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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向冷面将军求婚后(重生)-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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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时怜只好让宫女?给她送来笔墨纸砚,她以此消遣的同时,亦不由得在那空白页上,反复写着苏涿光的名字。
  横竖钩画,尽是?相思。
  是?日,清风容与,金光掠过半推的小窗,落在她又?写完的一叠纸上。
  她忽听得寝殿外?传来宫女?的急声,破开此处寂静。
  “长公主殿下,此处是?陛下特意吩咐,不让任何?人进?入之?地。”
  昭月怒声斥着宫女?:“放肆!何?时轮得到你们来拦本公主的路?”
  宫女?苦苦哀求:“殿下,殿下!这里真不能进?…”
  昭月持着惯有的娇横,续道:“这整座皇宫都是?皇室的,本宫从未听说有何?地是?不允我进?入的。怎么,皇兄是?有颁布了明令,封禁了此地吗?”
  宫女?嗫声答言:“…没有。”
  昭月高声喝道:“既是?没有,此地本宫还非进?不可了!”
  宫女?尖叫着阻止,“长公主殿下!”
  乔时怜推开寝殿朱红绮门?,“让长公主进?来吧。”
  见宫女?面中带有迟疑与胆怯,她知宫女?是?怕抗令被砍头?,又?道:“陛下那日走的时候,有跟你们说过,若我有什么要求,尽管和你们说。我现在的要求就是?,让长公主入内。”
  宫女?始才踌躇着退下,“是?。”
  待昭月急不可耐地步入寝殿,“时怜,你住在这里几日可好?没想到皇兄居然?敢把你直接带到宫里,若非这几日京中传言,新帝欲强占臣妻违背君德,闹得沸沸扬扬,我还竟不知此事。”
  听闻昭月传来外?面的消息,乔时怜这才松了口气,“这事,是?我让北风去散布的。只能这样,秦朔才会迫于压力,不敢轻举妄动?。”
  她心里明白,皇权看似绝对?而不可动?摇,实则还有着诸多限制束缚着。
  秦朔刚登基,纵是?他从前身为储君时,在政绩上有着斐然?反响,但位高者愈高,达到无可再进?的顶端时,他便会受到座下万千回音左右。
  秦朔最在意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当他至高无上的皇权受到威胁时,哪怕他再想得到她,他也会去衡量轻重。
  所以那日她在池阴城外?被包围,她让北风先行脱身,就是?想要对?外?以君德之?说,去触及他的利益,从而还得她的自由。
  …
  远离京城的西北,祁城。
  黄沙纷扬里,裴无言送行将动?身回京的苏涿光,“少将军放心,西北战线的部署固若铁桶,敌方就是?一只苍蝇也放不进?来。”
  苏涿光翻身跃上野风马背,点?头?示意,随后扬鞭策马,疾然?消失在了尘土里。
  随行的风来勉强跟上苏涿光,“主子,算时日,季大人应当已是?收到您的传信,去将军府取到信物,请归隐的太傅陆虚怀老先生至皇宫了…少夫人不会有事的。”
  见苏涿光抿唇不言,风来接着安慰道:“若说先皇已因病退居皇家林苑,无心过问朝事,如今天下,唯有这位太傅说的话,能让新帝听得进?去了。咱将军府曾救过太傅的儿子,他老人家欠咱恩情,定会相帮。”
  回应风来的,唯有苏涿光绷着冷峻面庞,攥紧了缰绳挥鞭的嗓音,“驾——”
  屋漏偏逢连夜雨。
  及苏涿光不歇不眠地赶路三日,他却因骤然?而至的暴雨,困在了塌陷的官道边,苏涿光只好择一废庙暂歇。
  彼时灰尘布满的废庙内,苏涿光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未减分毫的瓢泼雨势,捏着马鞭的手青筋纵起。
  他已是?急得快要坐不住了,他想,若再过半个时辰暴雨未有歇止之?势,他便要以轻功强行越过塌陷的官道,逼着自己?竭尽内力赶到下个镇子买马再行。
  这几日他一直在想,远在京城的她如今是?何?情形,她该有多害怕,多无助?他无数次在纵马狂奔里,后悔没有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让一朝登基的秦朔有了可乘之?机。
  世?事总是?爱这般戏弄人。苏涿光千算万算,把她周处都安排得妥当,即便不慎被秦朔钻着空隙,亦不至于到绝境,独独没算到秦朔会在这一时候当了皇帝。
  不多时,他急躁地拎起行囊欲冲进?雨里,却是?听得一物啪嗒落出的声响。
  苏涿光垂眼看去,是?那时他赴西北离京前,乔时怜硬塞进?他行囊里的那串佛珠。
  他躬身捡去,眼前蓦地现出一些从未有过的断续画面。


第66章 66 、出逃
  “施主; 往生轮回皆是冥冥注定,您又何苦执着?”
  苏涿光指尖触及佛珠的一瞬,耳畔传来这样劝说的嗓音; 若他没记错,说话者应是妙善寺的慧禅大师。
  但眼下废庙里; 除了跟着他身?后的风来,并无他人; 更遑论; 这里与妙善寺相隔遥遥。
  他晃了晃蓦地刺痛起来的头,强压住喉中的闷哼。他几近以为自己是产了幻,却是?雨声潇潇之中,眼前?莫名浮现出这样一副模糊画面。
  山路幽折,蜿蜒转入深青。通往妙善寺的路上?,泼天骤雨激起空蒙之色; 来往人烟寥寥。
  唯有一道浑身?湿透的孤绝身?影显得突兀。
  那背影似乎有些眼熟; 能瞧出是?一个?男人,他三步一拜,九步一叩; 从荒野至山脚,又沿着山路入妙善寺,至佛堂香烟前?。
  男人这样三拜九叩的步骤,似乎已重?复了不知多少?时日; 慧禅大师早早的杵在了山门前?; 候着来人。
  方才耳畔突显的那句劝说; 正是?画面中的男人入寺内; 慧禅大师所言。
  苏涿光觉得奇怪,这画面很明显不是?他应有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从未冒雨去过妙善寺,更不知这男人为何人,他为何会有这样所见。
  彼时慧禅大师见男人沉默不语,只?得摇头叹声道:“唉,也罢也罢。”
  “老衲这里有一串佛珠。”慧禅大师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盒,面色郑重?地递予男人,“因缘际会,如何延续,便要看施主自己造化了。”
  苏涿光始才发觉,那佛珠正与他手中的别无二致。
  而男人转过头欲离妙善寺,苏涿光惊然从这断续画面里,窥得那男人面容——这,即是?他自己。
  ……
  与此?同时,废庙内,风来随在苏涿光左右,不知所措。
  “主子?,主子?,您还好吗?”
  他知京中变故突生,主子?因为少?夫人一事急得心如火焚,这些日他根本不敢多劝半个?字,只?得暗中祈祷上?苍,愿远在京城的少?夫人平安无事。
  只?是?方才,风来见苏涿光陡然站起身?欲离时,佛珠从其行囊滑落而出,主子?拾起的刹那,忽地躬身?捂住了额头,面色极为痛苦。
  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顿时忧心起来,京中少?夫人安危尚未可知,若主子?在这节点又出了什么事,他有何颜面去见苏将军?
  庙外风雨愈急,一并摧折着他的思绪。正当?风来欲开口再度问苏涿光时,只?见苏涿光挺直了背,双目生寒,猛然往废庙外的大雨冲去。
  “主子?!”风来急声唤道。
  只?听苏涿光冷然的声线浸着雨水传来:“你即刻回西北祁城,让裴无言持我的帅印,秘密谴军至东北战线。告知他,是?之前?推演的第?四种可能,他自会明白。”
  “是?。”风来怔怔地接过了命令。
  纵使他觉着疑惑,主子?怎么忽然管起了东北战线之事?那里不是?有周侯爷坐镇吗?虽然以帅印调兵,在数量不多的情况下可先?斩后奏,但这样做委实不太像主子?谨然的行事风格,日后若被新帝逮着不放,怕是?对主子?尤为不利。
  可如此?一来,似乎更能说明,主子?交代的事严重?异然。
  故风来不敢耽搁,收拾着行囊准备返回西北祁城。
  另一处。
  磅礴雨雾里,苏涿光跃上?马鞍,他拍了拍野风马背,握紧缰绳朝着眼前?坍塌的官道仰蹄疾驰而去。今时雨已比之此?前?的瓢泼小了不少?,这样的距离,他有把握可以跨越。
  迎面晦雨刺骨,苏涿光定然望着前?处,烈风掠过他凛然的眉眼。
  他之前?从与佛珠相触里,忽的看到了很多东西。回想起最初经过佛珠,见到的男人与慧禅大师交谈一幕,加之去年与乔时怜经过妙善寺木屋,他得慧禅大师一番话,苏涿光也猜到了些许因果联系。
  这份记忆,更像是?前?世发生过的事。
  譬如,在那份记忆之中,他去妙善寺求于神佛,是?为了蒙冤惨死的乔时怜。
  她真的死过一次。
  一如她口中曾重?复了数遍的噩梦。他从前?只?是?听她说起,仅凭那简言字句里去想象那样的事,是?如何让她心生恐惧。但就在须臾前?,他目睹了她噩梦上?演的一切,甚至是?事后为她收尸的悲凉下场。
  心口如有眼前?大雨灌满,凉得至极,又极为窒息。
  又好似有一把利刃,缓缓划过了他的胸膛,一刀接连一刀。
  苏涿光捏着缰绳的骨节已是?发白,他竟不知,她曾在那等绝望里悲鸣而死,身?陷泥泞,无一人相助,无一人救她,唯有数双本该护着她的手,把她推进了无底深渊。
  她是?如此?无助过。
  哪怕他事后为她查证了一切,还了她的清白,逝者亦无法还生。他有无数未来得及言出于口的话,彻底淹没在了那场他寻到她尸身?时,颇为荒谬的大雨里。那时他不过是?如常未有赴一场宴席,便听到了她的死讯。
  那时他应是?后悔至极,愤怒至极。
  为何没在两年前?回京之时,于宫宴重?逢时告知她从前?的一切?为何自己不再胆大一点,直接从秦朔身?边把她抢回来?这样她就不会遭受恶意?,受到这些伤害,在鬼门关孤零零走了一趟。
  算下来,这一世她与他的转机,发生在落霞山别院。
  她主动寻他,求助于他时,前?世他求来的际会,已然应验。
  …
  京城,皇宫一隅。
  暮色正晚,霞光潋滟。
  乔时怜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刻意?扬着下巴,无视了垂首守在两边的宫女,趾高气昂地走了出去。殊不知,她已是?紧张得后背冷汗涔涔。
  今日昭月寻到此?地,与她叙话至此?间时辰,随后昭月褪去了她的衣裳,又将乔时怜的发髻盘做其同等样式,送她出寝殿时,还不忘高声说着,“时怜,我先?走了,闲时再过来看你。”
  随后走出寝殿的,却是?扮作了昭月的乔时怜。
  昭月素日里骄横,脾气暴躁,皇宫里无人敢惹,亦鲜有人敢正眼相视。此?番借着黄昏时分,视野模糊,乔时怜趁此?机会逃出去,是?最不容易被察觉的。
  昭月告知她,周姝会在这寝殿外不远处等候。这样偷天换日的计划,是?二人一早商量好的。
  不多时,乔时怜顺利出了寝殿,得见宫墙一隐秘角落处,暗影浮动下,周姝正身?着华服,金钗钿玉,盈盈亭立。
  “阿姝…”乔时怜眸中微热,一时喉中凝然。
  她知周姝为她做到这等地步,是?冒着被秦朔发现的风险。
  周姝迅然叮嘱着:“时怜,我已备好了出宫的马车,车夫是?侍奉在我周家多年的人,算是?我的心腹,你可加以信任,唤他周伯即可。昭月如今有府邸公主府在外,你且扮作昭月,先?行出宫去。”
  “陆统领今夜守宫门,我已提前?打?点好,届时他会放你,不会细察。陛下近日朝务繁忙,并不得空,昭月那里也会帮你拖延,你趁此?时日离开京城,去西北苏少?将军那里。”
  话毕,周姝握着她的手续道:“你不必担心,此?事我自有法子?善后,不会波及任何无辜之人。你只?需记得,尽快离开京城。”
  “好。”乔时怜知时间急迫,纵是?她为着默默助她之人感激涕零,亦不宜在此?忸怩。她当?即随着周姝的安置,钻入了马车。
  车轱辘碾过青石路的声响阵阵,乔时怜端坐在马车内,心头渐而舒然。她终是?要逃出这让她日夜难安的囚笼,重?获自由。
  至出宫时,一切都很是?顺利。陆昇守在宫门,掀帘查探车内的乔时怜后,带着一应禁军对马车内的“长公主”揖首行礼,她很快便乘着月色,与那夜下宫墙深影越来越远。
  “苏少?夫人,咱们需连夜赶路离开京城,就不多做停留了。”
  马车外,车夫回过头对她说着。
  乔时怜颔首:“有劳了。”
  眼下不再过着提心吊胆,防着秦朔会来自己跟前?的日子?,乔时怜缓下心神,倚在马车内,沉沉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长风渐凉,马车颠簸起来,应是?在行经一段不平的山路。
  乔时怜捻起车帘往外瞧去,皎月隐于群山头,苍茫野色入眼。
  车厢似乎在往后倾斜,她虽不识路,却也知这应是?上?山的路。可京城至西北道路众多,即便为躲避搜查不走官道,亦无需越山而行,乔时怜对此?觉得奇怪。
  是?以她躬身?向前?,从车厢里钻出头,问着车夫,“周伯,这条路不太对吧?”
  周伯苍劲的嗓音和着马蹄声响而来,“苏少?夫人,方才您睡着了,小的便没能同您说。咱们已经出了京城了,但为着您能顺利离开,所以小的擅作主张,从京郊的枫琊山走,避开官兵。最近北方战事可紧喽,京城混进不少?狄夷人,您可不知道,这附近查得严着呢!”
  “枫琊山?”乔时怜侧过身?,极目马车车窗外的景致,越发觉得不对劲。
  枫琊山,是?京郊附近,它处于京城西部,妙善寺便建于此?山顶。上?回她与苏涿光纵马秋游之地,即是?枫琊山。可如今她望着群山隐隐的苍青,丝毫未见着是?枫琊山的模样。
  “周伯,您是?不是?走错路了呀?”
  乔时怜将信将疑地问着周伯,毕竟这车夫看着年事已高,夜里视野不明,不慎走错路也是?情理?之中。虽然她与这周伯素不相识,但她信任周姝。
  “怎么会呢?”
  周伯反问着话,那声线藏着不易察觉的情绪。
  随即他极低地笑出了声,“我带苏少?夫人来的,就是?这里。”
  话音方落,乔时怜忽觉一阵天旋地转。
  她慌乱拽着车沿试图稳住身?形时,她从掀起的车帘外,看到了马车正直直往悬崖冲下去。


第67章 67 、相隔
  京城; 密云沉沉,风疏雨骤。
  城门处,促然马蹄溅起水雾; 一道疾驰身影蓦地勒马止于前。
  经由?五日,苏涿光终是?赶至了京城; 却是?在?重兵严守的城门,见到了由李槐序亲自带兵值守的奉天军。
  隶属圣上、唯听皇命的奉天军在?此; 这意味着什么; 苏涿光再清楚不过?。
  这是?秦朔的有意安排。
  只见李槐序冒雨上前,顿首道:“苏少将军。”
  苏涿光冷眼望着被拦住的城门,“何?事?”
  李槐序答道:“我奉陛下?之命,前来在?此等候苏少将军回京,并告知苏少将军,尊夫人的消息。”
  听到李槐序提及“尊夫人”三字; 握着缰绳的苏涿光; 发白的骨节微不可查的晃了晃。
  雨水沥沥,尽数浸落他的轮廓,更衬得冷冽如锋; 苏涿光引绳向前,纵是?未动及兵刃,那慑人目光扫过?一众奉天军,便让后者出自?本能地往城门退去。
  苏涿光无视了李槐序; 对着奉天军漠然说着:“让开; 我要入城。”
  眼见此等情形; 李槐序折身挡住苏涿光的去路; “苏少将军。”
  苏涿光沉声重复着话:“让开。”
  李槐序暗暗抚上了腰间的环首刀,“苏少将军; 您最好先听我一言,有个?心理准备。”
  他知虽然奉天军人多,但他与苏涿光实力悬殊,若苏涿光真的动手,他还是?有所忌惮的。
  苏涿光将一众奉天军悄声按着武器的动作收入眼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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