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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如何为始皇崽耕出万里江山-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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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襄与留守成都的官吏第一时间出现在现场,不听那人的辩解,所有骚乱者无论男女老少全部处死。血汇入了雨水中,仿佛蜿蜒的血河。
  官吏在雨声中朗声读出《秦律》,穿着蓑衣的秦国兵卒站在他身后,如天空中的乌云一般黑压压一片。
  “蜀国成为蜀郡已经很多年,你们还没有自己已经成为秦人的意识吗?”朱襄冷漠开口,“保哪座堤坝是郡守的职责。郡守已经下令。违令者,死。”
  朱襄下令抄没了被杀的人的财产,将家人赶出成都城自生自灭,粮食布匹送往堤坝,其余财务造册入库,用于之后的奖励。
  朱襄丝毫不在乎如此惩治豪强,会不会引来豪强报复。如此雷厉风行的手段,让豪强对这个以“仁善”闻名于世的名士大贤有了新的认知。
  成都城短暂的安静下来,家家闭户不出。
  嬴小政坐在门槛上等朱襄回来。朱襄回家后先洗去了血腥气,才来见嬴小政。
  嬴小政问道:“舅父不是最不愿意看见别人丧命,说每个人的生命是最珍贵的物品。你看见人死了,不会害怕难过吗?”
  朱襄摸着嬴小政的脑袋,道:“舅父在邯郸时,见过许多农人饿死累死;去了长平时,天天都有很多赵人死于伤病;入秦的时候,入蜀的时候,路边也常常见到尸骨。”
  嬴小政使劲摇头,没有被朱襄带偏:“那不是你下令杀的!这些事你完全可以交给我做,或者直接让官吏去做,为何舅父非要亲自去做?!”
  朱襄再次抚摸着嬴小政的脑袋,沉默了许久。
  在嬴小政再次不依不饶的追问下,朱襄才道:“无论我在不在现场,杀人抄家都是我下的命令。身为成都城内地位最高的人,我去现场更能让他们服从,所以我不会为了虚伪的心安就躲在别人身后。”
  堤坝上,李牧和李冰先后受到了朱襄送来的物资,也得知了朱襄故意放松城内护卫,让城中出现骚乱,然后杀一儆百的事。
  “长平君是秦宗室外戚,秦王深爱之,恩宠无人能及。成都城内关系错综复杂,有豪强,也有背靠咸阳大贵族之人。只有长平君当着众人的面,亲自下令杀人抄家,才能震慑住他们。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在长平君面前不值一提。”
  “他们除非想再引来一次秦军踏破蜀地,否则只能听从长平君的命令。”
  秦国守堤坝的官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都心知肚明。
  只要成都城不乱,他们就只需要安心守住堤坝,没有后顾之忧。
  暴雨仍旧倾盆泻下,天空好像裂开了一个大口子,下的已经不是雨,而是漏下的天河瀑布。
  李冰摸了一把脸,正想鼓励几句,听到身后痛哭的声音。
  他回头,一个役夫跪倒在泥浆中,伏地嚎哭,咒骂贼老天不给人活路。
  李冰还不能完全听懂蜀地的口音,旁边人为他翻译。
  役夫的老母为了节省粮食,在一个夜晚悄然离开了家,不知道去往了何方;
  役夫的老父吃着野草日夜不休,晚上也靠着月光的干木匠活补贴家用,累死在了一个早上;
  役夫在离开家里前,妻和子还说着盼着今年有个好收成,可以吃上一口真正的粮食,但这场大雨和暴涨的洪水眼看就要毁了一切。
  他看见又一处堤坝裂开了口子,精神崩溃撑不下去了。
  在一个役夫精神崩溃后,堤坝上陆续有人跟着痛哭,指天咒骂。
  李冰双拳握紧,对身边护卫的家丁道:“和我一起去搬土。”
  他没有鞭挞役夫,与家丁一起抬起役夫丢在地上的装着土的草笼,朝着堤坝的裂口走去。
  堤坝上的人都知道李冰是郡守。
  当李冰行动起来的时候,堤坝上的哭声虽然还在,但役夫们都动了起来。最初精神崩溃的役夫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扛起一块木头冲向裂缝。
  有身上绑着绳索的水性好的役夫和兵卒跳下裂缝,手拉手减缓水流,让木桩能够扎入泥中。
  裂缝终于合拢,堤坝熬过了第一日。


第84章 军屯地南瓜
  暴雨在第二日的正午稍缓了一些;但又遇到了新的问题。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样的后勤保障。
  蓑衣不能阻挡暴雨,窝棚不能阻挡狂风,烧火做好的热饭会很快被雨水打凉;甚至没有时间生火;只能就着凉水啃干粮。
  役夫们蜷缩在窝棚中,即便围着忽明忽灭的火堆;也无法完全烤干身上湿透的衣服。
  即便李冰排了轮班;让役夫们轮流休息;只第二日;役夫们就没有了前一日的力气,身体状态下降了太多。
  李冰身为郡守,后勤保障比役夫强许多。他的帐篷很大;火堆也很旺,回帐篷后能换干净干燥的衣服,晚上还能睡个整觉。
  但即便是他,第二日都有些精力不济。
  而洪峰不知道要持续几日才能离开河道。这不知道未来如何的焦躁,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李冰是堤坝上的精神支柱。他再焦躁也不能显示出自己真实的情绪;还要不断告诉役夫,洪峰快过了,再过一日就好了。
  而天空仍旧下着瓢泼大雨,似乎在嘲笑地面上蝼蚁般人类的无谓挣扎。
  朱襄第二日顶着暴雨在城中巡逻了一遍;下午离开了成都。
  暴雨来临,不仅要守住堤坝;还要抢收被暴雨肆虐的民众的财产,保护地里被暴雨冲刷的粟。
  朱襄虽然已经定下了保护措施;比如用草覆盖粟;让粟不被暴雨把穗打掉;或者直接被泥水冲走。但他仍旧不放心,李冰和李牧守堤坝,他就四处在成都平原重要产粮地巡逻,查缺补漏。
  一旦李牧那边要放弃堤坝,他也好第一时间带领民众抢收未成熟的粟。
  即便未成熟的粟很难保存,也不能留种。但至少农人靠着这未成熟的粟,能吃一两个月的饱饭,比什么都没有好。
  不是所有人蜀人都知道有一个“长平君”,他们只知道朱襄是秦国的官吏。
  朱襄也不会特意展现出自己的身份。
  他就像一个普通秦吏,一会儿不厌其烦地叮嘱农人,一会儿用严厉的手段惩罚趁乱生事的人。
  有些地方因为山洪或者渠沟小河涨水被淹没,农人们攀爬在屋顶无助地呼救。朱襄还要划着小船,去将农人从屋顶救下,送往高地。
  他带来了一些粮食,将农人暂且安置。
  农人虽然得救,却常常蹲在泥水中绝望地哭泣,并没有生还的喜悦。
  朱襄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们。
  他不能保证堤坝不会决堤,不能保证田地不会决堤,不能保证这群获救的农人会不会饿死在寒冬。
  他只能做自己现在能做的事,不看未来。
  朱襄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李牧所在的堤坝,与李牧打了一声招呼。
  李牧当即脸色大变,破口大骂:“我说让你好好待在成都!你若出事,政儿怎么办?天下黎民怎么办?!即便是成都平原全部淹了,也没有你的死对天下人更重要!”
  朱襄很想说,没有人的命更重要,但他说不出口。
  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活着,活到政儿登基,或许对天下黎民更好。
  但知道是一回事,待在成都什么都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他做不到以“我对天下人很重要”为借口,坐在成都城中袖手旁观。
  “放心,我随身带着姜汤,回去就泡个热水澡,不会生病。”朱襄亮出手臂道,“我身体上涂了大蒜油,又抹了隔水的油脂,绑了好几条布,寄生虫也奈何不了我。”
  李牧深呼吸了几下,瓮声瓮气道:“你赶紧回去,堤坝上用不上你。”
  朱襄连连点头,在李牧的催促下离开了堤坝。
  他在一处村镇落脚,泡了热水澡,喝了放了葱姜蒜的热汤,出了一身汗。第二日,他再次在身上抹了大蒜油、油脂,用布绑好,继续在成都平原巡逻。
  这次他路过了李冰看守的堤坝,看见了拄着拐杖声音沙哑的李冰。
  李冰也把朱襄骂了一顿,朱襄小心翼翼道歉赔不是,然后搭建了棚户,帮忙为役夫熬煮热姜汤驱寒。
  又是一日,雨终于停了下来,洪峰却仍旧没有退去。
  不过没有暴雨阻碍,役夫们的行动自如不少。已经耗尽的体力靠着一股子精神气,和对天气放晴的希望,又能让他们撑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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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襄忙碌起来。
  大江河的洪峰因为上游来水还未退去,但小渠沟小河流的水在天气放晴之后就很快退去,农人们能重返家园。
  趁着雨停,他们来不及整修被洪水冲坏的房屋,全力投入抢救田地中。
  挖沟渠排出多余的水,将倒伏的粟杆扶正,清理掉腐烂的杂草。农人们在田地中不断忙碌,很多人一整天都吃不下一口饭。
  朱襄看着在淤泥中露出来的钉螺心头一梗,但阻止的话被他咽了下去。
  果然,暴雨再次让疫水蔓延。大灾后必有大疫。
  但他已经看到了大疫的苗头,却什么也做不了。他无法阻拦农人去淤泥中清理他们的粟他们一家人活命的希望,他也无法让农人做好预防血吸虫的准备。
  因为他拿不出那么多大蒜那么多油脂那么多布,也不可能让农人按时更换。
  农人们的衣服很少,为了不被雨水泡烂,他们大部分人身裹淤泥,赤身下田,若是女子,可能会在身上捆一点草遮掩一下。
  有些女子都不在乎这些,男人们在田地里怎么耕种,她们也在田地里怎么耕种。没有人去评价她们的身体。
  这一幕不是因为这个时代多开明,对女子多友好。而是这个时代太苦了,所以在地里耕种的女人和男人一样都不算人。
  即便到了封建末期,礼教枷锁浓重的时代,在田里耕种的女人也一样。
  朱襄观察了农人忙碌的情况后,得到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教导农人,用地面较为干燥、没有生物存在的淤泥裹住身体,勉强可以隔绝一部分寄生虫。
  但踩进淤泥的脚和腿没有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朱襄只能让人全力备好草药,等洪水退去,粮食收割之后,再进行疫情治理。
  即便他知道那时候再治理,基本都是安慰剂效应,用处不大。
  又是一日,高地上的老弱妇孺农人基本都回到了田地,河道里的水也逐渐退去。
  今年老天似乎没有把黎民逼到绝路,李冰最终顶住了压力,在李牧的帮助下,守住了两座重要堤坝,既保护了成都城,也保护了成都平原主要产粮区。
  但除了成都城内的富人们,其他平民脸上都没有笑容。
  因为他们保住了两座堤坝,也只保住了两座堤坝。
  而四川盆地除了成都平原,还有许多丘陵和山区,这些地方都被放弃了。
  他们暂住过的涪城,还有成都城附近、后世被称为金堂的地方,全部都变成了一片汪洋。
  朱襄想,或许他们能守住堤坝,自己的努力其实很小,老天也并未开眼,而是其他河水蔓延的地方起到了泄洪的作用。
  因为他们只能守住两座重要堤坝。
  成都平原重要产粮区没有绝收,能收获大概十之八、九的粮食。
  但更广阔的区域,只能有六个字来形容,“秋大水,禾无苗”。
  这是《春秋》中时常出现的六个字,如今出现在了蜀郡。
  “我要去巴郡借粮。”李冰道,“朱襄,你暂代郡守一职。”
  朱襄道:“巴郡可能也遭遇了洪水。”
  李冰苦笑:“巴郡的主要城池在山上,他们会好许多。而且,巴郡豪强林立,基本没有平民立足之地。所以他们的粮食会很多,很多。”
  朱襄略一沉思,明白了李冰的话。
  巴郡因为基本在山区,以开矿富裕,所以比蜀郡还要闭塞。虽说巴郡也已经废国立郡县,但比蜀郡更像是一个独立王国。
  在这样的独立王国,即便遭遇了洪灾,李冰也能借到粮,因为他们的平民相当于奴隶,根本不算人,不用吃粮食。
  李冰此举,就是只顾蜀郡的平民,不顾巴郡可能比蜀郡更惨的平民。
  朱襄心里不赞同,但心里说不出阻止的话。
  人能顾得上眼前就不错了,即便同为秦国人,李冰是蜀郡的官,他就要优先管着蜀郡的平民少饿死。
  何况,李冰不是带兵去造反,抢夺巴郡的粮食。
  他只是去借粮,让巴郡郡守为他和巴郡豪强牵个头,卖一下脸面而已。至于别人给不给粮食,给多少粮食,是别人说了算。
  但朱襄知道,李冰肯定能借得到粮食。
  成都平原即便还没有都江堰,也是西南最为富庶的地方。其中蜀锦和南北往来的货物,都是巴郡豪强所希求的奢侈物品。
  他们讨好了李冰,李冰就会在商路上给他们行个方便。
  郡守府有从巴郡来的官吏,他为李冰介绍了巴郡主要的豪强。
  巴郡的豪强以巴为姓氏,曾经被秦王尊为巴人的领袖。现在立郡县之后,虽然他们没有了这个名誉,但在巴郡仍旧如国王一样尊贵。
  他们发现了丹砂矿后,财力更胜一筹。巴氏所在县城中,三分之二都是他们的族人,剩下的人也依仗他们存活。他们有独立的武装,铸造了高耸的堡垒,所在的县城基本成了他们的封地。
  如果要借粮,肯定是向巴氏借最为妥当。
  朱襄听到官吏所介绍的巴氏,有了熟悉的感觉。
  等李冰快要离开的时候,他才记起熟悉的原因。
  那巴氏,或许就是著名的巴郡寡妇清所在的家族。寡妇清所在家族就是这样,独占了丹砂矿之后迅速富裕,建立了自己的武装,将县城变成了自己的“封地”。
  这也是秦始皇表彰寡妇清的原因。
  秦始皇表彰了两个商人,一个是寡妇清,一个是姓乌的畜牧商人。他们二人共同的特点就是已经拥有了独立的武装,所在的地方仿佛独立的王国。
  秦始皇以表彰他们为由,让他们二人进咸阳领赏,之后就迁徙他们的族人进咸阳。
  他们二人去了咸阳之后,秦始皇迁地方豪强进咸阳的阻碍就基本扫除了。
  而寡妇清和乌姓商人的家族和产业之后再无记载,显然,他们的产业大概都被慷慨的秦始皇买了。
  秦始皇墓中的水银,有一部分就是从寡妇清家族的丹砂矿中提取的。
  朱襄低头看了一眼眉头紧皱,苦大仇深的政儿。
  嬴小政不满道:“舅父,你看什么?”
  朱襄感慨道:“我在想,政儿,你可真厉害啊。”
  嬴小政嘟嘴:“就算你夸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朱襄苦笑:“舅父错了,政儿快点原谅舅父,否则舅父就哭给你看。”
  嬴小政神色一僵,嫌弃地背过身体。
  嬴小政和朱襄闹矛盾,是因为朱襄出外的时候身上裹了皮革,但手背上仍旧出现了红肿。按照朱襄的判断,他可能在帮忙干活的时候,遭遇了无孔不入的血吸虫。
  朱襄当晚就用高浓度大蒜油敷红肿处,又一直在喝黄花蒿泡水,并随后制备了大蒜素涂抹患处并艰难饮用。
  红肿处几日后退去。即便朱襄体内可能还有血吸虫卵残留,也应该不会引发疾病。
  在这个时代,要不感染寄生虫太难了,他只能保证自己尽可能地维持身体健康。身体免疫系统会帮助他长命百岁。
  但嬴小政听到朱襄所说的话,丝毫没有得到安慰。
  朱襄第一次看到自诩成熟的外甥坐在床榻上,蹬着腿嚎啕大哭,吓得手足无措。
  好不容易哄得嬴小政停止了大哭,嬴小政就开始和朱襄冷战。直到朱襄保证他以后不会再去疫区,嬴小政才原谅他。
  但疫区就等于产粮区,朱襄没办法向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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