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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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之宴静了?静。
他没资格怪她什么,一直以?来,都是他太想当然了?。
自从?遇到她,联姻就不在他的选项里了?,接手家业现在也快五年了?,他那么拼命工作,当然是为了?反抗闻鹏厚,拿回自己的自主权。
可这些对方?慈来说,也许是天方?夜谭。
站在她的立场想一下,联姻也许是反抗不得的盖棺之木。
闻之宴平静地看着她哭。
眼睫那么一落,看到她在他身体两侧的那双腿,又徐徐上掀,看她整个人裹在他的衣服里。
他嗓音低下来,“……怎么穿着这件衣服?我都好久没见着这件卫衣了?。”
方?慈止了?哭声,别过脸不看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因为这件衣服被我拿走?了?。”
“嗯?”
他手落下,顺着丝绸般的触感往上。
方?慈做了?下心理建设,心一横,实话实说,“……我怕会?想你,所以?之前分手的时候——”
话没说完,她脸蛋儿爆红。
闻之宴哑声骂了?个脏字。
她里面什么都没穿。
方?慈急忙抓住他手臂,解释道,“我刚洗完澡,所以?……”
唇被他堵住。
他的手,在属于他的卫衣里为非作歹。
“帮我解开。”
他说。
顺畅极了?。
方?慈双臂手肘向?后撑着沙发垫,仰起下颌,眼睛紧闭着。
闻之宴终于有余裕跟她算账,“所以?,这四?年,想我的时候,就会?穿这件衣服?”
方?慈模模糊糊嗯了?声。
“像今天这样穿?”
他追问到底。
方?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闻之宴也没有非要一个答案,“就这样,你今天是又打算逃跑?”
她摇头,她从?来都不是想离开他,她只?是要离开这个环境。
他声音哑得不像话,“就这点破事儿,张口?问我不就完了?吗?至于自己闷着受委屈?”
方?慈反驳。
虽断断续续,但有理有据,“我不想问,像是在逼你做选择,我不要。”
她仅剩的自尊心,不容她问出这样的问题。
“做选择……”闻之宴气?笑了?,“老子说过的话,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是吗。”
惩罚一般,狠狠撞了?一下。
方?慈终于张开眼,带着几分委屈地瞪他。
闻之宴一手掌心摁着她后腰,一手掌心贴着她铺陈在沙发垫上的凌乱头发,高大的身材弓着,低磁的声线和他本人一同研磨着她,“……老子说没说过,只?要你要,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第43章
五点多?钟; 天色已经暗下来。
雨越下越大,窗上蒙了一层雾气。
闻之宴坐在沙发里,倚着靠背,眼睫半垂着。
整个人是慵懒的状态。
这实在不应该; 因为方慈还坐在他腿上; 眼尾通红。
闻之宴眸底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 近乎好整以暇的口吻道; “……生日宴,还去吗?”
方慈只?摇头,完全不敢张口。
他控着她的腰将她扯远了些; 漆黑的眼眸盯着她; 又一点一点摁回来。
如愿地听到她喉间逸出一丝颤音。
方慈要强; 这时候更?是不会甘于受控,瞪了他几秒,倾身?压上去,咬他的喉结。
闻之宴双臂张开架在沙发背上; 懒散的姿态; 仰起下颌任她咬。
她的唇辗转着来到他耳侧,小声?,“你到底要不要。”
像是求饶又像是威胁。
闻之宴支着脑袋; 懒洋洋笑一声?,“我还有很多?问题。”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卫衣。
他慢悠悠上下看一遍,“……有用吗?我的衣服。”
他的衣服;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在无数个夜里; 与她全身?的肌肤毫无阻碍地相贴。
闻之宴单单只?是想想那场景,便觉得喉咙发紧。
他这是不打算将这事翻篇儿?了。
方慈别开脸; 默默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怎么个有用法儿??”
方慈不习惯于将情感宣之于口,可眼下,她如果不说话,他是不会放过的。
她太知道他的个性了。
心下略挣扎,她小声?说,“……像是你在抱着我。”
闻之宴默默看着她,目光从她露出一小节的脖颈,到她侧脸的轮廓,那纤长?的眼睫似灰鸽的绒毛。
“……喜欢吗?”
方慈轻轻嗯了声?。
下一秒,感觉到他的手背,摩擦过滑如丝绸的皮肤一路往上。
他眸色沉了几分,“……喜欢这么穿?”
话没说全,但方慈明白?他的意思?。
只?·穿着这一件。
脸蛋儿?不由地开始发热,她承认,“……偶尔。”
闻之宴哼笑。
他抱着她起身?,回到床上。
他关了所有的主照明,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映着半张床。
男人肌肉修。长?流畅的手臂从被窝里伸出来,将那件卫衣扔到地毯上。
他悬在她之上,将她整个妥帖地包裹住。
完全被他覆盖的感觉让方慈几乎发抖。
体?温滚烫相贴。
闻之宴轻吻着她脸颊,低声?,“跟你的想象,有区别吗?”
被窝营造了一个完全封闭的黑暗空间。
在这之中,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羞耻心也被湮灭。
方慈伸臂圈住他的脖子?,迎向他。
区别好大。
被拥抱的感觉,想象中是温暖的。
现实却是滚烫的。
“……有。”
“喜欢真的我?还是想象中的我?”
“……喜欢现在,”方慈颤声?说,“闻之宴,我喜欢你。”
她终于可以承认了。
将对他的喜欢宣之于口。
光明正大地。
没有了联姻的束缚,这不再是见?不得人的感情。
这是她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闻之宴屏了息,将被子?拉下,拉到肩背处。
他在昏暗的光线下细看她的脸。
她眼睫被泪水打湿,变成一簇一簇,清透的脸上闪着泪痕,鼻尖也泛红,看起来有几分脆弱的可怜。
他没说话,给了她想要的。
极缓慢。
经历了那么多?,重新仔细地感受彼此。
热气一层一层堆叠,方寸之间,凌乱的呼吸交缠。
方慈完全打开了自己的精神,以一种?献祭的情愿被掠夺的姿态。
…
闻家老宅。
灯火通明。
大厅里,香槟已经更?换过一轮。
衣装光鲜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交谈着,时不时探头去望,等待着这场生日宴的主角。
站累了,陈巧月坐到角落沙发里,褪掉高跟鞋,捏了捏脚踝。
直起身?,撩了下头发,本是想看看那联姻老公?到了没有,抬起眼,却不期然对上了李佑贤的一双眼。
他站在不远处,身?旁围着几个人,看起来像是在交谈,眼神却锁在她身?上。
陈巧月没什么表情地别开脸。
心里却在暗骂,这么多?年?了,这老男人现在都三十了,怎么还这么帅。
她站起身?,打算去前院透透气,这时候,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张望着寻到她,立刻往她这边来。
齐润。
她名义上的老公?。
跟李佑贤一样,今年?三十岁,就是矮了点胖了点。
“闻少还没来吗?”
走近了,齐润问道。
陈巧月没搭理。
她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新鲜的,应该是昨晚留下的。
齐润支了支肘,道,“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陈大小姐,走一圈儿?吧。”
陈巧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挽上他手臂,脸上挂上得体?的微笑,走到人堆里打招呼。
一对年?轻的恩爱夫妻。
齐润为人圆滑事故,到哪儿?都能跟人攀谈几句,热热闹闹走了一圈过场。
避无可避,两人悠悠然来到李佑贤这一边。
李佑贤身?材颀长?,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儒生风度。
齐润跟他握手,笑着聊起公?司那些事儿?。
齐润是齐鸿远的堂哥,齐鸿远傲慢,觉得李佑贤治下的宋家集团不过尔尔,可齐润却不这样觉得。
李佑贤为人端的是低调谦和不动声?色,这五年?时间,牢牢打好了根基,若抓住一个好项目,一飞冲天完全指日可待。
旁人眼尖,看到齐润脖子?上的痕迹,打趣道,“不亏是新婚夫妻,感情真好。”
齐润满眼爱意地侧头去看陈巧月,“月月有点儿?小脾气,小打小闹。”
陈巧月一反常态地也冲他笑了笑,而?后?抬眼去看李佑贤。
李佑贤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薄唇紧抿着。
那张脸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寡情,可陈巧月知道,他那薄唇,很会接吻。
床上基本由她主导,她要多?少,他给多?少。
李佑贤从不过多?泄露自己的欲。念。也是因此,陈巧月曾对他很不满。
话题兜兜转转来到李佑贤的婚事上。
“佑贤也三十了吧?还不打算结婚呐?”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
陈巧月心不在焉,实在是不想继续听这些了,附耳对齐润说,“我去趟洗手间。”
也不等回答,转身?就提着裙摆离开。
那一晚,这场生日宴的主人闻大少爷,到底是没有出现。
夜深的时候,客人一个个离席。
齐润说有事,也已乘车离开。
陈巧月喝多?了酒,拎着高跟鞋,坐在闻家老宅大门门口。
闻家老宅远在郊外,方圆几公?里内除了绿化和高速,别无他物?。
门口保安尽职尽责给她撑伞,又差管家从屋里取出件毛毯给她披上。
她冻得发抖,但是坐在保安亭旁的石头上,完全不想动。
京市这么大,没有一处她想去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有车灯扫过来。
保安以为是闻少爷终于回来了,车子?驶近了,才发觉那是少爷的朋友李佑贤的车。
这么晚了折返回来,保安以为他是有什么东西忘在这儿?了,小跑着迎上去。
后?座车窗降下。
保安撑着伞,俯身?,“李先生,有东西忘拿了吗?”
李佑贤态度温和,淡淡地问,“……陈小姐怎么不走?”
“哦,陈小姐喝多?了,老爷请她进去休息她也不肯,我们也正没章法呢,只?能派个人给她举个伞守着。”
“我顺路送她吧。”
“那太好了,正是换季的时候,陈小姐再这么待下去,少不了一场重感冒。”保安帮他举着伞,“麻烦您了李先生。”
李佑贤走到陈巧月面?前,低眼看着她。
眼镜反射着路灯的碎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陈巧月也只?低眼,看着他铮亮的被雨打湿的皮鞋。
过了好一会儿?,李佑贤才开了口,声?音平淡无波,“……陈小姐,跟我走吗?”
陈巧月这才抬脸看他,虽喝了酒但嗓音出奇地冷静,“李佑贤,再一再二不再三,这是第二次了。”
“不会有下次了。”
他说。
这话有些薄情。
陈巧月笑了下,那笑有几分颓然。
她站起身?,鞋子?也不穿,还是只?用手拎着,提起裙摆准备走,经过李佑贤的身?旁,却不期然被他拦腰抱了起来。
保安瞳孔地震。
陈巧月立刻挣扎起来,“放开我,李佑贤,我已婚了!你难道疯了吗?”
李佑贤充耳不闻,将她塞到后?座。
…
云霄路8号。
闻之宴坐在主卧窗边单人沙发上抽烟。
方慈趴在床上,看看他,又看看窗外的雨幕。
十一月中旬,京市下雨。
这时节,伦敦应该会迎来初雪了。
她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
那时她在伦敦,曲映秋和方鸿来了一趟,带方念念去北欧滑雪,杨姝美也跟了去,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晚,在图书馆待了很久,透过窗子?看到外面?下起了初雪,她收拾好书本,挎起挎包离开。
路灯昏黄,雪花飘飘扬扬。
从校区到住处大约有两公?里,她经常是一个人走回去,这晚也是一样。
途中会穿过一个窄窄的街区,到了夜晚,只?有零星几家小酒馆还在营业。
路边经常有喝醉酒的人,为了安全,她从不戴耳机,每次都是绷紧了全身?的神经,快速通行。
但从搬到这里的第二周开始,她就发现,有一个块头很大的亚裔男子?,好像和她念同一所学院,住处也在她楼上。
经常是跟她一样,在图书馆学到很晚,而?后?顺着这条路回家。
大概是有这位亚裔男子?在,她走这条夜路时,从没有遇到过危险。
这晚,方慈余光隐约看到,那位大块头的亚裔好像在路边一个露天小酒馆停下了。
大概是天儿?冷,顺便买瓶酒喝。
方慈存了心思?要跟他一块儿?走,于是进了旁边一家便利店买了包烟。
买完烟出来,就看到窄街对面?,那位大块头坐在酒馆棚下,边时不时抿口酒,边望望天。
方慈就站在路边,点了根儿?烟。
天儿?冷,她穿着件收腰的黑色长?大衣,头上戴着毛线帽,脚上则是一双矮跟的皮靴,怕冻脚,她踱着步,从便利店门口,走到旁边巷口。
站在巷口,不经意间往巷子?里望。
她怔住了。
巷子?深处有一个高大的背影,穿着灰色连帽卫衣,兜帽扣在头上。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他的斜侧面?,高挺的鼻梁,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拢手点了根儿?烟。
她知道,那不可能是闻之宴。
他即便出现在伦敦,也只?会是在富人街区,而?不是这种?鱼龙混杂的社区。
可那身?高身?材,太像了。
像到,她不由地定?住,心脏猛跳,全身?血液流速加快,眼眶发热,像是要把这雪天融化。
她几乎是慌乱地低下眼,抽了口烟。
脑海里不由地开始想象,若是出在这样的雪夜,闻之宴会是什么模样。
也许,他那浓密的眼睫会低垂着看她,若是他也在抽烟,那手指骨节大概会有些发红。
薄唇也是殷红的,轻笑着逗她时,大概会呼出白?气。
那晚的雪,和今夜的雨幕不断在眼前重叠。
方慈忍不住轻声?问,“……闻之宴,这四年?多?,你去过伦敦吗?”
闻之宴一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吭声?。
他记起了去年?这个时候,伦敦在下雪。
他也清楚地记得,那一晚,她在回家路上去了趟便利店。
在她站在便利店旁边抽烟的那短短的五六分钟,街对面?,小酒馆旁,有个身?穿西服和黑色长?大衣的男人,也在望着她。
如她想象的一样,高大的身?材,偏短的头发,夹着烟的手落在身?侧,骨节微微有些发红。
第44章
没等闻老爷子派人来传话; 第二天,闻之宴自己主动回了趟闻家老宅。
一早,闻鹏厚在前院花园里喝茶。
绿意盎然,鸟雀啁啾; 他抿口茶水; 抬眼看到不?远处; 那高高大大的好孙儿正沿着花园小径往这里走; 不由地先冷哼一声。
闻之宴绕过半身高的花圃,来到这小亭子里,往旁边藤椅上一坐。
他里面一件灰白色高领薄毛衣; 外面罩着长大衣; 就那么懒懒地往靠背上倚着; 一幅无所吊谓的架势。
家?政走过来,微俯了身,“二少?爷,您喝点什?么?”
“热牛奶。”
家?政应了声; 去了。
闻鹏厚睨他一眼; 看到他耳廓上那枚闪亮的耳骨钉,又看看他那流畅锋利的侧脸轮廓,心下的火儿竟祛了大半。
这深秋的清晨; 他身上一股清新的凌冽寒意。
热牛奶很快端上来,闻之宴拿过来喝了半杯,而后?放到两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