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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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要牺牲多少,便是侥幸能够躲过一劫,也是一无所有。”
“水患要除,外祖父与仲公的法子我亦赞同,你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我是不赞同你出面行此事。”沈羲和盯着他,“一旦你出面,我们先前所作所为,都付诸东流。”
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所有人都以为萧华雍是她手中的傀儡,一切与东宫有关的计谋,都是出自于她,将萧华雍掩藏在身后,令任何都不去过多过深的猜疑他。
这一次,他要是强势出头,就全盘暴露。
“非我要强出头,亦非存心扰乱你的计划,而是此事唯有我才能担得起责任。”萧华雍温声细语解释。
这不是寻常的事情,沈羲和太子妃的名头根本参与不进来,这件事情要传到陛下的耳里,陛下一定会驳回,他会按压住来个先斩后奏,可兹事体大,一旦他下令征人挖渠掘道,他的用意自然是瞒不住。
萧长彦与萧长卿都在登州,等州刺史又是萧长旻未来的姻亲,这消息便是他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隐瞒住朝廷和陛下,届时陛下会痛斥会极力阻止。
想要让百姓信服,想要在帝王的施压下,调动登州的官衙甚至派遣过来随时待命的军卫,只有他这个皇太子才有足够的分量,他若不抗住陛下的质疑,这些人便是信了此法,也不敢轻举妄动,挖掘渠道引流,不是一两人能够完成,需要成千上万人同心协力。
调动不了人,就只能等到水患袭来,不啻于坐以待毙。
“我都明白。”沈羲和按住他的手腕,幽亮的盈眸坚定地凝视着他,“你若信我,此事之后尽数交于我,我保证我能对上陛下的施压,亦能藏住你。或许……此事作罢,我才是东宫真正的主人这事儿,能更让景王与陛下信服。”
萧华雍张了张嘴,最终只余唇畔那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息。
他此刻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有朝一日被一个人这样密不透风的护着,那种滋味,没有经历过之人是无法明白其中的心潮涌动,宛如涓涓细流温温热热包裹着一颗心,让它仿若飘在清涧上的花瓣,舒适而又自在。
可他感动又觉着温软的同时,又有些无奈,自己的妻子聪慧异于常人,他与她之间,再不曾有谁能够始终冲在前头,偶有他想要拼尽全力为她筹谋之时,也被她断然拒绝,甚至他根本说服不了她,他们之间,一旦她认定,那么必然是他退让。
真是又暖又无力,最终他只能将这些缠绕的百转思绪抛开,索性由着她便是。
早在沈羲和劝说萧华雍的时候,一条完整的计划,已经在她的脑海之中形成,他们第二日从临海处回去之后,沈羲和就让萧华雍装作受寒,卧床不起,她立即让莫远急匆匆把随阿喜给带过来。
带随阿喜过来自然不是为了给萧华雍看病,而是让他给萧华雍施针,或者再开些药,让萧华雍看起来真有风寒入体的征兆。
随阿喜才回来没有多久,萧华雍感染了极重的风寒这个消息立即传出去,萧长卿自然要尽职尽责来探望,萧长彦不仅来探望,还带来了他的幕僚。
“听闻太子皇兄病重,臣的幕僚略懂歧黄之术,比寻常郎中要多几分本事,请皇兄恩准其为皇兄探脉。”萧长彦言辞恳切。
其实他们不止是想要知道萧华雍是不是真的染了风寒,更想知道萧华雍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罢了。
萧华雍做足了准备,他体内的毒造成他身体虚弱的虚假脉象,这种毒极其少见,若非有意提出是因为中毒所致,只是凭着脉象来断,那他就是早夭之象。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我已经请了医师,虽则已经开了药,倒也想看看景王身边的医者是否有旁的所得。”回话的是沈羲和。
似乎除了刚刚回京之时,他去东宫拜见那日,试探舅父之死的时候,沈羲和是安安静静站在萧华雍身侧,一副贤内助的模样。
这之后沈羲和都没有半分客气,仿若无论何时何地,都在为萧华雍当家做主。
萧长彦拢了拢锋利的剑眉,他还没有开口,萧华雍更是习惯性地配合着沈羲和,将手伸了出来,他心口一堵,他从未见过哪个儿郎如此顺从妻室。
尽管萧华雍与他并无兄弟情义,可到底是同父异母的亲哥哥,还是身份高于他们的皇太子,萧华雍这样顺从沈羲和,令他也觉着一种莫名的颜面丢失。
他对幕僚点了点头退后一步,眼不见为净。
萧长彦的幕僚给萧华雍探脉瞬间双眉一抬,眼睛一睁,他忍不住屏气仔细探查一番,越探结果越让他面色克制不住的惊骇。
“你这是什么作态?”沈羲和不愉,“难不成太子殿下病入膏肓了?”
虽然没有病入膏肓,可其实也差不离多少了。
这句话在幕僚的心头浮过,他定了定神战战兢兢道:“小人失态,太子殿下风寒极重,需得卧榻修养……”
萧长彦看了看语不成声的幕僚,出言掩护:“既然太子皇兄病重,这赈灾一事,臣不敢再让皇兄操劳,不若……”
“景王殿下戴罪之身,赈灾一事,便是太子殿下不可再费神,这不是还有信王在?”沈羲和打断他。
她其实很想直接说还有她在,不过她的心思可以明晃晃表露,却不能直接说出,表现得再明显也没有证据,可要是说出来了,那就是把柄。
左右推到萧长卿身上也一样,萧长卿早就对他们夫妻的真面目了然于心。
第651章 那是无解之毒
萧长卿深吸一口气,这对夫妻可真是……一丘之貉!
用人从未有个求人的态度,也从不给被用之人拒绝的机会。
偏生眼前这事儿他还真推脱不得,萧华雍十有八九就是假病,装病这世间就没有比萧华雍更驾轻就熟之人!
也不知这夫妻俩又在捣鼓什么阴谋诡计,无论如何,萧华雍病倒不能操劳,萧长彦又是戴罪之身,眼下就只有他身份最尊贵,他这个时候不挺身而出,都不配亲王之荣!
“喀喀喀……”萧华雍一阵剧烈的咳嗽后,勉勉强强吃力地开口,“五兄……”
眉心一跳,迟迟不表态的萧长卿不得不上前:“太子殿下,臣在。”
“赈灾之事,劳你……喀喀喀,费心!”
“臣领命。”天高皇帝远,这会儿太子储君就是君,他们都是臣,只能听命。
萧长彦的目光在沈羲和与萧长卿的身上扫了个来回,眉宇间有一丝阴郁一闪而逝。
“殿下不宜受扰,你们既然都探望过,城内尚有不少事需得安排,你们且退下吧。”沈羲和冷着脸下逐客令。
萧长彦与萧长卿只得一起告退,二人出了门,离开院子,迈入通往大门的风雨走廊,萧长彦忍不住道:“五兄,五嫂仙逝已有三载,五兄可有打算?”
萧长卿脚步一停,他转头目光平静看着萧长彦,不明白萧长彦忽然关心他的个人之事是什么原因,饶是他心思敏感,也没有第一时间猜到萧长彦是怀疑他与沈羲和有什么暧昧。
而是在想萧长彦是否想要与他联手,打算给他送个美人,亦或是牵一段姻缘。
眉目就冷冽下来:“八弟,九弟已被赐婚,来年便能大婚。你尚且没有着落,为兄如何能让你操心?”
只差没有直接说,你自己都没有娶妻,就多管闲事到兄长头上了。
萧长彦听了越发觉着萧长卿这是在逃避。
是的,他开始怀疑沈羲和与萧长卿关系匪浅,倒不一定是有染,或许是真的两人已经联手。
先前幕僚就曾这般推测,这一次沈羲和带着萧华雍出门一趟,萧华雍就感染了这么重的风寒,他都不在乎赈灾这个山芋烫手想要揽回来,沈羲和却顺势推给了萧长卿。
他不得不觉着,沈羲和怕是故意带着萧华雍出去,感染了风寒,正好让她与萧长卿拿到赈灾的大权,沈羲和肯定是有法子弄来粮食,这个功劳不愿意给萧华雍,就给了萧长卿。
若非二人关系匪浅,沈羲和何须这般费尽心思为萧长卿筹谋?
只能说这是个美好的误会,也不能怪萧长彦会想歪,因为他便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沈羲和之所以推到萧长卿身上,是因为萧长卿知晓她与萧华雍的真面目,萧长卿没有要与他们夫妻翻脸的打算,就会顺着他们夫妻而为,这件事情让萧长卿插手,基本就是担个名头。
实际发号施令的就是自己,且萧长卿会很配合,要不是为了不落把柄,和萧长彦据理力争,沈羲和是不会让萧长卿出个名头。
毕竟她只是太子妃,若直接她来下令,萧长彦要是反对,地方官员肯定支持萧长彦。可若是萧长卿则不同,地方官员会轻视太子妃,却不会轻视信王。
“是弟弟僭越了。”萧长彦拱了拱手,就大步离去。
萧长卿抬眼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皱眉沉默了片刻,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太子殿下身子如何?你方才何至于如此失态?”萧长彦回到了县衙,只留下了自己的幕僚,对于幕僚的城府他极其了解,不应当露出那样的神色。
“殿下,太子殿下是真的命不久矣。”幕僚克制住颤声道。
萧长彦蓦然盯着他,抿唇不语。
“殿下,属下随着先生学艺之时,有次扬帆出海,不慎遇到风浪,到达西域之外一个神秘之地,那里有着许多我们未曾得见的奇花异草,多为有毒之物,其中有一种毒,极其刁钻,它像蛊虫,入了人体会蛰伏起来,日渐折磨,日益蚕食,直至令人油尽灯枯。”
沈羲和与萧华雍都想不到,萧长彦这个幕僚见过萧华雍所中的毒。
“你是说……太子殿下身中这种奇毒?”萧长彦明悟过来。
幕僚颔首:“这毒不仅刁钻更是霸道,中了这种毒旁的毒就再不能近身,但它却也是无解之毒。”
这种毒中了就会百毒不侵,却无药可解,一旦毒素浸透,就是死期。
他的先生对这种毒很是感兴趣,特意带了一些回来钻研,经过反复钻研,确认是无解之物。
“太子殿下中毒多久了?”萧长彦有一瞬间怀疑萧华雍中的毒可能是沈羲和所下,目的就是不着痕迹除掉萧华雍。
“属下无从判断,这毒虽然无药可解,但毒发的速度极其受影响,体健之人,亦或者有杏林圣手时常调理抑制毒发,也会有成效。”幕僚摇首,“属下只能断定太子殿下身体亏损极其严重,哪怕是再如何抑制,也至多不过两年,便治无可治。”
沉默了许久,萧长彦才问:“当真药石无医?”
这一刻,萧长彦说不出心里的滋味,他有心帝王,是因为他早早就知道太子无缘帝位,他一直以为太子是体弱,现在却发现太子并不是天意,而是人为。
他心里有种同为帝王天家子的悲凉,倒也没有多少喜悦,因为太子在他的认知里,就是个早夭之人,这个结果并没有意外,只是方式有些不同罢了。
“先生钻研十数载,都未曾寻到解药。”幕僚如是回答。
“此事日后莫要再提,你也权当不知太子是中毒。”萧长彦收拾好情绪叮嘱,当下便道,“太子中毒应当与沈氏无关,但沈氏极有可能也知太子身中奇毒,她与五兄或许真如你所言,早已结为同盟。”
既然早就知道萧华雍命不久矣,那肯定要给自己寻找到最好的退路。
萧长彦从未想过沈羲和是打算没有了萧华雍,也要单枪匹马与他们一争高下。
第652章 先要立威
他虽然不轻视女郎,但也没有觉着女郎能够拥有这样的魄力和手腕,在他固有的潜意识里,女郎终究还是要依附儿郎。
“殿下,您说太子殿下是否知晓自己身中奇毒?”幕僚问。
萧长彦顿了顿,亦有些不确定:“应是知晓。”
他更偏向于萧华雍知晓,真是因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又真心倾慕沈羲和,才会事事顺从她,对她有求必应。
“可有查出沈氏如何运粮?”萧长彦问。
幕僚垂首:“殿下,沈氏手下精锐不少,便是我们的影卫对上,也未必讨得了好。”
萧长彦微惊,影卫是他一手培养出来,这些人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且独当一面的精兵,没有想到幕僚对沈羲和手下的人评价如此之高,看来是派人打探沈羲和行径时与之交手了。
抿了抿唇,萧长彦道:“把人都撤回来,不用再探。”
看沈羲和的架势,也是不会再给他机会接手赈灾之事,沈羲和的法子迟早会显露出来,他等一等便是,用不着真的动用影卫与之周旋。
“十二弟那边可有动静?”萧长彦又问。
幕僚也是疑惑不解地摇头,按理说应该有人去救燕王才是,可到了现在,东宫夫妇与信王都已经入了城,二人都好似深信燕王是在临县赈灾,没有丝毫举动。
皱了皱眉,萧长彦只得吩咐:“盯着便是。”
现在他们只能以静制动,不可轻举妄动,
一心静待的萧长彦被沈羲和接下来的举动再一次弄得一头雾水,她好似真的把事情都交给了萧长卿,萧长卿勤勤恳恳开始了解县内的一切与赈灾相关事宜。
沈羲和却好似成了贤惠妻子,只留在萧华雍身边,近身照顾,不理外间之事。
县内的存粮本就捉襟见肘,沈羲和又切断了他们从大户之中冠冕堂皇获取救济之路,故而百姓的伙食日益下降,才不过三日,百姓已经不能每顿吃饱,只能吃个半饱。
萧长彦之前特意散布出去的消息,也在每日饮食越发差的百姓之中萌芽,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之前有大户掏出家底,让他们每日都能吃饱,虽然不是大鱼大肉,但许多从贫瘠之处牵出来的来农往日在家里也未必敢这样吃。
骤然间,他们开始吃不饱,心中自然开始积怨,压根想不到之前是旁人养着他们,只觉着是沈羲和多管闲事,拿了这些有钱人的钱财,替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富户撑腰,才导致他们现在食不果腹。
最开始萧长彦会让这些富户掏家底,就是因为有人洗劫富户,他们恶向胆边生,也觉着应该这样让沈羲和妥协一次,故而这天夜里,不少人集结,挑选了城里一家乡绅,趁热偷袭。
然而事实却是他们连大门都没有闯进去,先前之人能够那么顺利,是萧长彦派了自己的人混入其中,真正的灾民不过是充数罢了,为的是让这件事看起来确实是灾民所为罢了。
大户人家都有家丁,这些家丁对付萧长彦的人不行,对付这些愚民却是手到擒拿。
一大早衙门就被敲响,有人束缚着一些灾民来报案,告这些灾民侵扰民宅,意图谋财害命。
灾民自然是大喊冤枉,这些灾民也不是单打独斗,他们也有亲眷,这些亲眷自然不能坐视自己的亲人被投入大牢,故而就煽动一些心里同样对日益下降的饮食不满的灾民,跑到县衙高喊要为他们做主。
“太子妃,信王殿下派人来请您去县衙。”碧玉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现在衙门被灾民堵得水泄不通,哭天抢地的声音甚至盖过了大雨,而越来越多的灾民聚集过来,若不及时疏散,这些灾民都淋了大雨,感染了风寒,很可能会形成疫病,皆是就会闹出人命。
“走吧。”沈羲和穿了一身翻领袍,便于出行,每一步她都算着,她是故意等着这些人闹事,要他们乖乖配合后面的挖渠掘道,那就得先在这里立下威信,让他们不敢轻易质疑与反驳他们。
另一个原因则是救济粮还没有运过来,四日前,陛下昭告天下,为登州求粮。
华富海与齐培早就准备好,齐培早就是过了明路的沈羲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