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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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桑宁的险恶用心,也是昭然若揭。
沈羲和欣然召见了灵武伯夫人以及随同前来的安陵公主,倒也不是故意要抹黑余桑宁,沈羲和没有这么无聊,只是灵武伯夫人来求见,沈羲和不可能拒之门外。
“灵武伯虽则文不成武不就,却最是滑头,陛下不喜这样的人,我倒觉着陛下以个人好恶定论,失了个可用之人。”等到送走了安陵公主婆媳,萧华雍从一侧绕出来。
“殿下是要我借此,拉拢灵武伯府?”沈羲和试探地问。
两人虽然都不再提及萧华雍的寿数,但萧华雍整日都在为她铺路从不避忌她。
“岂用你纡尊降贵?”萧华雍握住沈羲和的手,“待你御极天下,荣登九五,聪明人都会为你马首是瞻,低头臣服。”
萧华雍不需要沈羲和去拉拢任何人,她不需要为了任何事情去俯身,她只需要站在那里,她想要的一切,他都会捧到她的面前。
“北辰,我没有女帝之心。”沈羲和抬眸,幽亮的黑曜石眼瞳清晰倒映着萧华雍的身影,“身为沈家女我只想护住沈氏。如今,我不止是沈家女,亦是萧氏媳。我不会断了萧氏的皇权,不会让我的丈夫,在史书上留下一丝的污点。”
无论萧华雍是何等英雄了得,只要她推翻了萧氏,百年之后,萧华雍都会被人病诟,只因她沈羲和是他的妻子。
她从来没有野心,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守护所想要守护的人。
她的阿爹与阿兄亦然,勤政殿冰凉的龙椅,远不及西北颠簸的马背,让他们欢乐与热衷。
萧华雍执起她的手,轻轻在她的手背落下一吻,他微微低着头,深深凝视着她,他们靠得极近,鼻翼差点相触:“我知晓,我只是盼着你能够活得轻快些。呦呦,局势瞬息万变,有时我们心中无非分之想,可命运与局势,却逼得我们不得不走上这样的路。
我自是希望你永不会陷入这样的被动与无可奈何,但却望你记住,当真有这一天,不需顾虑太多。”
他一个连皇室血脉都不在乎是否亲生骨肉延续之人,哪里会在乎那些虚无缥缈的身后名?
他不希望沈羲和把这个看得太重,以至于关键时刻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影响她的果决。
沈羲和睁眸,静静回视他,他的眼底有殷殷期盼,有无限温柔,如絮中抽丝,软得不可思议,令她的心也跟着一起软了,她轻轻颔首:“你放心,我不是个迂腐之人。”
萧华雍展颜一笑,似冰雪消融,天地回暖。
被感染的沈羲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近来好似变得爱笑了,好似与他成婚之后,她的笑容渐渐变多了。
与沈羲和的惬意顺心截然相反,余桑宁就过得水深火热,她原本是想要除掉灵武伯府,重新得到娘家的扶持,哪里知道一向顺风顺水的她,只要遇上了沈羲和,就会诸事不顺。
这下子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不少人知道了她的心思,现在人人对她避之如蛇蝎,好在她怀着孕,可以用养胎为由,留在府邸,静待众人忘掉此事。
只不过父兄对她的防备渐深,尤其是灵武伯府火力全开,处处对余府找茬,以前余府爵位高于灵武伯府,现在余府没有了爵位,余项又降了职,反倒是多有受制,故此余项父子对余桑宁更为不满。
唯一让余桑宁松了口气的是萧长旻的态度,大概是她从未在萧长旻面前伪装过,萧长旻一直知道她的真面目,故此并没有对她表现出多少不同,只是单独寻了宫中女官照料一双儿女。
五日后的一个清晨,一匹疾驰而来的烈马从城门口一路奔向宫门,烈马上的人胳膊上绑了白布,他往宫门口一跪,递上了一份丧报:“陛下,蜀南王……仙逝了!”
宫门口不乏百姓,只是不会靠近,但烈马疾驰,吸引了不少人目光,这些人都担心会不会是什么重要的军情,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要开战,所以围了很多人。
嗓门嘹亮,悲痛的将士一声大喊,人人都听到了,蜀南王去世了。
此时,御极宫正在大朝会,消息递上来,一片哗然。
消息太突然,猝不及防,除了萧华雍,似乎没有人有一丝准备,个个都错愕不已。
萧华雍清晰地看到了祐宁帝的脸部抽动了两下,显然是愤怒到了极致。
消息都大张旗鼓传到了宫门口,蜀南的暗哨竟然浑然不知,人从蜀南一路到了京都,也没有任何人察觉到异样,这要帝王如何能够不怒?
只是等到群臣诧异过后,纷纷望向陛下时,陛下已经换上了悲戚的面容,当即挥了挥手罢朝。
步疏林一刻不耽误,换上了素衣,绑上了白布,当即进宫求陛下允她回蜀南奔丧。
祐宁帝没有一点拖延与扣留的借口,本朝以孝治国,为父奔丧大过天,只得应允。
按照计划,步疏林来了东宫辞行,离开的已经不再是步疏林本人,而是萧华雍让易容好的人。
“现在就走。”沈羲和亲自为步疏林绑上黑布蒙上眼睛。
萧华雍要从密道带着步疏林离开,不是不信任步疏林,而是少知道一些秘密,对步疏林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现在人人都在盯着步疏林,没有人知道步疏林在东宫掉了包,回府的步世子会连夜启程,而步疏林现在从密道离宫,足可提前几个小时,甩开很长一段距离。
第721章 各方反应
“这些香你仔细带好,用法与用效我都让人缝在了香囊里,以备不时之需!”沈羲和给了步疏林一兜香。
香大部分撞在香囊里,有用油纸包好的香粉,有用蜜蜡密封的香丸,有用拇指粗细竹筒装好的香块……
各式各样,功效繁多,却并不站地方,系好之后就是一个小包袱。
步疏林双眼被蒙上,只能用手细细去摩挲,感受着沈羲和对她的好从指尖传到了心口,她喉头滚烫:“呦呦,你是我的亲姐妹!”
她把“亲”字咬得极重。
这一生真心亲近疼爱她的人没有几个,她一直隐瞒着身份,在京都看似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实则除了丁值,没有一个带了一分真心。
沈羲和是第一个非亲非故,处处维护她替她周全的人,无论这份情谊从一开始是否权衡利弊,在步疏林心里,沈羲和对她就是一腔赤诚!
“快走吧,越早越好。”沈羲和不是个感性之人,她催促步疏林。
趁着所有人都在盯着回了步府的“步世子”,早走一步就能早一刻回到蜀南,只有回到了蜀南,才能真正摆脱危险。
步疏林深知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不能拖拖拉拉,她展开手臂要给沈羲和一个拥抱,然后决然离去,哪知她扑了个空。
珍珠眼睁睁看着步疏林感激涕零想要拥抱太子妃,太子殿下竟然先一步一把将太子妃揽走,幸而她眼疾手快将步疏林给扶稳,否则怀了四个月身孕的步世子指不定要载个跟头!
沈羲和见步疏林被扶住,想到她现在的身子,忍不住瞪了萧华雍一眼!他又不是不知步疏林是女儿身!
萧华雍请哼一声:“走!”
大头,先行一步。
若非知道步疏林是女儿身,就凭她对呦呦的粘糊劲儿,萧华雍就没有打算让她活着会蜀南!
大不了看在沈羲和的份儿上,他不掺和便是,还如此劳心劳力为步疏林回去出谋划策?
沈羲和亲眼看到萧华雍将步疏林带入了暗道的入口,在原地站了许久,不知想了什么,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京都此时半点不平静,萧华雍送步疏林离开皇宫的时候,刘三指已经揣着祐宁帝的令牌出了宫。
这是一个收拢蜀南军权的大好时机,步拓海已经死了,只要回去奔丧的步疏林有个万一,蜀南军权不攻自破回落陛下手中。
所以,这一次祐宁帝也是全力击杀。
与此同时,各方反应尽不相同。
昭王府,萧长旻回府之后也立时召集了心腹,一阵秘密商谈,这样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余桑宁,余桑宁一直等着萧长旻商议完送走所有心腹之后,才让人将萧长旻请来。
“若是为了步家之事,你便别开口了。”萧长旻入了屋子里,直截了当道。
萧长旻认可也赞赏余桑宁的聪慧和手段,但他骨子里还是认为女人该有女人的觉悟。
他可以询问自己的女人,却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什么事都要指手画脚。
“殿下,步世子与太子妃交好。”余桑宁已经摸清了萧长旻的性子,只得委婉道,“妾只是觉着蜀南王之事不会是突发之事,步世子是否早已接到消息,提早做了准备?
若是如此,步世子必然会求助,放眼望去,整个京都,步世子能求助,也敢提前将这等秘而不宣之事告知之人,只怕唯有太子妃。
太子妃等人只怕早有准备。”
原本有些不耐的萧长旻,面色凝重起来,这种可能他没有想过,但却的确大有可能!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萧长旻问。
余桑宁顿了顿,才行了个万福礼:“殿下,此事人人都不乐见步世子顺利回京都,我们何必横插一脚?”
沈羲和太邪门了,她总觉得与沈羲和为敌绝不会有好下场,但萧长旻的野心,她心里猜到了几分。
别看她已经嫁给了萧长旻,对权势的渴望让她也想母仪天下,可她素来是个稳扎稳打的性子,就萧长旻的能耐,不是她轻视萧长旻,萧长旻根本没有可能!
且不说沈羲和站着东宫正统,就拿算太子殿下真的命不久矣,沈羲和也没有诞下嫡孙,文还有信王殿下,武还有景王殿下,暗中潜伏着的燕王殿下也不是泛泛之辈,这些人哪个不比眼前的人有能耐和倚仗?
偏偏也不知是谁以长幼有序给昭王洗了脑子,竟真的让他做起了春秋大梦!
在她看来萧长旻安安分分,日后一个亲王荫泽子嗣就好。这些话余桑宁现在自然不能对萧长旻说,只得循循善诱。
余桑宁要他作壁上观,萧长旻沉默了片刻后道:“你的话,我会慎重考虑。”
说完,萧长旻就转身走了,又把那些心腹招来商议,听到消息后余桑宁闭了闭眼。
她心里清楚,这些心腹里面就有一样坐着位极人臣大梦的人,就是这些人把萧长旻吹捧得看不清自己有多少能耐,这一次只怕萧长旻又要插一手,只盼着莫要因此招来横祸!
与昭王府比邻的信王府,在外练兵的萧长赢急匆匆赶回来:“阿兄,我们……”
萧长赢欲言又止,他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渍,可见他的急切。
萧长卿自己曾经为一个人痴狂过,他能明白那种忘不掉,放不下,一心只向着她,任何与她相关的事,都会管不住自己的心情。
故而,他没有斥责和劝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京都我会为你掩护好。”
萧长赢目光晶亮,压抑着兴奋,感激道:“多谢阿兄!”
说完,他脸上挂着笑,倒退着大步跑了。
步疏林很明显是沈羲和的人,步疏林能否平安回到蜀南,关系着沈羲和是否能拥有一大助力。
萧长赢与萧长卿都无心帝位,萧长赢自然一心帮着沈羲和,他不是嫡子,给不了沈羲和想要的名正言顺,所以哪怕沈岳山选择了他,他也被沈羲和给否决了。
他只想尽他所能,给予沈羲和他能给的一切,不需要沈羲和知晓。
第722章 情之所至,心之所向
萧长赢几步回到了自己的王宅,他身为亲王,又是投身军营之中挂职的皇子,没有陛下的旨意根本不能擅自离京,一旦发现就是重罪,故而他需要偷偷溜走。
无论是装病还是编织旁的理由,都不是长久之事,故此需要一个人为他遮掩。这个人若是他的兄长,他才能毫无顾虑。
“殿下,三娘子来了。”萧长赢的长史前来禀报。
正在收拾行囊的萧长赢顿了顿,起身大步走出去。
三娘子是陛下赐婚给他的未过门妻子——尤汶珺,他们还有三个月就要大婚。
尤汶珺是将门之女,不喜钗裙,日常都是一袭翻领袍,长发高束,眉宇间英姿飒爽。
“请殿下屏退左右。”尤汶珺行礼之后看了看萧长赢身侧的人。
萧长赢挥了挥手,他身侧的人都退下,长廊亭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三娘子有话直言。”
“殿下不能离京。”尤汶珺就依言直说。
萧长赢狭长的眼角眯了眯。
尤汶珺怔了怔,她原本只是猜测,萧长赢的反应却告诉她,他是真的要去。
他们赐婚之后,萧长赢就来寻过她,对她言明他心中有一人,此生大抵再难放下。
她当时心中涩然,要说对萧长赢有多深的男女之情,那绝不可能,毕竟他们才方相识,可他们已经订下婚约,他之于她到底是不同,未婚夫婿说心中有人,此生不忘,如何能叫她心中无波。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日艳阳高照,满园花香,彩蝶翩飞的院子里,他是那样坦荡与磊落对她说出那般残忍与绝情的话。
“三娘子,小王心中已有恋慕之人,只是小王贤良不够,难入她眼。故而与之有缘无份,但小王却已然放不下。今日告知三娘子,是不欲欺瞒。三娘子若不愿嫁入烈王府,小王自会悔婚,三娘子且安心,小王定不会让三娘子担污名,受牵连。”
悔婚?
刚刚赐婚,他就说要悔婚,他是那样直截了当,站得笔直像一柄长枪,挺拔得令人无法质疑他的话,她信只要她摇首,他一定会让婚事作废,也必然会让她全身而退,自己承担一切。
忽然间,她好生艳羡那位他心仪之人,她甚至觉着荒谬与好奇,到底是怎样的女郎,天家郎君,文武双全,俊美不俗,竟是看不上眼。
“殿下,你可知你我婚约因何而来?”尤汶珺忍不住问。
他们是陛下赐婚,是陛下对尤氏的恩宠与笼络,他要是悔婚,要承担的是什么后果,他清楚么?
“小王今日与三娘子坦诚相待,便是将选择权交于三娘子。婚约之意,三娘子大可不必深究。”他双眸明明有水一样的光泽,却毫无波澜。
不必深究?
尤汶珺是重武,却不轻文,她只是不耐那些繁文缛节,但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婚姻是没有办法自主,尤氏想要更进一步,想要在东北不受陛下忌惮,想要表忠诚,她必须嫁给皇家。
她已经和烈王赐了婚,断没有烈王悔婚之后,就嫁与景王或其他皇子,只能嫁给宗室,陛下对宗室由来是敬着客气着,却不放权,嫁给宗室她也会被家族放弃。
天家皇子,才能如此骄傲地说出不必深究,哪怕是他承担了所有悔婚的责任,他依旧是陛下的皇子,过几年他再立功,仍旧会是陛下宠信的亲王,他们不在对等的位置。
尤汶珺没有开口,萧长赢大抵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便道:“三娘子若仍旧要为了尤氏嫁与小王,小王与三娘子也能相敬如宾,烈王妃的荣耀,三娘子一分不少。”
烈王妃的荣耀一分不少,旁的就不要痴心妄想对么?
她忐忑的憧憬的婚姻,就这样还没有萌芽就被从泥泞里拔出来,狠狠摔在地上,被踩得支离破碎,她是尤三娘,是东骑军的铁娘子,她挺直了腰杆:“殿下放心,妾明白了。”
相敬如宾,就相敬如宾吧,情情爱爱也本不是她心中所求,若是可以,她倒宁可留在东北,留在那一片能够策马奔腾的平原上,奈何她是女儿身……
“小王以为,那日与三娘子说明白了。”萧长赢冷声道。
萧长赢这个人长得极其俊美,又武艺出众,在军营里摔摔打打,看着却一点不蛮横或者刚烈,他沉着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