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向Gin提出离职-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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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秃茫缓龋蔷途唤不啊
“……你怎么就觉得你能吃准我。”夏树哭笑不得地想,“太狡猾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仰着头,透过模糊的视线将黑泽的轮廓纳入眼底。原来黑泽阵已经长这样高了,鼻梁深挺,轮廓嶙峋,五官具备十足的攻击性。
很多年前,少年黑泽阵开车来接他,他偏头打量黑泽的侧脸,无数次幻想这个人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头发是天生的银色,那还会变成白色吗?眼尾会长出抹不掉的皱纹,也会喜欢用保温杯吗?
夏树想到这里开始偷笑,黑泽瞪他,觉得这傻小孩莫名其妙。
“又在傻笑什么。”
“才不是傻笑。”
“蠢死了。”
“为什么突然骂我,你素质好差哦。”
“哦。”
“你猜我在想什么?”
“……”
“猜一下嘛。”
“滚。”
“猜嘛。很好猜的。”
“……”
小孩得不到答复就开始烦人,拽着他的衣角,眨巴眼睛复读道:“猜一下嘛猜一下嘛猜一下嘛……”
黑泽阵烦不胜烦,随口敷衍道:“想吃黄油土豆。”
“……我明明在看你,为什么会联想到黄油土豆?”夏树大惊,觉得黑泽简直不可理喻,但他不会盯着别人的错处不放,也没继续卖关子,大发慈悲地揭晓了答案,“我在想你老了以后是什么样子。”
黑泽阵:“无聊。”
夏树纳闷:“有什么无聊的,我想得很认真。”
黑泽:“这种无稽之谈也就只有你会想。”
夏树反驳:“才不是。”
正值晚高峰,路上堵的很,车辆挪动着开开停停。黑泽有点烦躁,张口想打击他几句。比如像他这种人何谈未来,说不定明天就变成哪个人的枪下亡魂,更别说去设想‘老了以后’这种无聊的命题。
他转过头,看着小孩清凌凌的眼睛,又顿时没了脾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方向盘,心想这次就算了。
“你肯定在想,你说不定根本活不到那个年纪。”夏树盯着他,非常认真地说,“但是我想跟你一起老,所以你活久一点吧。”
黑泽动作一顿,偏头看过来,神色晦暗不明。
而夏树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掰着手指头开始做梦:“等到我二十岁买房子,大阳台,可以放烧烤架,楼顶摆一个超级酷的天文台,到时候你可以过来跟我一起住……三十岁差不多就可以退休了,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发明家……”
黑泽嗤笑:“天还没黑。”
“先想想嘛。”
“哦。”他握着方向盘,不经意地问,“那你……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夏树一惊,喃喃自语道,“对,正常人是要结婚的,我完全没考虑过这件事……那就三十五岁找一个人结婚……”
他很快否认了自己:“不行,有点没办法想象这件事,我不想和一个不熟也不喜欢的人一起生活。”很快想到什么,“哎?要不你和我结婚吧?哈哈哈哈哈……”
“……滚。”
“你生气了吗 ”
“……”
“好吧……别生气了……我开玩笑的……”
日子像时钟的影子,阳光一照,拖曳裙摆着转了一圈又一圈,永无止息地往前走。
黑泽阵已经二十七岁了,冷脸看人的时候,气质十分危险。
“但是我好像没机会看到你六十岁的样子了。”北条夏树自言自语,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下一次吧。一定可以的。”
而黑泽阵长久没有得到回复,低下头看着掌心的手机,目光平静,脊背笔直,仍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沉稳模样。
却莫名像负了伤、强撑着不肯示弱的野兽。
“你是不是觉得。”他说,“我不会生气?”
夏树怔怔地望着他,半晌,不忍地别开视线。
黑泽阵捏着那部手机,指尖因为过分用力而沁出一点粉,掌背绽起青筋。
他问:“你走了?”
房间空落落,安静到能听见轻微的回响。
北条夏树动弹不得,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主动接受这场残忍的酷刑。
黑泽阵往前走了几步,倒在沙发上,仰起头,另一只手盖到眼上,声音平稳。
“你这次实在太过分了,北条夏树。”他语气十分冷峻,“你再不回来……我就不管你了。”
他这么说着,将屏幕解锁,又点了下调出软键盘,把亮着备忘录界面的手机丢到茶几上。
过了半分钟,黑泽冷冰冰地补充道:“……咖啡是给你带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有些欲盖弥彰,黑泽不再继续说了,安静地等着。
而夏树艰难地拖动身体,走到茶几边上,手指悬停在上空,却根本不知道该打什么。
说不出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偏头看黑泽,对方指节修长,仍以手盖脸,似乎想要竭力掩饰某种对他来说十分软弱、不想正面的情绪。
北条夏树背靠沙发,盯着天花板上悬着的球灯,橙色暖光如日光般倾泻而下,整个房间像一个皱巴巴的甜橘。
他听着黑泽渐渐紊乱的呼吸声,闭上眼睛。
手机屏幕渐暗,因为无人触碰,再度自动熄屏,变成了虚无的黑色。
就……这样吧。
……
第78章 碰瓷(为花市友好居民的深水加更)
帝丹高中; 男子更衣室内,几名少年边换衣服,边漫无目的地畅聊着。
“平野那家伙傲得很啦; 之前还跟我说过‘坐在你这种不求上进的人身边会影响我学习’、‘怕你低智商影响我’之类的话,相当让人火大……”
“真讨厌啊; 莫非这家伙很聪明吗?还是说自大其实是天才通病?”
“没有这种事吧; 总是考年级第一的北条同学脾气就很好; 你们不知道,他真是聪明得跟妖怪一样,但一点也没有架子……”
“真的吗?”
“是的……说起来; 工藤,北条同学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好?”
被点到名字的工藤新一正在往小腿上套足球袜; 闻言抬头:“什么?你说夏树吗?”
“嗯。他脾气好吗?”
“相当好吧,我就没见过他生气。”
“也完全不傲慢呢。”
“这个嘛……”工藤新一穿好鞋子,用脚挑起足球,颠了两下; 笑道,“你们是替哪个女孩子问的吗?夏树说他高中不会谈恋爱的; 放弃幻想吧。”
提问的少年,也就是足球队的队友岩井顺其自然地否认道:“当然不是; 好奇罢了; 他好神秘啊。”
工藤新一挑眉 :“哪里神秘了?”
岩井细数道:“入学以来一直都是年级第一,不参加任何社团活动; 长得好看,很受女生欢迎……很酷哎。根本没人知道他平时都会做什么。”
工藤新一:“……不参加社团活动; 只是因为他不喜欢凑热闹罢了。”
外加没有任何运动细胞; 而帝丹高中多以运动类社团和手工社团为主。
队友:“北条同学还有心脏病; 听说是因为这个不上体育课,我从来没在操场上看到过他。”
工藤新一:“……呃。”
不!北条夏树根本没有!他真的只是懒!
怕自己忍不住开口拆穿朋友,工藤新一明智地选择了转移话题,单手推开更衣室的门,说:“教练在外面等了,我们快点吧。”
“北条同学……”
工藤新一打趣:“岩井,你再这么锲而不舍地提他,我都要觉得你对他有别的想法了。”
他往外走了几步,回头想催促一下队友,却发现岩井小麦色的皮肤上透着诡异的粉色,满脸恍然大悟。
工藤新一:“……”
岩井:“我可能真的有……”
工藤新一冷酷地说:“不,你没有。”
……
而一无所觉的话题男主角北条夏树,此刻正在为一个简单的问题发愁:今晚吃什么?
他拎着手提包,在街上游荡,心想吃寿司还是吃拉面还是吃丼饭?实在有些难以抉择,犹豫着犹豫着就荡了一公里路。
北条夏树拿出一枚硬币,别在指尖,往天上掷,硬币翻滚着转了一圈,又稳稳落回他的掌心。
俗话说,抛硬币的时候,心里其实就已经有答案了,北条夏树也不例外。
他想吃黄油土豆,但他不敢。
昨天买黄油土豆的时候,街对面走过来一个银发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绿眸冰冷,压迫感十足。
对方盯着他,像是猫科动物看猎物,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北条夏树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在他相对来说还算简单普通的人生前十七年,也从没惹到这种看起来像杀了几百个人的恐怖家伙。
他被盯得浑身不舒服,两股颤颤,想要拔腿就跑。
但他不敢。
夏树装得相当从容镇定,然而心里已经汪的一声哭了,心想如果把刚拿到手的黄油土豆给那个人能不能换自己一条命?
他往家的方向走了几步,那个眼神恐怖的家伙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也很快移开目光,方才的杀气似乎是错觉。
不过北条夏树总觉得,那个银发男人正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悄悄打量他。
他甚至不敢直接回家,欲盖弥彰地绕了几圈路,期间一直回头确认有没有人跟踪自己——并没有,但被窥视的感觉挥之不去,导致吃晚餐都索然无味。
只那么一眼,小动物面临天敌的雷达哔哔乱响,北条夏树害怕了,当场决定两个月内不会再去那条街。
所以,尽管现在很想吃黄油土豆,他会尽力忍住的。
还是拉面吧,离家近……
北条夏树这么想着,掉调转步伐往中华街走去,刚路过牌匾没几步,忽然有个路边摆摊的人唤他。
“喂,那个背包的黑头发小哥。”
那人摆了个算命摊,却穿得一点也不神棍,他很年轻,皮相也极好,清隽俊美的脸上辍了双鸢色眸子。
也许正是因为长相颇佳,摊前围着三三两两女孩。年轻神棍原本在和她们聊天,哄得女孩们眉开眼笑,却在北条夏树路过时精准地喊住了他。
“算命吗?免费的。”他说。
北条夏树指自己:“我吗?”
“对。”鸢眼年轻人点头,“和你有缘,只有你免费,要吗?”
听到‘免费’二字,北条夏树也完全不心动,可他觉得眼前人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因此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走过去。
年轻人让他伸手,像模像样地看了会手相,说:“你命犯桃花。”
夏树迷惑:“?”
他继续说:“要远离银发的的人,否则会倒大霉。”
夏树:“……”
夏树:“!!”
想到街边曾有一面之缘的银发男人,他眼神犀利了起来。
夏树问:“怎么说?”
年轻人悠闲道:“就是字面意思,否则后果自负,会死也说不定哦。”
北条夏树:“……”
可恶,这神棍还真有几把刷子。
他意识到也许不该继续问下去,一般这种环节之后都跟着推销开光锦囊或者福禄,于是忍住了,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而年轻人见他反应平平,也没多说什么,支着下巴看他,眼神温和。
好像准备出远门,也许很多很多年都不会再回来,所以临行前来看看自己的老朋友。
这种既视感实在太强,北条夏树有些迷惑地问了句:“……我和你以前见过吗?”
鸢眼年轻人收起脸上温和平静的神色,瞬间转为皱眉嫌弃,十分受不了似的搓了搓手臂:“搭讪手段好低劣啊,我对男人过敏,你快走吧。”
北条夏树:“?”
北条夏树意识到他误会了,解释道:“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男同……”
年轻人敷衍:“嗯嗯好好对对你快走吧。”
夏树:“……”
……这人有病吧!
北条夏树满脸不解地离开,去吃了碗拉面,再慢吞吞地走回公寓。
公寓上下两层打通,足有近三百平,按理说对一个人而言大到有些空旷,但北条夏树最近在考虑换个更大的房子。
上层住人,下层放电脑和他的宝贝发明们,现在有些放不下了。
他拿起车钥匙,再度出门。
北条夏树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不过那对夫妇为他留下了基金和几套房子,钱不算太多,起码能保证生活费和学费 。
北条夫妇在研究所工作,生前的朋友同样是高知,其中包括一位胖胖的、和蔼的发明家,阿笠博士。
前些年,夏树在父母友人的安排下去国外上学,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果断辍学回国,想当个自由发明家。
阿笠博士对他表示关心,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北条夏树对这个思路同样天马行空的发明家颇有好感,因此坦言自己不想上学了,准备直接从事自由职业。
“可这样你会没有交际圈、渐渐失去社交能力的。”阿笠博士担忧地说着,提议道,“不如你去附近的高中上学 ?反正课业相当简单,管理也很松……”
北条夏树当场拒绝,不过后来迫于阿笠博士的唠叨,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帝丹高中报道了。
高中生活比国外的大学生活更有意思,因为老师们见他成绩好,相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弄出很大的响动,就放任他上课做自己的事。
米花町安静宁和,治安称不上优秀,倒也当得起一句东方小哥谭,这里的警察每天都在处理稀奇古怪的命案,因此在别的方面难免有些疏漏。
北条夏树是那条漏网之鱼,他十六岁就开始偷偷驾驶机动车,至今没有被发现过。
他转动车钥匙,往街口开去。
小区门口布着蓊郁的绿化带,生机盎然,正当夏树准备加速的时候,灌木丛里突然冲出来一枚银色炮弹,直直地往车前冲,似乎是只小动物。
“咚。”
闷钝的一声,似乎是撞到了。
北条夏树立刻刹车,解开安全带去,发现车前躺着一只银毛大猫咪。
那应该是只流浪猫,长毛乱蓬蓬的,但很漂亮,也许是被主人遗弃的品种猫。
它掀起眼皮,十分柔弱地喊了声:“咪。”
尾巴无精打采地晃了两下。
也不知道伤到哪里了,带去宠物医院看看吧。
北条夏树叹了口气,把猫抱起来,放到副驾驶座上,然后打电话给中介,告诉他今晚看房的预约取消。
银毛猫安静地躺在座位上,绿宝石般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北条夏树。
对于猫这种容易受刺激害怕的动物来说,这有些反常,夏树归咎于它也许受了内伤,所以没力气挣扎。
“对不起。”他口头安抚猫咪,“马上带你去医院。”
宠物医院附近没有停车位,北条夏树只好开到最近的商场停车库,再抱着猫走过去。
这猫乖巧到不合常理,温驯地待在怀中,伸爪轻轻踩他的衣服口袋。
……但它真的好重啊!肯定有二十斤吧!为什么一只流浪猫可以这么胖!
北条夏树把猫抱到宠物医院的时候,人也快累死了。
猫咪全套检查很贵,他刷完卡看账单,心不住地往下滴血。
然后夏树坐在店内等结果,没过多久,医生满面笑容地出来了。
医生对他说:“你的猫咪非常健康,就是有点脏,需要洗个澡吗?”
北条夏树:“???”
“医生,你没搞错吗?”他抽了抽嘴角,“我开车不小心撞到它了,它当时躺在地上完全不动……”
医生见多识广,淡定道:“哦,那就是小猫咪蓄意碰瓷,想跟你回家。”
北条夏树:“???”
他大惊失色:“什么?”
还有这种操作?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