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郎在上-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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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人常年生活在草原上，他们吃牛羊肉、喝着牛乳长大，因而他们不管男女，身材都十分健壮，个头高大，五官也比汉人看起来要更为立体和深邃。路上看到编着满头小辫子、脸颊带着两抹红，身材高大的人，肯定就是关外来的燕人了。
燕人做生意喜欢成群结队，往往在一个地方看到一个燕人，就会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群的燕人，所以关内的汉民要跟关外来的燕人打架，动手之前都要先环视左右前后是不是有燕人的同伙才能动手了，不然碰上对方的人太多，而自己的人太少，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边关的民风彪悍，能住在边关这里的也不是什么胆小之人，胆小的人在这边关住个三年五载也会被同化的越来越彪悍，所以这关内的百姓打架也不在怕的。
再加上大陈与燕人历来就有矛盾和世仇，两方的人经常因为各种矛盾动手，所以这安阳城里每日都有各种大大小小的打架事件发生。
“兄弟们操家伙！”
“一群王八羔子揍死他们！”
“％￥#@@……”
“&&**##……”
在家里休息了两日后，这天纪原打算去一趟都护府和老都督见一面、做好接任的工作，只是他们的马车打街上过，就被前面的车马和人群给堵住了去路。
“前面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前面嘈杂的声音，纪原撩起车帘往外看去，就见到前面人头涌动，烟尘滚滚，看不清楚前头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就问赶车的车夫。
今日是阿来给他们大人赶车，阿奇从前在边关生活了十几年，太清楚这安阳城里每日发生的事情了，就告诉他们大人：“前面有人在打架，要等他们打完了咱们才能过去。”
纪原顿感无语，问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呵呵每日总会发生个三五回吧。”其实阿奇这话还是说少了，多的时候十几回都是有的，从前他们也没少在这安阳城里跟燕人打架，打赢了就跑，打输了就派人回去喊兄弟们过来一起干。
燕人就像是草原上的狼一样，打架也是成群结帮的，一旦有人招惹了他们，他们也是要从对方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才肯甘心。
“……”纪原看到路边的小贩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往他们这边跑，要一天发生个三五回的打架事件，大家的生意还怎么做了？
难怪他来之前他舅舅跟他说边关的民风剽悍，关内的百姓和燕人时常打架，让他来这边做事要小心，出门要多带几个人。所以，这是为了预防有人打架会波及到他是吗？
“就没人管他们的吗？”纪原开始有预感他这个都护府的总督不太好当了。
“谁能管得了他们啊，他们一天到晚打个不停，等巡视的士兵们过来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往他们这边涌来的人太多了，惊得他们拉车的马都在不安的躁动，阿奇赶紧的拽住缰绳，安抚住了躁动的马。
“哇……”
路边一个不知道谁家的娃娃摔到了地上，坐在地上哭。
眼见着涌来的人群就要踩到那个孩子了，纪原手上的鞭子甩了出去，把孩子卷了过来。被他卷过来的孩子吓得都忘记哭了，在小孩瘪嘴要哭之前，纪原眼明手快的把孩子塞给了充当车夫的阿奇，就提着鞭子往打架的方向冲了过去。
“哎，大人！”阿奇的怀里被塞进一个张着嘴要哭的孩子，想拉都拉不住他们大人，忙的对后面跟着的护卫喊：“快去保护大人！”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小孩的嘴巴一瘪，哇哇大哭了起来。
“……”阿奇车夫。
后面跟着的四个护卫已经从马背上翻身下去，跟着他们的大人走了。
前面的两伙人打架打得难舍难分，突然的一条鞭子往他们中间甩了过去，还不等所有的人反应过来，就被鞭子抽翻到了地上。
“哪个王八羔子竟敢打老子！”
“#@*&^……”
两方干架的人都被抽倒在了地上，大陈这边的汉子们用他们大陈的话在骂人，而燕人那边说的是他们自己的语言，纪原能听得到的只有他们大陈的话，听不懂大燕那边的方言。
众人一抬头，就见到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条鞭子，站在他们的中间，一身气势凌人，不用说刚才肯定就是这个人拿鞭子抽的他们了。
“你是谁啊，你为什么打我们啊？”大陈这边的关民一看对方的穿着就知道是他们大陈的人，怎么还自己人打自己人了都？
倒在地上的燕人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打他们的人怒目而视，手里紧紧的握着武器，相互商量着要不要一起上。
“你们又在这里的打架！”
“又是你们这帮人！”
巡逻的士兵赶了过来，领队的队长一眼就认出了地上的这群正是时常打架的这帮人。
不过今日怎么两伙人都倒在了地上，领头的队长看向手里拎着一条鞭子站在两边的人中间的白衣青年，难道是这个白衣青年用鞭子抽的这两帮人？
赶来的士兵们都愣住了，就连他们都制服不了的人，这个年轻人拿一条鞭子就制服住他们了？
“把他们都抓起来送进监狱里。”纪原收起了鞭子，摘下腰上的令牌怼到了带着人的将士的脸上，下了他到安阳城来的第一个命令：“以后要在这安阳城里打架闹事的，都统统抓起来！”
“大大人，是是。”一见到令牌，领队的将领二话不说的就喊手底下的兄弟们一起上前去抓人。
有人反应过来想跑，被后面赶来的护卫制服住了。
纪原出了一口气，转身才想走，就被涌上来的小贩和百姓们拦住了去路，吓得他都愣住了，不知道这些人围过来是想干什么。
难道是来找他干架不成？纪原下意识的握住了手上的鞭子。
不过还未等纪原甩出鞭子，这些人就跪在了他的面前求他道——
“大人，你要给我们做主，他们打架就打架，还把我的东西给打翻了！”
“大人，我的鸡蛋都没了！”
“大人……”
“……”纪原。
“大家都让让，大家都让让，不要围着我们家大人。”从后面赶来的阿奇忙的护在他们家大人的面前，以免他们家大人被这帮不长眼的小贩给冲撞了。
只是这些小贩们都不肯让开。
“大人，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就靠着这个摊子养家糊口……这这东西都坏了，可让小的怎么办啊？”
“大人啊，小的也是千辛万苦才带着货物来到安阳城，这生意都没开始做，他们就把小的摊子上的东西给弄坏了，求大人一定要给小的们做主啊。”
“……”
其实说来在边关做生意的小贩们也是不容易，安阳城这个地方一天到晚都有人在打架，他们的摊子常常摆出来连生意都没开始做就被人打架给连着打翻了，那些打架的人打完了就跑，他们损失的钱财却是连找个赔偿的人都找不到，找官府就更是不能了，因为官府压根就不管这种事情。
今日好不容易见到有人站出来管那帮打架的人了，而且看起来还是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朝廷命官，他们可不就要赶紧拦住了诉说他们生活的不易，请求这位大老爷帮他们做主了。
纪原在上京当官当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被人拦在路上求他求他们主持公道了。听到这些小贩们的话，纪原大概也清楚大家拦着他是为什么事了，“大家安静一点，听我说。”
只是这会儿大家正气愤填膺的在诉说着自己的诉求，哪里听得见纪大人在说什么话了。
“大家安静，安静，听我们家大人说。”阿奇见到这帮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说话，扬声喊道。
这一次大家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说话的人。
“你们说的事情，我大概了解清楚了。你们刚才损失的东西，一会到衙门去做好登记，损失的钱财，平摊到他们的身上。”纪原指着那两伙被捆起来，正是刚才在街上打架损坏了别人东西的两帮人，对这帮因为货物被损坏而气愤填膺跟他告状的小贩和百姓们，说道：“他们损坏了你们什么，要赔偿多少钱财，让他们照价赔给你们。”
“对对，要他们赔钱！”
“不能放了他们！”
这些小贩和老百姓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给他们主持公道的大人，一个都在喊着刚才那两伙人赔给他们东西。
“……”被抓住的两伙人听明白了纪原说的话，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他们就是打个小架而已，怎么就闹到要坐牢和赔钱的地步了？
燕人里面也有人听得懂汉语的，有听懂了汉语的燕人把纪原说的话告诉他们的同伙，这帮燕人就用他们的燕语在嚷嚷，大意是凭什么要他们赔钱，他们不赔！
还有燕人试图挣脱绳索跑人，不过被抓住他们的士兵紧紧的拽着缰绳不许他们跑。
“阿春你留下来，协同刚才那位大哥到衙门去处理好这个事情。”说完之后纪原就点了自己身边的一个护卫留下来，协同刚才帮忙抓人的将领一起负责这个事情。
“喏。”被点名的护卫应了一身。
把事情安排好了之后，纪原才回到了马车上，这一次没有人再拦住他的马车，他们顺利的从街上过去了。
第243章 都护府
两伙打架的人被官府的人带走了，一起跟着走的还有刚才东西被损坏的小贩和老百姓们，也有爱看热闹的老百姓跟着到官府衙门去看热闹的。
直到那辆马车过去，茶馆里头的老百姓们就在议论刚才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还有那个能命令巡城的官兵的白衣男子是谁。
“刚才走的那位大人是谁啊？怎么好像从前没见过他啊。”
“怎么我看刚才那位大人像是个哥儿？”
“……”
他们大陈也有哥儿为官，不过少，他们安阳这地方就更没见过了，因此大家都在讨论那个白衣男子的身份。
倒是有从上京来的商人知道京城有一位纪大人，刚才远远看了一眼，虽然看不大清楚，但是看模样和身段有点像是他们纪大人？
说起这位纪大人，在他们商人中的地位是相当高的，他们可能不知道户部尚书是谁，但是不能不知道户部侍郎纪大人是谁。
“你们说，刚才那位该不会是纪大人吧？”陈老板去年参加过户部举办的拍卖会，那一天去参加拍卖会的商人都见过他们纪大人的面，他坐得比较靠后，不过看得也清楚，记得他们纪大人长的什么样子。
“纪大人不是在上京吗？怎么会来到安阳城？”另一个与陈老板同行的老板就问道。
“这……就不大清楚了。”
他们这些人还是年前来的安阳关，年前在安阳城卖完了货，又从安阳进了一批货，准备最近几日返程去上京的，因此还不知道年前上京发生的事，也不知道他们赵大将军带着纪大人来这安阳城了。
年后从四面八方往安阳关来的商队还在路上，因此也还未带来外头的消息，所以这里的商人们都还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
但是陈老板可以肯定的是，刚才见到的那个白衣男子，应该就是他们的纪大人了。
过没多久，一群人涌到了县衙门口。
官兵把两帮打架的人拉进了衙门去，外头还有一大帮来求县令大人做主的老百姓。
“大人，大人……不好啦！”
“发生何事了？这么一副急忙忙的样子是做什么了？”
在县衙后院里头喝茶的县令大人被自家师爷这急忙忙的声音给吓得手上的茶杯都差点掉地上了。跑进来的师爷一边喘气一边说道：“外头来了好多人，说是要大人你给他们做主。”
“做什么主？”
“说是有一位大人让他们把打架的人带到咱们这里来，让关牢里去。”
县令还以为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就一脸不耐烦的对师爷挥挥手：“关什么牢里去？关牢里去还得浪费米粮养他们，都放了放了！”这抓犯人放牢里不用给牢饭吃的啊？他们这穷衙门可供不起牢饭，哪儿来的赶紧送哪里去，他们可不养犯人。
这事说来还得说起这安阳城的财政，连年的战争让这边陲小城穷得连衙门里衙差的月俸都发不下去，来的县令跑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去年才又调了一个新县令来当这安阳城里的县令。会被调来这种边陲小城当县令的，都是没什么背景的人，一旦被调来这种地方，这辈子的官就注定到头，到死都是在这里当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要是没战事还好，还能安安稳稳的当个小县令，万一运气不好，遇到战事，到时候别说继续当这县令，小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王有才出身寒门，背后没有财力没有靠山，好不容易才考到一个同进士，只是他运气不好，没有银子去打点和运作，后来又碰到永王造反、先皇去世，在京中等了足足两年才等到吏部的任职文书下来，被安排到了这安阳城来当县令。别人有人脉的，即便是不来干这个县令也能换一个地方继续当县令，但是他好不容易才等来这个任职文书，即便是不想来当这个县令，还是只能收拾包袱来了。
但是这安阳城的县令也不好当，顶头上好几个比他大的上官，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在这里连一句话都说不上，外头的百姓也不好管。这穷衙门里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穷师爷，因为发不出月俸底下的官差都跑光了，他这个光棍县令就更是干不出什么成绩出来。
王有才都已经打定主意在这个县令的位置上干到干不动，就向朝廷提交一封辞官的函信，收拾包袱回去老家养老。至于现在要做什么，过一天算一天呗，还能做得了什么大事了。
所以有王有才这个摆烂的县令在，也不难怪这安阳城里乱成这个样子也没人管了。
“……”师爷，虽然不想赞同，但是也觉得他们大人说得很有道理是怎么回事了？
***
都护府
“纪大人里面请，我们家大人知道您今日过来，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纪原的马车才到都护府的门口，就有人在门口等着他了。
昨日他就派人来给前任老总督递了帖子，想必对方是知道他今日会来，专程派人在这里等他的，从这一点上看来，纪原觉得这位老总督对他这个新接任者的态度还不错。
从马车上下来，纪原对等待他的人点了点头，跟着人往都护府里面进去，见到了坐在客厅里等待他的前任总督吴总督。
“下官见过吴总督。”两个人虽为同级，但是因为对方是前一任总督，说来算是他的前辈，纪原在吴总督的面前也要行下官的礼，以示对对方的尊重。
“免礼免礼，纪大人不必多礼，快请坐。”吴总督的年纪都已经很大了，他几次向朝廷上书请求辞官，被都先帝压下了。直到新皇登基后，他又向朝廷上了一次折子，这次才被批准了，还派了一位新的总督来接管他的职务。当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吴总督差点没喜极而泣。
要说这安阳关都护府的总督也不好当，他虽然是这安阳关的总督，但是在上头还有好几个将军和元帅，他这个总督的官职没人家的官职大，手底下的兵也没人家的多，大事上轮不到他做主，小事上又不需要他动手。
这安阳关是一个军事重镇，早些年是常年都在打战，这安阳关随时都有可能被攻破，城里能跑的人都跑光了，但是是他这个总督不能跑，一跑就是亵职，轻则丢了乌纱帽，重则丢脑袋。因此吴总督没办法，只能把儿孙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自己一个人守在这里。
可怜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每年都活得提心吊胆的。
现在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