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娇养日常-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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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的爱,有时候药物也阻止不了,再次看到她时,云廷也慢慢想起往事。可他是国师,天启是他的责任,他不能任性,忘不了,舍不掉,便逃了一辈子,躲了一辈子。
身体上的逃离,心灵上的牵挂与自责,对他来说是日复一日的折磨。
没有彻底斩断七情六欲,云廷也无法预知未来,最后才会有太子逼宫、苍月国的大军压境,若是他能预知未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去了边疆补救。用秘术预知未来,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反噬,损害自己的身体,用命去透支。
赵渊话音落下时,大长公主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已落下两行清泪,忙用帕子擦了擦,泛红的双眸看向赵渊,张了张嘴,终没有说出话来。
得知她爱了半辈子的人,也深爱着自己,她的感受难以言喻。
赵渊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臣这次前来,是想请求大长公主去看家师一眼,他,他如今犹如活死人一般,行尸走肉地活着。”
大长公主扯了扯唇角,嗤笑一声,质问:“凭什么还是要本宫去找他?本宫找了他二十年,结果呢?他为何就不能找本宫一次?”
赵渊听后,若有所思,歉然道:“是臣冒昧了,今日打扰大长公主清净,实在抱歉,往大长公主恕罪。”
“既然国师大人知道,那便请回吧。”大长公主说着,便扬声唤了丫鬟进来送客。
赵渊向她拱手一礼,而后随着丫鬟领路离开。
大长公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嘴唇蠕动了下,望着他的背影逐渐淡出视线,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来。
云廷爱她?
这是哪门子的爱啊?躲了她半辈子,现在不是国师了,仍旧没来见她,最后还是他的徒弟来求自己去见他。
清莲进来时,见她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眼泪簌簌落下,登时吓了一跳,不知国师说了什么,竟让主子伤心至此。
她轻声问:“大长公主,您怎么了?”
大长公主也觉得自己今天失态了,忙擦了擦眼泪,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没什么,云廷死了。”
死了?
清莲闻言一惊,又悄悄看了眼红了眼圈的主子。难怪主子会落泪,原来云廷死了,难怪天启的国师都换了。
大长公主缓缓站起来,径自出了厅,温暖的阳光落在身上,思绪逐渐回笼。那人躲了她半辈子,现在也没来找她,那就当他死了吧,只有死人才不会行动。
清莲跟在她身边,保持沉默。主子如今与半年前一样,整个人被悲伤所笼罩,旁人劝不得,只能让她自己走出来。
赵渊走后,大长公主消沉了几天才缓过来,但心境悲凉,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先前还会下棋、作画、弹琴打发时间,现在对这些都没了兴趣,浑浑噩噩又一天。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月,直到两个月后,赵渊再次登门才有了好转。
两个月后的一天,阳光明媚,微风不燥,正是好天气。
赵渊登门造访,大长公主原本不想见,可想到他上次见不到人就赖着不肯走,还是去见了。
刚到前厅,大长公主停下脚步,双腿如注了铅,挪不动。她呆愣愣地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白衣白发,脸色苍白如纸,可看着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是云廷!
番外篇:长公主与国师3
时隔半年多再次相见,若非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容,大长公主都要认不出他来。
半年前他一袭白衣,气质出尘,与二十年前没什么变化。半年后的今天,他一头青丝变白头,连出门都多了一个代步工具,脸色苍白带着病态,看来强行窥破天机而反噬对他的身体完成很大伤害。
二人相顾无言,时间宛若静止了一般。
沉默良久,云廷黯哑着声音开口:“小五。”
小五?
大长公主闻声,慢慢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男子,轻笑一声。原来他还记得啊,小五是她的小名。
云廷见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双凤眼已泛起水光,他心中一窒,手紧握成拳。他对得起天启,却负了她,欠她的,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大长公主移开目光,对他身后的赵渊淡声道:“既然东西已经送到了,那国师大人请回吧。”
东西?
赵渊看着身前坐着轮椅的师父,好吧,大长公主说是东西就是东西,只要人家肯收下这东西就好。
须臾,赵渊拱手回道:“那臣告退了。”
说罢给了他师父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又悄悄看了眼神色淡漠,眼底却泛着水光的大长公主,抬步出了正厅。
回首时,见厅中的俩人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谁也没有往前一步。
赵渊轻叹一声,“情”这个字让很多人甜蜜一生,也让很多人痛苦一生,幸好他师父和大长公主还有半生时间。
大长公主微微启唇,凉薄的话语随之响起:“怎么?一把年纪了,都老得走不动了,你的乖徒儿不养你,所以扔我这儿来了?”
云廷被她这话一噎,垂眼看自己的双腿,目光沉了沉,继而抬眼看她时,眸光变得温柔缱绻。
她貌美依旧,岁月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比半年前清减了许多。二十年了,终于能再次毫无顾忌去看她,以前别说正眼看她,就算是见她都不敢,就怕见了人他会忘了肩上的重任。
大长公主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然,凉薄的语气再次响起:“怎么?哑巴了么?”
云廷语调温柔:“听闻大长公主喜欢美男,草民毛遂自荐。”
“本宫喜欢的是美男,可不是一把年纪的老男人。”大长公主蹙着眉,瞥了眼他的双腿,戏谑地问一句,“况且,你这样行吗?”
你这样行吗?
一语双关。
云廷垂眸看双腿,抿唇一笑:“行不行,大长公主试过不就知道了?”
大长公主愕然失语,没想到冷静自持的他能说出这种话来,正要回话时,忽见他耳尖泛红,又是一愣。原来这人一把年纪了还会害羞。
半晌,大长公主笑道:“本宫以前的男宠从不超过三十岁,而你都快四十了吧?本宫对老男人没兴趣。”
提到男宠,云廷双手再次紧握成拳,他知道那些人都是他的替身,可他也嫉妒他们能够拥有她。
大长公主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见他面色一紧,她感觉呼吸一窒。果然,他是介意的,既然介意,何必来找她?
大长公主收敛笑容,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静,道:“你走吧,本宫穷,养不起男宠。”
“那我养小五,可好?”云廷眼带期许地看着她,又继续道,“小五说过想去大漠看看,我陪小五去,可好?”
大长公主眼眶一热,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她等这句话等了二十年,她找了云廷二十年终于找到他,而他只有一句对不起。半年后的今天,他说出了她等了二十年的话,可她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云廷滑动着轮椅的轮子,到她跟前,想给她擦眼泪,奈何如今的他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无措地握住她的手:“小五,别哭,都是我的错,你要是难受你就打我,骂我,别哭了,可好?”
大长公主胡乱擦了擦眼泪,哽咽地质问:“云廷,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来见我?”
云廷闻言,脸色一僵。他是有这个打算的,他现在连正常走路都做不到,跟她在一起也是连累她,所以只打算远远看着她就好,但放不下,舍不掉,每天像行尸走肉一般。后来渊儿点醒了他,他们之间蹉跎了二十年,男未婚,女未嫁,他想他应该争取一下。
大长公主又问:“那你现在怎么不逃了?”
云廷紧紧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他的人能逃得了,可心却逃不掉,他曾说韩子非是痴儿,可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大长公主见他还是沉默不语,一时气结,可一想到他就是这性子,能主动一次估计也琢磨了很久。
沉默良久,大长公主问:“你还有多久会死?”
云廷不明所以:“什么?”
大长公主:“我是问你还能活多久?”
云廷怔了怔,半晌后如实回道:“不会让小五做寡妇的。”虽然他的身子已经成这样了,但他也清楚自己不会因为这个就没几天活命。
大长公主道:“那明天拜堂,过两天去大漠吧,不然拖着等你死了我们就去不成了。”
云廷闻言一震,呆愣地看着她,幸福来得太突然,导致他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长公主见状,脸色一沉,似嘲似讽地问:“怎么?这是嫌弃我以前有过很多男人不想娶我?”她虽然有过很多男宠,可她现在还是清白之身,这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吧?
云廷忙道:“怎么会?我想娶小五,连嫁衣我都做好带过来了。”
说着,他便指着地上的箱子,脸上笑容温柔,继续道:“小五,你曾说希望有个男子给你做嫁衣,然后你穿上他做的嫁衣嫁给他。小五,嫁衣我做了,只是两个月时间仓促,若是小五不喜欢我再修改,可好?”
所以赵渊自上次离开后两个月没再出现,那是因为云廷在给她做嫁衣?
大长公主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木箱子,这箱子里面装的就是他亲手做的嫁衣。年少时那傻气的话语此刻也在脑海中回响,她确实跟云廷说过这种傻话,没想到他还记得,而且一个大男人真的亲手给她做嫁衣……
那年春日,她四皇姐出嫁,凤冠霞帔加身,风光大嫁,四皇姐嫁的是青梅竹马的如意郎君,那时心有意中人的她自然羡慕。
几天后,她看到云廷时,故作不经意地将自己的愿望告诉他:“云廷,我四皇姐出嫁了,那身嫁衣听说是宫里的绣娘做了三个月才完成的,我要是出嫁才不想让绣娘做嫁衣,谁娶我就谁亲自做,就算做得再丑我也穿上它高高兴兴出嫁。”
当时云廷听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话,他眼里是她读不懂的神色。
二十余年后的今天,他带上亲手做的嫁衣上门求娶。
云廷见她红着眼圈不说话,心中慌乱:“小五,你可愿意?”
大长公主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二十年过去了,他们已经年近四十了,人生百年,最多也就两个四十年,他们已经没多少时间可以蹉跎了,所以她也没有矫情的让他花时间花心思让自己原谅。
过去的已成为过去,她只想把握未来,既然他上门求娶,那她……
大长公主轻轻点头,莞尔一笑:“愿意啊,我方才不是说了么?明天拜堂,不用宾客,只有我们俩就够了。”
云廷看她笑靥如花,仍如年少时那般,目光灵动,笑容纯澈,粉唇抿成一朵娟娟静美的笑花……
那年她天真烂漫,眉眼带笑地问他:“云廷,你以后的妻子会是什么样的啊?”
我若能娶妻,妻子就是你这样的啊,小五。
二十年了,我终于能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