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公主与莽驸马-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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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京城距离夏宫,快马不过数个时辰便能跑一个来回,可闫默身为禁卫军副统领,身负指导训练侍卫之责,没有皇帝旨意,不能擅离职守。
也便是说,在褚清辉回京城之前,两人或许都见不着面了,而等她回京之后,立刻要着手大婚之事,按旧俗,两人婚前也不该再见,这一别,得有两个多月。
褚清辉心中不舍,安顿好之后,便去皇后那儿磨了一通,得以乔妆去寻闫默。
第26节
护卫人数众多,都在夏宫外安营扎寨,褚清辉做男子装扮,借着暮色掩盖,带着紫苏一路避开众人,寻到闫默帐前。
紫苏主动守在帐外,她独自入内。
闫默许是刚沐浴完,披着一件黑袍,长裤松垮垮吊在腰间,袒露出大片铜浇铁铸的身体。
他曲腿坐在临时床榻上,凝神雕着手上的小人像,明明灭灭的橘色火光照映出半边脸,另外半边隐在黑暗中,显得本就硬朗分明的五官更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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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辉兴冲冲而来,一入内,却被如此场景吓傻了,僵在原地。
闫默也未料到她会来,心中虽然惊讶,面上却不动声色,放下雕像,将外袍系好。
褚清辉猛地回神,立刻转过身去,跺了跺脚,又羞又慌:“你、你怎么连衣服都不穿好?”
闫默起身,牵过她的手,“是我的错。”
这帐篷是临时搭建的,除了一张矮床,一副桌子,连落坐的地方都没有。
褚清辉被按着坐在床榻上时,浑身上下更加僵硬,她低着头,不敢与闫默对视。
帐篷内空间不大,两人离得又近,她只觉得呼吸间,鼻腔里全是先生的气息。这种熟悉又陌生的雄性气息,叫她心慌意乱,不知如何应付。想起方才入内所见的场景,脸上更加烧得红透,脑子都快转不动。
闫默也在矮床上坐下,好在没有紧挨着她,不然,她真要喘不上气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营帐内的氛围更加暧昧,褚清辉眼珠子心慌地四处转。看见手边闫默方才刻到一半的小人像,忙拿了起来,没话找话,“今日行了一天,先生就别再刻了,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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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碍事,还差几刀便能完成。”
褚清辉闻言,用手指头摸了摸小人像,发现果真还有粗糙的地方,便将它递回去。
闫默接过,完成最后几笔,又用砂纸细细打磨。
褚清辉安安静静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刚才慌乱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想到马上将至的分别,语气有些低落,轻声嘀咕道:“等明天先生回京,我们就有两个月见不到面了。”
闫默放下手中的砂纸看她,道:“换我来寻你。”
自从他知道粉团要来夏宫避暑,早前就避开暗哨,观察过夏宫地形。
与京城皇宫不同,夏宫绕山而建,每一处宫殿环山抱水,几乎都可说是独立出来的。他若暗里来寻找粉团,便没有皇宫中诸多顾忌,也不必担心唐突了谁。
褚清辉听了,心情瞬间明媚,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虽然不知先生所说的寻她,是怎么寻,什么时候寻。但他既然说了来找她,就一定会来,她相信他。
不过,到底担心他受累,想了想,她又摇摇头,“其实……不见也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她却想到之前闫默离京去接应使臣,不过半个月,她就觉得过了数载之久,眼下足足两个月,不得更加难熬了?
“我想见你。”闫默道。
一句话堵住褚清辉所有担忧,只余一双杏眼看着他。
闫默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
褚清辉抱住他的手,偏头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手心粗糙的厚茧擦过细嫩的脸颊,带来一阵□□。
褚清辉眼睫轻颤,却还是没放开他的手。
闫默抬起那颗白皙小巧的下巴,目光在布满红霞的粉嫩脸颊上看了一会儿,越发幽深暗沉。他缓缓低下头。
与第一次的蜻蜓点水不同,这一次,他的唇舌如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将粉团的小嘴里里外外尝了一遍。
褚清辉呼吸急促,双目游移不敢与他对视,偶尔飞快的瞥他一眼,眼中也盈水光。
闫默又在她唇上点了点,伸手搂过纤细的腰肢,将人抱在自己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
过了好一会儿,褚清辉才慢慢平复喘息,她抓着闫默空出来的那只手掌,纤细的指头在上头揉揉捏捏,偶尔扣扣硬茧,跟玩一般。
闫默觉得痒,大手一裹,将她两只手都包在内。
褚清辉却挣开来,又抱住他的手,挠得更加起劲。
闫默无奈,只得随她。
褚清辉撅着微肿的红唇,撒娇嘟囔道:“先生不守规则,之前我说了,若要亲我,得提前与我说一声才行,先生那时候答应了的。”
“说了。”闫默道。
“哪有?我怎么没听见?褚清辉立刻抬头反驳他。”
闫默垂目与她对视,待褚清辉不好意思要移开眼时,他抽出手掌,指了指自己的双眼,“此处说了。”
褚清辉哑然,竟不能反驳他,过了一会儿,才咬着唇道:“那、那我还没答应呢。”
“答应了,”闫默又垂下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一下,“这里告诉我,你愿意。”
轰地一声,褚清辉方才褪色的脸又红遍了。她一头埋进闫默怀中,挺翘的小鼻子四处乱蹭,嘟着嘴娇嗔:“先生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说话的好。”
如今话多了,说出来的话,有时候着实叫人不知所措。
她却不知,因她的动作,热热的鼻息喷在闫默胸膛上,令他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褚清辉却发现了新的事物,隔着衣服,用一根细白的手指头戳了戳闫默的胸膛,轻声惊叹:“真的是硬的,和铁一样,又不太像,好像是丝绸裹着铁,真有意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又瞧瞧闫默的,再次伸出指头戳了一下。
闫默喉头一阵滑动,低头看着她脸上纯然新奇的表情,暗叹一声,只得再次伸出手掌,裹住她不安分的手。
褚清辉又挣了一下,这次却没被她挣开,嘟囔一声,安静趴在闫默怀中。
过了一会儿,外头传来一声鸟叫。
这是褚清辉跟紫苏约定好的暗号,告诉她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
褚清辉从闫默怀中抬起头来,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凑上前,又轻又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口,快要退开时,脑中一热,又伸出一小段粉嫩的软舌,在他嘴唇上舔了一下,才飞快退出去,双手捂脸,从指缝里看他。
“我得走了,先生记住说过的话,要来寻我,不然,我就要生你的气了。”话中虽然带着几分娇蛮,声音却是又绵又软的,说完也不等闫默应她,掀起帘子便跑了出去。
闫默起身跟上,缀在二人后头,眼看她们入了夏宫。
他站在原地,指头在嘴唇上轻轻摩挲着,不知在想什么。
第38章 荷包
褚清辉回到夏宫,换过衣服后,去见皇后。
皇后一见她,便调侃道:“心里舒坦了?”
褚清辉厚着脸皮笑了笑,“母后,父皇知道吗?”
“这宫里有什么事,能瞒过你父皇?不过,他既然没阻止,就是默认了,只是心头别扭,嘴上不说而已,你别担心。”
“父皇母后真好。”褚清辉欢喜道。
皇后斜她一眼,“放你出宫,就是父皇母后真好,若不放你出去,恐怕父皇母后都不好了吧?”
“怎么会呢?”褚清辉忙凑过去,缠上皇后的手臂摇了摇,“不管怎么样,父皇母后都最好了。”
皇后笑了笑,“好了,不过是逗你玩的,今日赶了一天路,早点回去休息吧。”
“哎,母后也早些休息。”
褚清辉回到自己宫中,梳洗完毕躺在床上,手里捧着刚才闫默给她刻的小人像,那上头,似乎还残留着这对方手中的热意。她摸了一会儿,将人像放在枕边,美美睡去。
第二日,在一片悦耳的鸟鸣声中醒来。褚清辉连头发都未梳起,汲着鞋跑到窗前,探身往外看,窗外一片青葱般的绿树,枝头上停满了五颜六色的鸟儿,见人来了也不怕,一只只在树枝上蹦来蹦去,圆圆滚滚,叽叽喳喳。
她深吸了一口山脚下清新的气息,回头对赶来伺候的紫苏笑道:“这里的清晨可热闹。”
“奴婢先伺候公主更衣梳妆,一会儿再慢慢看吧。”紫苏扶着她往室内内走,心里却在想,往年来的时候,也不见公主这样欢喜,想来是今日公主心情好,才看见什么都觉得好。
褚清辉心情确实愉悦,早晨醒来躺在床上,眼睛都没睁开,心中便开始期待着,闫默什么时候会来寻她。
她预计,十日一休沐,今日正好是休朝的日子,先生回京了,下次再来,至少也得是十天后。虽然有些遥远,可有个确切的期盼,总归是不一样的。
梳洗完,一路踏着临水回廊去了皇后宫中。
刚到夏宫安置完毕,今晨就有不少命妇入宫给皇后请安。
褚清辉脚步轻快雀跃,到了殿外,听见里头有人声,才绷住了,端起公主的仪态缓步入内。
众命妇纷纷起身给她行礼,里头有几位,按照辈分是她的长辈,如皇后嫡亲妹妹林夫人,褚清辉只受了半礼,又一一回礼。
众人忙道不敢。
皇后笑着朝她招招手,“来母后这里。”
褚清辉上前,就坐在皇后手边,“母后昨晚可曾安睡?”
“这话正是我要问你的。”皇后笑道。
“我睡得很好,今晨醒来的时候,窗外有许多鸟雀儿,可热闹了。”
“你那处靠山,本就有许多鸟儿鼠儿的,一日两日还觉得新奇,过几日就该嫌人家吵了,到时候叫人在庭院中赶一赶。”
“好。”
皇后与她说过几句,又留了命妇一会儿,便道:“都回去吧,日后规矩不变,就如往年那般,若没有宣召,不必入宫请安,你们自在些,本宫也乐得清静。”
诸位夫人谢过皇后恩典,方才退下,转眼间便有条不紊地走了个干净,唯留下林夫人还坐在位上。
外人一走,褚清辉就现出了原形,靠在皇后身上,娇声对林夫人道:“姨母怎么不把芷兰妹妹带进宫来?我可想她了。”
林夫人笑了笑,“叫公主这样想,是我的错,一会儿回去了,就叫芷兰入宫来陪公主说话。”
“姨母可得说话算话。”
林夫人还未说,皇后便点了点头她的额头,道:“你当人人是你,还跟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想一出是一出?饿了没,偏殿里有吃的,先去用些。”
褚清辉摸了摸额头,起身给皇后和林夫人又行了礼,笑眯眯去了。
林夫人看着她走出正殿,才回头来道:“我瞧亲事定下之后,公主比从前稳重不少。”
皇后正喝茶,闻言差点失笑,“可别逗我了,就她那样儿,哪知道稳重二字怎么写?我也不要她稳重了,只要她有你家芷兰一半懂事就好。”
林夫人不赞同道:“公主还不够懂事?我看是娘娘要求太高了。”
皇后摇头笑笑。
林夫人又试探着道:“那位闫将军,为人到底如何?初闻陛下娘娘有意将公主许给他,我心中还吓了一跳。我知他战功赫赫,是个大功臣,只是不晓得他待公主怎么样?两人背景差得那样大,合不合得来?娘娘别怪我多事,说起来,公主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到底不太放心。”
皇后看她一眼,“你我二人说话,还需要这样小心翼翼的?”
“又是我的错。”林夫人笑道。
皇后也跟着笑,“你所担忧的,也是当初我的忧虑。其实我的本意,是想给暖暖找个世家公子,可后来你也知道,出了顾家那样的事。想来世家不世家的,未必就可靠,最要紧的,还是那个人如何。家世背景怎么样,只要他肯上进,我和陛下总能抬举他。这位闫将军,我也暗中考量过,虽然沉默寡言,但是对暖暖倒十分贴心。最要紧他二人自己喜欢,这就够了。反正有陛下在,谅谁也不敢怠慢了我的公主。”
林夫人原本还介怀闫默没有背景,听皇后这么一分析,又觉得十分有理。
第27节
说到底,是她们二人所处位置不同,思考的方面也不一样。她拿自己给女儿选女婿的标准,套用在公主身上,本就不恰当。一般人家讲究门当户对,可这世上,有谁能够与帝王家门当户对?
反正没有哪一户人家及得上皇帝的门户,左右公主是下嫁,那驸马的家世反倒是最不重要的,只要公主高兴就行。
她叹了一声,笑道:“看来是我多虑了,还是娘娘想得周到。”
“我晓得你是关心暖暖,若是旁人,恐怕只会在心中暗笑,说我与陛下挑来挑去,却给公主挑了一个这般的,不说风凉话已算好。”
林夫人立刻道:“她们懂什么?不过是心里酸罢了。他们家中的女儿,哪一个比得上公主一丝一毫?他们家中的儿子,哪个能入公主的眼?也就只能暗地里说几句见不得光的,自欺欺人。”
皇后又笑,“罢了,不说这个。你可得记着方才答应了暖暖,回去后叫芷兰入宫来,否则她又要不依了。”
“莫不敢忘!”林夫人笑盈盈道。
下午,林芷兰果真入宫。
褚清辉与她玩耍了一会儿,屏退众人,神神秘秘地从柜子里摸出一个做了一半的荷包,苦着脸道:“芷兰你帮我看看,这只鹰的爪子该怎么绣?我绣了又拆,拆了又秀,都好几次了,还是绣不好。”
她掌中躺着一个墨色的荷包,比她平日自己用的大了些,看着是男子的样式。光滑的绸缎上,用银色丝线绣了一只展翅的孤鹰,鹰身已经绣好了,只剩一双锐利的爪子还没完成。
她贵为公主,针线虽会一点,却少有出手的时候,长这么大,也只给帝后与两位兄弟绣过荷包,手艺并不熟练,此次绣了将近一个月,其间损坏无数,手中这是最好的一个了。
林芷兰十分新奇,接过看了看,问道:“表姐这是给谁的?”
褚清辉戳了戳面前的茶杯,有些不好意思,依旧坦然道:“给先生的。”
林芷兰晓得她口中的先生是指谁,心中不由钦佩她的坦诚,反观自己,虽也给那人缝过荷包,可要这样说出来,却是不敢。
她收敛心思,仔细观察荷包一番,心中有数,耐心指导褚清辉接下去该怎么绣。
有她在,褚清辉只花了小半下午的时间,就将那荷包绣完了,她翻来覆去地看,握在手中兴奋不已道:“芷兰妹妹太厉害了,以后还有什么荷包呀手帕呀,要我转交给妹夫,尽管拿来,不要客气!”
林芷兰给她闹红了脸,小声道:“哪还有什么,再没有了。”
褚清辉歪歪脑袋,笑嘻嘻道:“妹夫听见这话,可得伤心坏了。”
“哎呀表姐——”林芷兰羞得不说话。
“好啦好啦,我不说,只管做就是,你有什么要给他的,就拿来我这儿。放心,不取笑你。”褚清辉说得一本正经。
林芷兰垂着脑袋不理她。心里却在想着,要不然……再给他绣个荷包?上次他来府中,又送了一个镯子,就当是礼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