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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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羲和觉得不对劲:“他今儿怎会如此……正常?”
郡主的形容词让珍珠低头忍着笑,合着太子殿下往日在郡主眼里就是不正常。
沈羲和琢磨了片刻,觉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萧华雍肯定又在琢磨着什么幺蛾子。
她等了许久,等到用夕食萧华雍也没有折回来,并且宫里传来消息,萧华雍是真回东宫了。
“难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羲和不由产生了自我怀疑。
这种怀疑直到她盥洗完准备睡下之时,瞥了眼她的针线篓子,被彻底粉碎。
她大步走到那边去,翻了翻发现少了块手绢,那一块绣了仙人绦的手绢不见了!
本来就是随手做来和珍珠她们打发时间,绣好之后沈羲和浆洗晾晒熏香后就一直放在这里,她没有打算用,就随意放着,往日每天都能见着,偏今日不见了!
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不愿意将堂堂皇太子想成小贼。
“红玉,我屋子里的那块绣了仙人绦的帕子你最后是何时见到?”红玉负责沈羲和的屋内,沈羲和直接唤来红玉询问。
“今日郡主出门去芙蓉园之前,婢子还见着。”红玉印象很深,因为每日都见着,“不见了么?无人敢闯郡主屋子,会不是短命弄走了?”
第353章 死也要污蔑
短命:“喵?”
不怪红玉会如此作想,迄今为止也就萧华雍一个人闯了沈羲和郡主府闺房成功过,寻常人哪里躲得开暗卫?
郡主府的人基本都是从西北带来,完全可信,是不可能来偷盗郡主的一块手帕,且那块手帕也没有落款,就算偷走赠与男子,也污蔑不了沈羲和的名声。
萧华雍今日来过沈羲和的屋子,她们都知道,可那是皇太子,风猷昭茂,德兼内外的储君,怎么可能行窃呢!
沈羲和也不信,可事实就是萧华雍今日之所以乖乖离开郡主府,就是在她房间发现了这一条手帕,顺手牵羊,怕被她发现,故而早早溜之大吉!
“行了,你们都退下,早些歇息。”沈羲和挥退她们,自己躺上床榻。
最初躺着真是被气得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心里的郁结,想着想着,又不知为何竟然被气笑了。也不怕日后自己成为帝王,这事儿被旁人知晓了,如何载入史册,都不怕丢人么?
月倚西楼,沈羲和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思绪,这才安稳入眠。
东宫里萧华雍可睡不着,他仔细摩挲着质地细腻的帕子:“天圆,孤今儿发现呦呦一个秘密。”
有点打哈欠的天圆,强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太子爷从郡主府回来就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两只眼晶亮得堪比金星,令他们都不敢直视。
“定是好事儿。”天圆只得附和。
殿下不要一个疑问多的下属,只需要一个懂得倾听的下属。
“你看。”萧华雍将帕子展现给天圆看,就看了一眼,立刻收起来,生怕天圆多看两眼,能够看出个洞来。
天圆:……
隐隐约约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案,这个图案……
灵光一闪,天圆瞌睡都没有了:“是仙人绦!”
杏林园天圆陪着萧华雍去的,当时他也易了容,他在那里见到了仙人绦。
“对,是仙人绦。”萧华雍笑容柔情蜜意,“呦呦把它绣在手绢上,你说这是何意?”
何意?
若是按照一般女郎来讲,定然是特别喜爱或者别有深意,事关情郎之物才会绣在手绢上。
郡主不是一般女郎,不能按照一般女郎才揣度,可太子殿下如此含情脉脉,就是想要郡主就是一般女郎。
天圆只得哄着自家主子:“殿下,仙人绦与郡主而言定是非比寻常。”
“仙人绦是孤赠与她之物。”萧华雍满意了,笑得更舒心甜蜜了。
天圆只敢在心里腹诽:或许这帕子绣好之时,郡主并不知您就是华富海。
如此一来,郡主其实压根不知谁是华富海,也不在意谁是,绣这帕子或许就是心血来潮,随手而为?
这话他要是说出口,只怕太子殿下要连夜将他踢出宫,扔给他一身旧衣裳,让他去和地方换。
虽然在宫里殿下日渐不正常,但也仅限是碰上郡主之事才会显得有那么一点昏庸,大多时候还是原来的模样,宫里好吃好喝好住,还不用风吹日晒,他不想去外面和地方换。
“呦呦,定是早就对我有心意,只是恼我骗她,故而不愿对我袒露。”太子殿下得出如此结论。
天圆微微仰头望天,不,往屋顶。他用他还算有点智慧的小脑袋瓜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太子殿下是如何推论出郡主对他早有心意?
于是大着胆子问一句:“殿下,手绢是郡主赠与殿下么?”
若是郡主特意相赠,倒也勉勉强强能够得出此结论。
萧华雍笑容滞了滞:“天圆,时候不早了,你且退下吧。”
天圆如蒙大赦,他真的困了:“殿下也早些歇息。”
行了礼,天圆就开开心心走了,走出大殿,关上房门,一阵夜风吹来,天圆才从可以歇息的喜悦中醒来。
他方才好像问了个问题,就被太子殿下给打发出来,按照太子殿下的性子,若是郡主所赠,殿下必然好一番洋洋得意,喜上眉梢,绝非是避而不谈。
故而,那条帕子……
是他们英明神武,德才兼备,高风亮节的太子殿下……
偷来的!
得出这个结论,天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露出哭还难看的笑,僵硬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挺尸一般躺在床榻上。
“太子殿下再也不是怀瑾握瑜的太子殿下了……”
萧华雍可不知道天圆因为他堕落而多么伤神,抱着他偷来的手绢,枕着他最爱的枕头,美美地进入梦乡。
沈羲和第二日已经将手绢的事情忘了,她琢磨着要害她的人会如何对安陵公主出手。
“宫里戒备森严,行事难以全身而退,且若是在宫里,嫁祸于我也显得立不住脚。”沈羲和想了想之后唤来莫远,吩咐道,“你去盯着孟尝。”
孟尝是赶考的举子,刚刚春闱完正等着放榜,也是安陵公主一见倾心之人,两人互有往来,自从要利用安陵公主将人引出来,沈羲和就详查过孟尝。
沈羲和易地而处,将自己想成要杀安陵公主嫁祸自己的人,觉着利用孟尝是最好的法子,不但能够不暴露自己,且轻易就能将安陵公主约到宫外,这与阳陵公主之死何其相似?
如此一来就更加能证明阳陵公主和安陵公主死于一人之手,两人死前共同的仇人可不就是沈羲和?
这一点萧华雍也想到了,他几乎是与沈羲和一道派人隐藏在暗处盯着孟尝。
两日过后,果然安陵公主出宫去见了孟尝,但是这两日孟尝并没有与身份不明之人接触。
守在外面的莫远,算着时间,觉得安陵公主入内已经有了一刻钟,这简陋的住宅按理说,说话便不会清晰传出,他们习武之人也应该听得到有声音才是。
他觉得不对劲,顾不得会不会暴露,就冲了进去,冲进去就看到孟尝勒住安陵公主,两人背对着背,安陵公主发不出声音,脚也蹬不到任何物什。
莫远冲上前抓住孟尝的手一拧,就让孟尝松了力道,一脚将人踢开,将喘不上气的安陵公主松开。
此时倒地的孟尝吐出了鲜血:“公主……是……昭宁郡主……要我害你……”
第354章 有所谓,有所不为
安陵公主喉咙火辣辣的疼,她看着翩翩少年朗面容扭曲,口吐黑血倒在她的面前。到死都要说是沈羲和害她,可孟尝不认识莫远,她是见过莫远的,莫远是沈羲和的护卫首领。
若是沈羲和指使孟尝杀自己,莫远又为何来救自己?为的是让自己感激她?安陵公主虽然不承认,可心里却清楚,沈羲和不需要自己的感激,也不惧怕自己怀疑她。
这时候赵正颢已经开始在屋外搜索,他其实是和莫远一起察觉不对劲,只不过看莫远冲了进去,他立刻环视四周,看一看有没有人潜伏,却发现并没有人。
莫远将安陵公主交给赵正颢,尽管安陵公主看起来没有信了孟尝的话,莫远觉着安陵公主应该更信任陛下派来的赵正颢,他去大理寺寻了崔晋百,来勘查现场。
“还是晚了一步。”沈羲和接到消息,不由叹了口气,原以为这次能够把人给抓住,没有想到对方是按照她的设想动了手,却没有按照她的设想暴露。
谨慎至极,令她都叹服。
“白费了这么大把劲儿。”步疏林有些惋惜。
“也不算白费。”沈羲和倒也乐观,“我行此举,固然是以引蛇出洞为目的,但还有其他缘由,让陛下不再就长陵公主与阳陵公主之死猜疑于我,坐实了背后人利用公主暗害我。经此一事,安陵公主也会警醒,日后不会再被人利用与我为敌,还有一直没有被他伸手的平陵公主。”
“他怕是不敢将手伸向平陵公主。”步疏林道。
平陵公主有个打理后宫的阿娘,有两个文武双全的哥哥,若说陛下几个公主当中,谁最幸福,绝对是平陵公主,才像真正的公主。
“这事儿,你就打算这么罢休了?”步疏林又问。
沈羲和正在修剪她抽了嫩芽的平仲叶盆景:“孟尝,我的人,太子殿下的人,陛下的人都在查,我觉着他既然选择了孟尝,就是做好了全身而退的准备,顺着孟尝什么都查不到。”
步疏林听了啧啧称奇:“你到底如何得罪了如此了得的对手?”
说着摸着下巴沉思:“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其实不多,无非是诸位皇子,便是深宫里的娘娘,也未必有这个本事,你觉着会是谁?”
沈羲和也猜想可能是某位皇子:“昭王如何?”
“他为何要对你不利?”步疏林又觉着每位皇子其实都没有嫌疑。
只有烈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对沈羲和有意,萧长赢也不像因爱生恨,手段如此卑劣之人。且对沈羲和下手早在赐婚之前,这说明不太可能是萧长赢。
“他想娶沈家二娘子。”沈羲和筛选了一遍,也觉得只有昭王萧长旻才有这个动机。
“这倒是一个合理的理由。”步疏林颔首。
“这次我派人盯着昭王的一举一动,却不似他。”沈羲和一边诱敌,一边着重关注自己的怀疑对象,敌人的确行动了,却和她的猜想并非同一人,不知是她疏漏,昭王隐藏之能高强,还是的确她怀疑错了方向。
“管他是不是,你们终究是对手,不如直接……”步疏林眼露凶光。
沈羲和不赞同地看她一眼:“一码归一码,我不能毫无证据,就随意杀人。”
“若他真是,你这次不杀了他,下次他再出手,可能就是要你命。”步疏林十分担忧沈羲和的安全,这个人善于隐藏,令人防不胜防。
一旦他能够抓住机会,就必然会对沈羲和下杀手。
“若他不是呢?”沈羲和反问。
步疏林却觉得没什么:“昭王的野心,自以为掩藏得极好,实则路人皆知,早晚他还是会死在你们夫妻手上。”
“不,阿林,为人处世,不可如此。”沈羲和郑重道,“我不确定是他所为,便不能妄动杀念。杀对了固然可喜,杀错了却会放纵自己的恶,有些恶举未曾迈出那一步,便会永远心存敬畏和警醒,一旦迈出去了,再遇上同样的事情就会变得不再顾忌,直至麻木。
我不允许我自己成为一个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之人。”
见步疏林欲言又止,她道:“刚断独裁,终有一日我会面目全非,也许连至亲挚友也不再放在心上,这世间活着的人若是心上没有一丝柔软和善念,必将是为祸苍生之徒。
至于你说的日后我们与他会在皇权路上狭路相逢,届时阴谋阳谋各凭本事。”
一日不确定是否是某个人,沈羲和就一日不会动手,还有一点沈羲和没有告诉步疏林。
现下她不确定是否是昭王,她没有对昭王下手,就会永远保持着一份有人随时会暗中害她的警惕,一旦她真的把昭王当做真凶给杀了,这份警惕也就会消失。
到时候真凶另有其人,她一个寻常小的疏漏,也许才是真正的致命。
“若他是,你今日又放了他,下一次你中了他的计,因此丢了性命……”步疏林不得不提醒沈羲和还有一个可能。
“技不如人,自作自受。”沈羲和道。
“哎。”步疏林长长叹口气,“呦呦,你这般不适合做上位之人。”
“上位之人,便要疑心重?看谁像暗害自己之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其下杀手?”沈羲和轻笑着摇头,“如此固然能够体现威仪,却并不可取。误杀不多时至多成为孤家寡人,再无人敢对你说句真话,杀孽一旦过重,误杀过多便会众叛亲离,最后死于自己的疑心。”
步疏林想了想又觉沈羲和所言也对:“你总是想得极其长远,而且我发现你是在严以律己之上想得长远,对待旁人你倒是极其宽容。”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我最喜的一句话。”沈羲和莞尔,“你错了,我多旁人并不是宽容,而是旁人之事与我何干?妨害不到我,我为何要去点评与苛责?”
她从不对陌路人宽容,这是对他们不放在心上罢了,他们的好与歹,那是他们之事。
第355章 科举舞弊案
“呦呦,我若是早遇上你,或许……”
“或许你活不到现在。”沈羲和截了她的话。
步疏林:……
若非多了顾青栀的一世记忆,沈羲和是不会有这般宽阔的胸襟,步疏林当日去绑来玲珑,目的是引得康王府对她警惕,出手对付她,步疏林自己好置身事外看一看沈羲和的能耐。
再决定要如何解决沈羲和这个知晓她一个致命秘密的人。
沈羲和能够想到这一点,尚未经历大风大浪的她,不会想得太长远,她和步疏林从一见面或许就成了仇敌,步疏林未必是她的对手,她对付起人来,比顾青栀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不过不会有现在这份老练与干净利落,也许会引起阿爹和蜀南王之间的嫌隙。
“我阿爹传信来了,说是太子殿下要参与蜀南与西北之间的事情。”步疏林向沈羲和求证,“你觉着如何?”
“我阿爹也传信,他对太子殿下能参与其中,并无异议。”
总之从沈羲和与萧华雍赐婚那一刻起,沈家就和东宫绑在一起。他们需得全力相助萧华雍登基称帝,等萧华雍登基,这事儿在萧华雍那里过了明路反而更好,也省得日后萧华雍猜疑蜀南和西北勾结。
步疏林的女儿身萧华雍知晓,便是没有沈羲和这条纽带,步疏林想要活命,也只能暂时信了萧华雍,只不过没有沈羲和,他们步家会防备得更深,以免萧华雍过河拆桥。
有了沈羲和,他们虽然也不能全依赖,但至少心中能多几分期盼。
“对了,呦呦,崔石头说他要搬到步府借住!”步疏林想到一个糟心事儿,祈求地看着沈羲和,“你给我想个法子,我怎么能让他跑我府上借住?”
“喀喀喀……”沈羲和正抿了口茶水入嘴,听了步疏林的话,险些没有将茶水喷出来,好在她的教养让她强行吞下去,于是岔了气儿,珍珠立马上前为她顺气。
咳得嗓子都疼了,喊了一粒珍珠递来的润嗓子的梨膏,舒适了些才抬起头看向一脸担忧又自责的步疏林:“去你府上借住,为何要借住?”
崔氏家族家大业大,怎么可能没有崔晋百这个崔氏年轻一辈最有为之人的住所?
“好似他幼弟进来总是哭闹和不顺,他的继母请了个高人指点,说今年崔石头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