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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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复杂。
整个大殿内,众人心思各异,大部分人是一言难尽,祐宁帝是面不改色,没有人能够猜透帝王此刻的心思,萧长卿垂首目光落在斟满酒的酒碗上,萧长赢唇角忍不住抽搐。
步疏林捏着酒碗,张嘴瞪眼,表情略有些滑稽。
天圆、赵正颢、崔晋百等人则是努力克制,让自己表现得看起来比较正常。
唯独沈羲和视线往下,盯着捏着自己袖口上绣着平仲叶的两指,目光缓缓上抬,对上萧华雍仍然咳嗽不止,又急切揣着小心的双眸,心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又演上了。
她取出自己的手绢,递给萧华雍,又伸手顺着他的后背:“我信你。”
夫妻二人,旁若无人的模样,祐宁帝若是再问萧华雍可愿意接受安争依一片痴情,就是不识趣了。
本朝儿郎纳妾合乎律法,但长辈插手儿孙房内事到底不是光鲜之事,除非婚后多年无子嗣,否则便是天家也不会过多干预皇子是否纳妾。
沈羲和与萧华雍这才成婚几个月,远没有到觉着沈羲和不能给太子传宗接代的地步,沈羲和也不曾又半点过错。
萧华雍自个儿也不愿意,兼之萧华雍本就“体弱”,一个慈父怎能给他多塞女人?
“七郎不适,早些回去歇息。”极少发话的太后见萧华雍咳嗽不止,虽则又减弱之势,却还是关切地开口。
萧华雍自然顺势站起身,半倚在沈羲和的身上,咳着对太后与祐宁帝告罪,带着沈羲和离席,徒留安氏父女在殿中甚是尴尬。
回了他们的殿内,沈羲和就一把推开了赖着她没少借着衣裳遮挡占便宜的萧华雍,然后一个劲儿盯着他的脸。
萧华雍被看得略有些不自在:“呦呦缘何这般盯着我看?”
“看殿下盛世芳华,绝色无双,不过是幼年一面,便勾了一颗芳心,自此对殿下念念不忘。”沈羲和扬眉道。
萧华雍摸了摸自己俊美的脸:“这话呦呦你也信?”
说着他又目光一转:“呦呦,你醋了。”
子夜般的双瞳漆黑善良,饱含喜悦与激动,沈羲和轻笑一声,微微摇头,懒与他掰扯。
成婚如此之久,沈羲和怎能不知,眼前这人有些时候,认定了某种令他愉悦的可能就会罔顾事实,颠倒黑白。
“你我夫妻,呦呦用不着害臊。”萧华雍说着高大修长的身体就往沈羲和这边靠,脸上挂着窃喜的笑容。
沈羲和迅速往后大退一步,萧华雍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
退后的沈羲和步履平缓往内走去,萧华雍连忙追上去:“呦呦,你如此聪慧,怎会信了她的胡言乱语?她分明就是陛下为了牵制你,走的一步棋。”
沈羲和寻了位置坐下,抬眼看着他:“我知,在他们眼里,你除了这副皮囊一无是处。”
萧华雍:……
不过沈羲和说得是事实,这也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可话从心仪之人嘴里说出来,太子殿下怎么听都觉着有点不对味儿。
萧华雍是皇太子不假,可坏就坏在他是个做不长久,命不久矣的皇太子,除了沈羲和,就只能是类似于萧闻溪那等对他倾慕已经,知晓他真面目的女郎才会愿意嫁。
旁的人便是想嫁,家里也不同意。
不仅嫁入东宫没多久就要守寡,半点没办法帮扶家里人。日后新君继位,若是心眼小之人,会不会把这段姻缘看做是他们家族当时下注皇太子的举措,由此碍了新皇的眼?
这些都是要慎重考虑,故而哪怕萧华雍长得再出众,身份再高贵,都没有人打过萧华雍的主意。
安争依所谓的自幼一面,就要嫁给萧华雍做侧妃,因着她的身份只能做侧妃,在萧华雍没有大婚前不能表露,或许不少人信了这谬论,可沈羲和不会信。
嫁给萧华雍意味着用不了多久就很可能守活寡,她沈羲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都打听过,除非安争依当真对萧华雍情根深种到难以自拔,否则怎会往东宫闯?
但情根深种,幼时一面之缘,多么可笑?
能够让安氏父女唱这么大一出戏,必然是陛下许诺了什么给安氏,目的是为了往东宫塞眼线,同时制衡沈羲和。
陛下,这是真正开始忌惮她了。
沈羲和没有把安争依放在眼里,隔日行宫却有了流言,气得紫玉险些与人动了手。
“他们竟然敢编排殿下您,说夕日淑妃也想嫁东宫,结果被您吊在荒郊野岭一宿,险些没了命,这回安大娘子当众对太子殿下表明心迹,指定没有好日子,说不定小命不保……”紫玉听到这些话,险些没有气到失智。
这都把她们太子妃传成什么洪水猛兽了?
“难怪敢当我面对你诉请。”沈羲和冲着萧华雍淡淡一笑。
昨日诉请,今日安排风言风语,让沈羲和不能针对她,否则她当真有个什么,都是沈羲和所为,如此心胸狭隘,不顾大局,滥用职权的太子妃,有什么资格掌宫权呢?
第610章 死亡倒计时
这样的小手段,沈羲和轻轻一笑,觉着与她过招都是浪费精力。
水袖轻挽,眉眼淡漠。
沈羲和立于长案之后,微垂着头轻轻搅动着手中的香墨,这是她新制出来的一种墨,研磨出来的墨汁儿有着清雅凝神的芬芳。
“殿下,您……您不打算与她计较?”紫玉看着神色宁和的沈羲和,太子妃明明看着气定神闲,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可紫玉却觉着沈羲和仿佛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不屑。
对安争依的不屑一顾。
研好了墨,沈羲和提笔,柔软的笔尖在浓稠馥郁的墨中滚了一圈,她轻轻将多余的刮掉,才在铺好的白纸上一气呵成写了个字。
宛如没有听到紫玉的话,沈羲和看了看自己的字,赞了句:“墨不错。”
香墨,沈羲和钻研已久,早有成品,只是每一次都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拿到独活楼卖的都是普通的香墨,她自己不愿使用,这次的香墨终于达到了她的要求。
便可以实施下一步的钻研。
谢韫怀在西域得了一种奇异的花,花香可提神,然则许多种植这花的人,都因常年接触之后死于中毒。
这些人虽然都死于中毒,却因不在同一地方,而花误食却也无毒,故而没有人往花香之上深想,是谢韫怀走了几个地方,都听闻类似之事,且家里都有此花,才惊觉可能是花香之故。
如此奇异杀人于无形之物,最是得沈羲和喜欢,她要想法子将花的芬芳融入到墨里,就必须要一款好墨,令人爱不释手才行。
不过是不是花香所致,尚在证实之中,沈羲和不着急,先把这种无害的上等香墨摆到独活楼出售。
她将方子递给红玉:“做出一批,放到独活楼。”
先把香墨打出名头,若当真有这样奇特花香,又能融入墨中,沈羲和有用得上之时,也好有个证明,证明与她的香墨无关,至于如何把有毒的和没毒的做得一般无二,等得了花再琢磨。
“殿下……”紫玉忍不住轻唤一声,她见不得有人欺负沈羲和。
知晓紫玉一心为自己的抱不平,沈羲和垂眼看着她书写的字:“可识得?”
紫玉伸长脖子看了一眼,眉头一皱:“忍?”
“不是忍。”珍珠也随着看了一眼,少了一点,珍珠旋即反应过来,“是不忍。”
“刀往殿下心口上悬,还要殿下忍她?”碧玉立时会意沈羲和的意思。
安争依想要嫁入东宫,对太子殿下动心思,还不是纯粹的心思,可不就是往沈羲和心口上插刀。
紫玉听了两眼反光:“殿下,我们要如何出气?”
沈羲和已经端起了一旁的茶碗,浅饮一口后,放下茶碗,漫不经心开口:“用不着主动给她使绊子,她既然造了这个势,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让我不敢轻易对她下手。”
“嗯?”紫玉不解。
珍珠凝眉思忖片刻后道:“她的目的是为了嫁入东宫,太子殿下不松口,殿下与太子殿下尚且还算新婚,陛下和太后也绝不可能随意给东宫添人,她只有一个法子入东宫。”
“什么法子?”紫玉越听越迷糊。
碧玉豁然开朗:“让东宫……不,让殿下对她有愧!”
“让殿下对她有愧?”紫玉觉着这是痴心妄想,“她是傻了么?”
珍珠瞥了她一眼,对沈羲和道:“婢子这就去盯着她。”
沈羲和先前对淑妃做的事情,虽然证据全无,可人尽皆知,这是抹不掉的霸道。
安争依正是借了这个把自己放在弱势一方,接下来她只需要寻个机会,对自己狠一点,来个栽赃嫁祸,让人人都误以为是沈羲和对她下的手,正如当初沈羲和对淑妃一样,虽然寻不到证据,但谁都能知晓就是沈羲和所为。
如此一来,陛下一定要安抚安氏,又有前头淑妃之事,沈羲和的霸道足可触怒陛下,陛下强行将受害者安争依嫁入东宫也不是不可。
“盯紧些,必要时……”沈羲和缓缓掀开下垂的眼帘,黑曜石般深邃漆黑的眼瞳对上珍珠的目光,没有丝毫杀气,却像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般令人心惊胆战。
“婢子明白。”珍珠应声离去。
安争依若当真还有下一步,等到造势完毕,就策划自伤来陷害沈羲和,那么就让她作茧自缚,自伤变成自戕!
人死了,就没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也是对陛下的震慑与反击。
至于是不是沈羲和所杀,凡是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总不能草率给太子妃定个杀人之罪。
珍珠离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折返回来,面色不大好:“殿下,安大娘子从假山上摔下来,据闻是二娘子所推。”
沈羲和眸光一凝。
安争依好快的速度,她以为安争依散布这些留言,是为了对她下手,没有想到她倒是有些聪明,把沈璎婼引过去,让沈璎婼成了替罪羊。
其实沈羲和低估了安争依,早在西北之事发生后,陛下就开始忌惮她,给东宫添人是陛下觉着最好的法子,陛下把这个事儿都通知了心腹大臣,安争依是第一个站出来领命的人。
对于沈羲和到底有多少手段,安争依已经从陛下这里了解清楚,故而她根本不会直接与沈羲和正面冲突。
昨日在宴席上她是故意提出要倾慕太子殿下,也料定太子殿下与沈羲和不会让她入东宫,又借了淑妃之事做文章,把自己说得楚楚可怜。
她心里清楚这样流言蜚语传到沈羲和耳里,沈羲和必然会猜测她极有可能一步步逼迫东宫不得不接纳她,和沈羲和正面交锋,她胜算不大。
因此她一早就让人传了消息给沈璎婼,让沈璎婼知道是她故意散播谣言,没有想到沈璎婼听了也能沉住气,没有寻上她质问,弄得她只能借助刘三指的眼线,与沈璎婼来了个“偶遇”。
挑准了时机,故意刺激沈璎婼,沈璎婼的沉静再一次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并未对她下手,只是要夺路而走,安争依就是借沈璎婼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摔下了假山。
第611章 让她嫁入东宫
“阿姐……”沈羲和第一时间赶到了事发之地,沈璎婼看到沈羲和低声轻唤,旋即低下头,无地自容。
“珍珠你与阿喜一道进去看看。”沈羲和吩咐。
事发之后,安争依伤势不轻,不宜挪动,便被抬到这个最近的歇脚观景小楼,太医与沈羲和是前后脚赶来,也才刚进去。
沈羲和看了她一眼:“安心。”
丢下两个字,沈羲和就去了假山上的亭子,安争依就是从这个亭子摔下去,沈羲和看着一路的痕迹,因为是夏日,青石板铺就的路,并没有留下一丁点有利于沈璎婼的蛛丝马迹。
随意看了几眼,沈羲和下去的时候,陛下带着几位皇子和大臣赶来,今日上朝,萧华雍也去了,这会儿一道赶来,见到沈羲和,提步走到她身侧。
一番见礼后,祐宁帝问:“怎么回事?”
“儿亦不知前因后果。”沈羲和不疾不徐道,“此事牵扯淮阳与安大娘子,如今只有淮阳在此,为表公正,不若待到安大娘子醒来,二人再一道面陈陛下。”
沈羲和的话,让原本要问沈璎婼的祐宁帝沉默了片刻后轻轻颔首。
沈璎婼低头不语,不过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安争依既然这般做了,那就必定不会善了,尚且不知安争依到底把自己伤到何等程度,她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
这会儿沈羲和站在她旁边,她莫名就感觉到了心安,思路也渐渐清晰。
祐宁帝带着人在外等了约莫一刻钟,太医令先出来,珍珠与阿喜紧随其后,珍珠看向沈羲和的目光有些凝重。
沈羲和微微扬眉,暗忖:看来安争依是下了血本。
“微臣叩见……”
“免礼,你且说说安大姑娘如何了?”祐宁帝打断太医令。
太医令躬身道:“陛下,安大姑娘应是不久前受过重伤,伤在小腹,今日从高处跌落,小腹撞在假山尖锐之处,旧伤添新伤,性命无忧,可……”
太医令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似不知该如何启齿。
“小女到底如何,还望太医令给句准话。”安荆南忙追问。
太医令值得那眼睛询问祐宁帝,祐宁帝道:“直言。”
“安大姑娘伤及内腑,日后恐不能为人母。”太医令只得语气怜悯道。
沈羲和看向珍珠,珍珠颔首。
安争依的确伤得很重,没有性命危险,可那孕育胎儿之处损伤极大,能怀孕却坐不稳胎,等同于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只不过珍珠怀疑,这并不是此次造成,安争依旧伤是箭伤,应是旧伤就导致了她不可能再孕,可他们没有证据,这话不能从她口里说出去,她是太子妃的女官,造成安争依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是太子妃姊妹,她说了无疑是推脱。
不用珍珠说,沈羲和也知晓安争依能够下这样的血本,必然是早就伤得不能做母亲,也难怪她明知道太子殿下可能命不长,也敢往东宫凑。
尽管本朝女郎的地位较之以往略有提高,可一个不能为人母的未婚女郎,尤其是生在这样的家族,基本就是家族的弃子,哪怕是拿去低嫁笼络寒门有才之士,也不可靠。
安争依自己也清楚,恰好这个时候陛下需要人入东宫,她需要给自己重新增添价值。
“陛下……”安荆南听后老泪纵横,他没有抱屈没有喊要祐宁帝做主,可他的悲恸与哀求,更能令人同情。
“安大娘子何时醒来?”祐宁帝沉声问。
“这……”太医令看向随阿喜,“安大娘子疼痛难忍,是随郎君施针止痛。”
随阿喜便躬身道:“陛下,安大娘子随时能醒。”
只需要他施针,就能让安争依苏醒,也能让她短时间疼痛被麻痹。
祐宁帝这边带着人入了内。
随阿喜给安争依施针,很快安争依就醒来,因着随阿喜的针还扎着,安争依面色苍白,却似乎并没有多少痛苦之色。
祐宁帝看了看沈璎婼与安争依便问:“你二人因何发生冲突?”
被特许半躺着的安争依垂首不语,似柔弱破碎的瓷娃娃,轻轻一碰就能支离破碎。
“陛下。”沈璎婼挺直背脊站出来,她眸光不闪不躲,“是安大娘子主动寻上淮阳,并且出言不逊,更甚对淮阳说了诸多阿姐的不是,欲挑拨离间。淮阳不知安大娘子何故如此,因而只得避让,亭子口狭窄,淮阳却也能笃定并未触碰安大娘子,安大娘子却在淮阳与她擦身而过之际,忽然就往后栽倒下去。
事发之时,只有淮阳带着乳娘,安大娘子带了她贴身的丫鬟。若从下方看,倒似是淮阳将安大娘子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