆立时将头低得更低,他就知道郡主定然会生气,偏太子殿下离去前信誓旦旦。
“我今儿冒犯了她,最后虽也服了软,可到底是惹她不悦,若她听闻我染风寒,非先质疑我借病外出,而是前来宫中探望,定是心中待我不同。”
太子殿下但是说得那叫一个眸光柔和,仿佛就见到了今日郡主来的画面:“你只管将我的原话讲于她听。”
天圆觉着自己作为心腹还是要在主子得意忘形之时劝谏:“殿下,郡主素来端正守礼,您……您这都没有成婚,甚至连定亲都无,你就……郡主只怕要恼。”
“不怕她恼,孤又不在她面前,她恩怨分明,最是体恤下人,再恼也不会迁怒于你。”萧华雍唇角噙着笑,摸着他的枕头好一会儿才离宫。
谢韫怀在大殿就看到一向冷静自持的沈羲和,怒气冲冲走出来,虽然对他收敛了怒色,可她的不悦是掩饰不掉,谢韫怀问:“太子殿下可还好?”
“好得很,我们走。”
沈羲和面色不大好地离开了东宫,宫里很快就传遍了,自东宫传出来的版本就是昭宁郡主撞见太子殿下不好生服药,气得昭宁郡主拂袖而去。
太子殿下自知理亏,立时派人送了一份礼到郡主府赔不是。
听得未婚男女酸了牙,不就是喝个药么?非得闹出这样一出,给谁看呢!
回到郡主府收到萧华雍的信,沈羲和才知萧华雍早就料到她会恼怒,目的就是让她配合自己演一出戏,让他人在东宫之事更真实,信里也将这次要针对沈岳山之人是突厥简明说了一遍,目的是为了让西北乍然群龙无首,嫁祸给陛下,扰乱朝纲。
沈岳山确实在进入陇右道之前的峡谷遭到了潜入进来的突厥埋伏,这群突厥早就在这里等候他,大雪纷飞,条件恶劣,遭遇奇袭,他们被困在峡谷之中。
万幸是上方的弓弩手被沈羲和派来暗中随行的莫远给击毙,前后有人他们只能强攻,只是对方设下的陷阱极多,让沈岳山不敢轻举妄动,若是不管不顾,早已脱困。
这些人都是他在西北精心培养,沈岳山一个都不想折损,但前方必须要一人打头阵去将所有陷阱挑出来,这个人大概率是要牺牲,沈岳山要亲自去,十几个人刀架在脖子上,若是沈岳山亲自,他们就齐齐自刎谢罪,气得沈岳山面色铁青,只得停下想别的法子。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几只雄鹰盘旋,雄鹰俯冲而下,越过了沈岳山等人,朝着正前方的窄谷飞过去,牵动了不少被风雪掩盖的陷阱,飞出一排排长箭、刀剑、山谷之上还滚落不少石头。
一人一骑从他们身后飞驰而来。
第279章 翁婿联手?
沈岳山的护卫迅速将他保护起来,对着来人严阵以待。
勒紧缰绳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沈岳山在寒风之中眯着眼,看着他撕裂袅袅寒雾,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那张过于华丽俊美的脸,这世间只怕再难寻出第二个。
沈岳山看清了来人,抬手挥退了护卫,审视着及至近前的萧华雍,骑在马上抱拳:“太子殿下。”
护卫们对视一眼,齐齐翻身下马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萧华雍拽着缰绳的双手抱拳算是回礼,而后看向沈岳山,“王爷,雍特来护送王爷一程。”
“区区鼠辈,何劳殿下亲来?”沈岳山对萧华雍不做掩饰的猜疑。
“王爷入京时,曾言要考校雍之武艺,雍今日前来是为兑现当日之诺。”萧华雍含笑谦虚作答。
当日入宫见陛下,萧华雍送他出宫,两人确有约定改日切磋切磋,只不过萧华雍身为东宫,轻易不能离开皇宫,沈岳山又忙着陪女儿,这个约定到现在都没有兑现。
“好,且让我看看殿下的身手,够不够格做我女婿!”沈岳山爽快应下,调转马头,看着前方凌乱的狭窄路径,“殿下是选左还是选右?”
“王爷……”
下属一听要劝谏,却被沈岳山抬手制止,沈岳山炯炯有神的双目望着萧华雍,下颚微抬,似笑非笑。
萧华雍驱马上前两步,与沈岳山并驾齐驱,恰好就在左手边:“顺天意。”
言罢,他抓紧缰绳侧首看向沈岳山,沈岳山也恰好转头看过来,两个男人眼底都迸发出了斗志昂扬的光,两人同时喝了一声,扬鞭而起,马蹄飞扬,雪花飞溅,沿着这条山谷的两边分别冲上去。
四野茫茫,雪白一片,黑色的斗篷在风中如天空中飞旋的鹰矫健而又迅猛,他们直冲过去,前方锐利的箭飞射而来,一支、两支、三支……
越来越密集的箭矢,一浪接着一浪,在他们的眼瞳之中放大,萧华雍身子一滚,一手拽着缰绳一脚勾紧马鞍侧身贴在马腹与石壁之间。
沈岳山却拔出了长刀,他只是双脚勾紧马鞍,松开了缰绳,大刀在他的双手间旋出了残影,将所有利箭挡开,马儿依然疾驰奔涌。
待到一批密密麻麻的箭矢射来他身子后仰,后背与马背相贴手中大刀依然霍霍生风。
这时两边的上方又有石头被推落,咚咚咚咚砸下来,萧华雍黑眸微沉,翻身而上侧头躲过几支利箭,勒住马儿抛出了蛇形的路线,躲开滚落下来的石块同时闪开暗箭。
沈岳山紧随其后,看着萧华雍一骑绝尘,提拔的身姿配合着健硕灵活的马儿,迅速判断两边滚落的石块,每一块都精确闪躲开,眼底划过赞赏。
萧华雍摸出骨哨一吹,盘旋的雄鹰锐利的眼睛对准埋伏好的敌人俯冲下去,大乱了敌人的阵脚,萧华雍马鞭重重一甩:“驾!”
马儿吃痛狂奔起来,他盯着前方,突厥这次设伏的将领是三王子穆努哈,他反应极快,立刻做了手势,让一部分朝着雄鹰射箭,一部分继续用暗箭阻拦萧华雍,推落石块的人继续。
穆努哈拉开自己的弓箭,先是对准了萧华雍,两人的目光远远相撞,他却在放箭的一瞬间,弓一转,那边萧华雍被这虚晃一招误导,他躲开这原本以为是要射向自己的箭,却不想箭射在了旁边崖壁上的厚雪里,大块大块的雪抖落下来,顺着石壁越滚越大。
萧华雍立刻控制住马儿一个飞跃而起,才险险躲开,马蹄落下,突厥首领又故技重施,箭矢再一次对准了萧华雍,萧华雍勒着马儿不敢减缓速度,否则就会被流箭射中,或者被不断滚落的石块砸中。
这一箭若是误判就是致命伤,若是闪躲这支利箭,箭却射在石壁厚雪之中,他未必来得及再躲开,可若是不闪躲这支箭,这支箭却朝着自己射来,必然被一箭重伤。
萧华雍的唇角缓缓扬起,他先做了个勒马闪躲雪球滚落下的动作,让穆努哈下意识就朝着他把箭放出去,而萧华雍在利箭离弦的一瞬间,身子一纵飞掠而上,成功避开凌厉一箭。
穆努哈正在懊恼自己上了萧华雍的当:“狡猾的汉人!”
他的得力手下几乎是在穆努哈放箭的一瞬间,就搭箭拉弓,三支利箭朝着萧华雍纵身而起的方向射过去,穆努哈也紧接着拉弓预判到萧华雍要如何避开这三支箭,他挂起阴冷的笑,长箭朝着虚空放出去。
萧华雍躲过穆努哈第一箭,才刚刚落下还没有来得及落到马儿身上,三支利箭飞射而来,他虚空之中身子一拧带着飘落的雪花飞旋,拔出藏在腰带之中的软剑,在石壁上一抵,也就是这时穆努哈第二箭迅猛射来。
萧华雍一转头箭就在瞳孔之中放大,眼看着下一瞬间箭矢就要扎入他的皮肉之中,一支呼啸的长箭冲他另一边飞来,就在他面前将穆努哈的冷箭射飞。
萧华雍唇角一扬,迅速扫了扫形势,他一脚踩在石壁上,朝着下面自己狂奔的马儿飞扑过去:“王爷,掩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