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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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萧华雍缓缓驱着马儿,若非细雨绵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携着心爱之人踏青一般悠闲自在。
“为何这般做?”沈羲和问。
“打打杀杀,甚至无趣,让老五和小八折腾去,难得有机会,只有你我二人共游,岂能错过。”萧华雍唇畔噙着一抹自在闲适的浅笑。
“你安排的人,未必能够瞒得过信王。”
萧长卿也是个顶顶聪明之人,方才山石滑落,萧华雍借着她的遮掩,冲了过来,能够糊弄旁人却糊弄不了萧长卿,更何况萧华雍的真面目,萧长卿早已经熟知。
故而萧华雍冲过去,刻意与他们断开,这就已经在萧长卿的心里落了疑点。
等道路清理干净,二者接头,萧长卿一定会格外关注,轻易就能发现真假。
“他便是知晓是假的又如何?除了以假充作真,还能如何?”萧华雍浑然不在意。
萧长卿早就知道他真面目,有些事情就不用遮遮掩掩,萧华雍相当于光明正大让萧长卿知道,他与沈羲和已经离开。
萧长卿的责任就是护送他们,哪怕知晓他们不在了,也不能声张,否则全是他的罪责。且萧长卿一点也不会担忧他们的安危,因为经此一事,萧长卿知晓一切都在萧华雍的计划中。
“你是故意让他们二人先对上。”沈羲和瞬间明白了萧华雍的用意。
既然这里设了埋伏,那么前路也一定不够太平,萧华雍若在,心里知晓萧华雍能耐的萧长卿肯定要保留实力,只等着萧华雍与沈羲和出力。
可现在他们夫妻二人都不在了,再遇上萧长彦设下的埋伏,萧长卿就不得不拼尽全力,尤其是在萧长卿发现太子夫妇被掉包之后,没有第一时间伸张的情形下,这个时候他若不保护好萧华雍夫妇,被拆穿太子夫妇是假的,那么他就成为了谋害太子夫妇的重大嫌疑人。
没有了萧华雍与沈羲和,天圆和珍珠他们跟着萧长卿,也可以因为不知听命于谁,而事事不出头,可以说萧华雍这一招隐遁,直接把萧长卿推到了萧长彦的刀锋上。
“作壁上观不好么?”萧华雍轻柔的笑声中有着一种无法解读出来的恶趣味。
“你便不怕信王因此恼怒,反而与景王联手?”沈羲和淡声问。
“若是如此,也是老五自己的选择,他要选择与谁同谋,都是他的权利。”萧华雍依然从容不迫,这种透着点散漫的语气,仿佛压根不把这二人联手看在眼里。
沈羲和默然。
马儿从另一侧下来,走上了一条蜿蜒狭窄却平坦的路,沈羲和看着这条小径,尽管有雨水的冲刷看不出多少痕迹,可莫名就觉着这条道是新开辟不久。
“你派人探查过路。”她语气笃定。
“我既带上了你,自然要完全小心。”萧华雍婉转承认。
沈羲和再次沉默,既然他什么都已经安排好,她也就无需再多过问。
山路泥泞,马蹄溅土,潮湿的空气之中是泥土和山野间树木的气息,沙沙雨落,四周没有任何动物的叫声,显得格外安静。
已至深秋,百花凋谢,雨多水重,不能随手摘一把花,或是陪着沈羲和行走山野间,挥动药锄采她喜爱的稀有花草,萧华雍便出言打破了彼此之间的安静:“小八养了一批影卫。”
大户人家都会私下养孔武有力的家丁,豪门世族更是偷偷培养死士,萧长彦既然有帝王之野心,怎么可能不会给自己留一张底牌,萧华雍自个不也是有属于他的暗势力?
“这批影卫是按照军中作战培养,单打独斗能以一当十,群体作战据闻合作无间,其骁勇能够覆灭数万大军。”萧华雍又道,“不仅如此,这批影卫陆上快如风,水里敏如鱼。”
沈羲和听出了萧华雍对萧长彦的影卫分外有兴趣:“觉着,此次他会动用影卫?”
萧长彦的目的不过是试探是谁在登州给他使绊子,或者说试探一下萧华雍与萧长卿的深浅,远没有到起杀心的地步,这样的后手岂会轻易现于人前?
不过沈羲和将门出生,对于精兵也比旁人多了一些了解,要训练出一个以一当十的精兵绝非亦是,投注的精力暂且不提,只说消耗的钱财就令人瞠目结舌,否则祐宁帝的神勇军也不可能掏空了国库,萧长彦在安南也不过五年,就能给自己培养出一批影卫,还能瞒过祐宁帝,就足可知其本事。
这些影卫还水路通杀,就更让她佩服。
“老五也有培养的人。”萧华雍也不确定这二人会不会杀到最后一步,原本他是打算从中作梗,让他们二人杀红眼,以此来削弱他们,从而达到令他们同归于尽的目的。
可沈羲和不允许他把这个战场设立在登州,就只能把原本的计划搁置。
“老五以前是陛下的心腹,专为陛下秘密做些不能见人之事,他养出来的人个个心狠手辣,比那些穷凶极恶,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还要毒辣几分。”萧华雍说着就忍不住低声一笑。
他们二人若当真对上,胜负着实难料。
便是不闹到至死方休的地步,就凭他们二人的城府,这也是一出好戏。
第638章 还情深义重
一个铁血,一个阴毒。
便是沈羲和听了萧华雍之言,也升起了一丝好奇之心,想要看一看这二人若是对上,胜负如何?
一念至此,沈羲和按住思绪,不让自己被萧华雍这个蔫坏的人将自己越带越偏:“你把那些人头嫁祸给了信王。”
萧华雍既然生了这样的心思,绝不会什么都不做。
“老五岂是那般好嫁祸?老八也不是那么好糊弄。”萧华雍拥着沈羲和,在碎雨之中,骑在马背上悠悠前行,“略施小计,想要让他们都中计,却是不宜。”
无论是萧长卿还是萧长彦都是心思缜密,胸有谋算之人,非是三言两语就能动摇和左右思绪之人。
微不可见点了点头,沈羲和又问:“我们去何处?”
“天公不作美,不能与呦呦游山玩水。”萧华雍长叹一声,语气之中一片惋惜,“呦呦心系百姓,我们便沿途走着看着,尽你我所能,助百姓一臂之力。”
他们自然是要去文登县,大部队有萧长彦使绊子,行程必然受阻,他们也正好有了时日,多看一看民情,只需与萧长卿等人一道在文登县之外汇合便成。
大概行了半个时辰,他们路过一个道观,道观由外看来破破烂烂,入了内发现唯一一间没有倒塌的屋舍很明显清扫过,萧华雍从一个歪倒的石像后取出一个包裹,从包裹里取出几身衣裳,都是寻常料子的翻领袍,找出一件属于沈羲和的递给她。
两人在道观里换了一身衣裳,萧华雍还取了一些梳妆打扮之物,给他与沈羲和都重新装扮,两人模样大变,这才重新披上蓑衣,戴上斗笠,骑马进入了第一个城镇。
镇不小,街道上却很是冷清,几乎看不到人往来。雨水不大,可地面上又高处流淌向低处的水流却像奔涌的河水一样湍急。
不少破旧的院子都有倒塌的迹象,客栈食肆更是门户紧闭,绕了大半个城镇,才寻到了一个半开着门,跑堂打着盹儿的食肆。
虽是被热情迎了进去,可吃食却贵的离谱,在繁华的京都,一个包子也才一文钱,这会儿食肆一个馒头都已经两文钱,其他菜色都比照京都还翻了不止五六倍,投宿倒没有贵上多少。
“客人勿恼,实在是粮食金贵,整个镇上只余我一家食肆开着门,旁人家里可都是门户紧闭,有多少吃食都得捂住,谁知这雨要下到何年何月?”食肆的当家人赔着小心愁眉苦脸道,“小人原也不想开门做生意,若非官府下令……哎!”
未尽之言,都藏在一声沉沉叹息之中。
“官府强令经营?”沈羲和问。
“这位夫人有所不知,官府派了人每日里各个村子里奔波,探汛情,救百姓,总不能让这些官老爷饿着,否则耽误了传递消息,营救百姓岂不是大罪过?景王下令,各镇食肆抓阄,必得有一家开业,小人手气不好……”食肆当家苦笑,“景王允许我们高价做生意。”
沈羲和与萧华雍互看了一眼,这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雨不知道下多久,后续会不会积成洪涝谁也不知,现在食材已经无法长远运输,一个食肆能够储存也不多,谁不是拖家带口?谁不想紧着自己家里存粮。
不得不说,景王这番举措,保障了救援的官府之人,让他们少了些后顾之忧,也一定程度上消减了抓到阄的食肆商户心中的不满。
“我们未入镇之前,便听闻此地积水日益泛滥,迟早会有洪水,可一路行来,虽则绵雨不绝,却不曾有传言境况。”萧华雍温声细语道,“我们夫妻二人欲前往文登县,寻找失散的幼弟,不知那边如何?”
“客人万不能去文登县。”那食肆当家面色大变,“我们此地只是小雨绵绵,文登县早已倾盆大雨不停,十数个村落都被崩塌的山峰活吞,文登县又临海……”
说着食肆当家,警惕往外瞅了瞅,才用手挡在唇边,小声道,“前日有官府之人路过小人的店中,听他们所言,文登县已经没有水卒敢入还看水位,若雨势不消减,最迟三日,必将大水没过海面,奔腾而至。”
“朝廷不知派人前来防范水患么?”沈羲和有些忧心,陶专宪一定在文登县水势最为泛滥之处。
“这天不给人活路,哪里是人可以违逆?”食肆当家颓然开口,“那可是汪洋大海,其实说止便能止?若非早几个月大旱,海里也被晒得消减了不少水,只怕这水患早已经起了。”
一旦渤海发了水,文登县遭了殃,他们这些比邻之地有哪里能够逃得过?
“景王既然在文登县坐镇,自然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沈羲和低声劝道。
这时候厨子和跑堂端来了他们要的吃食,食肆当家亲自为他们上菜:“听闻太子殿下也来了,陛下还派了信王前来,一下子来了三位皇子,这陛下是真龙,四海都归龙管,太子殿下是真龙之子,想来能带来好运。”
说着,食肆当家眉目舒展了一些。
沈羲和听着也不知他们对萧华雍是哪里来的信心,亦或者是精神上寻求的一点寄托。
忍不住打趣一句:“太子殿下可真是任道远重。”
萧华雍抿唇微微一笑,将一片炙肉放在了沈羲和的碗里:“太子殿下不但任道远重,还情深义重。”
第639章 总觉得事情不应如此
情深义重……
这人可真是很会见缝插针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客人,菜上齐了,慢用!”显然机灵的人都知道上位者,不是他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以妄议,食肆当家立马借离开。
沈羲和暗暗警告地瞪了眉开眼笑的萧华雍一眼,不要以为改了妆容,就没有人识得他们。
如今的情形,街上无行人,虽没有封锁城门,大多数入城内的路都被阻断,极难有外人入内,他们俩堂而皇之在此地行走,只怕早就已经惹了官府人的注意,他还敢当着人面儿,随口就说起皇太子的性情如何。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旁人,他们可疑么?
如此浅显的道理,沈羲和不信萧华雍不明白,他还是大大咧咧浑然不在意,就不知他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直觉告诉沈羲和,定然与给萧长卿与萧长彦设套有关。故此她也没有多言,由着萧华雍殷勤为她布菜,一顿饭吃得也算有滋有味,饭后她们没有投宿,而是选择继续前行。
食肆当家倒是一再挽留,告诉他们前路艰难,劝他们打消念头,留在此地,探听消息。
萧华雍买了些干粮,拒绝了好意,带着沈羲和继续上路,只是他们不再共骑,在道观换装的时候,就多了一匹马。
冒着小雨,两人才刚刚出了镇上,就感觉到有人跟上了他们。
萧华雍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支笛子,将缰绳扔给了沈羲和,就将笛子横于唇边,幽幽笛声随着细雨飘散在冷风之中。
知晓他成竹在胸,沈羲和难得配合做个闲情逸致的听众,沉下心听着笛声,雅音在耳,凉风在畔,伴随着小雨纷纷,竟是颇有些置身冰雪剔透的世界一般灵台清明起来。
以至于沈羲和一时间都忘了自己在雨中踏马而行,没有控制马儿的方向,反而是马儿寻着空气之中一股气息,不急不缓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寻常的沈羲和敏锐警惕得犹如要上战场厮杀的猛兽,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够让她惊觉,稍有这样往我之时,连她自己都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对萧华雍这样的信任。
因为有他在身侧,才会这样的全身心放松。
等他们的声音没入了长久烟雨交织出来的白雾之后,一群跟着不近不远的人才追了过来,穿过迷障,再追上去时,却发现吹笛的男子倏地转过头,将他们抓个正着。
原想装作若无其事撤退,不曾想这对男女突然发难,纵身一跃,手握弯刀朝着他们飞身刺来。
几人当下全身戒备,然而他们还没有拔刀,直觉锋锐的寒芒在瞳孔之中一闪而过,他们全心防备发难的欺身而来的男子,直到倒下的那一刻,才惊觉要他们命的是那马背上的女子。
等到所有人都放倒,萧华雍才牵着马匹与沈羲和从一块大石后拐出来,而立在正前方与他们穿着打扮差不多的一对男女遥遥无声朝着他们行了一礼,就很快抽身离去。
沈羲和的目光从那对假扮他们下杀手的男女消失的方向收回来,视线飞掠掠过身首异处,倒在血泊之中的几个人:“你又在嫁祸信王。”
难怪萧华雍要这么大摇大摆出现在本就不应该出现的镇上,他是故意招摇过市,引起旁人注意,这些人迟迟不会去复命,自然会有人追寻过来,只需要把这些人的尸体……不,只需要把这些人的死状报到萧长彦的耳里,就足够萧长彦怀疑萧长卿。
萧华雍唇角上翘,从袖中抽出一根银丝,大概有筷子一半粗细:“这是老五手下的人独有的杀人武器。”
萧华雍那些年可是研究了不少死于萧长卿手下人的尸体,才将他秘密研制的武器给摸透,不止萧华雍在研究,就连萧长彦也在摸索,只是现在还没有摸透罢了。
萧长卿曾经是祐宁帝最倚重之人,萧华雍研究他手下的秘密武器,纯粹是打发时间,满足好奇之心,而萧长彦则是因为有帝王之心,一直将萧长卿视作劲敌,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萧长彦琢磨萧长卿手下的秘密武器这么多年都没有琢磨透,等到他看到这些尸体,就不太会相信是嫁祸,因为聪明之人有聪明之人的致命点,那就是太过傲气,他都没有琢磨透,自然就不会信有旁人能够琢磨透,从而弄出来嫁祸萧长卿。
萧华雍的眼尾有颗黑芝麻大小的痣,这颗痣极为神奇,但他装作孱弱之时,眼角微微耷拉,这颗痣给他平添一丝弱不禁风的易碎感。
当他敛去那一身伪装的孱弱之气,变得狡猾奸诈之时,这颗痣随着他眼角的碎光又增添了一丝邪佞之气。
就好比现在,他这副唯恐天下不乱的阴险模样,仿佛让眼尾那颗小痣都生动祸害了起来。
沈羲和收回目光,牵着自己的缰绳:“走吧。”
萧华雍想要引得萧长卿与萧长彦敌对,已经是势在必行,萧长彦本就是敌人,萧长卿也非友人,生在皇家,本就是这样,互相防备与试探,只要没有如同六皇子萧长瑜那般抽身,陷入局中是迟早之事。
沈羲和并没有觉得萧华雍做得不对,只要不殃及登州百姓,他想要如何沈羲和都不会出言阻止。
“遵命。”萧华雍还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