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怎么还是我-第1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从未真正理解过造化的意义。”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用最令真仙厌恶的怜悯口吻,轻嘲道:
“别挣扎了,哪怕你能抢走这个世界,它也永远不可能真正属于你。”
第193章 全境混战
两种极致力量的碰撞在这虚空之中展开。
虚空浩大; 可无数缠绕的星轨线却轻易就能被推动。
阴阳鱼之中,能容纳两人斗法的空间堪称狭窄。
任平生未曾停歇,风波恶后紧接着便有夺目光芒从非墨笔尖闪过; 这光芒过于刺眼,一瞬令真仙的吞噬都为之退避。
虚空之中并无日升月落,一切诞生于虚无而最终也将走向虚无。
但这夺目的光仍是穿透了一切,照耀了整个虚空。
照夜白。
极暗之日那一夜,她曾用来驱散黑夜; 照山河长明的符。
符火尽而余音未绝; 真仙停顿一瞬,竟朗笑起来:“我有些佩服你,竟还能心无旁骛地用这以殷夜白之名定名的符。”
“千年前的意外; 你当真没有半点心存不甘?”真仙低笑道,“若我说,如若千年前你当真渡劫成功; 会一举越过仙人的层面; 直接跨越到云端之上的神明那个地步呢?”
任平生并不为所动。
她能走到今天; 靠的绝非不切实际的构想,自己但年渡劫之时距离神明的境界有多远; 她最是清楚。
“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他,毕竟他是这些年我用的最趁手的傀儡了。”
“拥有上古大妖血脉的完美肉。身,道成归的境界,以及千疮百孔; 轻易就能够被人占据的神魂,要换一个傀儡身; 还真有些不习惯。”
“事已至此; 我也不介意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你。”
真仙抬眸; 余下的一只眼睛中划过异样的神采:“他为了阻你飞升,在你渡劫之时,在弥天大阵中种下了寒鸦,你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的,对吧。”
真仙在刻意激怒她。
寒鸦是种极其特殊的灵植,不起眼且弱小,哪怕在人间都随处可见,毒性微弱到只能伤到垂髫小儿与耄耋老者,身体稍微强劲些的,也就难受个几天便过去了。
稍显难办些的,也就是寒鸦的毒性会化作雾气,扩散得十分快,但毕竟生而弱小,哪怕扩散了也害不到人,便没有引起过太多的注意。
但寒鸦的特性便在于,若是人为种下,那其毒性便由种植之人注入的灵力决定,种植者给寒鸦注入的灵力越多,寒鸦的毒性便越强。
任平生睫羽轻颤了下。
她渡劫那日感受到的奇特毒雾应该就是来自寒鸦,那毒性不强,按理来说并不致命,却因她那时正在渡劫的关键时刻,一切的意外都来得那么刚好,所以才导致了最后的结果。
但只一瞬,任平生又恢复了平静,甚至反问道:“那他还带着你的心脏跑了,让你遍寻而不得?”
她声音淡漠,像是真的没有再将殷夜白放在心上。
若非知道天南学府也在寻找殷夜白,真仙几乎都要信了她这般模样。
真仙于是道:“是啊,他已经背叛了一个,也就无所谓再背叛一个了,不是吗。”
“再者,他将我的心脏带走,并没有任何意义。”
真仙诡异地笑了下,神秘道:“你以为当年仅凭砚青和那些人,真的能够剜下我的心脏?”
不知为何,真仙说到这里,有些微的满意一闪而逝,被任平生捕捉到。
他向前逼近一步,靠近了些,声音微沉:“我是故意让心脏留在这里的。”
他已是仙,如他这般天人之境,哪怕心脏离体,对并不会殃及性命,虽然于修行而言有些损害,但心脏留在大荒,他的收获更大。
而到他这个境界,单独的某个肢体器官,都天然带着强大的力量。
任平生想起了她同云微说起关于部分高阶修士破境之时莫名其妙被植入了仙核的事情,以及云微在“镜”中看到的来自裂天山那不详的力量。
任平生立刻想通了,真仙刻意将心脏留在裂天山,为的就是让他的心脏将属于他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污染整片大陆。
天外天的立威和传道,心脏将他的力量以仙核的方式传遍大荒,一虚一实,共同发力。
而真正原生于大荒的修士,在这般日复一日的围剿之中,生存空间逐渐被蚕食,哪怕如今尚有喘息之机,甚至有了复苏时代这样意料之外的辉煌,可最终的结果注定是毁灭。
而这样一个庞大的局,他已经筹谋了一千多年。
任平生感受着胸腔激烈的跳动,脑海中充斥着几乎要冲破鼓膜的呐喊,那是来自阿乔的回忆中残留的情绪,哪怕已经逝去,却仍有着如此强大的感染力。
而真仙千算万算也不会料到,这颗被他列入到大局中的心脏在长期的修行和对垒中,逐渐生出了自己的意识,想要脱离他的掌控。
这是他最大的失算。
而正是这个失算,将真仙的弱点亲自送到了她手里。
不欲再多言,任平生再度提笔。
山河图范围太大,不便再次施展,于是她挥毫洒墨如龙,熊熊烈火在阴阳鱼之中蔓延开,瞬息燎原。
掠如火符一出,野火滔天,转瞬间向着真仙撕咬而去。
真仙的袖里乾坤能吞纳万物生灵,那这熊熊不熄的火焰呢?
真仙右边的袖袍再度卷起,宛若霍霍灌风的洞口,鼓胀得极满,形同半弧。
而令人惊愕的是,真仙这次没有选择直接将掠如火侵吞入袖中,而是反手一挥,凛冽狂风从他袖底倾泻而出。
风阻火势,火舌滚滚而下后,被劲风反向吹动。
这阵风很是奇异,让任平生的神魂隐约有了实体躯壳般被动摇的感觉,她只觉神魂一轻,被这呼啸的狂风吹动,狠狠撞在了身后乱成一团的星轨线和环带上。
这环带形状奇特,无数细密的线条遍布其上,令人瞧着便一阵眼晕。
环带被任平生撞得猛地抖动了下,连带着环带附近所有的星轨线都为之震颤。
悬浮在星轨线上的星子被拨动,瞬息之间,原先寂灭的星子重新焕发光芒,而有些正熠熠生辉的星子却逐渐黯淡下去。
就在此刻,大荒战场上,堪称奇异的一幕发生了。
梦微山外的旷野之上,天衍一众弟子已经死守了两日。
那形同鬼魅的神降傀儡令他们很是困扰,而对方显然不是只身前来,第二天开始,越来越多的神降傀儡奔赴到这里,这些神降傀儡最低也是拜星月的修为,高的甚至到了梦仙游中后期,天衍这群弟子根本不是对手。
好在,关键时刻,云微赶到了。
这位天下第一法修身影悄然出现在战场之上,向着身后略微一拂手,一阵柔和的清风吹过,让天衍弟子们都向后退避三里。
云近月松了口气,不过两日而已,她已经承担了太重的责任,面对远强于自己的对手,能够守住此地不破已是不易。
云微看向旷野,疏风在她指尖缠绕着,她朗声道:“诸位人多势众,难道还不敢出面一会?”
寂静片刻,薛义缓步而出,两人与荒野之上对峙。
这一刻极短却又仿佛很长,两人都没有半句废话,转瞬间已经开战。
薛义的长刀落入手中,对着梦微山的沉缓山势斜劈而下,刀芒在地面切割出一个深刻的豁口,径直延伸到梦微山脚下。
“复苏时代的天下第一人吗。”薛义冷声道,“早就想会会了。”
云微不接话,呼吸间,身轻如风。
不知何时起,旷野上开始刮起长风,浩浩荡荡,绵延不绝。
薛义一愣,仅一瞬的功夫,他竟已经捕捉不到云微的影子。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高空之中,长风如烈刀,刀刀催断魂。
风刀厉厉,自天下而来,是以长风万里。
云微这位扛起了复苏时代大梁的人终于展露出了她的可怕之处。
她就像真正化作一道清风,融入万物之中,无人能寻,却又无处不在。
薛义眸光微沉,顷刻间改变了做法,反手持刀,将凛冽刀锋向着周遭一切劈斩而去。
你身如长风,那我便毁了这天地万物,看你还要往何处躲藏!
地表在他的长刀的破坏之下已经不复先前旷野的自然秀美,深褐色的土地翻起,裸。露在外地表之上,像是被强力摧折过,只余一地狼藉。
薛义终于在空气中捕捉到一丝异动,他嘴角一挑,刀锋一转,正欲向着云微斩去,可就在此刻,地底不知出现了何种异状,地表突然开始荡起层层的土石波浪,一重高于一重。
原本平整的土地宛若海平面一般掀起浪涛,这浪涛来势汹汹,粗粝的土石尘烟狠狠照着薛义脸上拍打而去。
凌厉的刀能破开一切坚硬之物,却躲不开扑面而来的沙石、烟尘与浪潮。
愈碎愈难缠。
而先前被他破坏的土地在此刻仿佛回馈一般,土石沙浪从高空而来,地底波涛汹涌如海面,让薛义不慎撞入被他斩裂的地底凹陷之中,转瞬之间,就将薛义彻底掩埋,深深压在了地底。
这番变故,连隐藏于风中的云微都不由得讶然露面。
于远处观战的天衍众人们同样也被这地面上的异动惊到,艰难地站稳后,地面就已经恢复了正常,云近月呆愣地对云微道:
“师尊这一战……如有神助啊。”
云微盯着方才的异样,某种划过一丝不解与神思
同样的地表异动,在大荒的每一个地方都出现。
池谶满身鬼气,只身一人闯进昇州,上了归元。
天下三宗,天衍北尘皆在云州,而归元落与昇州。
不同于天衍北尘各有道成归镇守,归元相比之下并不算那么亮眼,归元的那位道尊如今虽是能与道成归匹敌的梦仙游大圆满,可道尊已经老了。
他开始修行的时间本就晚,看着复苏时代这群年轻的修士,总是心怀感慨,而又不甘。
归元这条山路,池谶入宗时走过,叛逃杀出一条血路时也走过,无比熟悉。
今日归元空无一人,偌大的山门,连个看守都没有,任他一路径直上了主峰。
主峰之上,有个身着靛蓝道袍的老道背对着他负手而立,似乎在等他。
背后的鬼气森森显然惊扰了对方,道尊回身看了他一眼,并不惊讶,淡声道:“来了。”
“你离宗那一日,我就知道你会来。”道尊目光扫过他,像是在感慨,“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让你来归元。”
“我今日来,有几个问题,望师尊解惑。”池谶哑声道。
他一头长发森白,双目是诡异的赤红,哪怕已经修出了实体,却再也不复人类的姿态。
他在清楚不过,哪怕如今披着人皮,自己也是只不折不扣的恶鬼。
而归元,面前的老者,当年不慎发现的真相,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池谶死死看向老道,狠狠咬紧牙关,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间被逼出来:
“敢问师尊,是何时倒向天外天的。”
道尊倒也不否认,很快就给出了回答:“一百多年前,我突破拜星月后,意识到自己体内多了个东西的时候。”
池谶双目愈发赤红,恍然想起了多年前自己发现了仙核的真相,想要告诉师尊,却无辜连累师兄,背上了残害同门的罪名,根本来不及告知师尊,就从归元仓促逃离。
他那时甚至还想,既然敌人如此可怕,那不如就让此事他这里终结,不要连累宗门。
谁知,原来宗门早已在局中。
池谶沙哑着低笑片刻,而后笑声愈发嘶厉。
“第二个问题,今日宗门上下所有弟子,去了哪里?”
道尊负手静立,镇定道:“沧州。”
“云州是最硬的铁板,定州有禁卫军和明心书院,还有皇朝上下完备的府郡仙官,曲州是天南学府坐落之处,算起来,只有沧州实力稍逊,是个软柿子,对吗。”
道尊毫不避讳,微微颔首。
池谶惨笑起来,低声道:“我甚至不知道,如今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当年那个教导我的师尊,还是被真仙吞噬了神智的一具傀儡。”
“最后一个问题。”池谶阖眸片刻,再度睁眼时,眼中锐利的光芒闪过,“他许诺你什么条件?”
道尊轻叹一声,始终漠然的神色中终于带上了一丝属于人的情绪。
“不语,我老了。”
不语是道尊为池谶取的字,亦成了他的道号,只可惜道号没用多久,鬼王这个更加响亮的头衔就横空出世,取代了曾经那个逐渐被遗忘的道号。
不语,不语。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师尊就已经提醒过他。
“云微误入明烛洞府开启复苏时代时不过十几岁,是最适合修行的年纪,自那之后,天下英才频出,各个都是青年才俊。”道尊轻声道,“而我,在那时已经近百岁,没有半点修行底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凡人。”
他言罢,轻笑一声:“一个快要躺进坟堆里的凡人。”
“像我这样的人,和那些天之骄子相比,修行注定是要付出更大代价,也走的更难些的。”
“他能许诺我什么呢,无非是长生、大道、飞升成仙,真正脱离这具垂垂老矣的肉。体凡胎。”
道尊缓声道:“你也是天纵之才,你自然不会懂。”
池谶痛苦地闭眼,往日的一切都浮现于眼前。
诡异的黑色沿着他的经脉向上蜿蜒,爬过裸。露的颈部,占据了半张脸。
他深呼吸良久,才算是将往日所有的恩怨血仇都沉默地吞咽下去。
还好,还好是现在。
若是他最初叛宗时就知晓这一切,或许真的会疯狂到想要将这个丑陋的世界尽数毁掉。
可现在他有了牵绊。
或许是他跟在霜天晓身边的时间太长,他周身也不自觉地沾染了药香,这熟悉的药香唤回了池谶即将失控的神智。
他缓步靠近,周身的鬼雾愈发深邃,几乎要将道尊吞没。
道尊望着他,再度漠然道:“你看,你如今已经强于我了。”
他手中拂尘一挥,最为原始毫无遮拦的道法横贯而下,清正的道法几乎要冲散池谶周身的鬼雾。
可笑的是,这样一个人,最终要用清正的道法来对付他这样一个恶鬼。
池谶目光骤然冷厉下来,双目猩红,在指甲覆盖上一层不详的黑色,仿佛招招带毒,狠狠划破道尊的灵力壁障。
这场时隔多年,曾经的师徒成为了如今的敌人。
池谶想,他再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
而此刻,大量的归元弟子已然涌入沧州,期间甚至夹杂着不少昇州其他世家的身影。
作为天下三宗之一,道尊虽没有另外两宗的主事者强,但归元的实力却真的不可小觑。
一大批归元弟子抱着必死之心闯入沧州,想的是一举踏平沧州。
总归卫晋源已死,沧州群龙无首。
可就在他们踏入沧州边境的瞬间,凛冽寒气自四面八方弥漫而来,这寒气很是诡异,像极了曲州雪原上的寒气,寻常灵力都无法抵抗。
一群归元弟子被冻得脚步迟滞一瞬,他们用灵力挣脱后,很快发现自己双脚不知何时已经覆上一层霜冻,很快演化为坚冰,让他们再难寸进。
而越过沧州边境,他们面对的不是群龙无首一团乱麻的沧州,而是一阵诡异的白雾。
这雾气极其浓郁,叫人根本分辨不出前方为何物,可却让所有人不由胆寒。
“结阵。”归元首徒观澜沉声指挥道,“不要分散。”
曾经归元最为耀眼的弟子,当属池谶,观澜是在池谶叛宗之后成为的归元首徒,如今也是刚到拜星月的修为。
一宗首徒总是引人注目的,曾有好事者将云近月、观澜,还有崔嵬剑阁首徒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