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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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手中,不乏聪明之人。”萧华雍抬起头,看到了一根极细的丝线在树顶端,与其他树纵横交错,火势会这么快,是因为这根铁丝细线引着火,而西北风干,树木枯燥,极容易燃起来。
前方大约有一里路的距离,却已经成为了架起来的火桥,而他们在火桥之下,火势越发迅猛,也不知他们在树叶上做了什么手脚,树叶带着火像蜡一般滴落下来。
真真正正形成了一场火雨,这要是滴落在了人的身上,少则要烫落一块皮肉,若只是烫掉一层皮肉到也罢,只是先前沈羲和尚且没有闻到,现下火势蔓延开,空气中一种独特的气息也飘散出来。
“麒麟角的气息……”沈羲和凝眉低声道。
胯下的马儿十分不安,沈羲和努力将之控制住。
“麒麟角?”博闻广识的萧华雍都未曾听闻。
“是生于天竺的一种绿植,汁液与滴水观音一般有剧毒,它比滴水观音更霸道,能灼伤肌肤,顺着伤痕毒素蔓延到体内。”沈羲和对萧华雍解释。
本朝没有海禁,沈羲和时常会命人去搜罗扬帆出海的商贾带回来的奇花异草,尤其是对有毒之物更有兴致,麒麟角她有幸得到过,并且以此做过许多检验,对它的性能了若指掌。
眼前一滴一滴的火焰包裹着树叶纷纷抖落,看起来犹如一场炫目的火雨,在山林间串着水晶珠儿般连着一滴滴砸落,偶尔日光包裹更是夺目异常,透着点妖冶,可若是不慎沾上,随时能够致命。
“我们……再择路而行?”沈羲和自问眼前这样的局势她无法破解。
设局的人怕是想到了这是他们无法堵住的出口,萧华雍他们定会选择这条路,所以才会在这里设下这样的困局,企图从后面再包抄他们,让他们难以逃出生天。
却没有想到他们到底低估了萧华雍,萧华雍安排的人不仅拦住了裴展,也将他们给堵得根本追击不过来。
离去的路就那么几条,要么就重回战圈,其他位置的路未必没有毒蛇或者其他未知潜伏的惊险。
萧华雍轻声一笑,他黑亮的双瞳上下扫了扫树木,瞥见旁边的护卫,一个纵身而起:“刀来!”
在他飞跃到高空之时,沈羲和的护卫下意识就将刀扔了过去,萧华雍于半空之中握住了刀刃,双手握住刀,招式快如疾风,沈羲和都没有看清楚,他落下时横扫一刀,刀锋距离最近的一棵树尚有三五步的距离,可那一股强劲的气力,愣是宛如形成了霜白的实质气力,如同水波一般涤荡过去,咔嚓一声,恰似枯枝被才断的声音在寂静之中响起。
萧华雍还保持着挥刀的姿势,尚未站立起来,咔嚓咔嚓的声音迅速响起,距离他近前的两棵树倒下去,紧接着后面两棵树也倒了下去,就连一排的第三棵树都出现了裂痕摇摇欲坠。
沈羲和从未有过这般惊愕,黑曜石般的瞳孔忍不住放大,就连墨玉和莫远都是心口一凛。
这样的武艺,他们只在话本子里听说过,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对武艺更能精准的把握,原以为这样的武艺只存在话本子,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当真能够亲眼所见。
树往后倒下,再也没有裹着火的树叶落下,地面烧起了火,沈羲和见了吩咐墨玉:“将马蹄包裹起来。”
他们是西北长大,随时都会面临战乱,有时候作战会遇上各种恶劣的环境,一些必备的东西,他们都是下意识携带,包裹马蹄的脚套也是必不可少。
寒刀划过,一颗颗树倒下,树木倒下,地面上的火焰更旺,萧华雍转身对沈羲和等人道:“先走。”
再不走,这大火必然会烧得令人无法通过。
沈羲和等人刚好将马蹄包裹好,她转身叮嘱莫远:“你们先行。”
她必须跟着萧华雍,火势大起来,有马儿在会更快逃脱。
“太子妃,属下留下,太子妃与墨玉先行。”莫远高声道。
他怎么能让太子妃留在这里以身犯险,而且这个火势……这段距离如此之远,随着越来越多的树木倒下,大火必将越来越难以扑灭,可这些树若是不砍倒,上空低落的火叶子落在身上,包裹在叶子里的毒液会侵入体内。
莫远这会儿只恨自己学艺不精,若他有萧华雍这样深厚的功力,无需立在树下,远远就能隔空斩断壮硕的树干,就不用萧华雍留在这里。
“我要的是服从。”沈羲和冷声道。
“太子妃……”
“都出去。”萧华雍又是一刀,层层力量荡开,削断了两排几根树,稳住身子后沉声道。
宽大的袖袍滑落,他握着刀的手其实隐隐在发颤,如此断树实在是耗费气力,火势渐猛,呛人的烟雾弥漫到鼻腔,也令他很不适应,沈羲和留下他更容易分心,只有她安全了,他才能心无旁骛。
第558章 绝不抛下
火光肆掠,映红了半边林子,沈羲和抬眼望去,萧华雍眸光深沉不容拒绝,她抿了抿唇,终究选择相信他,扬鞭纵马,当先带着人往前。
他在前为她斩断火树,她在后一路往前,看着他的衣摆被火舌撩起,他挥刀斩断,看着他的鞋踩在火焰之上,渐渐卷曲,她的眼眶微涩。
萧华雍的脚底发烫,灼热的温度化作了尖锐的针刺了进入,钻心一般疼痛。这火裹着毒,不能让其将他的鞋底烧穿,沈羲和扔了两个皮套给他:“先裹一裹。”
皮套虽然不易烧起来,但是却容易发烫,这样裹着定然是会烫伤他的脚底。
萧华雍接住之后,冲着沈羲和莞尔一笑,他动作也迅速,然后继续给沈羲和他们开路,不能靠近未倒的树,树上滴落的火过于密集。随着树木的倒下,火势越来越旺盛,被火焰包裹的沈羲和等人,都有一种置身火炉的感觉,肌肤娇嫩的沈羲和,甚至已经隐隐感觉到手臂传来皮开肉绽的刺痛。
呛人的烟雾灌入萧华雍的鼻息,熏染他才康复不久的双眸,让他觉着极其不适,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忍着胸前内的不适,萧华雍一跃而起,旋身间衣袂飘飘,寻常的钢刀在他的手中宛如包裹了一层光,锋芒令人不敢逼视,展臂挥刀之间,似有狂风霎时大作,笔直之前更为强劲的一股力量涤荡出去,宛如一把无形的大刀吹毛断发般齐刷刷将一排巨树砍断。
砰砰砰这一批树倒下,竟然瞬间将火势压小,萧华雍一鼓作气,继续尽全力,几个起落之后,两排树木全都在距离他还有十步之外倒下,而他最后落下,明显下盘不稳,险些没有没有站稳,为了不让沈羲和担忧,他顺势提气,双手握着刀柄,随着他膝盖磕在火焰被气力扑灭的地面上,一股力气从插入地面的刀锋之中直冲而出,将两旁起火的枝叶强势拂开,他感受到了来自经络的痉挛疼痛,他已经开始力竭。
一声轻喝,萧华雍再次提起纵身而起,长臂握着白晃晃的刀,灌注了他全部的力量,一刀横扫出去,沈羲和甚至有一种错觉,她好似能够看到刀刃如同浪花一般奔涌出一股力量,朝着燃烧的树木冲击过去,树木一棵一棵应声倒下。
扑腾而出的气力实在是太大,竟然瞬间将还未倒下的树上火都扑灭,并没有剩下多少树木,沈羲和见此高喝一声:“冲!”
萧华雍旋身落下,再一次握紧大刀狠狠插入地面,余劲接上方才的力道,迅速将最后的几课树也扑灭。
他们迅速冲了出去,看着他们跳出了林子,萧华雍迅速冲过去,他一松手,气力一散,燃烧的树叶就像是狂风吹弯的烛火,风一过就迅速重燃。
他还没有冲出去,一滴滴火再次砸落下来,迫使他不得不急急刹住脚步,趁着火滴上不算密集,迅速撤退,退到树木倒下的位置,退到没有火焰落下的位置。
随着马儿跃出去的沈羲和回首看着这一幕,目光一凛,她一跃出林子就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看到萧华雍迅速被逼退,沈羲和咬牙翻身下马,从行囊里面取出了她的斗篷,又取下水囊,将水全部撒上去,沈羲和又催促墨玉他们:“快,水!”
墨玉和莫远等人,都不用沈羲和催促,已经开始行动,将所有的水都倒在了沈羲和的斗篷上,沈羲和确定每一处都侵泡湿透,可以滴水的份儿上,再度翻身上马,将斗篷披在身上,戴上帽子,又把边缘压入马鞍旁,确保浑身都包裹住,这才打马重新冲了进去。
墨玉没有阻止沈羲和,也没有说要代替她,墨玉心里清楚,这件事情沈羲和一定要亲自去,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太子殿下对于她的主子而言,成了至关重要之人。
萧华雍被呛得喉头刺疼,烟雾更加浓烈,他努力屏息,想要让自己寻找出一个脱身之策,实在不行,只能撤退,独自绕路。
就在他拔起方才扔掉的刀刃,想要回撤之时,马蹄声再次响起,浓厚的烟雾与烈焰之中,裹得严严实实的沈羲和冲了进来,她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坚定无比,澄澈无垢。
沈羲和疾驰而来,快要接近萧华雍的时候,她将披风一拉,甩给了萧华雍,此地火势完旺盛,却没有火焰滴落,沈羲和拉住缰绳,迅速调转马头,还没有完全转过来,就一手扣住马鞍,一手向萧华雍捞去。
旋身间,握住了他的手,用力将他拽上了马儿,萧华雍早就已经抓住了斗篷跃上马儿,紧紧贴住沈羲和的后背。
“怕不怕?”萧华雍贴上来,两人已经转过身,面对着几乎成了火瀑布的前方,捏紧了手中仍在滴水的瀑布,低声问沈羲和。
“不怕。”沈羲和语气平和,目视前方,捏紧缰绳,“准备好了么?”
“走吧。”
萧华雍话音未落,沈羲和已经扬鞭,朝着树林朝着树林冲过去,沈羲和的斗篷是不足以掩盖两个人,可他们携带的水只有这么多,不够再浸湿一件,附近也没有水源,萧华雍也等不及她去寻找水源。
她眼睛都不眨地朝着火串成珠子一般大滴大滴砸落的树林冲过去,就在他们接触到滴落火焰树木的前一瞬,萧华雍双手捏着斗篷的一角,瞬间飞甩出去,形成了一把伞般,将两人上方严密接住。
萧华雍的双臂在扭动,斗篷像旌旗迅速摇曳,交换的速度极快,仿佛就一直撑着一般,没有给火焰丝毫空隙钻,全部低落在斗篷之上。
沈羲和全心信任,眼睛不眨地驱马前行,马儿的嘶鸣,流星雨一般坠落的火滴,都在她的耳畔余光之中一闪而逝。
树林的大半火树已经被萧华雍砍断,剩下的并不多,也就一两百米的距离,沈羲和夫妻互助之间,迅速冲出了重围。
第559章 呦呦待我真好
墨玉和莫远提着的心,在这一刻才落到了实处,斗篷已经开始着火,萧华雍迅速将之扔进树林内,几人冲出一段距离,确定不会再被火势包围,才停下来。
沈羲和侧首问趴在她背上的萧华雍:“你可还好?”
“并未受伤,呦呦莫要担忧。”萧华雍安抚着沈羲和,但是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暗哑,应该是伤到了喉头。
“可有被烧伤?”这是沈羲和最关心的。
“无。”萧华雍回答得斩钉截铁。
沈羲和也就不耽误,立刻扬鞭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多留一瞬就多一份危险。
他们回到庭州的时候,庭州之战都已经结束,不能说结束,而是转移了地方,沈云安带着人一路追杀突厥大军,这一次要杀到突厥王帐才罢休。
回到都护府,避开耳目入了萧华雍替身躺着的屋子,珍珠已经在这里候着,沈羲和吩咐:“快,看看殿下如何。”
珍珠不敢耽误,因为萧华雍已经昏迷过去,她看着抿着唇,仿佛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的主子,扫到沈羲和捏紧的指尖泛白,深知主子已经在极度隐忍克制的边缘,故而怀着忐忑的心情给萧华雍诊脉。
萧华雍身上的伤不重,只需要简单的处理,严重的是他耗尽了气力,处于一种枯竭状态,幸得没有伤及筋脉,只不过……毒素好似又开始扩散。
“阿喜,快给殿下施针。”幸而沈羲和带来了随阿喜,珍珠连忙让开位置,“我说,你下针,中府、天溪、周荣……”
珍珠一边说,随阿喜迅速精准下针,待到施针完毕,随阿喜才自己给萧华雍诊了脉,探脉之后面色凝重,对上紧盯着自己的沈羲和,看着素来爱洁的沈羲和,此刻裙裾上都是污渍,发丝也有些许散乱,从送萧华雍进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甚至去洗漱都不曾。
随阿喜如何不知沈羲和心中的担忧,只得如实交代:“太子妃,殿下体内毒素似有扩散征兆,属下已经将之重新压制,可正如猛兽出笼,挣脱一次,就会更容易再挣脱。原本殿下体内的奇毒,压制个三五年不是大事,现下只怕至多只能压制三年……”
萧华雍这次竭力,让五脏六腑也变得薄弱了几分,毒素趁机侵蚀,又伤了几分元气。
面色微白,沈羲和语气依然镇定:“我知晓了,给殿下处理伤势,我去盥洗一番。”
沈羲和出了房门,就看到急匆匆而来的谢韫怀。
谢韫怀是在沈羲和来了庭州之后才暗中跟来,后落脚庭州一个客栈。
“我去看看太子殿下。”两人点头致意,谢韫怀远远就看到沈羲和的狼狈,故而脚步未停。
沈羲和也没有停下,她迅速沐浴更衣,又回到了萧华雍的房间,此时萧华雍已经苏醒过来,只是这次是不需要再装体弱,而是真的体弱。
“呦呦,我饿……”不等沈羲和开口,萧华雍好似先发制人。
谢韫怀已经离去,屋子里只有他们的人,萧华雍从来不在意珍珠和随阿喜等人看到他冲着沈羲和势弱撒娇。
每当这个时候珍珠他们都会自觉退下,这次也不例外。
“想吃何物?”沈羲和声音情不自禁地温柔。
萧华雍挑眉,旋即笑容更加明朗:“馄饨。”
“睡会儿,醒来便能食。”沈羲和说完就给他重新掖了掖被角,而后直直看着她。
会意的萧华雍顺从地闭上了眼睛,沈羲和略坐了片刻,才起身离去,她刚走萧华雍就睁开了眼,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郁笑意。
他现下的情形,谢韫怀都告诉了他,三五年与至多三年,对于他而言都没有什么不同,三年之内,他一定要摆脱这个奇毒。
他好不容易才让她一点点对自己倾心和信赖,还没有享受够她对自己爱意,哪里舍得离开这个终于让他有了一丝留恋的人世间呢?
沈羲和没有因此而对他愧疚或是小心翼翼,待他的温柔并不是因为得知他的身子状况,而是他们经历了一番患难与共,他眉目舒展,缓缓合上眼皮,脑子里都是她冲回来,带他离去的画面,令他止不住唇角上扬,含笑入梦。
等到萧华雍再次醒来,不仅沈羲和做的馄饨端过来,就连谢韫怀开的药也煎好。
两碗都冒着点热气儿被推到他的面前,萧华雍本想端起药碗先一饮而尽,却被沈羲和拦下:“你与萧长泰昨夜缠斗到今日,滴水未进,腹中空空,岂能饮药?先吃些吃食垫垫。”
沈羲和说得在理,可太子殿下这会儿有太子妃宠着,难免有些娇气:“原想着先苦后甜,这要是吃了馄饨,再喝药岂不是苦口?”
“先吃两个,再喝药,最后吃余下的。”沈羲和给出办法。
太子殿下却不接受:“可我若是吃了呦呦的馄饨只怕停不下嘴。”
瞧瞧他这不加掩饰的无赖模样,沈羲和只得起身:“你先吃着,吃完喝药,我再去给你做点甜嘴的吃食。”
“呦呦待我真好。”萧华雍得偿所愿,笑容如抹了蜜一般甜。
沈羲和无奈地站起身,又去了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