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Gin提出离职-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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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航的餐食倒不至于太难吃,菠菜乳酪饼尝起来有点怪,夏树浅浅尝了两口直接睡觉,再次醒来时已经回到了境内。
他先回安全屋放置行李,又处理了一晚上工作,第二天很快就到来了。
医生的私人诊所开在独栋小楼的二层,墙壁外沿上爬满了绿藤,为这座旧建筑增添了几分野趣。它伫立在CBD的高级大厦之中,显得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前台助理不在,北条夏树推门而入,桌上已经放了两杯咖啡。
“请坐。”医生说。
他滑动椅子,将自己从窗边移了回来,双手交叉垫着下巴,问:“最近过得怎么样?”
上飞机之前,北条夏树觉得自己一定要把这个人五花大绑,捆在十字架上审问。
然而此刻,他轻轻挑眉,凝视对方毫无波澜的脸,也只是一抖黑色薄风衣外套坐下,微笑道:“还不错。”
津岛修治就是医生这件事,在夏树心里已经一锤定音,基本上已经没有反转的余地。
他从前也不是没有审问过医生,对方只会嬉皮笑脸地说“无可奉告”,要么就是插科打诨带过去。
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说,另一部分原因……他不能说。
既然是玩家,就一定会被游戏规则束缚。
北条夏树细细打量他的样貌,他其实已经记不清津岛修治长什么样了——对于他的过人记忆来说,这本身就足够反常。医生长得很普通,丢到人群中少看一秒就认不出来的大众长相。
脸上辍着的一双鸢色眼睛,倒是当得起一句顾盼生姿。
“医生。”他说,“你喜欢玩游戏吗?”
医生歪头,侧脸抵着掌背:“偶尔吧。”
“比如什么类型,角色扮演类?”
“哇呜,听起来好色哦,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夏树君。”
夏树:“?”
“开玩笑的。”医生笑道,“我对大部分游戏都没什么兴趣,都很无聊,不是吗?”
夏树想,是的,市场上的大部分游戏都如此无趣。
既定的程序和规则能模拟出多少种变式,这种事情稍微推算一下就知道了。
在这方面的想法,夏树认为他和医生——也就是津岛,是同调的。他讨厌津岛总是说谜语,也讨厌他有事没事自杀带来麻烦,行动的时候擅自破坏他原有的计划,但他们能成为朋友,总有些思想上的相似之处在。
所以在飞机上,他思考了很久为什么津岛会死,几百种可能的阴谋论排列组合,扰得他不得安宁。
夏树躺下,盖着空姐递来的毛毯,忽然想到:可能那家伙,只是觉得好玩吧。
对一个智多近妖的人来说,“有趣”就是最高级的玩具。
【夏树君想要证明我不是卧底的样子很好玩,在对我开枪之前犹豫的样子超级有趣。】
最重要的是,当‘津岛修治’死后,北条夏树会对琴酒产生难以遏制的惧意。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双方力量上的悬殊,本就让夏树不能不对琴酒持有几分忌惮,而津岛死于琴酒之手,他们的关系随之出现罅隙也是必然的。
津岛修治这家伙,只是想玩吧。
那么,撕了上一张身份卡,变成心理医生再一次接近他,又是为了什么?
同样的把戏不能奏效第二次。
“是的,是很无聊。”北条夏树肯定了他的说法,接着坦然自若地陈述道,“我现在有男朋友了。”
医生露出个温和又程序化的笑容,仿佛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恭喜。是什么样的人?”
“是Gin。”夏树不打算隐瞒彼此心知肚明的答案,“我还没想起以前的事情,但我确定那个人是他。”
医生笑容不变:“恭喜你,那么,找回记忆也指日可待了。近期我去参加了一项国际上的脑科学……”
北条夏树打断他:“不。”
医生:“怎么了?”
“我觉得,不是我因故丢失了记忆。”他紧紧盯着医生,想要从他从容不迫的脸上看出什么,“而是主动剥离。”
医生一顿,神色不变:“不错的想法,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北条夏树往后靠了靠,悠闲地弯起嘴角:“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了。”
他翻了从前的消息记录,给黑泽阵的最后一条,是:【阿阵!我好像知道了一件非常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再稍微联想一下,无非是少年夏树通过【拉普拉斯妖】的半成品——也有可能是完全体,发现了一些规则以外的东西,继而被迫或者主动失忆。
世界假如真的是一个游戏,北条夏树想,它会和自己交易的。
因为规则是相对而言的事情,游戏为玩家服务,也同时关照着维护游戏正常运作的NPC;游戏玩家不能越过生死主宰一切,NPC也不完全是工具人。
这只是北条夏树的猜测,看着医生的神色,他也探究不了更多……也许,医生对这件事并不清楚。
“夏树君。”医生另起了一个话题,“如果你得到一样非常珍贵,非常重要的东西,许多人都想从你手中夺走它,你会如何保护它?”
“物理意义上的东西吗?”
“嗯。”
北条夏树实在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顿时愣了一瞬,然后抽了抽嘴角:“嗯……先找个盒子装起来?”
他说完有点想笑,这说的是什么废话?
然而医生下一秒就肯定了他。
“宾果。”医生慢悠悠地鼓掌,“当然是找个安全的盒子装起来啦,至于盒子多大多精美,要视东西的重要程度而定。好了,夏树君的问题我也明白了,给你个建议吧。”
他说:“你身边经常出现的,但你鲜少尝试过的东西,去试试看吧,也许会有惊喜哦。”
夏树:“……?”
说完这句话后,医生再也不肯多透露一个字了,用无懈可击的微笑回答夏树的一切困惑。
北条夏树只能揣着这句谜语走出大门,一脸茫然地在街上游荡;越琢磨越觉得生气,他果然讨厌说话藏藏掖掖的谜语人。
“滴滴——”
有消息。
夏树出发前给松田发了简讯,询问他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对方也许是刚结束一阶段工作,隔了两小时才回复。
【松田:你回来了?晚上要不要出来喝酒,涩谷那边新开了一家清吧,环境挺好的】
【松田:哦不对,你酒精过敏】
夏树盯着简讯,忽然恍然大悟。
……是酒啊!
他立刻动身前去购买,在低度数的果酒和烈酒中果断选择了后者,又在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可乐和橙汁等软饮。
回到安全屋,夏树拿出了过敏药、快捷报警器和量杯,整齐地放到茶几上,以科学钻研的态度计算起酒精含量……至于为什么不直接买工业酒精,是因为既然都要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了,不如找个口感好一点的。
北条夏树对酒精相当敏感,在某次party上,四分之一罐啤酒就能让他出现不轻不重的过敏反应。
大致计算了下,威士忌兑软饮,一小玻璃杯拥有着一罐500ml啤酒的酒精含量。
他捏着鼻子,一口吞下去。
酒液滚过喉咙,辛辣感直冲天灵盖,北条夏树被呛得咳嗽了几口。
胃部开始变热。
他打开锡纸药板,手捏报警器,等待着酒精发挥作用。
没过多久,热意从胃部传递到四肢百骸。大脑开始莫名兴奋,视网膜却有些模糊,成像速度变慢了。
恶心、反胃、呼吸不畅、皮肤发痒……
痛苦尚且在可承受范围内。
北条夏树又喝了一杯,祈祷自己不要这么死掉。
他像条鱼一样,艰难地汲取着空气。
心脏超负荷运作,胸口抽痛,看到的世界开始模糊……
“——只是过敏。”
眼前出现了黑泽阵面无表情的脸,他的嘴唇一开一合,说着刻薄的话。
“又不是死了。”
【可是、真的很难受。好痒。】
“等下就好了,不许抓。”他语气淡淡地说,“以后别碰酒,谁给都不准喝。”
【刚刚感觉要没办法呼吸了。】
“嗯。”
【喉咙,难受。说话好费力。你跟我说说话吧。】
黑泽阵瞥他一眼,低声道:“那就闭嘴。”
【……】
“不许看我,闭眼。”
凶巴巴的,完全不讲道理。
【……好过分。】
……
北条夏树指尖掐了下掌心,惊醒——刚刚,一些属于他的记忆片段,突然回来了。这一闪念令他欣喜若狂,再兑了点酒液,深吸一口气。
原来真的是酒。
他强忍着难受,又灌下半杯,稍微歇了下。
当时认为琴酒是黑泽阵,一部分原因就是对方会帮他不动声色地挡酒。
也会拦下他假意放到唇边的杯子,语气低沉地说:“想死你就喝。”
……真是一如既往的别扭啊。
北条夏树笑了下,刚准备喝掉剩下半杯,一道声音突然从玄关处传来。
“——你在做什么?”
低沉如同大提琴,却含着不加雕琢的怒意。
夏树一惊,抬眸。
“喝酒。”他顿时心虚了,小声而快速地解释道,“但不是作死……”
银发男人朝他走过来,夺走酒杯,往地板上一倒——那动作看起来更像是想泼到夏树的脸上,但他忍住了。
琴酒眉眼像是凝了一层霜,开口也是冷的:“想死从这里跳下去比较快。”
他起身,扬手将桌上的几个酒瓶扫落在地,晶莹的酒液从瓶口汩汩而出;折返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杯水。
琴酒捏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抬头,然后往他的嘴里灌了水和过敏药。
夏树:“咳……咳咳……”
因为这粗暴的动作,他咳得惊天动地。
对方欣赏着他的狼狈,似乎平复了一点情绪,冷声问道:“解释。”
北条夏树抱着膝盖,将自己蜷起来,心虚中带着几分委屈:“我试了下,喝酒就能想起来一部分忘记的事情。”
琴酒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面无表情道:“忘了就忘了。”
“我想记起来。”他说。
“你忘了这么久,也没死。”琴酒冷嘲,随手抖开一份报纸,“我晚点回来,倒是会发现一具尸体。”
“才不是。”夏树反驳,低下头,“……只有你一个人记得,这对你来说也不公平吧?”
琴酒捏着报纸的手指缓缓收紧,捏出几道皱痕,不置可否。
他没说话,因此北条夏树也不敢继续狡辩了。
过了好一会儿,药效发作,渐渐抚平了过敏带来的痛楚。
然而大脑却因为迟来的酒精越发晕眩,头疼,浑身都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夏树依然抱着膝盖,悄悄观察琴酒的表情、试图判断对方的事情,却立刻注意到了别的事情。
对方脱了外套,内搭薄衬衣勾勒出肌肉线条,手指骨节分明,苍白的掌背上隐着青色血管。
夏树心跳加快,好不容易安生的智齿也跟着开始痛了。
它果然是一颗心怀鬼胎。
他拍了下自己的脸颊。不许痛。
琴酒抬眸,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
夏树视线疯狂在空中漂移,并不敢与之对视。
于是对方走过来,盯着他看了会,玩味地扯着唇角笑了声:“……嗯?”
夏树:“……”
“不敢看我。”
他下了这个结论,又迫近了点,清挺的鼻梁蹭过夏树的脸颊,语气狎昵,“怎么,想我抱你?”
第48章 浴室
北条夏树剧烈地摇头; 简直要晃出残影了:“……没有!”
他往后靠了靠,以躲避对方强势的压迫,耳垂红得要滴血了。
琴酒显然对他的窘态十分满意; 维持着半笑不笑的散漫姿态,倒是没有继续问,低头与他交换了一个湿漉漉的吻。
然后起身去洗澡,徒留北条夏树一个人独自面对飞速的心跳。
他眼睛像浸了层潮湿的雾,又发亮又混乱。
良久,他摸着自己因智齿隐隐作痛的脸颊; 将脸埋到臂弯中; 羞耻地呜咽了一声。
浴室里传来不清晰的水声,越发叫人遐想连篇了……
北条夏树试图冷静; 于是打开论坛。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肥皂泡泡发消息:【我想睡我男朋友,怎么办?】
【肥皂泡泡】:??????????
【肥皂泡泡】:咦难道没有睡过吗?你前几天不上线不是因为这个?
【肥皂泡泡】:对不起原来是我自动变色了(土下座)
【冰美式人间正道】:……嗯。
【肥皂泡泡】:直接暗示啊; 一般同性要比异性恋open吧,氛围到了就可以()
【肥皂泡泡】:等等你说什么?
【冰美式人间正道】:。
【肥皂泡泡】:?
【对方正在输入中……】
持续了好几秒,屏幕前那个女人从他的沉默中解读出了一些信息,正在斟酌着词句。
【肥皂泡泡】:我明白了,宝; 你不会,是想反攻吧
【冰美式人间正道】:你不是说大部分都是0。5么
【肥皂泡泡】:…………
【肥皂泡泡】:?啊?
【肥皂泡泡】:啊这。这; 呃,那个……
【肥皂泡泡】:有这样的想法已经很棒了!不错!
【冰美式人间正道】:?
【肥皂泡泡】:你最好别跟你对象提这件事,不然我觉得你可能会很惨哦
对方发来的消息; 简单的言语中饱含对他的嘲讽; 北条夏树顿时叛逆心大起; 酒精更是助长了这种情绪。
【冰美式人间正道】:等着
【肥皂泡泡】:??
【肥皂泡泡】:(咬手指)omg我滴宝啊,你可千万不要干傻事啊……
北条夏树给手机充上电,自然而然地走进琴酒的房间,然后在浴室门口停住了。
他收回了想要敲门的手,心想我作为一个1怎么可以这么有礼貌?于是直接旋转把手开门,没完全开,探了个脑袋进去。
氤氲雾气稍微模糊了银发男人的轮廓,错落的旧伤与冷白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蜿蜒的伤痕与人鱼线一道向下延伸。
北条夏树迅速地关门,背靠门板,还没等他喘口气,就被人拎着后领拽进浴室。
琴酒将他一把抱到洗手台上,撩起眼皮看他,慢条斯理地质问:“为什么偷看我?”
被抓包、脸几乎烫得要冒蒸汽的北条夏树:“…………”
他顿时哽了一会儿,然后磕磕巴巴地回复道:“……我、我为什么不能看?”
说完这句话后,他理直气壮了起来。
智齿也跟着痛了,不过那不要紧。
是的,他凭什么不能看?又不是没看过,而且也碰过,甚至更过分的事情也做过。
北条夏树迎上对方的目光,蛮不讲理地指责道:“是你不锁浴室门,不能怪我……你锁了我怎么会看?”
琴酒轻哂:“哦?”
片刻后,他愉悦地认下了这个堪称无厘头的指责:“那怪我。”
他目光在洗手台面前巡了一圈,掐着北条夏树的腰往镜前送,难耐地舔了下后槽牙,像是大猫咪在斟酌该如何对猎物下嘴。
北条夏树喉头一哽:“……”
……感觉好危险。
在更不妙的事情发生之前,他拽着琴酒的发尾,借力起腰,主动吻了吻对方的嘴唇。
然后小声说:“可以让我在上面吗?”
琴酒盯着他,像是听到什么有趣的话似的,锋利眉骨上眉尾轻缓一抬。
过了会儿,他冷淡地答道:“可以。”
夏树还没来得及开心,对方便单手抱着他调转姿势,让他坐到自己的大腿上。
琴酒轻啄了下他的耳垂,语气缓缓,轻声问道:“你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