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门歌-我花开后百花杀原著-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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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了沈羲和之意,萧华雍垂眸沉思了片刻,才抬眼郑重对沈羲和道:“日后,我定会少些杀戮,多些宽仁。”
并不是任何时候都只有血腥才能震慑,也有宽仁能够感化,能够感化之人,便值得多给些机会。
萧华雍从未有过仁爱之心,身为皇太子,他有的都是帝王铁血,如何能够最快最狠最准达到目的,就不应凭白浪费精力。
可若沈羲和不喜,他愿意改变自己。
沈羲和微微一愣,轻声道:“殿下,你不必如此。”
“呦呦,我们日后是要共度一生之人。”萧华雍眼底笑意流转,香煤被点燃在他身侧不远,炭盆里的红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面容温柔如融化雪山的暖阳,“我只盼你在我身侧,每一日都能自在安乐,若我有何处让你不适,令你不喜,望你如实相告,我亦会如此。”
至亲至疏夫妻,夫妻本是两个无缘无故的异姓陌路之人,有缘相遇,有幸相守,是亲是疏,在萧华雍看来,端看两个人,两颗心能否宽容彼此,互相迁就。
香煤轻轻燃烧,香气散开,萦绕鼻息,沈羲和不由有些失神。
萧华雍的话超出了她对夫妻间的理解,只有父母之于子女,才会因爱而纠正子女的错误。
可他所言又与父母子女之间的相处不同,子女对父母有敬重,父母过错多是包容与迁就,父母对自己爱惜,子女过错多是担待与教导,都不是在一种平等的位置上。
萧华雍口中的夫妻相处,竟然是直言不讳,将彼此当做另一种最亲近的她难以想象的关系。
“为何要去为旁人改变自己?”沈羲和不解。
她一生自我,她感恩,懂人情世故,却不愿与人虚与委蛇;她会对人好,却也不会为旁人就改了自己的习性。
萧华雍笑而不语,待到一个人走入心间,重比自己性命,为她而改变便成了自然而然。
现下不适合与沈羲和言及这些,日后她自然会动,他会让她动。
沈羲和在东宫只留了半个时辰就离开,离开前她又去了阳陵公主的寝殿,阳陵公主的殿阁也是暖意融融,沈羲和到来,直接没有让宫人通传,珍珠和紫玉将宫人推开,她堂而皇之入内。
正在与宫女说笑的阳陵公主看到沈羲和脸色倏地一白,沈羲和双手藏在兔皮缝制的手笼之中,缓步走到阳陵公主身边,看着她惊惧后退,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阳陵公主的宫女见此,再也不敢呵斥沈羲和,而是撒腿就往外跑,想来是去搬救兵,沈羲和并未让珍珠她们阻拦。
而是绕道阳陵公主身后低声附耳道:“公主,好生享受你最后的尊贵时日。”
阳陵公主吓得腿一软,扶着旁边的案几才没有栽倒,自从知晓长陵公主的死状,她对沈羲和的畏惧就刻入了骨子里。
沈羲和蔑视地轻笑了一声,转身间斗篷荡起华光,飘然离去。
第249章 细数太子殿下的好
“陛下是不是派了尚服局为我订及笄钗裙?”出了阳陵公主的宫殿,寒风吹来,沈羲和不由拢了拢斗篷,身子骨已健如常人的她,畏寒到骨子里,寒风一吹,仍是觉着极冷。
“是。”珍珠应声,“定在明日来上府让郡主挑选式样。”
“你去尚服局传话,我点顾则香的名。”沈羲和吩咐。
珍珠立刻会意,沈羲和是打算用顾则香,她斟酌之后才建议道:“郡主,我们在宫中亦有人,顾则香或许是太子殿下的人。”
太子殿下倾心郡主,她们都看得到;可到底还不是正经的夫妻,便当真成了正经的夫妻,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酌情提防,否则一旦反目,势必万劫不复。
珍珠自然是盼着郡主和太子殿下能好,然则儿郎之心,比六月天还变得快,谨慎些总是没有错。
“她不是太子的人。”沈羲和走了两步,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花,珍珠将带着的伞撑开,她伸出手,任由寒风中飘飞的雪划过指尖,“她只是与太子殿下做过一桩买卖,我也可以与她做一桩买卖。”
“婢子这就去尚宫局。”珍珠将伞柄交给紫玉。
她是做奴婢的,用于为主子分忧,提醒主子可能未想到之事,做到提醒便是本分,偶尔能劝谏一两句便是冒犯。主子如何行事,她遵命便是。
这一点她是离了郡主那段时日,才慢慢琢磨透。西北的郡主是乐意王爷和世子为她拿主意,让王爷和世子有一种被郡主依赖和需要的喜悦,顺带对他们这些奴仆也随心有些。
京都的郡主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拿主意,这里如履薄冰,一个不慎,就会溺死在冰湖之中。
隔日一早,陛下就下了罪己诏,坦诚自己为君不明,致使诸多百姓先祖被扰,亡妻不宁,逝子不安,诏书以最快的速度八百里加急传到各地。
陛下决定亲自去皇陵祭拜先祖,以告慰先祖在天之灵,对被挖坟掘墓的人家,也做出了相应的补偿和朝廷的慰问。
这其中一听朝廷有补贴,不少心思不正家道中落,门风不清的人还自己去刨了自己的祖坟,然则早在朝廷商议要补贴之时,萧华雍便料想到会有这等可能,在议政之时,提出了及早对受害的苦主,以查案为由做个记录。
故而陛下罪己诏下了之后,各地企图浑水摸鱼之人,都挨了板子,被官府痛斥不孝不悌。这样的小插曲,引走了百姓不少注意力,让真正受苦的百姓,心里也好受了不少。
他们是被朝廷认可的苦主,朝廷知道他们受了委屈,陛下派了人来安抚,皇陵都被丧尽天良的恶毒炸了,朝廷并未包庇凶徒,和他们是站在一边的。
各地官府都是传达着这样的思想,百姓心中因盗墓案积郁的不满很快便消散。
就连沈羲和听了几桩混骗朝廷补贴之事,都忍不住轻叹一声:“太子殿下若为君,必是百姓之福。”
他懂百姓的心思,无论是喜怒哀乐都能够于细微处预估到,他有很温柔的法子春风化雨般安抚住百姓的心。
“这话若是让太子殿下听见,必是要喜悦一整日。”紫玉弯眼笑道。
她们都发现了,太子殿下经不得郡主夸,只要郡主夸赞,太子殿下就能笑得见牙不见眼。
越是这样,她们越喜欢太子,只有真把她们郡主放在心尖上,才会因郡主一句话,欢乐不止。
沈羲和转头扫了一眼四个丫鬟,话是紫玉说的,但是珍珠红玉碧玉都抿唇一笑,明显是赞同此言:“说与我听听,太子殿下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令你们一个个都偏着他?”
郡主虽然质问,可贴身丫鬟都感觉得出,她并没有生气,也不是在说笑,而是当真好奇。
几个丫头对视一眼,碧玉先开口:“太子殿下给的好处可多了,郡主要听哪样?”
“全都说说。”沈羲和道。
“太子殿下给郡主准备吃食,给郡主准备喜爱的平仲叶盆景,给郡主搜罗奇花异草……”紫玉先掰着手指头道,“都是寻着郡主的喜好,婢子都能感受到真心。”
“郡主的每一句话,哪怕是无心之言,太子殿下也记在心上,自从知晓郡主喜爱平仲叶,不仅制出平仲叶茶,我发现太子殿下现在的衣裳都绣着平仲叶。”碧玉忍着笑,郡主许多衣裳也是平仲叶,两人偶尔还能撞在一起,往那儿一站,可真是金童玉女。
沈羲和又看向红玉,想听听她的话。
红玉精怪一笑:“我最喜欢的还是太子殿下对郡主的信任。太子殿下能力卓绝,却不自以为是,从不会因自己能,就干预郡主,做郡主的主。”
这一点让沈羲和唇边有了一丝笑意,萧华雍能而不自负,强而不自大,高而不自得,贵而不自傲。
这大概是为何沈羲和觉着与他在一起舒心的缘由,许多儿郎生来便轻视女郎,便是口口声声说着心爱之人,也多以保护和爱惜为由,将她圈在身后,仿佛离了他,就无能活着。
沈羲和不喜这种,她并非觉着自己无所不能,亦非要逞强。而是想要学会变强,要经历要淬炼,才能了解自己,才能成为自己更想见到的自己。
自然这是因人而异,有些人不喜这般累,她不喜依附男子,不喜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父兄是不忍他们劳累,其余人更多的是不信任。
“太子殿下打心底尊重郡主。”这是珍珠目前所见,最令她动容之处。
只要太子殿下一直不变,她相信假以时日,郡主定然会为他所动。
沈羲和听了不置一词,她抚摸着短命的背脊,她承认萧华雍很好,或许这世间再也寻不到比他更好的儿郎,他越是好,她越希望他们能相敬如宾。
感情恰到好处,一辈子和和美美,彼此舒心,相互扶持,才是最好的结果。
男女之情伤身亦伤情。
珍珠轻叹一声,看了眼外面:“郡主,尚服局的人来了。”
第250章 意在执掌后宫
“奴婢给郡主请安,郡主万福。”崔尚服带着尚服局的人齐齐行礼。
“崔尚服免礼。”沈羲和亲自扶起这位年老资深的女官,“有劳崔尚服冒着寒风而来。”
“不敢,本是奴婢之责,奴婢带了司宝、司衣、司饰前来,郡主是先看服契图籍,还是珍宝首饰?”崔尚服十分恭敬。
宫中设有六尚,一尚四司,尚服局司宝是掌宫中人衣裙图样,司衣这是衣服首饰,司饰则是巾栉、膏沐,器玩。
沈羲和及笄礼的衣服首饰都由尚服局安排,当日要沐浴,要净手,要熏香,这也是司饰司的事,还有个司仗司,是负责擎执仪卫,这些按照规制来便是,不用劳动沈羲和亲自过目。
“崔尚服安排便是。”沈羲和也给予尊重。
崔尚服便从衣服图样张开给沈羲和,带了几幅图样,每一幅都用心打探过沈羲和的喜好既寓意吉利又符合她的眼缘。
沈羲和看到了一套象牙白色绣着如蝶般的平仲叶,沈羲和一眼就喜欢上了,它在所有礼服中是最朴素的一套,其余都是又富贵类似牡丹月季的花朵,或是孔雀燕雀等鸟纹。
“就这套。”沈羲和指了这一套那套象牙白的齐胸襦裙。
“这套衣裳有些素淡,郡主喜欢,便在钗饰上选些华贵的。”崔尚服让人收好沈羲和选择的衣裳,又让司衣带着下面的人上来,一一展示搭配的发饰。
最重要的头冠,沈羲和看到了一个银白色缀珠链镶嵌诸多珍珠的花冠,华丽又繁复,正好与衣裙相得益彰,又挑选了其他首饰。
她很干脆,不像宫里其他主子挑选了之后还要指出何处不满意,大到整个样式,小到做工手法都要按照心意来,可这些主子不懂此道,有些手法和珠宝还有款式是无法相融,否则不伦不类,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又不敢反驳。
崔尚服和尚服局的人都很高兴沈羲和这般好说话,事情很快就敲定下来,至于当日要用的器具与香料香膏这些,就由红玉与她们说,沈羲和要与顾则香单独说会儿话,崔尚服大方放行。
“郡主。”到了私下无人之处,顾则香见到沈羲和有些局促,上次她沈羲和向她打探太子殿下的往事,是太子殿下吩咐崔尚服让她这般说,虽则都是些实话,但她总有一丝觉着自己对不住沈羲和。
“你是为上次之事不安对么?”沈羲和慧眼如炬。
“郡主,奴婢……”顾则香更羞愧,不知说什么。
“不必不安,你并未害我,你对我所言亦是实情,若是太子殿下不吩咐你,挑个老宫女与你说来,你再来告知我,便不会心中过意不去,你觉着是帮我,而非与人做了交易算计了我。”沈羲和轻轻一笑,“于我而言,两者并无区别,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心里,你是帮了我。”
“郡主,我……”顾则香依然难为情,她想说在她心里,沈羲和永远是那个飞鸽传信与她相交,会安抚她,会给她带来些小物件的姐妹。
可她现在的身份,沈羲和的身份,她们云泥之别,她没有资格与沈羲和姐妹相称。
“你与我只是信上相交,不知我为人凉薄,比起情分我更看重利益。”沈羲和宽慰人的方式及其独特,“我今日来寻你,亦是有一件事想请你相助,自然不是以情相求,而是看你能否借此一跃而上,典衣、司衣能爬多高,看你的本事。”
顾则香愣愣看着沈羲和,她心中有些酸涩,那个入宫来寻她,想要将她带出宫中的沈羲和不见了,她先对沈羲和动用了利益之心,她们日后也就只有利益往来。
纵使心中难受,可顾则香没有过多悲春伤秋,迅速收拾起情绪:“郡主请讲。”
“你在尚服局,我给你一种熏衣香,你想法子让阳陵公主喜欢上,此熏衣香我按照阳陵公主的喜好所调制。”沈羲和淡声道,“最好是让你欲拉下去之人敬献给阳陵公主,也不要年前成事,慢慢筹谋,年后吐蕃和亲之时再成事。”
顾则香在宫中这么久,见了不少阴私,一听就知晓不是小事,她心口发紧,想了想后问:“郡主可否告知奴婢,这熏衣香对公主可有害?”
沈羲和未作隐瞒:“旁的倒也无甚,只是重了容易犯晕恶心。”
顾则香没有猜到沈羲和要做什么,只想到是不是要迷倒阳陵公主,可要迷倒阳陵公主,熏香,下药更快捷简单啊。
“你可以斟酌再决定。”沈羲和不但不催促,反而道,“你放心,便是告知你,你亦可以拒绝,我不怕有人知晓我的秘密,只因任何人都抓不到我的把柄。”
便是顾则香知晓,不愿意参与,日后看到阳陵公主倒霉猜疑到是她主谋,也是寻不到指证她的证据,只能将秘密烂在肚子里。
顾则香是个聪明人,听得明白沈羲和对她说这话,除了自信意外,还透露着她不参与,沈羲和会另寻旁人。
她的爹娘弟妹都死了,大仇也报了,原本想着该去寻他们,可想到阿娘临死要她好生活着,她就不敢轻生,她如今不再是罪籍,等到年满二十五就有出宫的机会。
攒些家底,日后寻个老实可靠之人成婚生子,选个孩子随她姓,也算是让顾家香火有继,可要在宫中安稳活到放出宫,并不是不争不抢就能做到,不争不抢只能沦为棋子或是替罪羔羊,只有足够的凶狠和警惕才能长存。
若是再有人庇护就更能安安稳稳,顾则香衡量许久之后:“郡主交给奴婢,奴婢定不负所托。”
“你只管放心行事,会有人在宫中助你。”沈羲和笑着给珍珠使了个眼色。
她是有心栽培顾则香,日后她到了东宫,后宫大权,再没有婆婆的情况下,有嫡出的儿媳,哪有姨娘掌权的道理?
贵妃也是姨娘。
尚宫局纵横整个后宫,她需要一开始从尚宫局培养自己的势力。
第251章 储君如此,国之幸
顾则香的心思,她多少能够猜到一些,若是顺利,顾则香不用再熬七八年,也许五年左右,她就能将她放出去,更能亲自为她挑选一门好亲事。
现在这些话她没有对顾则香说,就看顾则香日后的表现。
“郡主,您挑选的及笄衣裳,是太子殿下送来的图样。”顾则香说着给沈羲和行了个礼就退下。
说这话给沈羲和,并非是要卖好,而是告诉沈羲和,她不是太子殿下的人。
尽管沈羲和与太子殿下看似来往密切,宫中也在传言,太后和陛下属意沈羲和为太子妃,可没有确定之事都有变故,即便是确定了,夫妻之间也未必什么都不介怀。
沈羲和有片刻失神,旋即摇头失笑。
其实在图样展开之后,沈羲和就有这种猜想,但她是真的喜欢,没有必要因为可能和萧华雍有关,就非得连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