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1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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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步,他自己也要自导自演,让那些本以为只是寻常保护,算是最后全了一番主仆情谊的追随者,光荣地死去。
“如此一来,好处有三。”萧华雍分析给沈羲和,“其一他可铲除有了二心的追随者;其二如此壮烈的牺牲,会激励其他本就没有想过叛离之人誓死追随的决心,算是在军心动摇之时,稳定了君心;其三……”
轻喝了一声,萧华雍带着点嘲弄地笑了:“他为了叶氏,牺牲如此之大,落在叶氏眼里,该是多么情深义重,先前的一些隔阂,会因此而烟消云散。”
沈羲和听了之后,深以为然,而后似笑非笑看着萧华雍:“殿下你看,女郎若是心陷于如此城府极深,又心思不纯的儿郎身上,是多么可悲与可怕之事?”
萧长泰待叶晚棠不真心么?
自然是真心的,可他却明知道叶晚棠畏惧什么,还是一边要束缚着她,一边又放不下自己的追求,为一己之私,还要以爱为名将她死死困住。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世间一心一意,一生只对一个女郎好的儿郎太少太少,叶晚棠得到了,所以哪怕她明知道这份情深是火中取栗,仍然难以割舍而选择了飞蛾扑火。
“是很可悲与可怕。”萧华雍颔首,“其实呦呦应当看出来了,我与萧长泰是同一类人,天下和美人我都要。不同在于,叶氏与呦呦并非同一类人。”
叶氏追求安宁平稳,追求的是夫妻恩爱,是典型的小女人,若是遇到萧长瑜这类人,必然是夫妻和美,她也一定会是贤妻良母。
沈羲和不同,她没有追逐权利的野心,但她也不惧权利的追逐,她是被迫不得不走上这一条争锋之路,没有甘于平凡的选择权。
只要他能够做到不背弃不加害,这一生,无论是成还是败,她都不会怨言和受伤。
成,她会陪他君临天下;败,她会随他共赴黄泉。
纵观诸位兄弟,老二嫡妻早逝,后来求而不得;老三得偿所愿娶到心仪之人,却注定一生不会相亲相爱;老四也得偿所愿,两人却所求不同。
老五爱而不得,现如今将自己折磨得不人不鬼。
老六的终成眷属,是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见不得光,甚至连一场正大光明的婚事都没有。
他虽然还未得到沈羲和的心,可他们的劲儿是往一处使,以沈羲和的性子,只要他不离不弃,他们这一生必将生同枕死同穴。
他多么的幸运,才能遇到一个同路人,令他倾心以待?
“故而,男女之间,并非两情相悦就能携手白头。”沈羲和微微一笑,“情与爱,并不重要。”
“重要。”萧华雍忙道,“于我而言,与你相遇,是幸运;与你相守,是恩赐;与你白首,是福气;与你相悦,才是无憾。”
幸运、恩赐、福气、无憾。
他把人生最美好的词都堆砌在了她的身上,她情不自禁低头笑了:“多谢殿下厚爱。”
只是没有人的人生是无憾,太久远的东西,沈羲和从不许诺。
她的性子他已经了解透彻,能够让她会心一笑,说明她是欢喜的,想要从她口里听出一句缠绵之言,实属为难她,萧华雍心里已经有了满足:“呦呦是如何得知老五送走萧长泰之路?”
沈羲和沉默了片刻,才抬起头黑曜石的眼眸清澈莹润:“我不想说。”
不想欺骗你,却也不想告诉你真相,所以不想说。
萧华雍微微一怔,眸光有一瞬间宛如夜幕降临,落寞而又无光,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笑容又一寸寸爬上唇角,深入眼底,宛如注入了一股活力,让他的双眸刹那间银辉凝聚,比星辰还要璀璨夺目。
“愿日后我与呦呦之间,永不相欺。”可以不说,但不要说谎言。
每个人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他的身世,他也是斟酌了许久,甚至是因为他的身世能够拉近他与沈羲和的距离,他才有勇气告知于她。
沈羲和眼底倏地涌起了温柔,清丽绝俗的容颜也变得温婉起来:“这个承诺,我可以应允。”
永不相欺,算是他们婚前给彼此的诚意。
尽管这些话没有说开前,萧华雍对沈羲和也没有芥蒂,可说开之后,他们之间仿佛要亲密了一些,这种亲密不是言行上,而是心灵上,一种难以描摹,看不见的悄然靠近。
行宫极其热闹,春日宴是皇子相看,行宫避暑基本就是选妃落下帷幕,贵女们都很是积极,本朝女郎素来以坦率为优,含蓄不是本朝女郎的作风,故而皇子们几乎每日都会受到各种示好之物,就连萧华雍都不能幸免。
太子有了东宫妃,侧妃还一个都没有,且萧华雍自赐婚后,对沈羲和的温柔细致,让不少女郎红了眼。
第427章 哄一哄巨婴太子
沈羲和对此倒是没有多大反应,世间男儿少有不纳妾者,更何况是皇家。萧华雍承诺过的潘杨之好,沈羲和没有怀疑,但也没有将此当真,他自己的心意,有时候未必扭得过他身为储君的身份。
珍珠和碧玉等人就完全不同,她们一个比一个愤恨不已,因为西北儿郎多是一夫一妻。
倒也不是风俗或者有律法规定,而是西北男女比例失调,女郎本就少,兼之大多数是战士,战士半生都在军营里,正妻都和寡妇差不多,哪儿还来的妾室。
这样的环境养成了珍珠和碧玉等人,对男儿较为苛求,对上赶着要给人当妾的女郎很是看不上眼,每日都成了耳报神,哪家女郎又去寻太子献殷勤,太子来这边寻郡主,又被谁谁谁制造了偶遇,还假摔想引起英雄救美。
这日珍珠憋着笑跑过来,对正在看书的沈羲和道:“郡主,今儿太子殿下不来了。”
“嗯?”沈羲和抬起头,就看到珍珠眸光晶亮,笑容满面,“有喜事?”
“不知郡主觉着是不是喜事。”珍珠忍不住分享,“兵部侍郎之女竟然大着胆子从树上摔下来,摔在太子面前,偏她的衣衫都散乱开,衣不蔽体,把殿下吓晕了……”
这段日子里可真是让她们开了眼界,这些女郎为了富贵也好,为了旁目的也罢,真是使尽浑身解数,胆大火热得连她们这些西北长大的女儿家都叹为观止。
这位女郎想嫁入东宫的心,可真是令她豁得出去,这下好了,不但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怕这事儿不能善了,太子殿下活生生被吓晕过去,当初的王侍中可是因此失了京圈的地位。
这位兵部侍郎只怕官位也要因此断送了,果然,很快兵部侍郎就被兼职,一家子被狼狈地赶出了行宫,从京都高官被贬到偏远之地做父母官,其女还被太后盖上了行为不检的印。
沈羲和少不得要去探望一番萧华雍,萧华雍正歪着身子,偏靠在案桌上,手中执卷细读,看到沈羲和来了,幽幽开口:“呦呦可算还有些良心。”
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沈羲和忍不住打量一番萧华雍,她又何时招惹了他?
见沈羲和不解,萧华雍就更气了:“你身为未婚妻,竟然对于狂蜂浪蝶骚扰你未婚夫君无动于衷,你竟然一丝悔过之意都无?”
他气呼呼的模样,没有让沈羲和觉得愧疚,反而忍不住想笑,但是萧华雍瞪着她,她觉着她若是真忍不住笑了,萧华雍得气黑脸,可她偏就想看他黑脸,所以就不忍了,抿唇笑出声。
果然萧华雍将手中的书卷一扔,霍然站起身,大步就往外走了,路过沈羲和旁边还故意重重哼了一声:“哼!”
沈羲和转过身,看着他为了发出声音,而故意跺着脚大步而去的背影,笑声就更收敛不住。
萧华雍走到外面,快要脱离沈羲和视线的时候,才停下来,双手负在身后,摆出一副很生气,不想搭理她的模样,让沈羲和忍不住想到了儿时的玩伴,也是起了争执之后,就背过身不愿去看对方。
她笑了片刻,轻咳两声,才忍着笑走过去,故意偏头看他的脸,萧华雍倏地将脸别到另一个方向,她又绕过去,萧华雍即可转过来,她又好脾气走过来,萧华雍再转过去。
天圆和珍珠远远看着这两人,就像孩童一般,都是一言难尽。
绕了两回,沈羲和索性不绕了:“我这是信殿下定不会舍得我挡上妒妇之名。”
算是哄人了,这不是欺骗,莫说她还不是太子妃,就算是正成了太子妃,也没有权利去针对朝萧华雍表达爱意的女郎。
她目下对萧华雍的在意程度,只达到他若纳侧妃,她会坦然接受,但与他再无可能交心;他若亲自将这些人解决,她也会开心,待他好一些,绝对达不到为他争风吃醋的地步。
“我不过是你可有可无之人。”萧华雍神色落寞。
他的落寞半真半假,她都知晓,她收敛了笑意:“殿下何至于妄自菲薄,殿下绝非可有可无。”
萧华雍唇角动了动,但是他忍住了,还是目视前方,就等着听沈羲和哄他。
沈羲和眼底划过一丝戏谑的光:“殿下是……”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明显看到萧华雍动了动耳朵,甚至身子都往她这边倾斜了一些,他的期待之意表现得淋漓尽致,她却迅速道:“殿下是无中生有,从未有过可有。”
萧华雍愣了,旋即瞬间转过身,绷着清俊的脸,气得嘴角紧抿,却对上沈羲和也绷着双唇憋笑的脸,等他转过身,沈羲和忍不住爆发了笑意:“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欢快肆意,才知自己被她戏耍了,萧华雍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恼羞,就朝着沈羲和扑过去,沈羲和早就准备好开溜。
“你别让我抓到你,否则……”
否则什么,连句狠话都舍不得说出口,沈羲和一个蹲身躲过他,还对他挑衅得扬了扬眉,然后又跑。
天圆和珍珠看得唇角抽搐,尤其是天圆,看到怎么都抓不到郡主的太子殿下,活像是看个假人,也不知当年是谁追着海东青不放,硬生生将之给磨得没脾气,屈服于淫威之下。
看不下去的天圆转过身,抬头望天,殿下开心就好。
沈羲和很快就把巨婴太子给哄好,满面笑意离开,却在路过的小湖旁看到负手等候已久的萧长卿。
萧长卿这段时日安安静静,应当是去调查她了。
听到动静,萧长卿转过身,他乌黑的眼瞳极具穿透力,仿佛要透过沈羲和去看什么。
很快他就收回目光,主动抬步朝着沈羲和走来:“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知殿下要问什么,我与殿下并无话可说。”沈羲和淡声拒绝。
言罢绕开他往前,他高声道:“青青亡故当日,亦是郡主遇难之时!”
第428章 借尸还魂
沈羲和顿住脚,她面色平淡转身,眸光无波无澜:“殿下,这是何意?”
萧长卿乌黑的眼瞳紧紧锁住沈羲和:“我只想请昭宁郡主为我解惑,郡主为何知晓那条路。”
沈羲和轻声一笑:“信王殿下,两军对垒,谁会将自己获取情报的来源,公之于敌人?”
静默,萧长卿静静看着沈羲和,见沈羲和不耐提步又要欲走,他才道:“郡主学识渊博,可知《三十六计》第十四计为何?”
“借尸还魂?”沈羲和不假思索,坦然回答,旋即笑了,一种觉着荒诞的笑,“殿下原来是此意,可真是滑稽。殿下想来这几日已然去查过昭宁,应是知晓,昭宁从不信佛,不信道,亦不信天。子不语怪力乱神,殿下是饱读圣贤书之士,莫要因一时悲痛难拔,便生出不切实际的妄想。”
“是不切实际的妄想么?”萧长卿上前两步,逼近沈羲和,目光始终锁定着她,“听闻西北王对郡主素来爱护与看重,便是西北军要之事也从不避讳郡主,凡有大事,父子三人,必是有商有量。
郡主上京,阿弟追查胭脂案,一路牛鬼蛇神,阿弟为何为郡主所救?其中深意,郡主当真能全盘否认?
如此大事,王爷会丝毫不知会郡主,便擅作主张?完全不顾郡主意愿?小王不信。
若郡主心中早有数,为何临到头又反悔?”
他指的是沈岳山安排了沈羲和巧遇萧长赢的事情,这件事情其实真的很难解释清楚。
沈岳山没有明说,但的确给沈羲和暗示过,萧长赢是最好的选择,只是那时候沈羲和疾病缠身,自知命不久矣,对沈岳山也深信不疑,对京都了解甚微,故而的确默许。
这才有了萧长赢撞上来被沈羲和所救的一幕,沈羲和的确是临时变卦。
若当真只是为了萧长赢手上的证据,那么早在萧长赢被追杀的时候就可以下手,那时候下手无论是萧长赢还是旁人,都未必能够判断得出是何人所为,毕竟是群魔乱舞的时候。
完全不用白费力气,等到萧长赢落在沈羲和的手里。
对此,沈羲和面不改色,也没有装傻充愣:“殿下,杀亲王这样的罪名,不到万不得已,不是万全之策,岂能草率行事?
比起趁乱对烈王殿下不利,要竖起殿下这个仇敌,要被陛下一查到底,还未必能够拿到胭脂案的证据,很显然我的法子更兵不见血刃,且达到了目的,殿下与烈王殿下都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不是么?”
她反驳得有理有据,甚至合情合理,滴水不漏,却无法取信萧长卿:“我曾派人到西北,人人皆言郡主内秀温婉,柔情似水般的女郎,可郡主入京之后却并非如此。”
沈羲和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了萧长卿片刻,才开口道:“世人皆言信王殿下博古通今,端方君子,温文尔雅。敢问信王殿下,您当真是这样的人么?”
不等萧长卿开口,沈羲和便冷笑道:“我在西北,那是我的故乡,是一个人人爱戴我,拥护我之地,我待他们自然温和,可京都与我而言不啻于虎穴狼窝,我若还似西北一般温和,今日怕也无能站在此地,听殿下这些胡言乱语。”
萧长卿目光沉沉,却不再言语,但他明显没有被沈羲和说服。
沈羲和并不在意他如何作想:“殿下,那日我可是让陛下作证,若殿下再惊扰于我,可莫怪我心狠手辣。”
她不在意萧长卿怎么想,却也不希望被萧长卿所干扰。
言罢,沈羲和福了福身,就转身走了,萧长卿这一次没有阻拦,而是扬声道:“我定会查明一切。”
沈羲和充耳不闻,步伐从容消失在他视线里。
“郡主,为何不告知信王殿下,信王妃之事?”碧玉忍不住问。
郡主不想被信王殿下纠缠,信王殿下明显只是想知晓郡主为何洞察到萧长泰逃跑之路,在碧玉等人理解来,就是从信王妃嘴里得知。
沈羲和有个信友姓顾,在京都,她们都知晓。王爷和世子派人去查过,是现在尚服局的顾则香,但实际上是信王妃,只不过是借了顾则香的名头。
只要告诉萧长卿这些,一切不久迎刃而解。
“他是何人,我为何要与他解释?”沈羲和淡淡一笑。
上赶着去解释,才不能去信于人,萧长卿不是要调查么?那就让他调查个清楚。
沈羲和回到院子里,就去逗百岁,百岁是萧华雍给她送来的那只白鹦鹉,这次来行宫它和短命都被沈羲和带来。
若有的一切她都已经打点好,包括顾则香,郡主府有沈羲和与顾青栀这些年来往的信件,这是支开珍珠他们写下来,至于顾则香的书信,早就被沈羲和焚烧。
索性这些年来,顾则香就好似沈羲和一个秘密倾吐的对象,她的来信虽然过了丫鬟们的手,却从未给丫鬟们看过内容,也不知笔迹,关于顾则香,沈羲和也从不与旁人多提及。
至于顾青栀那边,萧长卿婚后很忙,太半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