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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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为何要拖着,这不是让人浑水摸鱼么?”珍珠给沈羲和打着扇,见沈羲和放下了手上的书,这才寻些话与沈羲和说。
沈羲和微微一笑:“你可知此事牵扯有多广?官商勾结骗叶商压榨蚕农不过只是个开始,如此一番折腾,今年蚕丝定然紧俏,接下来便是丝绸商的上场。他们会以奇货可居炒高丝绸的售价,从中捞上一笔。环环相接,其中牵连足可撼动整个江南?陛下如何能够让江南出事?”
这是有意为之,就是要群魔乱舞,让人借机识趣地急流勇退,为着大局着想,陛下也不会真的将叶价案上的人连根拔起,后面的丝绸商是没有机会登场了,这件事就会止步于此,余杭与嘉兴两地的郡守是保不住了,其中牵扯的商户也罪责难逃,杀鸡儆猴,便要适可而止。
“真是便宜了他们。”碧玉愤愤不平,这些人罪恶滔天,却能逍遥法外。
“法不责众,是因太多人牵连其中,就会造成更大的损害。”沈羲和淡淡看了两人一眼,“陛下是陛下,他不能为一时的喜恶快意恩仇,陛下的眼里是天下。这便是为何,不是人人都能成为陛下,不是每一个成了陛下之人,都能成为明君。”
“郡主……”
“郡主万福!”碧玉的话被一道假声假气的声音打断。
主仆几人回头,就看到萧华雍顶着日头,拎了一只白凤头鹦鹉走来,鹦鹉通身雪白,唯有腹部和冠顶飘了些许浅淡的黄,嘴里还在重复着:“郡主万福。”
“喵!”懒洋洋拍在栏杆上的短命刹那间纵身过来,立在桌子上,对着走进的鹦鹉满眼不善。
“叶价案只怕要几日才能结束,我知你喜静,但你终日不出府们,一人沉闷久了也不妥,特意寻了只鹦鹉来陪陪你。”萧华雍将拴着白鹦鹉的鸟架放到沈羲和的面前,“没事儿,就逗逗它。”
“喵——”萧华雍话音刚落,短命就扑了上去,好在萧华雍眼疾手快,掐住了它的脖子,看着它伸出的爪子已经亮出了利爪,“呦呦,不修剪它的爪子,恐伤了你。”
“我本不喜养活物,它要跟着我,索性就收留了它,但不愿它困于府宅,成为玩乐之物,一月总有过半的时日,它须得自个儿去深山野林寻吃食。”沈羲和极少投喂短命。
她将短命训练成了一个极其敏锐,对气息分辨越来越伶俐的小下属,不把它当物件。
“这只鹦鹉是南天竺年初进攻之物,甚是奇特,我养了几月,教导了它一些言语,觉着有趣,才送来与呦呦解闷。”萧华雍解释。
看得出他费了心思驯养这只鹦鹉,沈羲和也没有拒绝:“多谢殿下。”
“呦呦鹿鸣,永结同心……嗷!”
白鹦鹉突然摇头晃脑宛如吟诗,被萧华雍不动神色一拂袖给打断,萧华雍对沈羲和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这话他只是无意间说了一遍,这只该死的鹦鹉就记下,平日里教它的其他话,它倒是没见学得这么快。
沈羲和突然有些脸热,萧华雍这人当着她的面言辞孟浪也就算了,背着她竟然也如此……
“呦呦鹿鸣,永结同心;琴瑟和谐,鸾凤和鸣!”飞到一边的白鹦鹉又喊出声。
萧华雍轻咳了一声:“我……只在它面前说了一遍。”
他真的没有时不时就情话绵绵,这情话也要对着心仪之人才说得出口啊,这不是那日沈羲和送了他一方手绢,他回了东宫忍不住拿出来看,看着看着就念了出来,忘了提防这只鸟。
“呦呦心悦我……嗷!”白鹦鹉一嗓子还没有扯完,就被萧华雍给掐住,他立刻拎起鸟架,“喀,这只鸟尚未驯养好,我带回去再驯养一番……”
“我觉着极好。”沈羲和忍着笑道。
这只鸟是年初的时候进贡,算算日子,待在萧华雍身旁应该已经半年,为了便于驯养,萧华雍很可能近身留着,指不定他多少秘密都没有防着这只鸟,沈羲和很期待从这只鸟口中知晓些萧华雍的秘密。
萧华雍眼神冷冷扫过白鹦鹉,有种自打嘴巴的窘迫,他就不该带了这只鸟来,偏它这半年都没有说过这些话,遇上了沈羲和就开口了。
定然是他唤了沈羲和一声呦呦,打通了这只傻鸟的任督二脉。
“呦呦鹿鸣,悠悠我心……”
萧华雍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捏着拳头,他怕自己一个克制不住,就伸手将这只鸟的脖子拧断。
沈羲和从未见到萧华雍的窘迫,第一次见到,觉着甚是新奇,她将鸟架挪过来,按住又要扑的短命,俯身仔细看着这只鹦鹉。
鹦鹉对沈羲和眨了眨眼,歪了歪头:“郡主万福,郡主万福。”
一向喜静的沈羲和,突然觉着叽叽喳喳的鹦鹉也挺可爱,心里多了一丝喜悦:“殿下的礼,我受了,它便是我的了。”
“呦呦是我的!”鹦鹉接了沈羲和的话。
沈羲和忍不住看向萧华雍,萧华雍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勉勉强强挂着笑容。
戳了戳鹦鹉,沈羲和也忍不住调侃萧华雍:“竟不知殿下是个爱做梦之人。”
她心悦他?她是他的?
这是何时发生之事?
第414章 他带给她的欢乐
萧华雍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只得讪讪找补:“人生在世,若无一丝念想与追逐,岂非如同行尸走肉?”说着说着,他的神色就自然了起来,眼神又变得暧昧,还刻意凑近沈羲和,“好叫呦呦知晓,我对你思之如狂,念之成魔。”
论厚颜沈羲和甘拜下风,只得投降转移话茬:“殿下今儿来,只为特意送只鹦鹉与我?”
“呦呦鹿鸣,永结同心……”白鹦鹉又念叨起来,沈羲和将它递给了珍珠。
萧华雍目送念着他的话被送远的白鹦鹉,收回目光,才正色道:“我的人发现了老四的踪迹。”
“萧长泰。”沈羲和微讶,“他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想来他早在陛下下旨要去麟游行宫之际就琢磨好了一切,准备今日动手,却没有想到今日临时发生了叶价案,导致陛下朝会大怒,将避暑之行挪后,否则他只怕此刻就要动手了。
“若今日启程,今日是最好时机。”出行之日原就最混乱,出行人多忙于行程和思虑所带之物,没有心思顾暇他物。
沈羲和一想觉着此话很是有理,心思一动,看向萧华雍:“殿下是猜到他会如此行事,故而才今早让燕王殿下揭发叶价案。”
猜到萧长泰会今日潜入京都寻叶晚棠,猜到陛下知晓叶价案之后的反应,给萧长泰来了个措手不及。
现在萧长泰已经潜回京都,陛下又未启程,只怕萧长泰此刻心急如焚,他被扣上了巫蛊之罪,一旦现身,当日就是为了躲避罪行而假死逃亡,必然会被押到陛下面前,最后也只会是一个死字。
“呦呦既然不放心他,我自然要多上心几分。”沈羲和去了相国寺寻叶晚棠他知晓,既然萧长泰令她不安,他便及早将萧长泰给解决,原是做了旁的安排,只不过昨日知晓了叶价案,就顺带用一用。
“殿下待我用心,我极是感激,却不愿殿下太用心。”她不希望自己对萧华雍的影响太深,让他事事都以她为先,失了自己原本的果决明快。
或是有一日,因着她之故,牵连了他,她会因此负疚。
“呦呦放心,我知你有聪慧,未必用得着我相助。”萧华雍莞尔,“你也担忧我在京都大动干戈,被陛下察觉或是揪住了把柄。”
他现在是非常时期,陛下盯他盯得很紧,比当日穆努哈猜疑他之时更甚,陛下稳坐皇位这么多年,京都不乏陛下得用之人,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露出马脚。
沈羲和是担心他因小失大。
“殿下心中有数便好。”既然萧华雍已经想到这一点,想来是做了应对之策。
“我并没有动作,故而他甫一入京,我就失了他的踪迹。”现在萧长泰在何处,他也不能定论,正是因此,才特意来叮嘱沈羲和,要沈羲和小心提防些。
“他的目的必然是叶氏。”沈羲和笃定。
此刻除了叶晚棠,没有什么值当萧长泰带伤潜入京都。
京都他的钱财势力,早在他被贬去皇陵的一年里都转移出去,他要隐匿这一步棋是酝酿已久。
“叶氏已经回府,只能派人盯着叶府。”萧华雍并不乐观,萧长泰极其擅长伪装和隐匿。
“他极有可能要寻人相助。”沈羲和想了想萧长泰以往的行事作风,故布迷阵,用人遮掩,不论是盗墓案的时候用李燕燕,还是前次潜入京都扯上昭王萧长旻,都是如此。
“我与呦呦不谋而合。”萧华雍笑容透着一丝甜,眼底银辉流转,笑意盎然。
“就不知他会寻哪位殿下……”沈羲和猜不到,萧长泰有多少底牌,他们并不清楚,“昭王殿下,三殿下,信王殿下皆有可能。”
萧华雍听了挑眉:“为何小九便不可能?”
要换做两个月前,沈羲和定然是闻不到醋味儿,现下对萧华雍的心思也能摸透一两分,尤其是他致力于要让几位殿下成婚,萧长赢尤其是重点之后,她就更懂他有些在意萧长赢。
原因无他,当日她上京,萧长赢是沈岳山和沈云安替她挑选之人,她又是个极其看重父兄之人。因而,哪怕她对萧长赢并无心思,也能让萧华雍耿耿于怀。
“九殿下刚烈,虽有不少阴私,但这些阴私基本都在陛下那里过了目。萧长泰便是抓到了把柄,烈王殿下也不惧,我尚且能够知晓这些,他如何能够不知?”沈羲和耐着性子解释。
这些她不信萧华雍自个儿想不到,他就是非得听她说个清楚明白罢了。
明明心里已经满意了,皇太子殿下嘴上还是嘟囔道:“呦呦对小九,倒是颇有几分了解。”
瞧瞧他那一副酸溜溜地模样,真是让沈羲和觉着幼稚至极,她忽而生出了几分促狭:“殿下有所不知,我上京前,对诸位殿下都做过功课。”
这一点不假,几位皇子能够调查到的沈岳山都调查了,大致能够判断一番,包括萧华雍,只是调查出来的就是表面,以至于她做出了一个误判,就有了现在,再难抽身。
不过错有错着,至少目下她觉着嫁与萧华雍极好,他很懂她。
萧华雍醋坛子彻底打翻了,蓦地站起身,走到围栏旁,对着摇曳着粉嫩荷花的池塘深吸几口气,平复了片刻才绷着下颚,转过身折回来,把不高兴摆在脸上。
他的模样并没有吓到沈羲和,反而将沈羲和逗乐了,沈羲和甚至生出了一种她自己都不理解的病态,那就是特别喜欢将萧华雍折腾出这副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
“我很好,呦呦想笑只管笑便是。”萧华雍木木地开口。
“哈哈哈哈哈……”沈羲和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笑得停不下来那种。
她本是个内敛的性子,清淡冷静,极少有这样笑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可是没办法,只要看上萧华雍一眼,她就忍不住笑。
笑着笑着,本来很生气的萧华雍也绷不住陪着她笑了。
第415章 正如我心悦呦呦
荷塘十里,清风鉴水。忽而一声惊雷响彻云霄,抬头已是乌云密布,淅沥沥的雨细线般飘落下来,荡起池塘圈圈涟漪,打在荷叶上,沉闷的声音飘散开来。
沈羲和忍不住走到栏杆边,眸中透着欢喜,看着忽而飘落的烟雨。
萧华雍跟着她立在她的身旁,凉风袭来,绫罗款摆,他们宽大的袖袍绞缠在一起。
“呦呦因何喜雨?”萧华雍微微侧首看着她亮起的眼眸,忍不住出声询问。
沈羲和伸出手,感受着细雨落在掌心冰冰凉凉的清爽:“我自幼喜雨,阿爹和阿兄也问过缘由,我却是答不上来。”
无论是暴雨、大雨、还是细雨,沈羲和特别喜欢下雨天,夜间若是有雨,枕雨而眠,她会格外酣然。白日若是有雨,听一场雨声,仿佛再多的忧愁,都能拨云见日般烟消云散。
“我明白。”萧华雍忽而唇角绽开,眸光温柔,“正如我心悦呦呦。”
说不出因何而倾心,就是见之心喜。
沈羲和忍不住侧首一言难尽地扫了他一眼,将自己淋湿的手收回来,她尚未转身去取手帕,手腕便被有力的五指捏住,萧华雍已经从怀里掏出了手帕,覆在她的手心,动作轻柔,目光专注,仔细替她将上面的雨水擦干净。
手帕上面有如蝶展翅欲飞的平仲叶,这是她送给萧华雍那一方。
“雨水寒凉,女儿家身娇,便是喜爱,也莫要伤了自个儿。”萧华雍给沈羲和擦干了手,感觉到她指尖寒凉,双手将她的手捧在掌心,似乎要给她捂热。
沈羲和挣了挣,没有挣脱,索性由着他。
察觉到她对自己的触碰和亲近越来越纵容,萧华雍心里涌起一丝丝甜滋滋的蜜意,不过他的心喜并没有持续多久,珍珠趁着伞而来,带来了两件披风。
珍珠要给沈羲和披上斗篷,萧华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另一件递给了碧玉,碧玉正要服侍萧华雍披上,萧华雍抬手挡下,抓过披风自己披上,大小刚好合身。
萧华雍忍不住低头看了看,又爱惜地摸了摸,而后隐隐有些雀跃地问:“这披风……”
“我为阿兄做的披风,殿下与阿兄身量相差无几。”沈羲和一句话打破了萧华雍的幻想。
沈云安和萧华雍差不多高,只不过沈云安更魁梧一些,萧华雍也不单薄,只能说更匀称。
萧华雍顿时又有些别扭,沈羲和看在眼里,以为他是不愿与人共用,便道:“披风做好之后,尚未送到西北,是崭新之物,殿下尽可放心。”
抿着唇动了动嘴,萧华雍心里的不得劲却不能对沈羲和道,吃自己弟弟的醋,沈羲和或许会觉着自己在意她,若是连舅兄的醋也吃,沈羲和大概要觉着他无理取闹。
蓦然间心思一动,萧华雍又忍不住笑了。
沈羲和解释完还是察觉到他有丝落寞,正在想缘由,他忽然就笑颜逐开了,让沈羲和深觉男人的心思深如海底针,看不见也摸不透。
萧华雍陪着沈羲和说了许多话,天南地北的闲聊,两人都是博闻广识之人,一个读了万卷书,一个行了万里路,谈起天下异闻,各地民俗,沈羲和都会向萧华雍求证,是否如书中所说的那般,一直聊到雨停。
沈羲和吩咐珍珠:“去备下夕食……”
“我该启程回宫了。”难得,萧华雍竟然没有蹭吃,并且拒绝了沈羲和主动留饭。
萧华雍上一次这么主动离开,依稀是偷了她的手绢,这让沈羲和不得不猜疑他片刻,今日他自来了之后,就一直陪着自己,定然没有顺走她的物件。
若说是东宫有急事,也没见天圆过来禀报,难道是忽然想到有事?
心中这般想着,沈羲和也没有问出口,而是亲自将他送到影壁处,萧华雍深深看了沈羲和一眼,大步走到了门口,迈出门槛前,转身抬手抓住披风道:“呦呦,既然我穿过了,再赠与世子也不妥,呦呦辛苦缝制,若是毁了亦是可惜,不如就赠与我,我便不让东宫送回了。”
说完,萧华雍又冲着沈羲和眨了眨他有颗痣的眼,志得意满大步离去。
沈羲和直到他人消失了,才忍不住失笑摇头。
原来,他是为了霸占这件披风。诚然萧华雍穿过,沈羲和不会再送给沈云安,要是让沈云安知晓,非得对萧华雍咬牙切齿不可,但她也没有想过就直接赠与他,也还未想过之后要如何处置。
既然他喜欢,那就赠与他吧。
两人之间温情脉脉,与叶府叶晚棠与萧长泰形成了鲜明对比。
萧华雍与沈羲和都没有料到,萧长泰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