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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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这儿,他又想起来,“后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是说在她?家吗?”
“我说的是在朋友家。”
“对啊,”宋裕泽一点?头,“不是陈巧月吗?她?家有一条拉布拉多,不是还咬了你?”
方慈不动声色,喝了口水。
这对肖灵来说又是新?鲜的爆炸消息。
她?猜到了方慈和陈巧月私交不错,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在彼此家留宿的程度。
她?忙做出惊讶的表情,“哇,那条拉布拉多我见过,蛮可?爱的诶,怎么会咬人啊?”
这时候,旁边突然有年轻男人的嗤笑声。
这个?劲儿太?熟悉,方慈后背都紧了一下。
宋裕泽和肖灵齐齐转头,下一秒就都站了起来,“闻少?。”
宝丽后花园是典型的花园式餐厅,一年四季嫩绿草坪铺地,边儿上还设了池塘,处处花团锦簇。
隔着矮矮的篱笆墙,隔壁桌,闻之宴和他朋友刚刚落座。
他意兴阑珊似的,“这么巧。”
宋裕泽面露难色,想搭话又不敢。
他怕闻少?还为上次夜店的事儿耿耿于怀,而且,虽然宋承业一直催,但?他还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登门跟李佑贤道?歉。
肖灵也不敢多攀谈,只端着笑脸,“是啊,好巧。”
“谁被狗咬了?”
淡淡的口吻,似是随口一问。
谁能?想到,闻少?竟还有兴致跟他们聊天,肖灵一指,“方慈。”
方慈顿了顿,这才转过脸来,“闻学长,晚上好。”
她?不想跟别人一起,叫他闻少?。
视线相接,她?微微愣住。
大概是肩宽的缘故,单一件没什么图案的黑色卫衣也被他穿得很好看。
身上隐隐一股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直白侵略性,长眉压着一双漆黑野性的眼,瞳仁里染上点?地灯昏黄的光,就这么望过来,显得痞坏又深情。
“你也晚上好,”闻之宴看着她?,笑说,“这家的加拿大扇贝不错,多吃点?。”
方慈点?点?头,转回身坐正,不再?看他。
此后席间,肖灵和宋裕泽都有点?心不在焉。
也许是女性的第六感,肖灵总觉得闻少?对方慈的态度不同寻常。
难道?是因为她?长得好?
也是,抛开家世背景不说,方慈的长相和气质都很出挑,不管在哪儿,都像是自带着一股清冷难以接近的氛围感。
若真是站在客观角度去看,她?肖灵还没见过比方慈更?漂亮的人。
方慈倒不知不觉吃了很多。
颊侧总能?感觉到闻之宴时不时掠过来的目光,她?几乎是机械性地在往嘴里填东西。
闻之宴转过头,就看到她?腮帮子鼓鼓的,一下一下在咀嚼,眼神有点?儿失焦地看着桌面。
看了好几秒,他眼睫淡淡一敛,唇角浮现笑意。
上甜品的时候,方慈手机震了一下,她?有预感一般解锁屏幕:
「闻之宴:等你」
刚看完这条消息,隔壁桌闻之宴就和朋友一同起了身,肖灵和宋裕泽都站起来道?了声拜拜。
闻少?一走?,肖灵和宋裕泽都如释重负似的,松了口气。
此后几个?人又随便聊了聊,终于一餐饭毕,宋裕泽结了账,一起往外走?。
他喝了点?佐餐酒,没法儿开车,肖家的车顺路送他回,方慈则表示自己打个?车回学校。
虽舍不得放过这个?拉近距离的机会,但?肖灵毕竟大小姐脾气,也做不来上赶着送人回的事儿,也就没坚持。只上车前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胳膊好一通道?别,还约了下次一起逛街。
方慈打了辆出租,报了地名。
她?倚在后车座,看着车窗外。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曲映秋发来的消息:
「妈妈:刚刚裕泽给我打了电话,你们跟肖灵一起吃饭了?还有陈家的小姐,你什么时候结交的这些人脉?」
「妈妈:以后继续努力,裕泽的局尽量都让他带你去,去了好好表现。」
默默看完这两段话,方慈心下涌起一阵颓败的疲惫。
无力感将她?淹没。
…
旧别墅。
闻之宴坐在一楼窗边的阅读区域,肘撑着沙发扶手,指间夹了支未点?燃的烟。
听到开门的响声,不过几秒,就看到了那抹已经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拐角。
她?好像爱穿低饱和的素色,一袭纯白色长裙,外面罩着件盖过臀部的针织外套,茂密垂顺的长发随意落在肩后。
那张瓷白的脸,总是无波无澜的,眸底有着一股玉石俱焚的冷寂。
可?每当视线相接,他却能?看出她?眼眸里燃亮的那一丝火光。
莫名却很强烈的吸引力。
就像他当初在一场极其无聊的宴会上,为打发时间去了无人的后花园,在那里看到她?的第一眼一样。
那是一年半之前。
她?穿着长礼服,肩上披着条羊绒毯,就那么站在那儿,怔怔地对着夜色出神。
她?身上有股瞬间揪住人心脏的冷郁感,在她?周身,时间都仿佛慢了下来。
闻之宴擎着酒杯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见她?不知从?那儿摸出一盒烟来,却没摸出打火机。
他没有犹豫,边走?过去,边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
递到她?跟前。
她?好像很低落,脸也没抬,只很淡地说了句,谢谢不用了。
身高差的缘故,他的视线落在她?低垂的眼睫。
心动便由这一刻开始。
……
方慈站在拐角处,静静看着沙发上的闻之宴。
他总是这样稳,身上是掌控一切的慵懒感,只是被他这样注视着,她?就莫名觉得受到安抚。
又不由地想到,刚刚在宝丽后花园,如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吸引另外两人的注意力,否则,她?会更?难熬。
她?走?过去,说,“要在这里吗?”
闻之宴没吭声。
方慈又说,“我先去喝点?水。”说着放下包,转身要去厨房,却被他扣住手腕拉过去。
她?跌坐到他腿上。
撞入彼此的眼眸。
体温通过布料传导而来,惹得方慈一阵冷热交替般的抖意。
她?不由地咬唇,望进他眼里。
这样的姿。势与他在一起,她?好像一下落地了,心底每一个?角落都被熨帖到,温暖,灼热。
那股要更?深地与他纠缠的心意骤然扩大,像久冻的人,要奋不顾身扑向火海。
刚刚外面的一切都是假的。
只有此刻闻之宴的体温是真的。
她?心里涌现如此荒唐的想法。
先于大脑指令,她?轻轻唤了他一声,“……闻之宴。”
闻之宴指背落在她?脸颊,良久,唇角一抹懒笑,“刚刚可?不是这么叫的。”
“嗯?”
“叫声学长。”
他低声说。
气氛又焦灼起来。
方慈心跳失了节奏,面儿上却只静静地看着他,表达不愿意的意思。
闻之宴散漫地笑着,“不叫?那今儿口语课不上了。”
方慈作势要起身,下一秒后腰被扣住牢牢摁回去,他还是逗她?,“真是难搞,”打商量的口吻,“……亲一下总行吧?”
方慈静静看他几秒,凑过去挨了一下他的唇。
她?本是要敷衍他。
可?唇。瓣相触,大脑就失控了,她?环臂搂上他的脖颈,继续这个?吻。
闻之宴一手掌心扶着她?的腰,另一手臂懒懒地架在沙发背上,闭眼微启唇配合她?。
彼此呼吸着对方的呼吸,温度越来越高。
他的手掌略动了一下,握住她?侧腰,好像是不由自主控着把她?更?深地压进自己怀里,却在贴上之后微顿了一下,而后又控着把她?扯远了点?。
他掌心的热度和指骨的力道?通过布料透进来,方慈泛起战栗。
心底被放纵的疯狂填满,她?低声说,“闻之宴,你要跟我睡吗?”
第20章
她那句低低的发问过去好久; 闻之宴都没有吭声。
他良久地凝着她的眼,眸色变了几变,最终暗沉沉地定下来。
颇浮浪地笑了笑,“……哪个睡?”
气氛如此狎昵; 方慈那句其实并不算是个完整意?义上的问句。
更像是邀约。
两人?都心?知肚明。
闻之宴再继续问下去; 无异于拒绝。
两人?也?都门儿清。
明明彼此眼中燃着?相?同的火焰。
方慈笃定他有感觉; 于是静静地看?着?他的眼; 不回答。
这时候一旦回答,就会绕进语言的陷阱。
闻之宴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偏头淡哂; “你今儿是铁了心?了是吗?”
方慈转开?视线; 口吻很淡; “……也?并没有。”
她好像已经放弃了,“我懂你的意?思了,放我起来吧,我还要上网课。”
闻之宴姿态漂亮地双臂张开?; 做出?一副我没拦你的样子。
方慈利落地从?他腿上站起来; 拿过一旁的书包,去了开?放式厨房。
她将电脑和真题摊开?在?宽大?的餐桌桌面,戴上耳机; 将注意?力投在?功课上。
做完一套阅读题,又按照网课老师给出?的题目,进行了一段三四分钟的“个人?陈述”。
这时候; 餐桌对面掠过一道阴翳; 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的手; 虚虚捏着?一瓶矿泉水,推到她手边。
她抬起脸; 对上他的眼。
闻之宴刚刚应该是去洗澡了,换上了黑色T恤和宽松的垂感长裤,肤色冷白,那?股高贵的洁净感沁人?心?脾。
她的视线不过停顿两秒,而后又低下脑袋,试图再次专注于功课。
闻之宴单手撑着?,俯身越过桌面,压到她脸前,低笑,“嘛呢?不理我了?”
扑面而来的淡淡的木香。
方慈屏了屏息,没什?么温度地看?着?他。
他摘了她的全包式耳机,注视她半晌,“……我听了,你发音没什?么问题,逻辑也?很清晰。”
“谢谢。”
她开?始收拾书包,准备离开?。
闻之宴站直了身体,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电脑和书本都放进包里,她说,“这里不好打车,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学校?”
他后腰虚虚倚靠着?岛台,好整以暇地看?她,“不送。”
方慈心?里也?知道,此时已临近闭寝时间,这个时候往学校赶,大?概率是来不及了。
可她郁着?一股气,难以纾解。
早晚都是要睡的,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有了实质性的进展,总好过现在?这样不上不下。
她还什?么都没付出?,闻之宴却是已经许诺了她种种好处,这关系太不对等,也?太摇摇欲坠。
她要一个确定的东西,确保破坏联姻这件事可以实现。
两人?隔着?餐桌对视了好一会儿,闻之宴绕过桌子,走到她面前。
他双手插着?兜,眼睫低着?,声线也?低着?,“……闹脾气?”
“并没有。”
方慈不偏不倚看?着?他的眼眸,很平静地说,“我们之间,早晚都要睡的,不是吗?”
每一次的相?处,每一次的对视,眸底和心?底齐齐掀起的风暴,不是假的。
他们的灵魂在?同频颤抖。
“……所?以,”闻之宴唇角一点笑痕,“你想早一点?”
“但是我现在?知道了,你不想,”方慈说,“我也?无意?坚持。”
闻之宴忽略她的话,只点评道,“你很冲动。”
“是,我如果不冲动,那?天也?不会跟你走。”
这话把闻之宴惹笑了,“……你以前也?是这样吗?还是说,”停顿一下,嗓音低了几度,“……遇见?我之后,才这样的?”
“换做任何?一个人?,你那?晚也?会跟着?走吗?”
方慈敛了眼睫,沉默。
她一向古井无波,情绪很少大?开?大?合,更何?谈冲动。
可自那?晚在?「云轻」外遇到他,好像就一发不可收拾了,飞蛾扑火一般,想更紧地贴合他,想纠缠。
最好在?这纠缠中将自己燃尽。
「你呢」
「不管是谁,你都会带她走吗?」
她心?里浮现如此疑问,但她没有讲。她无意?深究他的动机。
人?心?最经不得探究,无非是浅薄的欲。望,和意?图狂欢一场的放纵。
他们都是受制于家族圈子的人?。
同病相?怜而已。
她长久地沉默,闻之宴也?没有追问。
通过追问才能得来的答案,通常是谎言。
就这样相?对而立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毫无预兆地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旁边餐桌上。
他微弯身,手撑在?她大?腿外侧,压近了距离,“看?着?我。”
方慈不再躲避视线,直直抬眼望进他眼底。
闻之宴掌心?控住她侧脸,略抬起来一点,吻却是落在?她耳后颈侧。
湿热的唇,印下一枚枚印章。
呼吸渐乱。
针织外套被从?肩头拉下来,坠落在?身后纹理纵横的餐桌桌面。
她里面那?件白裙是略有厚度的吊带款,这时候,薄薄的莹润的肩头便颤巍巍暴露在?空气中,有点冷。
冷意?被他的掌心?熨帖,肩带落下。
方慈摁住了他的手。
刚刚拒绝的是他,现在?这又是在?干什?么。
闻之宴深深地看?她一阵,唇角一点笑意?,“……怎么?”
“好玩儿吗?”
她说。
“不尽兴。”
方慈道,“让开?一点,我要下来。”
闻之宴却再度抱起她。这次是公主抱。
他径直往楼梯的方向去。
方慈不知他意?欲何?为,只能尽量把心?情放得平淡,等待。
来到她睡过的那?间卧室,他没开?灯,只借着?窗外漫进来的一点霓虹和月光,将她放到床上。
脊背挨到柔软的床铺,心?却好似飘了起来。
闻之宴没有马上直起身,而是单膝跪在?床单上,悬在?她上方,垂眼凝着?她。
方慈双臂还搂着?他的脖子。
借着?这点光亮,能隐约辨认彼此的眼神。
两人?身体处在?一个很微妙的距离,没有贴着?,但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热度。
他的宽肩,隐现轮廓的胸肌,一切都让她喉咙发紧。
她按捺着?猛烈的心?跳,说,“闻之宴,我看?不懂你的意?思。”
闻之宴在?她这句话落地之后压下来吻了吻她的唇,而后在?她唇边,低声,“……方慈,”顿了顿,“不必等到今天。”
他声音很慢,一字一句,凿入心?底,“我带你回君度的第一晚,如果我不接那?通电话,接下来我们就会滚到同一张床上。”
“在?我这儿,就是如此强烈。”
“我感觉你也?是一样。”
方慈几乎开?始发抖。
他说的确实没错,那?一晚,她不会拒绝。
如果继续在?那?落地窗前待下去,她与他很快会像窗外的暴雨一样燃烧。
“所?以,”闻之宴手掌卡进她后腰和床铺间的缝隙,接着?往上,摸索到拉链,拉下来,掌心?与肌肤贴合,而后略往上抬,抬起她的腰,“不必催我,也?不必确认我的心?意?。”
他体温好高。
方慈克制着?抖意?,又听到他低哑地笑了声,“……我保证,只要你要,我整个都是你的。”
不知是谁的胸腔起伏着?。
周围太静,静得呼吸声似是在?耳边冲撞。
他深深匀出?一口气,松了手,用被子将她盖好。
转身离开?之前,方慈轻轻唤了他一声,“……闻之宴。”
他脚步顿住。
“所?以,是你在?掌握游戏主动权,对吗?”
“没错。”
“那?你什?么时候会要我?”
“……等你心?情好一点。”
她确实总是不快乐。
遇到他之后,她试图从?颓靡的极端走向放纵的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