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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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反问:“魔尊来我学府,又所为何事?”
魔尊勾唇,眉眼具是骄矜。
“没什么,想见识一下上古时代第一人的风采。”
“听说你很强。”魔尊缓缓道,“倒是看得不太明显。”
众人听明白了,魔尊这是来约架的。
她这令人捉摸不透的行事方式让愈发严肃沉重的氛围轻松了不少,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颜准坐在任平生右手位,神色诡异的开口:
“合着……只有我一个人是真的来求学的?”
颜准难以置信地控诉道:“我是真的想来研习上古丹道,别无他求,为何将我拒之门外。”
众人:“……”
任平生:“……”
她呷了口清茶,清了清嗓子。
这、这真的是个意外。
第152章 压迫臣服
颜准脸上写满了控诉; 再不复从前那般走马章台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
云微笑得肩膀都开始抖动。
相识多年,她虽不喜欢惯着颜准那一身臭脾气,但心里很清楚; 颜准此人于秉性上或许无太多值得称道之处,但唯独他对于丹道的虔诚,她心悦诚服。
这一遭,颜准实在是被他们心不诚的七人连累了。
无人将责任归结到任平生身上,哪怕内心同情颜准; 也只在内心暗道:那可是明烛诶; 我们这群人心怀鬼胎的跑来凑热闹,影响了天南学府的招生,她非但没有怪罪我们; 还能和颜悦色地坐下来同我们喝茶,已经是超乎寻常的大度了。
颜准从来都不是吃闷亏的人,奈何他在明烛面前; 除了想找明烛学上古炼丹术外; 他也确实敬畏这位前辈; 不敢造次,就连云微腹诽过不少次的臭脾气都收了起来; 只是拉着一张脸坐在一旁,用想杀人的目光一个个巡视过每个影响他学习大计的拖后腿的队友。
凌珑的话提醒了众人,他们都开始回忆自己是否也做过类似的梦,有些人灵感没有凌珑那般敏锐; 被提醒了之后才想起梦中的一切,想到这些事情全都在明烛面前暴露无遗; 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到底是大能; 失态也不过一瞬; 唯有广息和云微端坐无波澜。
云微是心下坦荡,并不惧怕被人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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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广息……任平生目光扫过,生出一丝微澜。
广息是所有被拉入梦黄粱幻境中问心的人里,唯一在幻境结束前就已经勘破真伪,自行打破幻境离开的人。
众人神情变幻中,广息打破僵局,温言启唇,说的话却让在场者心都往下沉了一截:“敢问前辈,我们,不……这个世界,还剩多长时间?”
众人屏息,每个人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到底是被问出来了。
他们心情极其复杂,就像任何一个等待着高悬头颅上的剑落下的人等到最终那一刻到来前的挣扎,在真正被扼死前,谁都会怀抱庆幸。
任平生语调愈发平静,在安静的场合,听起来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冷硬。
“比你们想象的要短。”
任平生垂眸,眼中思绪深如蔚海,虽然严格意义上的见面只有斩仙府中和神念分。身一次,可她和真仙交手的时间也算是延续了千年,对于那位的行事作风再了解不过。
真仙从来不喜欢正面的真刀真枪,或许是因为亲自出面不便,他从来都更喜欢暗中操纵别人。
千年前真仙靠封印大阵攫取着大荒的灵气直至枯竭,后来封印被她打破,他施计骗取凤髓搭建了通往大荒的天梯,亲自发动了陨世之劫,打算毁尸灭迹后,将曾经的罪孽悉数瞒天过海。
直到七百年后,她当年撕裂的封印仿佛一个信号,曾经真仙以为已经彻底成为死地的世界,竟再次活了过来,生命渺小却如此生生不息,令人敬佩。
可这一次真仙攫取的东西,和上次不同。
上次是灵气,这次……是信仰之力。
灵气的堆叠是“力”的充盈,而信仰的汇聚则是修为的质变。
任平生毫不怀疑,以她曾经收获的信仰,只要她冲破了封印,渡劫飞升那日,便是她真正登天之时,修为到了某个境界之后,对于天道运转是有感知的。
因为触碰到过那个传说中的境界,任平生心中便愈发怀疑。
真仙或许破境在即了。
是超出道成归渡劫境的更高一层的境界,已经远非“力”的层面可以填充,他需要更多的信仰,视他为神明。
于是有了在大荒传道的天外天,有了真仙点化凡人飞升的美好传说。
可现在,她出现了。
任平生并非一个喜欢自吹的人,但明烛这两个字对于大荒的修行者而言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她非常清楚。
大荒的人从来都是务实的,比起虚无缥缈的天外仙,他们更加相信近在咫尺活在身边的英雄。
她活着回来,她和天外天的正面宣战,将一切暗流涌动摆到了明面上来。
感受到信仰之力慢慢减弱乃至枯竭的真仙会怎么做?
这不难猜。
任平生眼帘微掀,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低笑一声,终于言明了自己今日的目的。
“虽然诸位没有以学子的身份进入天南学府,但方才广息先生说的不对,学府并未将诸位拒之门外。”
仿佛一粒石子落入静水,惊动众人心湖微澜。
任平生仿若未觉,目光沉了几分,分明没有释放灵压,却让所有人觉得气氛无端沉重起来,空气像粘稠的液体,闷得人喘不过来气。
任平生手指轻点,空气中墨色流转,熟悉间构成了一副水墨勾勒的天南学府的山门。
但墨色仍在流动,自天南学府山门往后,一体两面的背面,背对阳光的那一面,三个大字正缓缓成型。
斩仙府。
哪怕已经通过多种方式听闻过斩仙府的消息,众人也不免心有惊澜。
“天南学府不缺学子,斩仙会却还需要几个长老,届时,诸位将以学府教习的名义,成为天南学府的客座讲师。”
任平生的声音如落了沙砾的流水,带着些低微的沙哑感,直击众人心底。
“诸位,意下如何?”
气氛顿时僵硬下来。
众人眼波交错,在场没有傻子,谁都听明白了明烛语气中暗藏的压迫。
她并非在同他们打商量。
而是在告诉他们,她需要助力来,为了保护他们的安全,斩仙会不会成为一个公开对外的组织,而是会隐藏在天南学府的背后。
但同时,为了保证他们之间这个联盟的稳定性,他们将在天南学府出任讲师,以另一重身份,将他们牢牢绑定起来。
云微手指抵着额角,垂眸思忖着。
魔尊眉眼一沉,神情有些不悦。
妖皇倒是始终泰然,在听闻这个决定后,也只是稍许面露无奈之色,仿佛已经预料到了妖族早已被绑在明烛这条船上。
广息心绪有些复杂,抬眸打量了任平生一眼,心下松开一口郁气。
他没想到明烛前辈出手如此稳准狠,简单利落地就将他们所有人都拘在这里,威逼也好,利诱也罢,他们无可奈何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哪怕在如此境况之下,明烛前辈都为他们留了一条退路。
让他们以客座讲师这个中间立场的身份出现,就算到了明烛与天外天真正不可开交那日,天外天也不会计较他们这几个来去自如,实乃交易关系的客座讲师。
广息心下五味杂陈,复杂中生出一丝诡异的钦佩来。
钦佩于明烛此人,谋算人心之术,竟是如此炉火纯青,招招明谋,叫人无力还击。
“你们有三天时间考虑。”对于他们的反应,任平生了然,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踱步正欲向外走去,一边道:“斩仙府中风光不错,诸位这几日若得空,可以进去看看。”
她轻点了月浮一眼,特别加了一句:“尤其是某些人,应该非常想见见妖皇陛下。”
她说完,潇洒地转身欲走,可还没走几步,背后就想起了幽冷诡谲的声音,是始终未曾开口的鬼王幽幽道:“我答应你。”
任平生并未惊讶,只是回首诡异地看了鬼王片刻。
池谶比起梦微山兵戎相见那日状况要好了些,瞧着没有梦微山时那么明显的鬼气,显得愈发有了人味。
他目光极其幽冷,触之仿佛被坚冰包裹。
众人却跟见了鬼似的看着池谶,没想到第一个应声的会是他。
广息恍然想起鹿梦城中被破坏后改造成九幽阴兵阵的原阵法,似有所悟,意识到了原来这些年明里暗里和真仙作对的,并非云微一人。
而任平生眼神从池谶身上轻飘飘的刮过,十分完美地掩盖了她眼底暗藏的不耐烦。
任平生想起了前些日子,霜天晓带着池谶大摇大摆地来到学府时说的话。
“你暗中在算计些什么我还不清楚?你眼睛一转我都知道你要向西还是向东。”霜天晓坐在任平生的书房里,丝毫没把自己当外人,摆摆手道,“那家伙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挺好用的,这些日子他听话了不少,你放心用,若是不听话了,你跟我说便是。”
见任平生神色诡异,霜天晓恍然大悟:“也是,你现在修为回来了,要教训他还是简单的,哪用得着我费事。”
思绪短短飘远了一瞬又很快被任平生扯了回来,她盯着池谶看了几秒,心里却想着,分开的这段日子,霜天晓到底给池谶喂了些什么药,能让梦微山下的那个疯子变成如今这副乖狗狗的模样,
说起来,霜天晓如今应该还暗中跟在竹疏同位体的那个小和尚身边吧。
想到这里,任平生不禁对池谶报以一丝同情,但一想到这几百年霜天晓在鬼域的经历,这浅浅一丝同情很快被收了回来。
鬼王意外的表态彻底搅乱了这池浑水,凌珑出声问道:“敢问前辈,我若要加入,做出这个决定的,是修士凌珑,还是北尘之主?”
他们没有孤家寡人,均是一宗之主。
谁都不愿带着宗门去冒险。
任平生微微勾唇:“修士凌珑,也只会是你们自己。”
她留下这句话,便离开给众人留出足够的空间,甚至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出门便对上守候在外面的横舟微妙的表情。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横舟用尾指推了下单片眼镜,摇了摇头,低声道:“确实很像是第一次认识你。”
她眼神透过紧闭的房门试图看清内部的情形,静了片刻才道:“你这是……以力量在逼迫他们?”
从她们认识以来,明烛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任平生闻言,缓缓抬眸,眼底浮现出一丝近乎狂妄的骄矜,这是这个向来以温和面貌示人的大能第一次展现出如此逼人的锐气,一瞬间的压迫感,几乎能叫万物臣服。
任平生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缓缓道:
“因为,我可以这么做。”
也只有她能做得到。
以一己之身,叫八位天下至强者折服。
第153章 仙核之谜
留给众人考虑的这几天里; 他们在天南学府倒是依旧如往常一般被礼遇,也并没有人限制他们的行动。
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此番明烛既已经挑明目的; 便不会容他们有拒绝的余地。
三天时间,与其说是留给他们考虑要不要合作,不如说是留给他们考虑要讲什么条件对自己和宗门才更好。
余下时间,任平生都没有露面,待在学府后山独属于她一个人的院子里; 叫人知道她在; 却不给人任何压力,十分贴心地给众人留出了充足的时间。
第二天夜里,任平生从书房踱步而出; 于院中小亭静坐,院中支起的藤萝架子开了花,正好垂到她手边; 月色正好。
她手腕一翻; 整套的茶壶与杯就已经出现在桌面; 烦这些清润的凉意。
她施法将茶壶倒满,没有点火烧水; 而是将茶壶捧在掌心,没一会儿,清幽的茶香便弥漫开来,她将桌上摆好三个茶杯; 手指在桌面轻叩,望着月亮心中默数着; 约莫就是今夜了。
仿佛应她所想; 院外传来叩门声; 是十分有礼的三声一叩,力度不轻不重,速度不紧不慢,等候一会儿察觉没有回应,再继续叩门三声。
这几乎被整个太华峰沿用的敲门习惯让任平生险些没忍住笑,她温声道:“进来吧。”言罢一拂袖,院门应声而启。
如任平生所料,夤夜而来的,正是云微和凌珑二人。
云微一身简单利落的黑衣,在夜风中簌簌鼓动,显得她愈发清瘦,一改素来倦怠慵懒的神色,眉眼中似沉着清冽的寒水,终于显露出这位独自支撑起复苏时代数百年的强者应有的气度。
任平生想起,自己这位便宜师尊正是水属灵脉,乃是这三百年来支撑起修真界天幕的第一法修。
凌珑仍是平日的一身红衣,为清寒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火热。
任平生含笑觑着她们,了然道:“不装了?”
两人脚步一顿,云微无奈道:“在前辈面前,似乎没有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凌珑轻哼一声,跟云微一道迈步入内,于任平生面前落座,说道:“一开始隐瞒我们二人交好的关系,是为了骗过天外天,摆脱仙核的控制,现在都要正面对上了,骗与不骗,已经没有意义。”
云微看着桌上温度刚好的三杯清茶,若有所思道:“前辈这是……已经预料到今夜会是我们二人前来?”
其余几人,怎么看也不像是关系好到能深夜一起来谈判的地步。
将杯中清茶一饮而尽,云微语速放缓了些,郑重道:“前辈的提议,我们接受。”
这个结果,任平生早有预料。
云微和凌珑是最早察觉到这个世界异样的人,更是最早开始进行反抗之举的人,虽然过程艰难,但她们比之其他人,要先走出很多步。
任平生问道:“你是否知道,仙核是如何出现的?”
谈及这个问题,凌珑眉心一跳,云微眼睫颤了颤,冷静地说出了当年的全部遭遇。
“那是我破境道成归前不久,前辈早早就已经踏入那个境界,应该清楚,道成归者,多少都能参悟到一些世界运行的法则,而我看得要更为清楚一些。”
任平生讶然抬眸,对上云微的双眼,听云微解释道:“这和我的领域有关。”
道成归便是所行之道终得大成,成道后自当立道,以自己的道来重新构建一方天地,便是领域。
故领域向来只有道成归才能拥有。
就像在这个时代被谣传过多次的山河图,便是任平生的领域,亦是她所行之道的集大成的具现化。
云微缓缓道:“我的领域,名为镜,镜分阴阳,镜外为生之物,镜中为阴之地。”
云微声音似流水,清而缓:“破境之时,我在镜中看到了一些非同寻常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有某种力量,盘桓于大荒之上,它有着浓郁的血腥气,就像无限扩张的虚空裂缝,潜伏在大荒之上,不断蚕食着天道命理,当时整个大荒似乎都被那层血腥雾色笼罩着,它就像有生命一样,我能看到它在呼吸,在跳动,每跳动一次,血色都会向外扩张几分,在我破境之时,血色已经笼罩了我所在之地,覆盖了大荒三分之一的地方。”
任平生动作一顿,眼神认真起来。
这是她在这个时代收获到的最有用的消息。
“那种力量让我感到害怕,渡劫完成之时,我感觉到自己紫府中出现了一粒圆核,它蛰伏在我的体内,没有任何异样的反应,但我知道,这枚圆核来自于其他地方,它在等待着一个时机,它想要控制我,后来我听有些人说,那叫仙核,只有被真仙点化之人才会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