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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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华雍唇角一扬,迅速扫了扫形势,他一脚踩在石壁上,朝着下面自己狂奔的马儿飞扑过去:“王爷,掩护我!”
几个纵身起落,避开乱箭,萧华雍一个口哨,马儿朝着他飞来,他落在马儿身上一滚,一脚勾住马鞍,让自己没有滚落在地,一手将绑在马儿上的弓箭抄走,另一手拽紧缰绳用力一拽,借助马儿的力气飞掠而起。
拔箭、挽弓、瞄准,飞旋间迅速射出两支利箭,箭矢迅猛朝着穆努哈和他的心腹射过去。
他们二人藏躲的地方狭窄,边缘是石壁,两人下意识往后退,萧华雍的箭却迅猛无比,只是眨眼间就到了近前,穆努哈精准将弯刀挡在胸前,箭矢射穿弯刀只有箭头穿入了皮下些许,不过巨大的力量还是让穆努哈仰头栽倒下去。
穆努哈的心腹却没有这份准确度,并未拦下萧华雍的箭,被一箭穿透前胸后背的正中间,当场死亡。
第280章 偏爱成了习惯
两名主将重伤,军心大乱,迅速撤离,受伤的穆努哈不甘,却也只能任由手下带着他撤离,为了这次偷袭他们做主了准备,耗费了大量的财物,就是想要将沈岳山一举击毙。
令皇朝大乱,他们就能趁虚而入,结果却被不知从何处杀出来的白面小将破坏,穆努哈死死盯着萧华雍,要将这个人深深记住,今日一箭,他日必然要讨回来。
此刻萧华雍已经飘然落在自己的马儿上,对着疾驰过来的沈岳山抱拳:“多谢王爷搭救。”
沈岳山带来之人也追了上来,回首看了一眼一个不损的爱将,沈岳山心情大好:“合该是微臣谢殿下。”
原以为是一场小规模的设伏,真的和萧华雍闯了沈岳山才知晓,这次惊险异常,他若是独自一人硬闯定然要受伤,而他手下少则要折损几人。
“助王爷,雍之责。”萧华雍谦和笑道。
沈岳山笑容隐含深意地打量了萧华雍两眼,一扬鞭纵马往前。
“殿下好英姿!”
“殿下好箭法!”
“殿下好神勇!”
……
跟在沈岳山身后的将士,都纷纷恭维抱拳后,一夹马腹跟上沈岳山。
萧华雍微微一笑,也打马跟上去,离开了峡谷之中,风雪越发肆掠,几乎令人难以睁目,现在他们已经踏入了陇右道,属于西北的领地。
顶着风雪他们疾驰了两刻钟,到了一个小镇,镇上的男男女女都认得沈岳山,一见到沈岳山都从屋子里钻出来,小脸相迎,有些百姓还拎着自家六七岁的顽童,问沈岳山:“王爷,我这孩子皮实,把他送入军营,追随王爷,护我河山!”
“还有我,我家也结实力大,还能吃!”
“阿奇耳,你是自己养不起,要送到军营让王爷帮你养吧……”
惹来一串哄堂大笑,众人对沈岳山尊重却又亲近,沈岳山也毫无架子,甚至从善如流将推到自己身边的孩子捏了捏胳膊:“不错,结实,可还得自个儿再养养,我可养不起。”
“王爷,我们也养不起,这小儿太能吃!”中年汉子十分随意与沈岳山接话。
“去郡守府,问问牛郡守,为何你们养不起孩子?”沈岳山豪迈道,“我只管你们的安危,让你们吃饱喝足是朝廷的事儿。”
“王爷莫听他浑说,我们都能吃饱喝足,都笑得朝廷仁义宽厚。”明显是镇子上德高望重的人将大伙儿推开,带领着沈岳山他们入了屋内。
给他们少了热水,煮了热羊奶,让他们暖身。
萧华雍和沈岳山换了衣裳,坐在火堆前,其余人都去了他处休息。
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在狭小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吊锅之中的骨头汤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明亮的火焰映红了沈岳山半边脸:“殿下对犬子所言,微臣已知;殿下的心意,今日微臣也看见。实不相瞒,今日之前,微臣对殿下多有猜疑。”
萧华雍听着露出温顺的笑容,宛如一个聆听长辈训诫的晚辈。
“呦呦是我的女儿,我比任何人都知晓,她自小就无与人共结连理的心思……”提到这一点,沈岳山有些自责。
沈羲和没有母亲,少了一些女儿家的柔性,和女儿家的羞怯。她自幼最大的心愿就是多活几日,多陪一陪父兄。除了他们父子,和陶家人,她不将任何人放在心上,亦不打算再多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盖因她的病情不能心思过重,最忌大悲大喜,为了长寿她把能够让她思虑和影响悲喜的人尽可能的减小。
幼时看了太多痴男怨女的话本,导致她对男女之情不但不心生向往,反而成了忌讳。她不觉着那些缠绵悱恻多么感天动地,只觉那些男男女女自私、痴傻、愚笨,白活一遭。
为了一个陌生人寻死觅活,为了一个不相干之人置至亲于不顾……
沈岳山和沈云安太忙,有时十天半月才能见到她一回,对她的教导一直是请了女先生,可女先生教导的都是为人处世,明理知礼,非亲生母亲,怎敢逾越教导她男女之事?
因而让沈羲和在这方面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思维,兼之她对父兄的依赖,让她更觉着去对一个陌生人动心动情,就会变得不能自控,变得面目全非,那她一生都不要。
“其实早些年,我与她阿兄用此打趣她之时,她也曾说过一两句,我们只当她女儿家面皮薄,也不好打趣她,怕她恼了伤了身子……”沈岳山越说语气越沉重,“及至犬子端正月上京,我才知我们父子对她忽视多重。”
萧华雍其实一直很不理解沈羲和为何就独独对男女之情如此冷漠无心,他之前问过,沈羲和对他说是因世道不公,他信了。此刻从沈岳山这里方知,远不止如此。
她是一个因为体弱不能大悲大喜,而觉得古往今来痴男怨女都是悲喜交加,才从根源上暗示自己,动情约定于不惜命?
而她又想要活得更久一点,这才早早就绝了此念,此念这么多年早已根深蒂固。
另则她由沈岳山与沈云安捧在掌心长大,对亲情的依赖极重,又被话本那些为了感天动地的男女之情六亲不认的举措吓到,便警告自己不可成为这样的人。
这个过程之中,她定是与人讨论过,为何一个人会为一个陌生人如此罔顾亲情。
怕是有人辩驳不过她,又说服不了她,对她说过类似于“待你遇上了便知,情不能自控”的话。
才会让她更害怕自己变成这样的人,伤了沈岳山和沈云安,故而就更加排斥男女之情。
了解到沈羲和为何形成这样的性子,萧华雍的心微微刺疼。她若是有母亲教导和陪伴,若是能够看到父母鹣鲽情深的日子,定不是这番模样。
沈岳山抬眸,目光真挚地看着萧华雍:“殿下,你若不图两情相悦;呦呦会是这世间最贤惠的妻子。”
不妒不闹,掌中馈,镇内宅,无人能胜过她。
第281章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似沈羲和这样的女子,她嫁给任何一个寻常男子,都会顺逐一生。
不在乎夫君心意,而她主母的威严也不需要夫君给,她能靠自己树立。
夫君知礼守矩自然是相安无事;夫君若是不懂规矩,非要给她难堪,她有的是法子让自己成为寡妇,当家做主。
这个前提必须是无情,只是寻常夫妻相敬如宾。像萧华雍所求,便是她的心她的情。
“王爷,雍一生从未有攻而不克。”萧华雍也坦诚道,“王爷请放心,雍对呦呦绝非男人的征服欲,而是真心想要与她永结同心。”
“殿下今日能亲自前来,不惜冒险助我,殿下待呦呦的心,我信。”沈岳山颔首,“可人心易变,殿下便能保证始终如一?”
萧华雍闻言眼底露出一丝锋芒:“王爷丧偶多年,为何能够孑然一身至今?”
“你以为我便没有动摇过?”沈岳山也不在乎萧华雍如何看待他,“这世间哪有多少长情,我对亡妻固然有情,却也不是情深到她死后能为她枯守一生的地步。
更何况我身份贵重,这些年往我身边来来去去的女郎,形形色色,胜过亡妻者亦有。”
“可王爷并未踏出这一步。”萧华雍道。
“非是我情深义重,亦非我定力了得。”沈岳山拾起一个木棍掏了掏火堆,“而是在我心中,呦呦和不危更重要,在我心有动摇之际,我便会问自己,若是我带了这样一个女人回家,我是否能够承受得起与儿女离心的代价?”
答案是否定,他承受不起。沈云安是他的长子,是他倾注了全身心去培养的继承人,沈羲和是他的爱女,因为自己疏忽导致她生来体弱,他的愧疚和怜惜全部倾注在她身上。
将她从一个小肉团养到亭亭玉立,幼时她那么小小的一个,哭声都是断断续续,只有眼泪珠子般滚落,听不到连续的哭声,生怕她虽是会哭断气,故而格外宝贝。
这种呵护在她渐渐长大,看着她在自己精心照顾之下,一点点立住的成就感,不啻于攻城略地,慢慢的成了他的习惯,习惯照顾她的情绪,习惯见到她的笑颜……
也就是这种习惯的偏爱,在她逐渐成长中反哺给他的欢乐和暖心,令他对她越来越重视,重视到舍不得她伤心,就能够克制住做出让她伤心之事的冲动。
“我身为阿爹尚且如此,更遑论你只是夫君。”沈岳山比沈云安更犀利也更真实,“这些年,若非见到她一日复一日长大,变得贴心,变得乖巧,变得可人,我也未必能做到如此。”
到了沈岳山这个年纪,更不相信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地久天长。他相信是人与人之间有来有往的情意。
他不知若是这些年沈羲和并未长成这样,而是变得刁蛮任性,忤逆不孝,对他和沈云安只知索取不知关怀,他还能不能成为现在这样一个事事依她,处处护着她的好阿爹。沈岳山的话让萧华雍默然不语,他眼底闪现一丝茫然。
这一份茫然不是对自己心意的不确定,亦不是对自己真情的质疑,只是未知的将来怀有的敬畏,他没有沈岳山的阅历,亦没有经历过沈岳山那么多的诱惑。不知自己将来是否也会变成一个不坚定之人。
萧华雍这样的反应令沈岳山更满意,若他都不思虑便信誓旦旦,这样的自负会让沈岳山担忧,也更能说明萧华雍对沈羲和以及他们的未来不是真心思量。
“倘若呦呦与你两情相悦,我或许会少些顾虑,可呦呦的性子……”沈岳山轻叹道。
萧华雍的目光望着窗外纷纷飘落的大雪,从失神到渐渐聚焦,眼底是难以撼动的坚定:“王爷肺腑之言,雍感激于心。”
他转头,不躲不闪对上沈岳山的目光:“呦呦自小立志弃情绝爱,她心智坚韧,轻易不会动摇。我知王爷与世子所忧,忧我日后一厢情愿,爱而不得,心生怨怼,借此行伤她之举。”
沈岳山颔首。
“当日世子也曾对我言及,我信誓旦旦道此心不变,此情无悔。”萧华雍缓缓绽开唇角,笑容在火光下,似春风般轻柔温暖,“今日王爷待雍以诚,雍亦如此言,王爷定时不信。”
“不信。”沈岳山干脆吐出两个字。
萧华雍笑容加深:“我便像王爷许诺,他日我若无力再去求呦呦之心,定会及时收手,放她回西北,绝不会因此伤她一丝一毫。”
沈岳山眼眸深沉,深深望入萧华雍的眼底,探究了他许久:“为何?”
他作为父亲,自然觉着沈羲和是这世间无可挑剔的女郎,但他没有失智到觉着普天之下人人都该如此看待沈羲和。
那么沈羲和就如此值得萧华雍掏心掏肺?
萧华雍认真思忖了片刻才失笑摇头:“王爷要问我为何,我却说不出一丝缘由。不知何时对她用心,不知何时将她放在心上,不知何时想要执她之手,此生再也不放开……”
追根究底,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只知自己动了心,难以自持,无法自拔。
沈岳山端详了萧华雍片刻,才愉悦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笑得猖狂肆意,透着一股子自豪的豪情。
笑够了之后,沈岳山拍了拍萧华雍的肩膀:“殿下,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萧华雍从沈岳山激励的话中,听出了幸灾乐祸以及坐看好戏的戏谑之意。
不过便是明知沈岳山只等看他笑话,萧华雍也不敢点出来,只得道:“雍深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沈岳山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羊汤煮好,又有人端上菜肴,沈岳山高兴,便让人拿了酒来,让大伙儿痛饮两杯暖身助兴。
当沈岳山将他的藤实杯拿出来时,萧华雍紧紧盯着,目不转睛。
沈岳山只当他是看到上面的人像与沈羲和肖似,还炫耀道:“这是呦呦赠我,呦呦素来如此,得了好物总想着我这个阿爹。”
第282章 沈羲和的劝诫
寒风吹来,一口热酒下肚,萧华雍不但没有被暖到,心里还凉飕飕,活像一丝不挂站在冰天雪地。
他不是生气,就是心里不好受,他知晓沈羲和待他无半点情意,但看到她将自己精心备下之礼转手送给旁人,哪怕这个旁人是她生父,他也吃味!
原本得到沈岳山认可的那一丝喜悦荡然无存,都不用沈岳山撵他走,他次日一早就急匆匆走了。
“王爷,殿下似有不愉?”副将不知为何,睡了一觉这位太子殿下就态度大变。
沈岳山似有些嘲弄地冷笑一声:“狼子野心。”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若只是呦呦送他一个杯子,何至于让这小子脸色如此臭?他应是艳羡居多才对,这明显是杯子是由他赠与呦呦,呦呦转赠给了自己这个亲爹,才会有的憋屈模样。
女儿要嫁,这人又栽在女儿身上,他做爹还能阻拦不成?接受萧华雍当女婿,可不代表他看萧华雍顺眼,翁婿之间,永远没有顺眼一说。
不过是该谈正事之时谈正事,没有正事之时,翁婿就是敌人!
敌人不好受,沈岳山就开怀,马鞭一扬,优哉游哉地骑着马儿前行。
走了两步,沈岳山才停下来面色不大好:“坏了。”
“何事?王爷?”手下的将领立刻围上来,纷纷担忧不已,有些人更是警惕环顾四周。
“忘了让殿下把驯鹰之法留下。”沈岳山觉得亏了。
萧华雍竟然能够训练出这么多听话的雄鹰,他只知道契丹有这等奇人,中原未曾见过。
若是训练出一批雄鹰交给斥候,日后行军作战大有裨益。
无论是隐藏自己,还是发现敌人,或者干扰敌军,都是奇招。
“王爷莫急,你们日后是翁婿。”得沈岳山信赖的副将忍不住打趣,“属下看太子殿下也是个有心人,只怕不用王爷开口,太子殿下也会双手奉上。”
沈岳山瞥了他一眼,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走吧。”
关于驯鹰一事,他须得抽个时日单独与萧华雍谈一谈,这两人日后能否白头偕老。沈岳山自己都不敢妄下定论,两个心坚志强之人,都不是轻易能够动摇。
不知未来是他的宝贝女儿冰雪消融,还是太子殿下知难而退。
这等至关重要之物还是算清楚些好,沈岳山可不想自己占了旁人的便宜,影响女儿的决定,甭想通过讨好他,让他女儿回馈。
萧华雍离开了三日,沈羲和有些担忧,担忧沈岳山的安危,莫远也迟迟未带人回来。
陛下这段时日都在忙于肃清河北道,上上下下调度了一遍,到底是朝廷任命不妥,导致齐家惨案,对于齐培也是多有补偿,只不过齐均夫妻再也无法复生,而齐培也永远站不起身。
齐培恳求郡主府医师救治,祐宁帝也许可了,谢韫怀、珍珠与阿喜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