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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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时,他垂眼瞧着那置于案处的黑瓷瓶塞口未合紧,似是?匆促盖上的。
一个大胆猜测遽然浮现?心头,季琛为?之一震,随即惊异之色覆上眉眼,他拔高了声问着苏涿光,“你?不会自己用了吧?你?疯了?!”
季琛不知他如?此做的缘由。那腐生膏是?可使伤口血流不止,且难以愈合的毒药,百害而?无?一利。虽这毒药不致命,但其致人痛苦的程度在诸多毒药里?,一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可据他了解,这么多年来,苏涿光从?未有这样的自。虐倾向。哪怕当年因苏夫人亡故,年少时的苏涿光郁郁寡欢,也从?未有意这样作?践自己。
苏涿光生有傲骨,是?对此等行径不屑的。哪怕欲追随亡母而?去,他亦是?宁可折戟沉沙,殉身于沙场。
殊不知,这是?苏涿光对自己的惩罚。
苏涿光淡然说着:“有话就说,没话走人。”
季琛深吸了一口气,良久才得以平息。
…
京中某处,闲云不成雨,故傍碧山飞。
“废物!”
一道喝声穿过庭院深深,抖落枝头残雨。
方杳杳居高临下地望着叩首在前?的暗卫,那圆净面上此刻显着几分?阴郁,她沉声说道:“我问你?,昨夜我让你?端给太子殿下的酒,怎么毫无?作?用?”
暗卫将头埋得更下:“主…主子息怒……”
“昨夜小的本是?要?给太子殿下送去的,结果中途被宫人当做献酒的叫住,一并?给了我好几壶酒……那酒都是?献给权臣贵胄的,毫无?差别,小的一时没能分?清…许,许是?送错了…”
方杳杳脸色愈冷,这才明了来龙去脉,她怒极:“那你?为?何不早说?”
她好不容易在这中秋宴赏会上,以精心准备的才艺博得了皇后娘娘青眼,哪曾想半道杀出个本是?无?法参与宴赏会的周姝,将风头尽数夺了过去。即便她怀疑是?乔时怜为?周姝作?假,可她没有证据。
就连秦朔也不知怎的被鬼迷了心窍,竟对周姝另眼相?看。
她为?了秦朔,再三放下尊严。可到头来,秦朔根本不把她放心上。
她对此心怀怨怼。
是?以彼时方杳杳望着闷闷饮酒的秦朔,计从?心起,吩咐暗卫扮成了宫人模样,为?秦朔送去她备好的药酒。这酒,是?她费尽心思才寻得,初尝时并?不猛烈,会随着时辰推移,药劲越发汹涌。
但她掐着时辰,刻意接近秦朔之时,却发现?他根本未有反应。甚至因其心情烦躁,秦朔推开了她,冷言以对
…
与此同时,将军府。
季琛将他洞悉的一切和盘托出,“事情就是?这样,那方杳杳偷鸡不成蚀把米,离席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
见苏涿光默声而?立,仍是?心绪不宁。
他悠扬着语调续道:“我可是?循着蛛丝马迹,才找到了罪魁祸首。你?倒好,我这一上门来,连杯水都不给请我喝,还摆着架子不理人。”
苏涿光简言答道:“在想事,没空。”
季琛嘁了一声:“想什么?你?如?今还能有什么心事?我瞧着你?二人琴瑟和鸣,感情至深。昨夜你?在宴中不适之时,她可比谁都着急。”
“主子!主子!”
风来的嗓音不合宜的闯入。
苏涿光皱起眉:“什么事?慌慌张张。”
风来哆哆嗦嗦禀道:“不好了…少夫人,少夫人她……”
第36章 36 、散心
京郊外; 一小丘峰顶。
云山青,暮霭沉沉,风凛凛。
一纤薄身影静坐小亭凭栏边; 望着远处苍茫渺渺,云起云落。
乔时怜已在这里待了好些时辰。
她今日过午后才苏醒; 只觉浑身似是散了架,酸痛不堪。此后她瘫软在榻上半晌; 直至秋英担心不已; 入寝服侍她梳妆,乔时怜始才从昨夜疏狂里回过神。
“少?夫人,咱们出来有些时候了,还不回府吗?”
西风候在一旁,忍不住出声问她。即使神经粗条如她,也看?出了乔时怜的异常。今日乔时怜提出想去散心; 西风还以为是同少?将军一道; 二人携手闲游。出门之?际,才发觉唯有乔时怜一人。
一日将过,乔时怜不曾展颜半分; 其哀眸凝眉,神情悒悒。
“我见这?秋意?正浓,风也清凉,想再多待一会?儿?。”乔时怜随意?找了个借口。
西风得到乔时怜答复时; 心下疑惑更甚。她记得; 从前?少?夫人并不这?般伤春悲秋。
西风忆及当初自己接到苏将军命令; 将往乔家成为新主?子的暗卫时; 她潜意?识里有些抗拒。她觉得姑娘不过是个羸弱盈盈的女子,好生麻烦。当然想去这?般想; 应尽的职责她也不会?落下。
但?正是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女子,为了给三暗卫准备见面礼,不辞劳苦地跑遍京城,寻得上好的护甲作礼,此后还至京郊寺庙求得护身符赠予他们。
“你们保护我,这?些东西保护你们。”
这?是彼时乔时怜柔柔笑着,把赠礼给他们时所说的话。还扬言,若他们不收下,她便不认他们做她的暗卫。
西风想,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人想要保护暗卫。暗卫生来的职责,就是在不见光的天地,死忠于主?,哪怕喘着最后一口气?站不起来了,所剩残躯也得挡住伤害主?子的一切。
被训成世间?最冷硬的刀,竟有一日会?为人在意?。西风无?比动容,连着东北风二人亦然。
可就是这?从前?□□风的人,如今连着笑也勉强。西风不由为其揪心起来。
“府上大?夫叮嘱过,让您少?吹些风,否则容易着凉。”
西风话毕,又试探性提着话茬,“要是您又病了,少?将军他…”
“西风。”乔时怜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西风当即会?意?。看?来这?心症的结,是少?将军引起的。
随后她暗自理着满肚子的措辞,又回想着话本里那些安慰人的桥段,效仿着对乔时怜道:“少?夫人若有愁绪难解,可以说给我听。东北风他俩大?男人,瞧着就是不会?安慰人的。”
旁处守着的东北风二人闻言垮了脸,但?顾着大?局,他们也未吭声。
不知过了多久,微不可闻的叹息声掠过,乔时怜低落的嗓音道来:“西风,我曾经…做过一个噩梦。”
西风点点头,“嗯我知道。我刚到相府的时候,就察觉少?夫人晚上睡不安稳。有次少?夫人夜半醒来,发现屋里烛火全熄了,被吓得够呛,我当时听到少?夫人惊叫,还以为有刺客。”
彼时她险些以为乔时怜有什么怪癖,入睡时非要将屋中?火光点得通明。
乔时怜续道:“那个梦里有很?多人,他们都待我很?好。哪怕我对他们说,我想要天上的星子,他们也会?想着法子为我摘来。”
西风眨了眨眼,“既是如此,为何还会?是噩梦呢?”
“因为他们就是太好了。”
乔时怜出神地望着渐暗的天色,“好到让我盲目自信,天真地以为我可以安心拥有这?一切。但?后来一朝清醒,我才发现这?些东西无?时无?刻不让我难熬。”
西风若有所思,“这?些好都是假的、骗你的吗?”
乔时怜摇摇头,“不,这?些都是真的,所以才会?是噩梦。如果一开始就是假的,失去也无?可厚非。但?从始至终,他们对我的好是真的,这?个梦再上演无?数遍,他们还是会?对我好。”
西风问:“那到底为什么会?变成噩梦?”
面对此问,乔时怜默然良久,她才幽幽答言:“人的心往往会?在乎很?多东西,但?总会?有遇到有所抉择时,然后便会?不得不放弃一些在意?的,而我就是被他们放弃的那一个。”
她的声线极为沉静,像是早已接受这?话中?种种,任随心口寒凉恣生。
却未见,离小亭不远之?处,落枫飘零,一人藏身暗影里,眸中?含着浓重情绪。
东北风二人先是听闻有人接近,而待看?清来者,他们又别过头去,假作未见。
苏涿光徐徐走近,目光半分不移地凝望着她。其间?对话,一字不落地被他听了去。
所以她不安,是源于此吗?
她害怕待她好的人,最终仍会?弃她而去。
西风沉吟道:“少?夫人是觉得,少?将军也会?如此吗?”
“我不知道。”乔时怜实诚答着。
她又怎会?明了他的心思?她觉得,她委实猜得有些累了,也不愿再去猜了。终究他是抗拒于她的。
似是瞧出乔时怜的伤怀,西风接着劝言:“少?夫人,您难道看?不出来,少?将军待您的特?别吗?少?将军回京两年,苏将军一直为他的婚事愁心,他却无?心娶妻,父子二人为此吵架屡见不鲜。”
“为何无?心娶妻?”乔时怜问。
“不知道。但?因为少?夫人,少?将军这?么多年第一次主?动和苏将军说话,甚至打破原则娶您为妻,少?夫人难道还觉得少?将军对您心意?尚浅吗?”
西风言罢,明显察觉乔时怜神色有所动摇,她趁热打铁,“再说了,少?夫人梦里的那些人,不管他们是何身份,往后又不是作陪相伴您余生的人,少?将军才是。少?将军怎会?一言不合就像他们一样弃您不顾呢?”
一语点醒梦中?人。
乔时怜心头一凛,俶尔反应过来她与苏涿光是夫妻关系,利益与共,是与他们有所不同。
她发怔之?时,忽见西风脸色骤变。
接着西风讪讪笑着,望向她身后道:“少?,少?将军…早啊。”
乔时怜蓦地转过身,正对上苏涿光的面容。
她当即不自然地挪开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涿光谶言:“刚来。”
乔时怜侧过身遥望长天秋色,袖中?指尖反复挼搓着,“你来做什么…”
却听他语气?极其认真,“我夫人丢了,来找。”
此番苏涿光没有胡诌,那时风来急急来报,说的是少?夫人离门而走,不知去处。连着秋英也慌张禀言,说少?夫人情绪低落,整个人失魂落魄,尤为反常,忧心她不见人影是去寻了短见。
所以短短半日,他不吝内力?疾驰于周处,寻遍了整个京城,才在此处找到她。
乔时怜尚因他唤得越发顺口的夫人二字发呆,又听他于耳畔道:“下山路陡,我抱你?”
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玉首轻摇,“不…不用,西风也可以的。”
苏涿光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但?他未强求。
偏偏西风插言:“少?夫人,我昨夜睡觉压着胳膊了,现在还疼着呢。”
话毕西风还装模作样地欲抬起手,又眯着眼似是忍痛中?未能抬起。
东北风二人同时向其投来赞许的目光。
闻及此,乔时怜正要把回绝的话向他道出口,苏涿光上前?一步,嗓音低沉:“可我想抱你。”
她恍觉自己应是听错了话。
她第一次听他说出“他想”,没有让她去猜,直白道出他所想。
“…为什么?”她哑然问出话。
“想就是想,何来为什么?”苏涿光问。
言下之?意?,他想抱她,仅仅因为他想,是出自内心纯粹而最真实的欲念。
踌躇之?中?,乔时怜仍旧心软了。她回牵住他的手,由着他躬下身把她轻轻抱起。
这?相拥,是他昨夜欠她的。
…
及回府,金乌沉西,月浸秋霜。
夜时,乔时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掀被上榻之?际却发现枕边有一琉璃小瓶。
显然,她从未见过此物,也不知是何而来,便问向屏风外的苏涿光,“这?个是什么?”
苏涿光许久才理好寝衣,回至榻边瞄了眼琉璃瓶,简言答之?于她,“药。”
“我意?思是,这?什么药?”
乔时怜瞧他模样觉得有些奇怪,今夜他所着的寝衣略显臃肿,看?起来很?违和。但?她以为是他惧寒,眼见天凉,他里衣较厚的缘故。
苏涿光绷着嘴角,“…给你用的,早上涂过了。”
乔时怜不禁忆及今早醒来时,她见着自己浑身青紫不一的痕迹,吻痕、咬痕,甚至是掐痕,处处尽是。她强忍着羞耻,想着她身上的伤未有药膏涂抹的痕迹,“我身上并没有……”
但?话还未完,她猛然意?识到醒时身下那诡异的滑腻。
她霎红了脸,抓起手边的枕头便用力?往他扔去,“苏涿光!你流氓!”
苏涿光接住枕头:“……”
是她要问的。
少?顷,乔时怜裹着锦被,顶着云霞漫生的面颊,又忍不住好奇问:“你,你怎么会?有这?种药啊…”
毕竟苏涿光之?前?不近女色,家中?竟还备了此药。
“成婚前?,姑母派人送来的。”
苏涿光随之?上了榻,倚身于床头,望着缩成一团的她:“还疼吗?”
乔时怜拽着锦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半张脸,她闷声道:“我不是很?想说。”
她会?抑制不住地回想起昨夜那等疯狂。到最后,在那极致感官之?下,她已辨不清受不住了多少?回,也不知这?长夜究竟何时能结束,只是她半丝力?气?都没了,嗓子也发不出声了,他都不曾停歇。
苏涿光见她如此,欲抚其面容的指尖悄然往回屈,“那你自己记得上药。”
但?见她不回音,他又道:“如果你想,我帮你也可以。”
乔时怜想也未想:“不可以!”
她简直难以想象,苏涿光这?样冷漠疏淡的人,竟会?给她……这?般想着,她又不知觉地羞烫了脸,埋在锦被里的头越深。
苏涿光深邃的眼眸掠过案处未挑熄的油灯,随后他躺下了身,“歇息吧。”
乔时怜此番已睡不着了。尤其是在渐渐回忆起那时她意?识模糊,苏涿光抱着她做了什么后。若她没在做梦…他似乎亲自为她沐浴清洗了一遭……
如此羞人至极,让她觉得又有些头晕目眩起来。
“苏涿光…”她挪身凑近,扯了扯他的袖口。
他紧阖着眼,嗯声应了她。
“为什么你那时要推开我…”这?是她昨夜极为在意?之?处,她寻不到答案,也不知缘由。
乔时怜久久未得他出声回答,他似是睡着了。
她失落之?余,翻身往床榻另侧而去。
难道他内心还是对她有所抗拒,所以不由自主?地想推开她?
乔时怜抿着唇,伸手抓着锦衾一角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了几分,却是倏忽发觉指尖传来异样之?感。
第37章 37 、羞赧
流月行云; 风烟俱净。
昏黄烛火里,乔时怜瞥见指腹处附着的殷红之色,忆及她此前?所及之处; 是苏涿光的衣衫。她心头一紧,连忙掀起锦衾查探; 始才发觉他后背血色未消,浸湿了寝衣。
——是血。
刺目鲜红里; 乔时怜慌了神; 她连忙轻摇着?榻上面色惨白的人:“苏涿光…你快醒醒!你流了好多血!”
她这才知,他非是因睡着了不应她的话,而?是后背有伤,血尚未止,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这是昨夜泉石划伤…”
乔时怜喃喃自语着?,一面解开他的系带; 发觉那寝衣下是缠绕的厚厚纱布; 她疼惜之下,又嘟囔着?,“还把自己缠得跟个粽子似的; 觉得我那么好骗嘛…”
随即她深深望了眼苏涿光,话又一转,“我也确实?好骗,你抱我下山走了一路; 我都?没有察觉。”
他有心相瞒于她; 不曾展现分毫。
不多时; 乔时怜把他小心搀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褪去其染红的寝衣; 解开层层纱布,接而?她惊心于入眼的血肉模糊。
她依稀记得,昨夜他的伤并没有这么重,且按理说这伤算不得深,早应结痂,不会至今仍血流不止。
她吩咐侍女打来热水,以热帕缓缓擦拭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