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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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援不援手,昭宁无需向殿下解释。”沈羲和放下车帘,吩咐车夫前行。
萧长卿看着沈羲和的马车远去,眸光深凝,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次日朝会,裴展果然当场对薛佪发难,打了个薛佪措手不及,薛佪除了面色苍白地喊冤,别无他法,祐宁帝将之羁押,没有让大理寺协助调查,因为大理寺卿薛呈也是薛家人。
交给了刑部和御史台联手调查,薛家开始为了薛佪而奔走。
薛瑾乔这几日再也没有来郡主府,就是不想牵连沈羲和,薛瑾乔的母亲万氏却还是带着幼子薛集寻上门,沈羲和拒见,万氏就立在门口,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晕过去?”沈羲和喂着鱼饵,听到紫玉满脸不高兴禀报。
“珍珠姐姐已经赶去,婢子觉着一准儿是装晕。”紫玉哼了一声。
捏着鱼食的手停在半空中,沈羲和默然片刻,才松了细长的指尖,零碎的鱼饵在湖面荡起阵阵涟漪,转身搁下盛着鱼饵的瓷盘,沈羲和挽着披帛朝着大门走去。
“听说啊,是薛家尚书大人得罪了人,被人坑害。沈府不是和薛家订了亲?薛家就想求郡主帮把手。”
“沈家不乐意,就不顾两家有婚约,对薛家人闭门不见,薛夫人这才晒晕了过去。”
“怎么能这样,到底是姻亲,一点情分也不顾。”
“这些富贵人家,眼里只有一个利一个权,哪里有情?”
……
沈羲和出来的时候,外面围了不少人,郡主府不在繁华的街道,所出之处寻常时候也极少有人路过,今儿倒是人不少。
她看了眼珍珠,珍珠对她微微摇头,意思很明显,万氏没事,是故意转晕。
沈羲和让开了路,憋着气的莫远提着一通恶臭难忍的液体奔来出来,高喊一声:“让开——”
其实不用他大喊,就凭这股味道围着的人就纷纷退开,只有躺在地上的万氏,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兜头淋了一身,她嗷的一声跳起来。
“郡主,你怎可用污秽之物辱极家母!”薛集看到母亲身上恶臭的液体,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嫌恶的用衣袖捂住口鼻。
沈羲和站在石阶之上,紧接着紫玉又拎了一桶香汤朝着下方泼开,令人舒适的芬芳掩盖住恶臭,弥漫在四周。
“我家珍珠姐姐懂岐黄之术,薛夫人是燥热而晕厥,在西北这样的病,就是用马尿泼一泼,自然就解了。暑气上脑,若是不及早医治,可是会丧命,郡主这是在救人。”紫玉拎着空了的木桶,“你们看,薛夫人这不是醒了?”
“马……马……尿!”万氏受不得刺激又晕了过去,薛集下意识推开,让她摔了个结实。
随阿喜上前,给万氏扎了两针,万氏醒了但不愿意面对如此狼狈丢人,她继续装昏迷。
紫玉见此侧身对莫远道:“莫将军,看了一桶马尿不够,劳烦莫将军再去……”
不等紫玉说完,万氏就惨白着脸睁开眼,抖着嘴道:“五郎……五郎,我们回……回府!”
薛集给下人使眼色,令他们搀扶万氏,自己先大步走了。
“莫远,你护送薛夫人和薛五郎回府。”沈羲和吩咐,“带我的话问薛家,薛家是担忧薛尚书一人太孤单么?”
若是太孤单,她不介意再给薛家多送几个人去陪薛集!
这件事情有刑部和御史台联手调查,薛家既然能够缠上她,肯定是还会缠上陶家,她不想外祖父因此遭薛家死缠烂打,不如好好警告一番。
他们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她有没有这个能耐!
看明白了沈羲和的态度,薛家不敢再纠缠,很快薛佪的事情就有了定论,其实萧长卿出手,基本都是铁证,根本没有任何疏漏之处,御史台和刑部迅速核实了证据,抓住了人证,得到了口供,便递交给了祐宁帝。
祐宁帝拿到之后,面色平常,无人能够揣摩透帝王的心思。
紧接着就收到了景王萧长彦的陈情书,目的就是为他的外祖喊冤。
而此时薛府内,薛衡却见到了萧华雍:“殿下此来,是有何吩咐?”
萧华雍是乔装而来,薛衡也闹不明白萧华雍的意图。
“薛公身子可还好?”萧华雍坐下之后宛如普通寒暄。
“劳殿下记挂,微臣尚且能够撑些时候。”薛衡把自己的身子情况透露给了沈岳山,沈岳山既然要把女儿嫁入东宫,告知萧华雍也理所当然,薛衡并不意外。
“薛公,薛夫人平生可有憾事?”萧华雍又问。
薛衡不妨萧华雍有此一问,微微愣神,他又想到了发妻,想到了她一些遗憾:“内人在世时,便想去看一看西北的草原,漠北的黄沙,天山的雪,烟山的雾……”
“薛夫人如此多憾事,薛公为何不带着她了却心愿?”萧华雍又道。
“微臣这一生无愧朝廷,无愧家族,无愧于己,唯独愧对于内子。想明白之际,她已不在……”薛衡双目通红,涌向泪光。
“人不在,更是遗憾,薛公不若去看看,日后见着薛夫人,也好与她说说。”萧华雍循循善诱。
第364章 我要的是动心
薛衡双目一空,他心中石头一般沉甸甸的郁结,仿佛被戳穿,有一道光照入,令他渐渐明朗起来。
是啊,他应该带着她的念想去看一看她曾经念叨的山川河流,四时美景。泉下相遇,也好说与她听。
豁然开朗的薛衡对着萧华雍深深一拜:“殿下点拨,微臣醍醐灌顶。”
“眼下是个好时机。”萧华雍自然而然绕到了正题来,“薛公既然已有离意,不若趁此辞官,尚且能够保全薛佪一命。”
“殿下为何要苦心保全薛佪?”薛衡不解。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能够坐到中书令,谋略才智自非等闲。萧华雍是冲着保薛佪一命而来,薛佪不堪大用,萧华雍应是看不上才是。
“有人不愿他死,此人于我而言,胜过万里河山。凡她所欲,穷我之力,皆能如意。”萧华雍唇角如盛开的花轻柔而又缱绻地舒展,纷繁细碎间,令天地为之一明。
揉碎了万千星辰在他的眼中,温柔而又崔璨到让人不敢直视,恐溺醉其中。
薛衡与妻子少时情深,妻子因独子早夭抑郁而终,他懂什么是情深,到了他这把年纪,便是自己没有经历过,该看的也都看过,太子殿下如此绸缪之貌,正是情根深种之态。
此时此刻,还有谁能够让太子只是提起来,两声音都不自觉温柔?
这个人还牵扯到薛佪,必然是沈羲和。沈羲和不想薛佪死,大抵是为了不当误七娘的婚事,如今更是一劳永逸,连他都劝出了生的欲望,更是能够确保七娘西北王世子的婚事如期举行。
“殿下,您胸有丘壑,腹有乾坤,若能为君,是万民之幸。”薛衡知道不该说这句话,但还是忍不住提一嘴,“君主若是太重情,会被情所累。”
“薛公此言差矣。”萧华雍不认同,“君主若无情,或是薄情,其仁德亦不会深厚。我原是淡漠如水之人,是非、善恶、正邪,于我别无二致。我的心因她而变,她心中有仁义,目中有百姓,我心向她,向她之所向。”
是因为遇见了沈羲和,他想成为沈羲和喜欢倾慕的人,才会改变自己一些漠然的脾性。
薛衡听了之后不再多言,只是诚心道:“微臣预祝殿下与郡主,同心相守,长情久伴。”
同心相守,长情久伴,这八个字刻入了萧华雍的心底,他觉着这世间再没有比这八个字更深更令他动容的词儿:“今日薛公吉言,他日孤定会照拂薛氏。”
原以为已经体会到萧华雍到底有多重视沈羲和的薛衡,因为这句话更是心神一震。
在太子殿下的心里,郡主的分量果然胜过万里河山,只是一句祝贺之言,得了他的欢喜,他便能因此而宽容惠及薛氏族人。
萧华雍离开薛府,薛衡去见了陛下,君臣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在信王萧长卿和景王萧长彦联合紧逼的情况下,祐宁帝并没有斩杀薛佪。
薛佪不是主谋,亦不是从犯,他只是收受贿赂包藏祸心,这个罪名说大也大,说小也小,端看帝王的态度,祐宁帝只是革职薛佪。
就在群臣不服,要上奏之时,薛衡称病不能上早朝,两日之后以重病为由辞官,这下朝臣都明白了,陛下为何放薛佪一条命,他们也不敢再上奏,一个中书令换薛佪一条命。
“呦呦欢喜么?”东宫里,萧华雍等来了沈羲和,眉目温柔如三月的暖阳。
“殿下……”沈羲和不知说些什么,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她不想薛佪死,萧华雍就能将时局运用得如此巧妙,让薛佪逃过一命。
薛衡其实根本脱不了多久,只是陛下不知,陛下一直以为薛衡是要等薛瑾乔和沈云安大婚之后才正常辞官,这里面有太多的变数,尤其是在薛佪又折了的情况下,薛氏已经势微,陛下也不好过于咄咄逼人。
哪里极得上薛衡现在就挪出位置来的实在?为此放了薛佪一条命,于陛下而言百利无一害。
“呦呦,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都会牢牢记在心里。故而,日后少说些让我心伤之言,当真是心中所想,也莫要宣之于口。”萧华雍趁机给讨好处,然后装模作样咳了一阵道,“我虽体弱,凡你所需,我都能尽数捧于你。”
本来心里是五味杂陈,很是动容的沈羲和,因为他这样一番举止,顿时有些啼笑皆非。
忽而他伸出手,沈羲和本能想要闪躲,却不知为何愣是克制住了自己,他的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发梢,将她发间的飘落的一片花瓣拂去:“呦呦,我不要你的动容,我要的是动心。”
动容她有,动心却无。
此时此刻,沈羲和都觉着萧华雍碰上自己这样的女郎,实在是不值得如此掏心掏肺。
“殿下,我会做个好妻子。”这是她现在能够给他最大的承诺。
曾经她对他说,她会是个合格的妻子,但现在她不会仅限于合格,她会做个好妻子。
萧华雍的心一阵颤动,仅仅只是这样轻声细语的一个承诺,就让他宛如灌了密一般满足而又心口泛着甜意,他实在是克制不住自己,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
沈羲和身子僵了僵,渐渐却放软了自己,自她七岁之后,第一次如此柔顺地依偎在一个男人的胸膛,幼时她只如此依偎过父兄。
她仿佛听到他胸膛内的心,在她的耳畔犹如擂鼓。
他很贪恋她在自己怀中的馨香与美好,却还是悄悄亲了亲她的发顶,然后将她松开,他能够感受到她在强迫自己适应,这对于她而言太过于陌生,会让她害怕。
他有耐心,慢慢一步步让她习惯自己。
“明日,陛下就会下旨,让陶御史接替中书令。”萧华雍又告诉沈羲和一个喜讯。
“陛下已经定了?”沈羲和觉着是不是太顺利。
“薛佪之事,陶御史在审查核实之际立了大功。”萧华雍莞尔。
第365章 孤就是如此霸道
无非是核实萧长卿给裴展的证据,能够有多大的功劳?
“殿下,你给外祖父递了什么功?”沈羲和不认为,这个时候佑宁帝能够直接提拔陶专宪。
“四年前,安南与文单国一战,安南接连失陷,是文单国发现了一条捷径,偷渡强兵入内,才杀了个措手不及。”是他做的他当然不会不让她知晓,“后才有了当地官员,不愿被追责,欲推诿到裴家军的身上。小八夺回城池,固守安南,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寻到当年文单国之兵是如何悄无声息潜入的缘由。”
很多人都猜测有一条密道,才能致使天降奇兵,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闹清楚缘由。
“殿下知晓他们是如何潜入,且将之借外祖之手敬献给了陛下。”若是如此,佑宁帝想不重赏陶专宪都不行,这可是解决了陛下一个心头大患。
“如今薛氏名存实亡,崔氏独大,陛下已经决定升薛呈为兵部尚书,陶御史虽是呦呦外祖,然则在陛下眼中,我是个命不长之人,且这些年我并未在朝中安插势力,多个中书令的妻族,也算是为皇太子大婚抬脸,他并不忌惮。”萧华雍负着手,杏花在他头上自然舒展,天地浩清,他云淡风轻之间,是乾坤在手。
萧华雍活不了几年,陶家也没有多少根基,便是这几年当真坐大,没有了萧华雍,也于事无补。
提拔陶专宪,也会给人造成一种陛下在维护储君地位和权利的错觉,让这些人盯着他,总比陛下一人盯着要好。
佑宁帝对朝廷的掌控远比所有人设想的要深,这些年萧华雍一直按兵不动,是为了让陛下觉着他孤立无援,他身侧没有臣子也没有兄弟,正是因此,陶专宪此次凭功上位才容易。
沈羲和感激萧华雍为她筹谋,但感谢之言说多了,萧华雍反而不高兴,她在东宫留了很久,本是要用了夕食才打算离开,没有想到萧华雍主动道:“宫外有一家食肆,今儿带呦呦去尝一尝。”
他们出了宫到了萧华雍提前订好的食肆,这家食肆的东家是个美娇娘,吃食竟然是花馔。
每一道菜都有一种花为料,雅致味美,食客络绎不绝。
沈羲和觉着新鲜,吃了不少,饭后他们迎着夕阳之光,从花馔楼走回郡主府。
“殿下可要吃盏茶再回宫?”沈羲和极少邀请萧华雍。
萧华雍很是意动,不过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他还有事要办:“今儿不便,不过呦呦这回相邀我记下,改日再寻呦呦兑现。”
说着冲沈羲和笑了笑,转身径直走了。
莫名其妙就欠下一个约定的沈羲和:……
红玉忍不住笑出声,沈羲和扫了眼风过去:“笑甚?”
知晓沈羲和没有生气,红玉便道:“婢子想起珍珠姐姐说当日郡主在茶楼对步世子之事。”
沈羲和一想也忍不住莞尔,当日步疏林不也是在她这里莫名其妙欠了人情和人命?
这样一想,她和萧华雍偶尔的行事作风,倒还有些类似。
薛衡辞官,就悬挂出来一块肥肉,这块肥肉人人都眼馋,自然没有人揪着薛徊不放,除了萧长卿没有人心中不愉,包括裴家,因为发现了当年文单国的兵马是如何潜入之后,心思也不在薛徊身上。
“阿兄,此事暂且作罢吧。”萧长赢得知萧长卿要暗杀薛徊,忙来制止。
陛下刚放了人,转头就被暗杀,这是打陛下的脸,更何况萧长卿还打算嫁祸陛下,让所有人都觉着陛下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小人。
前头刚得了薛衡的官位,转头就暗杀了薛徊。
“作罢,绝无可能。”萧长卿心中顾家就是逆鳞,薛徊敢提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免得日后什么阿猫阿狗也敢拿顾家做筏子。
她和她的家人都已经死了,为何这些人还不肯放过他们?
“阿兄,太子殿下私下见了薛衡,才有薛衡提前致仕保全薛徊之举,这意味着太子不想薛徊死,你此刻杀了薛徊,得罪的不止是陛下,还有太子。”萧长赢苦口婆心。
他们应付一方或许游刃有余,可若是太子和陛下一起得罪,那就是腹背受敌。
“你放心,我会做好……”
“王爷,太子殿下来了。”不等萧长卿说完,信王府的长史便来禀报。
兄弟两对视一眼,自然要急忙出去恭迎。
一番见礼,萧华雍开门见山道:“薛徊,孤不准他死。”
“太子未免霸道。”萧长卿冷笑道。
“孤便是如此霸道,你又能如何?”萧华雍淡淡睨着他,“孤亲自上门知会于你,已是恩赐,全你颜面。”
“太子当真以为,你就没有把柄在我手中?”萧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