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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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长彦调了大军很快启航,朝着向西而行的大船追击过去。
此时大船上沈云安派遣的人都到了船舱,又由船舱潜入江水之中,一个个脱离了大船。
萧长彦先一步回到了向东而行的大船上,他们算好了路程和行驶的时间,整个江面只有这一处狭窄,可以迅速游到江河的另一边,错过了这里,两方就会渐行渐远。
早就在船上的沈二十七将备好的姜汤递给沈云安,沈云安仰头喝下,迅速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他们的船缓缓前行,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遇到了巡逻的官船,官船不多,也就三四艘,坐在船舱内的沈云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例行搜查,停船靠岸!”
这是余项身边得力副将的声音,沈云安给屈红缨使了个眼色。
和向西的不同,这是一艘正正经经挂了屈氏商号的船,屈红缨早得了沈云安的吩咐,出去主持大局,乖乖跟着官船后面,到了最近的可以靠岸的地方停下,等待搜查。
余项带着人亲自搜查,屈红缨将余项引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沈二十七与沈云安赫然在坐,悠闲品茗。
余项心一咯噔。
沈云安好似没有看到余项面色大变,悠哉悠哉道:“余将军果然守信,亲自来接我。”
“你……”余项在这一瞬间宛如被死死掐住了喉头,吐不出一个字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中计了!
好似看不出余项的惊魂不定,沈云安故作不解:“余将军这是欢喜过甚,失了神么?”
轻笑一声,沈云安道:“现在欢喜,为时过早,将军得为我与步世子放行,待到步世子过了岸,入了蜀中,才是皆大欢喜。”
“痴人说梦!”余项高声反驳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云安嗤笑出声,随后啧啧道:“余将军果然是缺了点成算,我若是余将军,到了今时今日,何不顺着我的话,还能讨到一边好。
现下可好,余将军非要与我撕破脸皮,惹得我不得不翻脸,哎——”
末了,一声沉长的叹气,好似他多么的不情愿与被逼无奈。
“你们以为,你们能逃出生天?”既然撕破脸,余项索性不再装,“来人——”
他一声高喊,预期的大量兵马冲出来的场面并未发生,他迅速转身,却被沈十五拦住。余项防备地后退几步,一手按住腰间的佩剑。
“将军莫要冲动,不若看看外面。”沈云安依然心平气和,目光望着船窗。
余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瞳孔一缩,这是船最为隐蔽的一个屋子,但是它的方向正对着码头的栈道,只见一个与他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的人带着他的下属走上了岸。
那人似有所感,忽然转头看向他们,余项骇得到退一步,面无人色,那人竟然与他一模一样!
太子殿下精通易容,手下自然也是人才济济,沈云安特意要了几个求教,这一回也算有了用处。
方才余项上船,屈红缨特意压低声音对余项一个人说:世子有请。
这个世子虽没有指名道姓,可余项知道必然是沈云安,余项自然就独自跟来,他的人其实就留在外面。
只是这个房间在深处,过道有个转弯,他的人被要求停在转弯之外,余项也没有多想,给了沈云安空子可钻。
早早易容成他样子的人在他进屋子没有多久,就走了出去,不发一言带走了他的人。
“世子以为,如此便能胁迫我?”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余项仍旧不屈服。
易容又如何?兵马部署,兵符令牌都在他身上。
沈云安又倒了一杯茶,茶杯托在指尖轻轻转动:“余将军,你可知为何景王殿下孤注一掷,向西追击?”
虽然不知为何,但余项明白,定然是沈云安的奸计,他沉默不语。
“余将军又可知,我为何将景王殿下引向西?”沈云安对着不配合的余项颇有耐心,又问了一个问题。
这个余项得了一点风声,向西有暗礁,景王特意派人去探查,没有瞒着余项。
“仅凭暗礁,自然不至于令景王殿下大伤元气,待到殿下追上去,发现我与步世子都未在,自然会调转折回追击,余将军在此不放行,等到景王殿下折返,一样可以将我们拿下?”
沈云安将余项的心思抖出来:“船外两百人,这又是屈氏商号,我们若敢轻举妄动,将军正好释放讯号,调来驻军,屈氏商号也会遭受连累,将军觉着我不敢与你鱼死网破。”
被沈云安说出来,余项反而更心沉谷底,这是一种有恃无恐的狂傲!
果然,沈云安忽而笑得深不可测:“余将军,你的殿下回不来了,你还是找些想好退路,是否当真要与我针锋相对。”
“回不来?”余项不信。
沈云安扬眉:“起风了。”
船外狂风大作,远远还能看到江水翻腾,真正只能用兴风作浪四个字来形容。
第767章 不得不倒戈相向
起伏的江水在黑夜中像沉睡的巨兽咆哮着,宛如无边的大口能够将天地吞噬。
他们的船明明停在岸口,被栓得牢固,却也随着波浪摇晃。
余项的脸色在烛火的照耀下瞬间煞白。
他们这里都如此明显的风浪,那么另一边岂不是更加狂风大作?
所以,沈云安是早就知道今夜会有风浪,故而才把萧长彦往西边引,这是要让萧长彦全军覆没!
“今夜不仅有狂风,还有暴雨。不过天潢贵胄,或许上苍庇佑,景王殿下能死里逃生。”沈云安幽幽开口,似笑非笑地睨着余项,“余将军要与我一道等一等,等苍天垂怜么?”
等?等什么?
等萧长彦的死讯传来?便是萧长彦真的能侥幸不死,其它人呢?都能全身而退?
萧长彦带走了大批人马,尽数葬送江河,他这里的人还能是沈云安的对手?
“哦,我忘了问一句:我传给余将军的书信,余将军可有收着?”沈云安忽然开口。
神色张皇的余项蓦然听此一问,先是一愣,旋即就是背脊一紧。
那些书信全都在萧长彦手中!
“我听闻景王殿下有一幕僚,十分信任,此次他可没有随景王殿下一道去追步世子呢。。。”沈云安慢悠悠补充一句。
书信不是沈云安的字迹,余项留着也没有用,他既然选择与陛下站在一边,这些落在萧长彦的手中也无妨!
可前提是他们得胜无妨,现在清醒变成这样,萧长彦与大军葬身江河,这么大的罪责总有人来背。
这些书信若是有人递给陛下,便是不能给他按上一个勾结沈云安的罪名,也能给他按上一个勾结“水匪”的罪名。
这些死在江中的士卒,必须要有人给一个交代!
“余将军,这个幕僚能不能活着回到京都,全在将军一念之间。”沈云安提醒道。
这话的意思是萧长彦的幕僚已经落在了沈云安的手上!
萧长彦做事会留后手,沈云安自然要把他所有的后路都给斩断!
余项死死盯着沈云安,眼前这个年轻的西北王世子,还不到而立之年,却已经深谙掌控人心之道。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不会轻易被他胁迫,所有种种不过都是等着他自作聪明,一步步往他安排好的路走!
现在他只有两个选择,与沈云安鱼死网破,然后一起死在这里,朝廷会给他一个忠烈的追封,另一个……
余项抬眸看着沈云安:“世子凭什么让我倒戈相向?”
其实若是可以,沈云安是真的不想保全眼前这个人,宁可让他被追封英烈,也不想让这么个贪生怕死,反复无常的小人回去。
不过……
沈云安垂下眼,盯着手中的茶杯,轻笑一声,仰头将已经冷的茶水饮下:“余将军敢去营救景王殿下么?”
余项一怔,似是不明白沈云安的意思,他缓缓转头,看向已经逐渐恢复平静的江面,风似乎小了些。
“余将军,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就是领兵去驰援景王殿下。”沈云安淡淡噙着一抹笑,“不过将军想要亲自去,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过了沈云安这一关,不就是和沈云安先决一高低,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便是单打独斗,他也不是沈云安的对手。
无疑,沈云安是告诉他,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按着剑柄的手几次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心中翻江倒海,无数次撕扯挣扎后,余项垂下了手:“世子到底要如何?”
“我能如何?”沈云安满眼无辜,“余将军与我结盟,我这人自来对自己人护短,岂能见死不救?
我自然是命人代替将军去驰援景王殿下咯?”
驰援?是去追杀吧!
不过只要萧长彦死在江中,萧长彦的幕僚也死了,又有“他”真的冒险去救萧长彦在明面,朝廷也不能追责他,这还真的是他唯一的生路。
“兵符令牌,将军。”沈云安明晃晃说出目的。
余项犹豫了片刻还是取了出来,调兵不是那么简单,除了兵符,还有调令,调令其实就是暗号,只有主帅与主将知晓,有了兵符,还得对得上暗号,才能调动兵马。
萧长彦明面上只给余项留了两百人,但有几千人以备后用,这些人本就是余项带来,大多也是余项以前提拔的人。
这些,余项都交出来了。
拿到东西,商船并没有离开,一直被扣留着,今夜已经不适合启航。
沈二十七陪着余项,沈云安去见了扮成余项的沈十五,将东西都交给他。
“世子,属下去便好。”沈十五见沈云安并没有下船,忙道。
沈云安微微摇头,目光投向随风摇曳的船帆:“我必须去。”
沈云安要余项手中的人,并不是去明着援救实则绞杀萧长彦,而是去拦截陛下神勇军。
陛下派了神勇军,这事儿沈羲和已经告知他,神勇军一定会随在萧长彦的后面,因为萧长彦断定他和步疏林都在那条船上。
今夜有风浪暴雨,这是屈氏船行的老人家根据几十年行船的经验断出来,有刚刚一阵狂风来看,这位老人家判断无误。
黑夜,礁石,狂风,暴雨,这是一场极其危险的拼杀。
沈十五不想沈云安冒险,但沈云安不能让这些亲卫独自前去,一则他要给他们信念和士气,二则他需要亲自去会一会神勇军以及萧长彦的影卫!
军令不可违,沈十五劝说不动,只得听令,沈云安调了余项所有的官船,将沈家带来的人,沈羲和派来的人,全部换上了官府巡卫的衣裳,一道混入其中,一声令下,扬帆起航!
一路上还算平顺,但他们越往江中,颠簸越发厉害,风也是一阵阵的刮来,天上的玄月早就不知被藏在何处,稀碎的星光也再无踪影。
远传一道电光扯下来,照亮了黑夜,露出了厚厚黑云张牙舞爪的面孔。
沈云安最先派出引萧长彦的大船突然停下来,最后留下的几个船手也弃船跳江离开。
第768章 破船
扑通扑通的声音被风浪掩盖,有余距离的原因,萧长彦尾随的船并没有发现。
“殿下,我们已经入了礁石区,风浪极大,影响船手判断。”下属来报。
萧长彦带来了去探查过这片江域的人,这人本就是水性极好的水手,靠的就是这门手艺传讯。
然而风浪越来越大,船行驶的路线,加上黑夜伸手不见五指,没有了月光的照耀,茫茫江上寻不到标记,十分难判断。
“前面的船呢?”萧长彦问。
“前面的船也放慢了速度。”下属回答。。。
因为风浪的缘故,萧长彦从甲板转移到了船舱内,只要窗户一打开,风就能将屋子内的东西吹得摇摇晃晃,甚至眼睛都难以睁开。
这会儿萧长彦也完全失去了判断的方向,他斟酌片刻:“可否命两艘船加速行驶,越过他们拦截?”
“殿下,此时风浪时有时无,却不小,又有礁石,包抄而上,实属不可取。”经验老道的船手低声劝说。
萧长彦听取了意见,正在思虑,忽然一个哨兵前来禀报:“殿下,前方的船似乎停了。”
“停了?”船内所有人俱是一惊。
萧长彦顾不得外面是否有风浪,他迅速冲出去,走到望哨的位置,沿着高挂的灯笼往前看。
偶尔一道闪电能看到船,寻常时候根本看不清,是否真的停了,萧长彦也不能确定。
当下他下令:“追上去。”
话音一落,一阵大风袭来,有那么一瞬间,好似船都偏了偏,不过只是转眼间,一切恢复了正常。
“殿下,前方礁石迫多,一旦追上去,恐不好撤退。”船手必须提醒。
“殿下,不若派两艘船前去查探?”属下建议。
萧长彦默了默,接受了这个提议,他们的船缓缓停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另外派了两艘船围上去。
另一边,沈云安带着几艘官船,由着易容成余项的沈十五迅速追来,他们自然不是追着萧长彦而且,而是追着坠在萧长彦身后,由萧长风带领的另外几艘官船。
萧长风是领着神勇军,但此次陛下担忧分权而导致争端,索性都交给了萧长彦来做主,他从旁协助。
他带的人没有太多行船经验,但也觉得妖风阵阵,天气诡异,便有些担忧:“王爷,我们还要继续跟么?”
再跟下去就进入了江域中心,若是起了大风,想退都难。
“听令行事。”萧长风皱着眉头看着被风吹得翻卷的旗帜。
萧长彦没有传令,他们接受到的圣喻是以萧长彦为主帅,这个时候哪怕萧长风察觉不妥,也不能擅自撤离。
即便是真有不好,他们也断不可能对萧长彦置之不理。
又行驶了半盏茶的功夫,之前断断续续的风,现在竟然持续不停歇,萧长风抬手:“你吩咐后面的船减缓前行……”
“禀报王爷,后面有官船追来!”萧长风话音未落,便有人上前来报。
“官船?”萧长风疑惑。
“是,官船。”禀报的人回答,“共有五艘,旗帜属余将军。”
若是一两艘,萧长风或许会担忧是做假,可五艘仿制不易,若是被盗,余项除非死了,否则都会放信号。
故此,官船轻易就与萧长风的船靠拢,沈十五顶着余项的脸与萧长风寒暄,沈云安带着他的人,自船中潜入江中,顺着翻腾的波浪接近了萧长风一行人的船,自底部对船进行破坏。
“王爷?”看到萧长风,沈十五大感惊愕,实际上余项自然不知道萧长风来了。
船头的萧长风微微颔首:“余将军不是留守后方,因何追来?”
萧长彦没有告诉余项萧长风来了,也没有告诉萧长风为什么余项被留守在另一方。萧长风自动理解为余项是被留守后方。
“王爷,末将偶遇一渔夫,渔夫告知今夜会有狂风暴雨,末将担忧景王殿下,故而追来阻拦。”沈十五模仿着余项的身影回答。
萧长风看着后面若隐若现的几艘官船,既然是来报信,用得着带这么多人?
只是这一个反常,就引起了萧长风的猜疑:“余将军何故携众而来?”
“不瞒王爷,景王殿下原本接到线报,步世子与沈世子皆会接着今夜,由此逃离入蜀中。”沈十五也不拐弯抹角,谁都知道陛下要对付的是谁,什么水匪都是借口,“不过沈世子故布疑阵,派了商号船向东而行,殿下便命末将守着商船,末将截获了商船。
船上并无二位世子,果然故布疑阵,恰好听了渔翁之言,故而末将审了商船上的人,七拼八凑得知二位世子早知今夜风浪不止,大雨将袭,欲冒险一闯。
他们会在礁石区弃船入水,游过礁石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