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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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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我屈氏水路的招牌也要受损,齐郎君先前许我的好处,如今怎么看,都是我吃了亏。”
  “大当家要狮子大开口?”齐培面不改色问。
  “你说对了。”屈红缨咧嘴一笑,洁白的牙齿,爽朗却又多了些匪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若敲个警锣,人人都得下船。”
  “大当家要如何?”
  屈红缨上前,双手握住轮椅的扶手,脸倏地凑近:“我要你以身相许。”


第728章 全军覆没
  屈氏水行,在闽南一带鼎鼎大名,自太祖开海域之后发家,数代人都在水上称王,屈氏的造船之术,一直甩同行极远,就连宫中造船也要从屈氏请工匠去。
  屈红缨的父亲生下三子一女,在其父去世之后,谁也没有想到一直默默无闻的屈家大娘子竟然参与了夺权,并且取得了胜利,自她上位之后,无论是官道上的人,还是黑路里的匪都没有在屈氏讨到好,至今无一次意外发生。
  她手里有最会行船之人,最会造船之人,最会预测风浪之人,这些人都对她心悦诚服。
  齐培与她的交集,是在去年给登州送粮,太子殿下选择的路线的确是最有可能将粮物送达的路线,但在连绵大雨之中,也是既有风险,只有屈红缨敢接。
  其实屈红缨原也是拒绝了华陶猗,是后来他出面说服了而已。
  屈红缨时年二十五,大了他好几岁,看他的目光一直如火灼灼,他早知她的心思。
  齐培:“大当家不嫌弃我残缺之体么?”
  “我若嫌弃你,今日便不会与你表明心意。”屈红缨忍不住凑近一点。
  红唇近在咫尺,她身上没有大多数女郎的芬芳,反而有一股潮湿的属于海风的气息,并不刺鼻,齐培没有闪躲,与她呼吸衔接,凝视了她不知多久,才牵唇:“如你所愿。”
  他答应了,他答应了!
  屈红缨的心砰砰砰跳起来,却又迅速往后撤,立直身子,侧对着齐培:“为了你的主子,你可以卖身么?”
  屈红缨知道齐培效忠的是谁,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子,登州放水的时候,她混入登州远远见到过一面,才知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她记事起就跟在爹娘身后跑船,商船迎来送往,屈氏又是达官贵人的首选,见过富家女郎,名门淑媛不知凡几,容色与太子妃不相上下,甚至略胜一筹的不是没有。
  可那些人在见过千面风华的屈红缨眼里,都是空有皮囊,容色不过短短十数载,转眼就凋零罢了。
  太子妃却是不同的,她身上有一种令她都想要顶礼膜拜的气韵,这股气韵不是因为她是太子妃,而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没有读过几本书的屈红缨不知如何形容。
  细软密实的长睫微垂,齐培:“我的主子,只要她所欲,世间便无不可,无需我来卖身。”
  一时间,屈红缨的心里又喜又涩,喜的是他并非旁的缘由应下她的心意,涩的是有那样一个女子在他的心里,无关情爱,却划下重重一笔,永不可抹去。
  心胸豁达的她,亦不知为何,就是该死的在意,她很想问他,若有一日她与太子妃同时陷入性命攸关之地,他会选择救谁,心里这样想,她竟忍不住脱口而出了。
  说完听到他低低的笑声,屈红缨很是懊恼。
  齐培勾了勾手指,屈红缨倾身上前,不了齐培忽然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将她猛然拉近,唇几乎是贴着她的唇,他浅淡的瞳孔仿佛充斥着某种致命的诱惑与危险:“若有那一日,我定会救主子。”
  屈红缨大怒,她想要挣开,却被齐培牢牢摁住,不容她离开他分毫:“我会救主子,再与你共赴黄泉。”
  他的命,他一家的清白都是沈羲和赐予,这份恩情中如泰山,他唯有以命来偿。若生死抉择之时,他因私心而选择了心仪之人,哪怕能够苟活,此生亦无颜立于天地间。
  他也深信,这样的他,屈红缨也看不上。
  可这世间若是没有她,他也不愿独活。
  心惊、震撼、心潮澎湃,让屈红缨忍不住猛然一啄,狠狠亲了齐培一口,又如杨枝绿柳一般腰肢一拧,迅速滑出齐培的胸怀,转头笑意盈盈睇了他一眼:“记住你的话!”
  言罢,飘然离去,满脸愉悦地核实上船人员,清点一切,核对好所有工序,一声令下,大船渐渐偏离码头。
  午后启程,夜幕降临之时,他们已经行事在江河的中心地带,四周一眼望去看不到旁物,全是满眼河流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船舱的客房一盏盏灯熄灭,唯有船外的灯在摇晃,万籁俱寂的时候,有细微的脚步声猝然响起,旋即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震得甲板上一串灯笼都剧烈摇晃了片刻。
  厮杀不知道如何开始,扑通扑通的落水声此起彼伏,巨大的船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在江心纹丝不动,有人跌入江水中,也有人从江水里爬上来,很快干净的船就被江水与血水混合着染红。
  齐培与屈红缨都在自己的房间内,他们在等,等另外一批人驰援。
  果然没有过多久,一朵绚丽的信号烟火在夜空点亮,外面的拼杀越发激烈,原本纹丝不动的大船也开始了浅浅的摇动,这艘船没有旁的闲客,几乎被这些心怀鬼胎之人瓜分光。
  几息之后,又是一道清脆的讯号声在外响起,约莫一刻钟后,一艘艘小船从四面八方朝着大船驶来,船上一列列劲装深色衣裳的人,他们面容刚毅凶悍,手中的刀剑,在夜光之中,寒光闪闪。
  看架势是两方人马,他们的船刚刚靠近大船,还没有来得及跃上大船,齐培掐着时间,吹响了手中的竹哨。
  一个个水泡鼓起,小船四周突然冒出不少人,锋刃的刀从船底刺穿,有的刺空,有的刺入人脚底。
  身手敏捷的埋伏者,如河中爬出来的鬼魅,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一前一后扣住小船,合力一推,整个船的人都跌入下去,等待他们的不是一剑开膛破肚,便是一刀尸首分离。
  浅浅的粉从河底深处翻上来,越来越浓,渐渐血红,最终红如浓墨化不开。
  全军覆没。
  祐宁帝神勇军好手一百人,萧长彦影卫精兵一百人,还有一路人也有约莫一百人,数百人丧生江中,不但染红了江水,还引来了不少江中巨物分食尸身,令天光未明出海捕捞的渔夫吓得面无人色,立时上报官府。
  消息递到朝堂上,祐宁帝一巴掌重重拍在案几上,面色前所未有的铁青。


第72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殿上人人垂首,毕恭毕敬,噤若寒蝉,心思各异。
  内敛深沉的陛下,何时如此怒形于色?有那不甚聪明之人,一头雾水,完全想不明白,步世子遇难,陛下如此震怒是为哪般?
  难道不是步世子越倒霉,陛下越高兴?还是太平盛世,有人胆敢公然追杀亲王世子,血染嘉陵江,这是打了朝廷的脸?亦或是陛下做戏太过?
  心里转了十八道弯,却无人敢露出声色。
  祐宁帝收敛了胸中积郁之气,沉沉扫视所有人,目光掠过了萧长卿和萧长彦,最后落在面色苍白,拢着眉明显在忍受着不适的萧华雍身上。
  有那么一瞬间,祐宁帝生出了冲动,让萧华雍亲自去寻人,倒要看看沈羲和舍不舍手中这枚至关重要的棋子。
  “嘉陵江之事,太子如何看?”祐宁帝问。
  好似乍然被点名,萧华雍微微一怔,旋即恭恭敬敬道:“陛下,步世子虽未袭爵,亦是朝廷重臣,惹来如此穷凶极恶的追杀,从京都城外一路到嘉陵江喀喀喀……引得百姓人心惶惶,更又不少不利陛下之言凭空而来。
  儿以为当调令山南西道及剑南道官府与军卫,沿路开道护行,严查路引,凡可疑之人一律扣押详查,以表陛下善待功臣遗孤之心喀喀喀……”
  步疏林三次被截杀,虽未伤及百姓,却被传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说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只能是陛下,流言蜚语并非强势镇压就能压制得住,萧华雍完全是站在帝王清誉的立场发言。
  中规中矩,一片孝子之心,噎得祐宁帝刚散的郁气又有凝聚的架势。
  “嘉陵江屈氏大船沉没,朕依稀记得太子妃与屈氏素有交情,去年文登县粮物,便是太子妃遣人说服屈氏驶出大船承接。”祐宁帝没有接萧华雍的话,而是忽然道,“屈氏百年招牌,首遇此等凶险,亦是受朝廷连累,便由太子妃代朕前往慰问,以安民心。”
  此言一出,大殿上大部分人都如坠云雾,完全弄不明白陛下是何意?虽然屈氏商行因为步世子被追杀之事殃及池鱼,沉了一艘大船,但区区商贾,于国于民,并无奇特建树,值得东宫妃亲自去慰问?
  只有少数明白追杀步疏林的凶徒少不了陛下所派的人,才明白陛下的言外之意,这是点名了他们心中忽略之处,是在告诉他们,这一场惨烈的击杀,由始至终是太子妃布的局。
  利用步疏林请君入瓮,杀得陛下的人都有去无回,这样一想,倒是令不少人心口一凛。
  “陛下,不过是区区商贾,朝廷发一道文书,由地方县令宣读,已是莫大荣宠。陛下令太子妃亲自前往,此例一开,空惹其余商贾纷纷效仿。不患寡而患不均,陛下英明,当不会行如此草率、偏颇,亦引百姓不满之举。”陶专宪第一个不满意祐宁帝的决定。
  “陛下,我朝上有宗亲皇子,下有能臣武将。非国难无人之时,便是陛下看重屈氏,有意恩宠加身,派钦差前往,如何能是东宫太子妃?”萧长卿也站出来,“陛下若不弃儿愚笨,儿愿请命,行安抚之举。”
  萧华雍不着痕迹扫了萧长卿一眼。
  祐宁帝的目光也落在萧长卿的身上,放他去山南西道?是嫌事情不够乱?
  祐宁帝压根没有打算真的派沈羲和去,说出这句话,也知道会被怎样反驳,不过是点一点有些人,看清楚局势,不要乱站队罢了:“陶卿与信王所言极是,是朕疏忽,便如陶卿所言,由三省草拟,下发至闽南,抚慰屈氏。”
  顿了顿,祐宁帝又道:“步世子一路曲折,着……骁骑卫将军余项领兵前往山南西道寻人并加以护送,必要时……可调遣剑南节度使驻军。”
  余项因为余桑宁丢了大将军之职,贬为骁骑卫左卫将军,已经做了很久的冷板凳,冷不丁又被陛下想起,却是这么个烫手的山芋,他面不改色领命。
  祐宁帝宣布退朝,群臣一片议论,剑南节度使与蜀南王府可谓王不见王,两者都有兵权,设防于吐蕃边境,且剑南节度使都督府与蜀南王府不到一日的行程。
  吐蕃一直乖觉,不似西北群狼环伺,突厥与契丹族还有各类外族总是不安分,哪怕西北地域辽阔,都护府与节度使不少,却都被沈岳山压制得死死的,陛下但凡有点意见,沈岳山就撒手不管,这些人压根镇不住外面的人,这才有了西北王统御西北的局面。
  蜀南王府就没有西北王府那么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吐蕃因为那一段联姻,陛下在位期间从不生事,导致步拓海没有可以蛮横的依仗,他更不能直接压制剑南节度使,稍有不慎,一个谋逆的罪名就扣下来,这些年和剑南节度使可谓井水不犯河水,却也相处得不愉快。
  祐宁帝让余项去寻人,又言及必要时可调动剑南节度使都督府兵马,这不由令人心头一紧,到底是护送步疏林,还是视情况而定,随时对蜀南王府辖制,就极其耐人寻味。
  “陛下这是暗的行不通,打算来明的?”沈羲和听了之后转眸问带回消息的萧华雍。
  “明的暗的,都是无用的。”萧华雍转身挨着沈羲和在水榭的美人靠坐下,背对着沈羲和肩膀,长腿一抬,直直落在了美人靠上,脑袋后仰,倚在妻子的身上,随意而又自在。
  垂眼看了看萧华雍,沈羲和才道:“倒是给屈氏惹来一些麻烦。”
  陛下那话说出来,明白的人都知屈氏是投向了她,想要讨好陛下,自然就是去挤兑屈氏。屈氏船行享誉天下,虽是商贾,陛下也不愿她拥有,更担忧她会继而拥有一支水军。
  “下属若不能为你分忧,养着有何用?”萧华雍漫不经心道。
  “屈氏并非我的下属。”正是因此,沈羲和才觉着连累。
  “以前不是,以后便是了。”萧华雍神秘一笑,“呦呦不妨早早备下一份贺礼。”
  “贺礼?”
  “你的爱将与屈大当家。”
  沈羲和闻言惊讶不已:“他们俩……”
  屈红缨这个人,沈羲和听闻过,毕竟去年多亏有她相助,才能解登州燃眉之急。可屈红缨与齐培相差七八岁呢,沈羲和压根没有这样想过。
  “缘分自是妙不可言。”
  沈羲和听着萧华雍这语气,总觉着有些阴阳怪气,扭头审视着他:“你这是何意?以为齐培是为了为我蓄力,才接纳屈红缨?”
  不得不说屈氏是一个极大的助力,有屈氏的效忠,她真的可以组建一支无往不利的水军,哪怕与陛下争锋落败了,也能带着人扬帆出海,逃离这片国土。
  “我可未出此言。”萧华雍不承认。
  沈羲和睇了他一眼:“我身边不会有这等品行低劣之人,齐培亦不是此类谄媚之徒。”
  萧华雍望着前方,笑了笑未语。
  不欲与萧华雍在这事上理论争执,沈羲和轻声呢喃:“不知阿林如何了。”
  步疏林如何了?步疏林在岷州就察觉到了不对,她感觉有人盯上了她,当机立断:“银山,你带一半人先行,金山留下暗中护我。”
  步疏林扮作刚刚丧父,不得不挺着孕肚回乡奔丧的商妇,金山与银山都与她一道,只不过他们都是跟在暗处,旁人很难察觉他们是一路人。
  她不过是察觉不妥,想要化整为零,却误打误撞将银山支走,恰好撇清了自己的嫌疑。
  银山带人一走,她就发现跟踪的人也跟着走了,心里极其疑惑,寻了个时机与金山接了头:“这些人是何来路?为何认出了银山,未认出你我?”
  按理说,他们三人都是各自乔装,能够认出一个,就应该也能够认出另外两个才是。
  “世子,会不会是银山跟着的人叛变了?”金山也是极其纳闷。
  “不是。”步疏林摇头,若是有人叛变,或许不知她的行踪,但也一定不会放过金山,且知道了金山银山一路都在跟着她,哪怕她改头换面再彻底,都不可能丝毫不起疑心。
  其中缘由,步疏林也想不透,既然想不透,便不纠结于此:“你反跟上去,要小心,若你与银山通个气,便前后夹击,将这些人……”
  比了个抹脖子的动手,步疏林余下的话没有说,她现在怀着身孕,不想节外生枝,最好是能够不动神色地将人制服。
  “世子与属下也分头前行。”金山为了稳妥起见提议。
  步疏林颔首。
  她要查清是什么人能够追上来,又是如何追上来,否则后患无穷。
  当夜,步疏林便在岷州之下的一个县内停留,对外说是劳途奔波,需要修养。
  银山带着人沿着他们定下的路线继续前行,金山落在后面跟上。
  很快步疏林就发现,金山之后还有人跟着,可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这两批分别跟着银山与金山的人是同一伙,那么他们一定知晓金山已经察觉他们跟踪,需要尽快下手,最好不让他们传出消息去!


第730章 全部宣战了
  接到了消息,银山带着人领先一步出了城,夜里在野外露宿。无论是沈羲和还是步疏林,都不希望将这些血腥的厮杀昭然于市,引起百姓的恐慌。
  以免交锋之中,殃及无辜之人,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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