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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失了个忆,冠军前任成影帝-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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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他还瞥了江识野一眼,可惜后者专心致志在翻书,似乎对话题不感兴趣。
  装聋作哑。岑肆心想。
  “四哥知道普鲁斯特效应不。”
  “那是啥。”
  “说是人只要闻到曾经闻到的味道,就会开启当时的记忆。很多人说这个效应很适合用在谈恋爱上,味道开启的记忆是长期记忆,人关键是要潜移默化给人留下难以忘怀的痕迹,就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样。”岑肆回答得心不在焉。不过江识野好像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主动问:“就是说味道很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么?”
  “是这个理吧,但也要长期的重要的才会留下印象吧,类似家乡菜带来的感觉?”
  “难怪约会要喷香水。”小王表示。
  “是。而且人相处久了,哪怕不喷香水了也会觉得身上的味道很独特,挺神奇的。”
  “确实,我就觉得我妈身上的味道不一样。”
  江识野不说话了,他没体会过什么妈妈的味道,他目前印象最深的味道竟来自刚刚上车时——
  “啊哟,你是岑肆哦?”
  独特的方言打断了江识野的思绪。
  四人都转头。
  是刚看书的两个老伯。
  这两个老伯盯着岑肆看了会儿,面面相觑,又重复一遍:“啊哟,真是岑肆噢!”
  江识野看岑肆这会儿已经又戴上了口罩,着实没想到这影帝知名度已经高到连俩老伯都认得出的地步。
  直到一个老伯走近他,摘下老花眼镜:“真是你喔,囊个现在都看不到你比赛的新闻了咧。”
  哦。江识野反应过来。原来不是影帝。
  是运动员。
  也对,老百姓不看微博但看央视,不关注明星但关注冠军。
  岑肆也很惊讶,处于礼貌把口罩摘了下来,尴尬地笑了下说:“我退役了。”
  “啊哟你囊个退役了诶?好划不着噢,少了块奥运会牌牌儿。”
  “你退役了咋还有摄像头围到起哦,年纪轻轻滴,可惜呀。”
  “莫贪耍哦,现在不能回去训练了迈?再回去比赛去!”
  “还等你为国争光咧,拿剑刺J国人儿!”
  岑肆倒也没解释什么,就陪着两个长吁短叹的老伯笑。俩老伯又要和他握手,岑肆边把《追忆似水年华》夹在臂间,双手去握。
  他们拍着他的手背:“小伙子有出息,莫退役,还想看你比赛。”
  “对头嘛,你还嫩个年轻,再打十年嘛,我以前都不晓得击剑是啥玩意儿。”
  书从手臂直接滑到了地上,岑肆没去捡,抿着嘴一言不发,最后突兀地低低回了句:“嗯,不好意思啊,谢谢。”
  江识野去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他前几天查过岑肆的资料,知道这人的世锦赛冠军确实不是一般的冠军。
  我国击剑竞技水平一向不算世界顶级,但那一届京城是东道主,关注度比以往都高。
  本来再高也高不到哪儿去,只因那段时间我国和J国又就某领土问题关系紧张。J国是击剑强国。其击剑队官方甚至都在社媒上公开发表含有暗讽和种族歧视的图片,令国人愤怒。
  体育不应上升到政治,但体育往往是政治的缩影。这江识野深有体会,教练黄妈就曾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运动比赛是战争年代的和平,是和平年代的战争”,穿上国家队的衣服,为国出战,中二点说,那就是替国争面儿。再加上老百姓哪儿在意竞技实力,只会觉得,有些对手的比赛你必须赢。
  只是J国击剑实力确实是垄断性的。那会儿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于28岁的重剑运动员邹孟原身上,指望他能站上领奖台。
  可惜邹孟原遗憾止步八强。
  本以为就此凉凉,却没想到还不满20岁的佩剑运动员岑肆,一路过关斩将击败J国的前三号种子,且在决赛上完成了惊天逆转,直接摘得冠军,实现了我国击剑国际赛场上金牌0的突破。
  这直接让全网爆了。
  关键是还没结束,后来在团体赛上,J国和我国又在八强赛便相遇。
  大概是主场作战的加成,我国竟和J国一直拼到了最后一刻。双方比分相等,加时1分钟,由最后2名队员进行击剑比赛里最刺激的,决一剑。
  然后岑肆又一次击败了上届世锦赛冠军弗朗索,干脆利落,送了个J国历史最差战绩。
  对于岑肆来说,这只是他在赛场上必须要完成的胜负。但对于广大观众来说,其中包含的政治意味不言自明。在此之前,岑肆虽也崭露头角,但因为太年轻,大赛经验不足,没人指望他能打出什么惊天地的大战。世锦赛一下来,直接被体媒夸张地描述成英雄。又因摘下击剑面罩的容貌令人惊艳,一口气便火出圈了。
  江识野搜得不详细,没看岑肆世锦赛的比赛视频,却对岑肆决一剑后被媒体抓拍的那个笑容特写印象深刻。
  那个笑容是很多岑肆女孩的白月光,他满头是汗,几根头发绺绺地垂在额间,倒像是特意做的港风造型,嘴巴扬起的弧度不大,是志在必得。唯有眼睛,饶是在平面镜头里也拍出了里面包含的千言万语,比流光溢彩的风发意气更加斑斓,那样混着傲意与柔情的目光,甚至都蔓延到睫毛垂着的汗滴上,流进人心。
  他像是在冲着观众席上的一个人笑。体媒一如既往假大空地这样报道,他是在问观看他比赛的我们,此刻是不是很为他骄傲。


第22章 Verse。加回微信
  出类拔萃的相貌、力挽狂澜的比赛、年纪轻轻的冠军……世锦赛过后,岑肆理所当然成了国民偶像。
  也正因如此,当他选择退出国家队进娱乐圈时,才让那么多人难以接受。曾经信任他称赞他的人,全部倒戈为失望的责骂。
  江识野不知道岑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感觉他神思有些恍惚,又好像浑不在意——转而又奇怪自己为啥要关注这人的心情。
  岑肆抬手按了按后脑勺,低头看地:
  “我书呢?”
  江识野把刚捡起的《追忆似水年华》,抬手给他。
  无意瞟了眼封面上很朴实的中法书名,手突然一顿。
  人在阅读文字时脑子里总有个无人关注的“神秘声音”,这不稀奇,只是当江识野这么一扫,脑海里就默念出它的法语书名时,他着实吓了一跳。
  书又掉在了地上。
  这次换夏飞眼疾手快捡起来了,递给岑肆,岑肆说谢谢,看着表情复杂的江识野:“你咋了。”
  江识野没说话,又看了眼书名。
  这下他确定了。
  他真看到那串法语单词,就毫无障碍地立刻想到了读音。
  类似听歌自动脑补出曲谱一样。
  可是听音识谱他是练过的,那法语呢?
  失忆三年学的?
  去学一门小语种,对于江识野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光头说要去染发一样——没事儿闲得慌也不会做。
  他倒宁愿相信是车祸把语言系统撞乱了,天赐了个技能,这还靠谱点。
  他在脑里测评着这个技能,默默问了几个你好再见的法语表达,好像都能想出答案。
  接着他便魔怔了,小王说:“所以现在是回去吗?”
  江识野便在脑里给这句翻译。
  译不太出来。
  夏飞:“先去吃饭吧!我有点儿饿了,四哥你呢?”
  “行啊。”岑肆点头,偏头抬抬下巴,“饿了吗。”
  小王和江识野站一排,以为是问的他俩,忙说:“可以啊,两位老师做节目一般怎么吃?”
  “一般都节目组安排。”
  岑肆回答,其实在看江识野。
  他知道江识野也明白。因为这人此刻正垂着眸,嘴里似乎还念叨着他刚刚的问句。
  岑肆见这副样子很是感动,坏心情登时烟消云散。
  自己随意又刻意的询问,必然是暖滋滋地流入了江识野不坦率还害羞的心田,才让他好一番眼神躲闪,竟还怔然般念念有词。
  他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殊不知对面人其实在同声传译。
  哪儿有什么心间暖,只有脑子一片乱。
  江识野刚颅内几番中翻法自问自答,却连岑肆的“饿了吗”都不知道该咋说,意识到自己这个天将技能怕是连半吊子都算不上,只停留在语音课和你好再见的极初级。
  得出这个结论后他抬头,又差点被岑肆诡异的视线给射瞎。
  他感觉岑肆要对自己说啥,结果岑肆看了两眼又眯缝着移开了目光,那股快活劲儿,像只被人追着爱着却还要拿捏节奏的白天鹅。
  “我们一般做完任务后,都去节目组谈了合作的那些店吃,”夏飞和编导说了两句话后回答,“这附近只有那个鱼汤馆是,要去吗。”
  “不喝鱼汤了,我们这儿有人不爱吃鱼。”岑肆说,又看向小王,“要不你随便找家吧,也不一定非要吃节目组安排的。”
  夏飞心里骤然一紧。
  他之前吐槽过节目组安排的这些店都太养生清淡了,鱼汤都喝腻——莫非四哥记在了心上?
  他望着岑肆揉着后脑勺的背影,感激涕零。
  江识野也心里一紧,看着岑肆的背影疑窦丛生。
  他恰好就不爱吃鱼,讨厌刺讨厌腥,本来他也不会对号入座,但想到这货一分钟前投过来的眼神,直觉告诉他体贴的就是自己。
  江识野登时有些烦躁,为他和岑肆之间的信息差。他想到岑肆说的“做朋友”,忍不住猜测。
  三年前他们便已经是朋友了吧,关系还不错的那种。
  不然这人怎会如此熟悉他的歌,有一个可能属于他的Oirpods,还知道他口味的雷区。
  但他只恢复了三天记忆,不知道当年在酒吧门口分别后,他们又是如何相遇的;也不知道现在都还用着岑肆手机的自己,是否还清了当时的人情。
  想到这,江识野觉得自己真应该对岑肆态度再好点,多和他接触接触。
  于是当他们随便拐进一家老字号中餐馆时,江识野主动问:“你现在睡眠质量好些了吗。”
  他坐在岑肆对面,看着他。
  岑肆正扫码点餐:
  “嗯,好多了,有段时间一直睡不着,没想到那天被你做了个头疗就睡晕过去了。”
  “四哥那天可吓死我了,”夏飞说,“还好只是睡眠不足神经衰弱——医生是这么说的吧?”
  “嗯。”
  江识野总觉得这个原因很扯,又问:“那你现在呢,还失眠吗。”
  “不了。”岑肆回答,手指不停在屏幕上滑。
  夏飞睨了江识野一眼,觉得他有点关心太多。
  他不能任人一直抢戏,补充:“我们在别墅时,四哥一般九点就说困了要回房睡觉,游戏都懒得做,比节目组规定的时间还早。”
  “你们在别墅住着,摄像头是不是全覆盖啊?”熟络之后,小王也不再局促了,对明星录节目很好奇,“那岂不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也还好吧,其实摄像头要摆在哪儿、最后要播啥节目组都会给我们商量的。卧室的摄像头也可以自己关。”夏飞状似埋怨道,“四哥房间的摄像头都没开过。”
  岑肆笑了一声,随口:“我回房就睡觉,没啥拍的啊。而且我有偶像包袱,睡相难看播出去多尴尬。”
  夏飞跟着笑了会儿问:“那四哥这周末和我们去露营吗。”
  “不了,我这周末去云城。”
  “哦哦,是不是要去补拍了?确实也没想到白导的戏会出这档子事儿。”
  岑肆今年年初接了部名导白齐的犯罪片,本来片子都去送审了,不想男二突然爆出偷税。他戏份重,综合考虑下只得临时换了个演员,把相关情节重新补拍一遍。
  夏飞显然想和岑肆聊专属他们的话题,岑肆懒得应,干脆把手机递给他:“嗯,你看看再点啥菜吧。”
  这顺利堵住了夏飞的嘴,他点完后岑肆把手机推给江识野:“你看还有想吃的么。”
  江识野本想象征性加俩菜,发现自己想吃的都点过了,便让小王看。
  小王比较现实,只关注价格,小声嘀咕:“阿野这儿好贵啊,我们不太好意思默认让明星请客吧,虽然他们也不缺钱……”
  江识野这才发现价格已经四位数了。
  虽然岑肆肯定也不把这些钱放在眼里,但他总觉得自己又在占岑肆小便宜。
  于是当他把手机还给岑肆,岑肆问“够了吗,那我下单了”时,江识野正儿八经道:“够了,我们转账给你吧。”
  岑肆差点儿被口水一呛:“转啥账?”
  小王:“就这顿饭钱,还是得AA吧。”
  一旁的夏飞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纠结金钱的场合了,还是在岑肆面前。
  两个头疗师竟说要和岑肆AA,真滑稽。
  夏飞恨不得都要帮岑肆说出那句“哪儿需要你们给钱”的台词了,不想岑肆突然笑了一声,调出二维码竖到江识野面前:“那你转吧。”
  “我帮你转,你到时候转给我就行。”江识野边对小王说边扫码,发现岑肆竖着的不是转账码,而是加好友的个人码。
  他看了岑肆一眼,还是申请添加了好友。
  岑肆面无波澜地通过,抿起嘴,憋笑恨不得憋出酒窝。
  他觉得江识野真挺牛的。
  和前任加回微信这种举动,竟能想到用转账暗示。
  拐弯抹角又顺理成章,非常丝滑。
  幸好自己对江识野的心口不一程度足够了解,否则思想稍一跑偏,不就真以为是单纯转账了?
  那不就错过了加回微信的好时机?江识野岂不失望透顶?
  岑肆看着江识野并没有改的雨景微信头像,深呼吸两口,才把笑意抑制回去。
  后面江识野去了一趟卫生间,岑肆的目光便追随着他的背影,仿佛都能在那黑T上面看到“厕所等你”四个大字。
  岑肆磨蹭了一会儿,忙抬起屁股跟着去了。
  江识野正在洗手,看到岑肆堵在门口,有些讶异:“咋了。”
  装得挺带劲儿。岑肆挑眉,也装:“来洗手啊。”
  “哦。”
  两个洗手台,他们都垂头洗手,只有哗哗的水流声。
  起初岑肆以为江识野要说话。
  后面见他始终一声不吭,明白得自己主动出击。
  以江识野的性格来说,加回微信确实就已是最大的主动了。
  当年都是自己不讲理地打直球,更何况现在。岑肆这么想着,便直接说:“僵尸。我这周末去云城拍戏,你想去片场看看吗。”
  周末不录节目,也可以把以前的事儿解释了。
  江识野疑惑地微皱起眉,不太懂岑肆为何发出这个邀请,但还是坦承道:“去不了。我这周末要去一个酒吧试唱。”
  “试唱?你现在一直住在庆市了?”
  “暂时吧,还没想好。”
  “噢。那……”岑肆看着透明的洗手液滑过指缝,“我到时候来看你?哪个酒吧?”
  江识野抬头,透过镜子看着岑肆。
  岑肆正拿冷水扑脸,让他一瞬间又闪回到刚来京城那晚,这人清理鼻血时的样子。
  突然恢复记忆就这点儿不好,江识野总是会在某些时刻把眼前的人和三年前重叠对比,他想到记忆里那三天的各种,觉得自己总归欠18岁的岑肆一些什么。
  他带着三年前的滤镜,觉得眼前录综艺的影帝说到底也就是个顶着鼻血还要帮他报警、给他买手机分享鸡胸肉的人,一个有些小学鸡却也没那么讨人嫌的少年。18岁时他说“酒吧很脏”,21岁时却可以表示“想来看”,而21岁的江识野又恰好刚做出了要对他态度好点的决定。
  他没拒绝:
  “我后面定位发给你吧。”
  于是江识野看到岑肆满意地眯起眼来,嘴角扬起一个连自己心跳都顿了下的弧度。心想,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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