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小绣娘-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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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之间更是有种天皇贵胄的矜贵。
灵香儿一时竟看的出了神。
晚霞为乔琪的脸添了一抹暖意,他一如往日般慵懒道:“多日不见啊小香儿。”
灵香儿这才回过神,立即不由自由的笑出来梨涡,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娇声开口道:“乔琪哥哥!”
锦绣年华,如花美眷。
福海见到这情境,赶紧侧过身子,让灵香儿进去,一边说道:“我去打壶酒。”
灵香儿像只小兔一般奔到乔琪身边:“乔琪哥哥,你不生我气啦!”
“哪儿那么多气生。”乔琪身上甜而冷的香再次将灵香儿拢住,她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幸福感,只想一头扎进这香里,一生一世再不出来。
便更加欢快起来,又郑重的保证道:“我之前没喝过酒,以后也再也不饮酒啦!”
乔琪本来不是为了这事生气,可想到这人一喝了酒就往别人怀里钻,如此再也不喝了倒是让人放心,便点头道:“那样是对了。”
灵香儿又打开食盒,拿出芸豆卷:“乔琪哥哥,我今日做了点小吃,你尝尝。”
乔琪看着芸豆卷,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是京城人士,便总是想方设法的去做京城的吃食给自己,可这芸豆卷做起来十分的复杂,他便体会到了灵香儿的一番苦心,夹了一颗放入口中,豆沙细密软糯,芸豆甘甜适口,便赞道:“香儿的手艺真好。”
灵香儿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乔琪哥哥喜欢,我便把京城中流行的小吃都做一遍。”
“我家祖上是关外人,是到了关内才得了许多不一样的吃食,现在入乡随俗,也很不错。”
“那就换着做。”
乔琪心疼灵香儿费劲儿给自己做吃食,灵香儿却满心只想着怎么让乔琪舒心,她没有别的能力,便在照顾乔琪衣食住行上不遗余力。
两人的脸都被夕阳渡上一层柔和的橘,乔琪看着灵香儿脑顶的两个小啾啾,俏皮灵动,忍不住伸出手来弹了一下。
灵香儿便红着一张小脸,抬起头来看他,乔琪盯着她幼鹿一般的眼眸,柔声道:“那把黄桃木的梳篦不错,尤其是那流苏坠子我很喜欢,只是小香儿可学会束发了?”
灵香儿抿起嘴边的笑,轻声道:“学着呢!等到入伏了,便可为哥哥束个好看的发髻。”
第12章 乔琪深夜赴约,香儿家中遇险
时光如白驹过隙,又过了五日,灵香儿的双面绣也已经绣完的大半,因着是为了灵熙的病和存聘礼娶乔琪入赘,所以每日勤勉的不像话,她本来就是吃苦肯干的性子,如此一来,竟然成绩斐然,绣的又快又好。
因着手边的工作稳定踏实进行,和乔琪也顺顺当当的发展着,灵香儿简直容光焕发,俨然一个小美女了。
她给乔琪送完早饭,回来正瞧见李婶子一家出门,说是要去省城走亲戚,灵香儿心念一动,含笑道:“婶子能不能给我带条束发的带子?”
李婶想起来再有半月就是灵香儿的及笄之礼,笑眯眯道:“要的!要的!这条发带婶子送给香儿。我们的小香儿要长大成人了。”
“不用婶子破费啦,婶子帮我挑个好看的,贵一点也没事,等我生辰那天再请婶子吃饭。”
灵香儿素日里一向俭省,从来不带钗环,更没有一件首饰,只是这次及笄之礼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她想着成人那一日便不再梳双鬟髻,要盘个温柔淑女的发髻,还要绑上一条好看的发带,然后再向乔琪哥哥求亲!
李婶子热络的答应了,香儿便十分快活的回家绣了一上午的布帛。
晌午的时候,蒸了荠菜猪肉馅的发面包子,送到乔琪家的时候,他却不在家。
福叔笑盈盈的接过包子:“闻着就香!不过香儿姑娘晚上不用送饭来了,我和公子今日有点事儿,恐怕明日一早吃过早饭才能回来。”
香儿含笑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关于乔琪的家世她是暗中想过的,高门大户定然很复杂的,她一个穷家小户的绣娘帮不上忙。
可既然想要让乔琪哥哥入赘,总得先经过他父亲的同意,眼下虽然闹僵了,毕竟是父子也没有再也不见面的道理。
可乔琪既然从没和她讲过家里的事,她也没问,总想着有一天水到渠成,乔琪哥哥想讲时候自然就对自己说了。
福海在家吃荠菜猪肉馅包子的时候,乔琪已然到了省城著名酒馆——听雨楼的雅间里。
“二哥。”翎羽起身道。
“我要的东西拿到了吗?”乔琪边说着边摘下幂篱。
翎羽忙在怀中摸出一个锦缎包着的小包,交到了乔琪的手中。
乔琪将锦缎托在掌中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对羊脂白玉的手环,玉身晶莹的无一丝杂色,润泽又光滑,即使不懂玉的人也能看出是价值连城的稀罕东西。
乔琪将锦缎包好,又收入怀中,翎羽道:“是我娘想办法入了你府上取出来的。”
“代我谢过婉母妃。”
翎羽的娘是当今康仁帝的贵人,在皇帝身边二十年不过封个贵人可见并不受宠。
婉贵人刚入宫时曾犯过一次大错,差一点便被当时还是贵妃的刘皇后打死,是乔琪的娘陆皇后出面救下来的。
婉贵人性子软又贤惠,便一心一意的依靠感激着陆皇后,也正是因为这样,翎羽从小便是乔琪的跟屁虫,可乔琪既是一个护短的哥哥,也是个严厉的哥哥,翎羽因着不是读书的材料,从小没少被乔琪打手板,因此,对乔琪是又敬又爱。
翎羽虽然不擅长读书,却是领兵打仗的好材料,因此十五岁便被康仁帝送去军营里,掌握兵权的正是现在刘皇后的儿子大皇子,所以翎羽这两年都是跟在大皇子身边的。
翎羽见乔琪独独费力拿出一对玉镯子,疑惑道:“二哥,你费这么大的劲儿寻这对手镯出来干什么?”
“送人。”
翎羽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怔了一瞬,才开口道:“可这手镯不是先皇后娘娘的陪嫁?”
他脸色又阴沉下来,不忿道:“二哥该不会是要送给每天给你送饭的那个寒门小丫头吧!”
乔琪抿了口茶,悠然道:“弟弟长大变得聪明了,就是她。”
翎羽听了这答案,脸色变成了灰色,他彷佛喘不上来气一样松了松领口,冷哼一声道:“哼!我自幼和二哥哥一处长大,却从没见过二哥对我这样上心过!”
乔琪眼皮也不抬:“多大了,还和小孩子一样吃醋,那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二哥哥和她相识月余,反倒就比我这自幼一处长大的弟弟亲近了?”
乔琪没言语,却露出个笑来。
翎羽这才恍然大悟一般:“二哥你不会是。。。就她?!也配?!”
乔琪抬眸看了翎羽一眼,眼中带冰,翎羽怕他,忙收了生息,转念道:“我的信二哥收到了吧?”
“嗯。”乔琪又慵懒着喝茶。
“大哥怕是依旧忌惮你,想对你动手,我看二哥你还是早日和我回去,不要再和父皇闹脾气,你在这样下去,皇位可就是大哥的了!”
“说什么浑话,父皇正值盛年,健朗着呢。”
“是。”翎羽自知失言了。
“大哥弄的那些废物,我让福海把他们引到城外山里了。晚上杀了便是。”
“我看福海的手臂伤还没好,会不会有问题?”
“晚点我会过去。现下还有紧要的事情没办。”
翎羽正想问是什么事,小二便来上菜来了,他只好先收了生息。
因着听雨楼是省城最富盛名的馆子,翎羽便把出名的都点了个遍,可乔琪却用的不多,翎羽知道他一向挑嘴的狠,也没有多劝。
只是两人用完了饭,乔琪带上幂篱要离开之时,目光却瞟了一眼桌上的三脆羹,终于唤了小二道:“这菜我若再要一份,装入食盒,晚上带回家,味道如何。”
小二殷勤道:“公子真会尝,我家就这菜最出名,不知公子的家有多远,若是不远的话,公子晚上何时来我们先做好,外皮炸的长一点,到家吃着还能酥脆。”
乔琪点点头:“开到几时?”
“亥时才关。”
翎羽对乔琪道:“二哥若是喜欢这菜,我便给二哥开个上房,等二哥晚上办好了事,回到这里吃。”
“不用,我要带回家的。”
翎羽一听,才明白乔琪是吃了觉得不错,要带回给灵香儿的,他二哥那是高高在上的嫡仙一般的人物,何时把人放在眼里过,连着皇帝父亲的颜面说不给就不给,金銮殿上一语不合转身便走的人物,那个小丫头人穷貌一般,竟是何德何能?!
他顿时有种自家白菜被猪拱了的愤恨,气不打一处来。
乔琪也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只自顾自的在前面走着,转身进了一家首饰店。
翎羽也跟着进去:“二哥不是说有重要的事。”
“嗯,这就办。”
他说着往掌柜那边走去,翎羽警醒的跟在他身边,掌柜见翎羽衣着华贵,乔琪仪态不凡,马上堆着脸过来招呼:“公子想要些什么首饰?”
“不要首饰,只要个首饰盒。”
“那小店有金镶玉,红宝石,绿玛瑙,敢问公子要哪种啊?”
“木盒子便可。”
“檀木还是红木?”
“黄桃木。”
掌柜一看无利可图,翻了个白眼,招呼跑堂的:“给这位客官寻个黄桃木的首饰盒子。”便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翎羽凑在乔琪耳边:“这可是二哥的接洽之处?方才所说可是暗语?”
乔琪瞥过一个看疯子的眼神,翎羽只好先闭了嘴。
跑堂的拿了几个黄桃木盒子过来,乔琪选中了一个带着桃花图案的,自言自语道:“小姑娘是走了大桃花,就要这个。”
“二两银子。”
乔琪指了指翎羽:“他给。”然后拿出方才包着白玉手镯的锦缎,珍重的放在了盒中。
居然还要费劲心机给那个穷丫头包礼物!!翎羽气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小声嘟囔着:“父亲不会同意的!”
他憋闷着跟在乔琪身后出了首饰铺子,终于忍不住贴着乔琪耳边轻声道:“二哥,那个丫头凭什么母仪天下?!”
乔琪一挑眉:“谁说她需要母仪天下了?”
翎羽一听,眉头终于舒展开了,自语道:“也是,二哥怎么会犯糊涂。不过是在民间无趣,打发着时间玩的。”
他一抬头乔琪都走远了些,他忙追上乔琪道:“二哥方才不是说有重要之事,我们现在去办吧。”
“办完了。”
“啊?!”
“我离家的时候没带盘缠,买不起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黄桃木盒子,又拍了拍翎羽的肩膀:“多亏有你。现在无事了,你且回吧。”
翎羽不敢置信:“二哥把我约出来就为了这二两银子?!”
乔琪没言语,只眯着眼睛看他。
他又皱起眉头:“不对,福海受伤还没好,晚上我得陪着二哥去。”
“不用,他受伤又不是因为打架。”
“大哥没在路上安排人伏击你们吗?”
“伏击了,也都杀了。对福海来说不吃力。”
“那他怎么受伤了?”
“他杀了那些人后肚子饿的直叫,我们又没银子,他便看中了树上的蜂蜜,结果就被蜜蜂狂追,我见不妙,就和他分头跑了。”
。。。
。。。。。。
“再见到他手便折了,可却没见被蛰伤,谁知发生了什么。”
乔琪又转脸对着他道:“你在大哥手下当差,就别掺合了,且回吧。”
翎羽没料到事情经过是这样,只得犹豫着要不要回去,最终还是问道:“二哥就没再有用着我的了?”
乔琪看了他一会,一拍脑门:“还真有个紧要事儿!”
翎羽面露喜色。
“把你的钱袋子给我吧!”
……
弯月静谧一轮,夜凉如水,省城外的崖山上,树木茂密的遮住了月色,福海气喘吁吁的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尸体:“老奴去吃包子回来晚了,对不住公子。”
“包子好吃吗?”
“还是香儿姑娘'中午包的好吃。”
乔琪眼神扫过来,福海竟然在他眼中读出了一丝妒忌,忙干咳了两声问道:“对了,公子动手之前可问过话?”
乔琪一副慵懒样子:“没问,着急去听雨楼取菜。”
福海跟在乔琪身后到了听雨楼,他手中拎着三脆羹,心里却十分明白,方才主子是故意把自己支走的,心疼自己手臂受了伤。
另一边,灵香儿绣布帛到了半夜,终于累的伏在桌案上睡熟了,却感觉有人轻推着自己,心下一惊,睁开眼睛一看是灵熙,才松了口气:“姐姐,这就回床上。”
灵熙却紧张的摇了摇头:”姐姐,院子里好像有人!”
第13章 灵香儿遇贼
灵香儿那几分朦胧的睡意,被灵熙这几句话惊得早去了九霄云外。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柔声道:“别瞎说,哪有什么动静,姐姐怎么没听到,熙熙是发梦了。”
灵熙歪着头,侧着小耳朵认真听了一会:“真的有声啊,姐姐。”
“快上床去。”灵香儿不容分说的把灵熙拉上了床,“闭上眼睛,睡觉。”
灵熙委屈巴巴的嘟起了嘴,转过身去了,灵香儿立马操起手边的大剪刀,快步出门去了。
关门的时候,她听见灵熙轻轻唤了一声:“姐姐你去哪?”
灵香儿对着门缝哄她:“姐姐去看看怎么回事,马上就回。”她说完咬咬牙将门一关,又从外面栓上了。
灵家住的是一进的独门独户小院儿,早些年,她们爹娘还在世的时候家境在贫民中也算的上殷实。
她娘苏绣绣得好,每日绣了活计,他爹便拿去省城卖,夫妻俩和睦勤勉,不多时就开了一家小小的绣庄,后来又生下了灵香儿,一家人十分和美。
香儿虽是个小姑娘,可到了读书上学的年纪,他爹便请了先生在家教读书识字,别人劝她爹:“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孩子家家读了书也考不上状元白花钱…”
他爹听了,也不争辩,只是笑笑。
可私下却对灵香儿讲:“爹虽然是个粗人,但却也听人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爹琢磨着读书识字这事儿,总没有男子学了便是好,女子学了便是毒的道理,我们不管别人怎么看,香儿只管好好读书识字。”
后来灵家夫妻的店铺因为物美价廉,诚实可信越做越大,渐渐开了分号,可灵香儿的二叔二婶却眼红起来,灵香儿当时小不记得许多,只知道他爹娘为了摆脱无赖的亲戚,关了铺子,搬到了岷县。
用多年积累的银子买了这栋独门独院的房子又重新开张了小铺子,还在这里生下来灵熙,只可惜后来她母亲得病过世了,他父亲便萎靡不振,渐渐染上赌瘾败光了铺子,再后来也病死了,只留下个有心疾的妹妹和灵香儿相依为命。
大庆朝本是盛世,岷县的治安也一直不错,何况灵香儿家和左邻右舍都很熟悉,虽是一对孤女住着,这两年也没有任何事端。
只是今日,刚好李婶一家和乔琪哥哥都不在…
灵香儿手里握着剪刀,悄悄的往有动静的方向走去,额头上不禁沁出了冷汗。
昏灯谧夜,她借着清冷月色洒下的那一线白光,隐约见着家中的偏屋房门似乎虚掩着,她脑中顿时一震:“糟了!那是放布帛的屋子,家中恐怕遭了贼了!”
她稳了稳颤抖着的一颗心,脑中高速运转了起来:当下里,最安全的法子就是当不知道,跑回屋叉上门,可这贼人既然敢来,便是知道她家只有一对孤女,当真会偷了布帛便走吗?如若不走,岂不是把贼人引到了灵熙身边?!妹妹有心疾,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