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3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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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燕顿时一怔,旋即愤怒而又轻蔑地扬了扬下巴:“你也不过如此!”
垂眸,沈羲和理了理衣袖:“你可知三殿下死前留了何话?”
李燕燕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他留了话?什么话?不,你骗我,你不会知道!”
萧长瑱死在翎卫军手上,当时只有景王和几卫军在,只有景王近了他的身,景王现在还被关押在宗正寺天牢,只待今日太子下葬之后问罪!
沈羲和根本见不到景王,便是见到了景王也不会对她说!
淡淡撇了又激动又怀疑又期许又彷徨的李燕燕一眼:“三殿下求我让你们夫妻合葬。”
李燕燕霎时冷静下来,她如遭雷击,这话让她觉着的确是出自萧长瑱之口,可为何会求沈羲和?
想不明白其中缘由,令李燕燕心里犹豫不定,她陷入了无尽的挣扎。
“你配不上三殿下一腔痴情,他自以为你待他至少有几分真心。这些年,他觉着你活得生不如死,求死又无门,他为了你能解脱,以命相付,得了个救驾而亡的名头。。
而你,就可以成为夫妻情深,自缢殉情的刚烈女子。李梁降臣不会心生不安,陛下不会迁怒,这或许便是他能为你筹谋到最好的解脱之法。
只可惜,他高估了你。
你胆小懦弱,心中对他有情,嘴上却不敢认。甚至他死了,你生无可恋,却也不愿殉情,你想死在我手上,如此便不是你主动殉情。
李燕燕,你真令人瞧不起。
你可知你今日入东宫,激怒于我,死于我手,李梁旧部会如何?”
李燕燕有些茫然有些抗拒。
沈羲和却没有一点仁慈之心:“我取了你性命,亦能全身而退,我能做到你死于东宫,却无人能问责于我。
可若是李梁降臣知晓,他们会如何作想?他们还能安分守己?就凭他们便是奋起反抗,亦不过是死得壮烈些许,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你,还想与三殿下合葬?痴人做梦!”
李梁旧部若是得知李燕燕是被她所杀,而皇室袒护。一定会惶惶不安,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哪怕明知蚍蜉撼树,也会兴风作浪,祐宁帝岂能容忍?
李燕燕身子一抖,她顿时手脚冰凉,失魂落魄僵在原地。
“说吧,是何人唆使你到东宫来闹?”沈羲和冷声问。
李燕燕心中一团乱麻,她此刻无法静心去细想,分不清是非,断不出真假,她深切地感知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泥沼,两边都是豺狼虎豹,没有一个人是盼着她好。
原本只是猜测的沈羲和,给珍珠使了个眼神。
珍珠无声退下之后,沈羲和道:“我给你一柱香,好生想想,要如何交代。”
心思烦乱的李燕燕听了这句话,反倒一下子镇静下来,她望着胸有成竹的沈羲和:“我若不交代,你便让我与三郎死后无法合葬对么?”
“你交不交代,凡我欲知之事,自会有法子。”沈羲和神色冷淡,“莫要企图与我讨价还价,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萧长瑱之死,沈羲和没有半分愧疚,他是为李燕燕而牺牲,他是自己选择了这条死路,至于当日萧长瑱竭力的配合,沈羲和并未强求,且萧长瑱不配合又如何?
他的时间是被李燕燕拖完,等他接到消息的时候,压根来不及通知陛下,便是通知了陛下又如何?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陛下至多只能临时改变计划,而不会搁置计划,他们亦会随机应变。
萧华雍要“救驾而亡”,谁也不不能阻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燕燕高声狂笑,笑罢抹了抹眼角的泪,“沈羲和,太子妃!生而高贵,不容胁迫。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自己去寻答案吧!”
说着李燕燕朝着殿柱撞过去,然而还没有挣脱多久,酒杯紫玉给一把抓住,这次紫玉亲自将她押住。
珍珠端了一个小瓷瓶进来,沈羲和挽袖捏住瓷瓶,上前几步,停在李燕燕的面前,捏住了她的嘴:“你想死,我成全你。”
一杯毒酒在李燕燕挣扎中,被死死捏住她下巴的沈羲和灌了进去。
砰的一声,沈羲和灌完酒,将酒杯一掷,白泽的瓷瓶粉碎一地,换来李燕燕所带的宫女撕心裂肺的高喊。
“把人抬过来。”沈羲和吩咐一声,当先绕到一个空无,让人将李燕燕放在了床榻上。
李燕燕的婢女,两个陪着,有一个趁着方才搬动李燕燕跑了出去,沈羲和并未令人阻拦。
李燕燕是在两个婢女的陪伴下,喉咙不断发出嘶哑声后断了气。
沈羲和就在外间,静然而立,目视窗外,石榴花开,映入眼瞳,略微恍惚。
那一年,他想尽办法要接近她,赠她石榴,那时她尚未深想石榴多子之意。
他算天算地算尽人心,这一生谋算最久的竟是她的一番情。
遇见他,是她的幸。
就不知,遇见她,是否是他的幸!
第801章 以死令东宫被疑
此时,他应该已经扬帆出海了吧。
他可知,他才刚走,就有人迫不及待对她动了心思。
她倒要看看,是谁畏首畏尾藏在身后!
“短命……”沈羲和沉思之际,便喜欢顺短命的毛,方才发觉指尖落空,方一出声,就想起了短命她暗中送给了地方,令地方交给萧华雍,让短命陪伴在他身侧,也有个活物解闷。
只盼着他能早日好起来,时时刻刻记着,有一人在远方盼他归来。
沈羲和默然而立,不知过了许久,陛下、太后、荣贵妃与淑妃一同赶至。
“儿拜见陛下,太后。”沈羲和先对祐宁帝与太后行礼。
太后先陛下一步扶住要拜下去的沈羲和:“你身子重,要仔细些。”
祐宁帝也不在意这些,而是开门见山问:“宫人来报,你毒杀了李氏?”
“陛下切莫听信谗言。”沈羲和面不改色,不疾不徐道,“这是东宫,自北辰……”顿了顿,沈羲和才道,“今日更是北辰入葬之日,儿身子不争气,不得相送,自是在东宫将养,李氏不知为何冲到东宫,先是拔出匕首要刺杀于儿,幸得儿身侧婢子有些身手,才幸免于难。
李氏刺杀不成,状若疯癫,而后便饮毒自尽。”
“刘三指,把人带上来!”祐宁帝吩咐。
刘三指提着一个侍女,正是李燕燕带来跑出去的侍女。。
“你刚才慌慌张张满宫吆喝,太子妃毒杀李氏,太子妃却言李氏系自饮毒酒!”祐宁帝盯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
“陛下……陛下!主子,主子的确是被太子妃殿下毒杀,是被太子妃殿下毒杀……”侍女一个劲磕头,重复这句话,看着就是吓破胆的人。
众人目光落在坦然而立的沈羲和,又看了看惶恐不安的侍女,祐宁帝令黄太医丞去给李燕燕诊脉,确定李燕燕是中毒身亡。
又审问了李燕燕另外两个侍女,两人与报信侍女口径一致,再审问东宫下人,自然与沈羲和所述一样。
双方各执一词,疑点就在于沈羲和无杀人动机,且她若要杀李燕燕,也不应在东宫,李燕燕又是主动上门,此前东宫素来与李燕燕夫妻无来往。
“陛下,陛下……”这时去报信的侍女颤巍巍道,“主子是见了余二娘子才直闯东宫……”
沈羲和不动声色挑了挑眉,她竟然没有想到,竟然有余桑宁的事儿。
余桑宁是活腻了,敢来招惹她?
显然,祐宁帝也没有想到竟然还有这个前儿媳掺合一脚,对于余桑宁,祐宁帝可谓极其厌恶。
不提当初步疏林与萧闻溪之事,被逼死的余氏女,只说萧长旻之事,余桑宁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就令祐宁帝膈应。
祐宁帝沉着脸:“宣余氏女。”
余桑宁向往富贵,憧憬皇宫,但这是她最抗拒踏入这个地方的一次。
由远及近的皇宫,那样巍峨肃穆,日光下的飞檐折射出耀目不容直视的圣光。
这是这世间最尊贵之所,这里面的人个个金尊玉贵,弹指间便能定人生死。
而今对于余桑宁而言,大开的宫门,像一张吃人不吐骨的狰狞血盆大口,黑黝黝地看不到尽头。
一旦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自以为有几分聪明,其实在这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眼里,她不过是一只抬脚就能踩死的蝼蚁!
这些权势滔天的人随意摆弄着旁人,以人为棋,以命作子,不容他们有挣脱的余地,哪怕明知是死路一条,却不得不迎头而上,献上性命!
“余氏,你与李氏说了什么?李氏擅闯东宫,意欲行刺太子妃?”祐宁帝见到余桑宁,沉着脸问。
“陛下,妾是由三皇子妃请去三皇子府。”余桑宁不见慌乱,十分镇定从容。
其实不是,是她私下借用余项留下的人先传信给李燕燕,说她知晓萧长瑱之死的真相,逼得李燕燕主动派人将她请到三皇子府。
这几个人是余府的底牌,当日余项能够秘密将死讯传来不被人察觉,余桑宁相信陛下派人去查也查不到,她是被请到三皇子府,而非主动上门便能坐实,这关乎到她的性命!
“李氏为何请你入府?”祐宁帝派了人去核实,继续审问。
余桑宁飞快看了沈羲和一眼,低头道:“回禀陛下,三皇子妃寻妾,只说让妾做个见证人,若她死于东宫,让妾如实告知陛下,八殿下刺君之日,她早早便收到有人递来消息,告知她八殿下意图谋反。”
沈羲和低头,整理着搭在手臂上的披帛,好似对余桑宁的话充耳不闻。
余桑宁也没有再多言,她把被李燕燕利用的角色扮演得无辜至极。
可这些就够了,有人挑拨李燕燕怀疑是东宫制造出来的谋刺君王之局,害死了萧长瑱。
李燕燕手上有一个纸条,这纸条无论是纸张还是笔迹都查不下去,她贸然那着去寻陛下告状,陛下信与不信,都不可能借此深查,没有立得住脚的证据。
可她若是死在了东宫,再暴露出这个纸条,意义就不一样了,涉及到皇子妃的一条命,陛下有足够兴师动众深查的理由。
别人不知道萧长彦是否谋刺君王,陛下自己能不知道?若非想要查个彻底,陛下怎会以一切为太子葬礼让行的态度,到现在都只是关押萧长彦,还没有定罪发落?
因为萧华雍“死了”,所以陛下没有怀疑这是东宫搞得鬼。可若有李燕燕寻仇而来,又被沈羲和灭口在后,再牵扯出这一张提前通知李燕燕的纸条,陛下还能不怀疑东宫?
那么怀疑东宫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自然是开棺验尸,看一看里面究竟是不是萧华雍!
是则另有隐情,不是一切酒都是东宫主谋!
沈羲和能让祐宁帝开棺么?当然不能,萧华雍在封棺之后,人就不在了,今日葬入皇陵的其实是萧觉嵩。
当年萧华雍应允要令萧觉嵩落叶归根,葬入皇陵,但没有答应是以萧觉嵩本人的名义葬入皇陵。
第802章 把事情闹大
棺椁是封棺之后,借用宫中密道,直接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棺椁,里面是早就让迁出来的萧觉嵩尸体。
一旦开棺,东宫的一切就会暴露,这是要置整个东宫于死地!
“你说的是这张信纸?”沈羲和大大方方将李燕燕带来的信纸拿了出来,递给了刘三指,对陛下道,“适才李氏闯入东宫,确然嚷嚷着是北辰害得三殿下丧命,儿以为是疯言疯语,李氏饮毒自尽后,袖中掉落此物,儿不敢擅作主张,又觉兹事体大,便想晚些时候密呈陛下。”
祐宁帝捏着这张纸,面色复杂:“李氏缘何如此?”
“陛下,妾以为八殿下刺君之事另有蹊跷。”淑妃第一个跳出来,她现在不是假装与沈羲和决裂,自打萧长鸿之事没有如她之意后,她是真的与沈羲和决裂,“三皇子妃定是心有定论,又觉人微言轻,才会以命相博。”
“淑妃之意,是李氏所疑为真,是太子殿下早知八殿下刺君,早早知会李氏?李氏贪功救驾,唆使三殿下救驾不成还送了命,因而记恨于我,报复我不成,便以命作赌,赌陛下给她一个与三殿下一个公道?”沈羲和淡淡看着淑妃,顺着她的意思说道。
“我可未曾如此言语。”淑妃反驳,“我只是觉着,若非逼不得已,谁会以死相拼?”
“说得好!”沈羲和扬声接下淑妃的话,眼底似有薄霜,令人看不清喜怒却觉寒凉刺骨,“若非逼不得已,谁会以死相拼,淑妃是否忘了,今日是何日?”
今日?
是太子殿下下葬之日!
淑妃既然觉得李燕燕是有定论才会豁出性命要个公道!
那么太子殿下是该多傻,才会明知萧长彦谋反,不早做准备,还当场为救陛下身亡?
淑妃自打嘴巴,面色一滞,气急之下道:“太子殿下命不久矣,谁知是不是……”
“啪!”
淑妃话未完,沈羲和扬手一耳光甩在她脸上。
大殿为之一静,淑妃捂着脸不敢置信。
下人们都缩紧脖子。
“陛下,死者为大,淑妃如此造谣,重伤太子殿下,辱极死者,恳请陛下严惩!”说着,沈羲和笔直跪地不起,大有祐宁帝处置不满意,她便长跪不起!
淑妃也一下子反应过来,沈羲和这是不肯善罢甘休了,再一想方才自己那些话,不由懊恼,自己怎会如此冲动,肆无忌惮将这些话脱口而出?
淑妃心里打鼓,只能死咬到底,也扑通一声跪下:“陛下,妾无意猜忌污蔑太子殿下,只是心直口快,顺着三皇子妃所为一想罢了。太子殿下体弱多病众所周知,那些传言沸沸扬扬,妾也有所耳闻。且太子殿下临死之前,又求陛下庇护尚未降生的骨肉,也不是无所求……”
后面的话,淑妃声音极小。
她倒是没有怀疑萧华雍假死,只是怀疑萧华雍是命不久矣,想让自己死得有价值。。
若非救驾而亡,陛下怎会给沈羲和腹中那块肉赐下那样的名字?
有了萧华雍的救驾而亡,陛下只怕再不会另立东宫,毕竟给皇孙赐了那样一个名,又再立储君,这不是把皇孙往火架子上烤?
除非沈羲和生下的不是皇孙。否则人人都会为陛下所为齿寒。
在淑妃看来,萧华雍是死了,但东宫得到的好处却是无穷无尽!要是换作她本也多活不了几日,她也会如此而为!
祐宁帝却比淑妃要想得更多,当日他为沈氏设局,按照这个信纸就是早已泄露,是否是沈氏早知,故而将计就计?
这里面有一点说不通,那就是萧华雍死了,他这个儿子到底是真的敦厚情深,还是心机深沉,祐宁帝都不会觉得有人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哪怕萧华雍当真命不久矣!
至少易地而处,祐宁帝无法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
所以这事到底是否与东宫有关,祐宁帝一时间难以定论。
如果有,萧华雍是真的如淑妃猜测那样自知命不久矣,以命铺路?
或是萧华雍与沈羲和达成协议,他先假死,而后隐于背后,暗中筹谋,化明为暗。待到事成之后,再卷土重来?
两相比较,祐宁帝更宁愿相信是前者,后者已经葬入皇陵的人,如何能再活过来?便是满朝文武也无法接受,萧华雍真要是心思深沉之人,断不会如此作为。
是与否,开棺再度验尸自然一见分晓。然而这是皇太子的棺,为救陛下身亡,风光大葬的皇太子棺,轻易开棺,文武百官如何作想?
开棺之后,里面的确是皇太子,天下人又该怎么想他这个君主?
逝者为大,稍有不慎就是令天下痛斥的代价!
最后就是此事与东宫无关,由始至终有人在背后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