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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咬痕尖齿-第2章

小说: 咬痕尖齿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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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萍水相逢,这些人也太冷血无情了。
  宁秋砚难以置信,直到下船后被人扶了一把,才觉得这岛上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可他在码头上走了没多远,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嘈杂,回头一看,和他一起来的那个男孩被平叔一拳揍倒在地,痛苦地蜷缩着。
  有两个人上前,把男孩从地上拖了起来,粗暴地往那辆货车里塞。
  车门“哐”地一声撞上,男孩朝他看了过来。
  宁秋砚心中咯噔一声。
  “是小宁吗?”
  有人叫住了他。
  渡岛的雪或许来得早一些。
  目之所及处,地面、树梢皆有薄薄的一层雪白覆盖,路面也泥泞不堪,路旁停着一辆漆面锃亮的黑色轿车。
  车前站着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亲和地对宁秋砚招了招手:“你过来这边。”
  宁秋砚僵硬地迈开脚步。
  货车与轿车。
  显而易见,他和那个男孩来这岛上得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待遇。
  车道两侧长满了高耸入云的冷杉,积雪点点。路面一路蜿蜒,没入了幽深莫测的林海。
  这一切都提示着外来者,这里是私人岛屿,发生什么都有可能。
  等宁秋砚走近了,老人却只是轻轻抓着他的右手看了看:“怎么受伤了?不要紧,先上车,我们回去请医生看一看。”
  *
  老人是岛上的管家,自称康伯。
  上车后康伯用手帕先替宁秋砚简单包扎了伤口,宁秋砚几乎忘记疼痛,满脑子都想着一个人就敢来这种私人地盘,他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法治社会,手铐这种东西不是随便用的。
  刚才男孩挣扎时身上披着的毯子掉落,手腕上金属的寒光在宁秋砚眼前闪回。长这么大,宁秋砚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有人戴着手铐。
  百分百非法的那种。
  在船上整整四个小时,平叔有一半的时间都不在船舱里,如果是非法拘禁或者是被强迫,那男孩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向宁秋砚求救,但男孩没有。
  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可能,一是,男孩是个哑巴。
  好吧,可能性不大,但宁秋砚保持“这分析不怎么靠谱但绝对有可能,否则他为什么那么没礼貌”的看法;
  二是,向宁秋砚求救也没有用,因为他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样的存在。
  宁秋砚有点焦虑地想。
  如果现在他选择回去,还不来得及。
  “你是个内向的孩子。”
  属于老年人的沧桑嗓音忽然响起。
  宁秋砚惊了一跳回神,转过头来。
  车子在林间开了二十多分钟。
  大约行驶到一半时,宁秋砚注意到开在他们后面的那辆货车驶入了一条岔道,再也看不到了。
  康伯迎上宁秋砚的目光,温声问道:“第一次到岛上来,不习惯?”
  宁秋砚含糊地“嗯”了声。
  康伯又问:“岛上是不是很美?”
  是很美。
  他们已经穿过林海,正在翻越一个山丘。
  灰绿色的苔藓,薄雪覆盖的荒草原,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美,是一种未经开发的、属于大自然的原始的美。
  “岛很大,关先生的房子在最北端,还要过会儿才能到那里。”康伯对他说,“这岛上有一段时间没来新人,可能大家都会注意到你,但他们也只是看看,不会找你攀谈,你不用紧张。”
  宁秋砚毛线帽的帽檐拉得很低,不知是不是因为晕船,脸色有些苍白,因此那双瞳孔更加黑亮,他问:“我今天就要献血吗?”
  康伯说:“不用那么急,你刚刚在海上颠簸了一阵,肯定饿了,我叫人给你准备了午餐,刚吃过东西是不能立即献血的。再说,你今天受了伤,献血可以明天再进行。”
  宁秋砚耷拉着眼皮:“我不饿,也可以不休息。”
  康伯笑了下:“那你也要等到周一才能回去啊,不如先休息休息,这样才能很好的恢复。”
  宁秋砚:“……”
  协议是这么写的,他竟无法反驳。
  “孩子,辛苦你了。”
  忽然,康伯这样说道。
  宁秋砚抬眸,眼里带着这个年纪还藏不住的戒备。
  “关先生情况特殊,捐献者日常生活多有变化,细微的差别都可能造成不适用的情况,每次都需要专业的医生采样确定情况后才会取血。所以,不得不这么麻烦,要你亲自往岛上跑一趟。”康伯很和蔼地说,“这天气,海上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吧?”
  康伯贴心的话语让宁秋砚有一丝迷茫,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外公。
  他觉得没那么怕了。
  康伯拍拍他没受伤的手背:“谢谢你来到渡岛。”
  *
  他们最终停在了山脚下,一幢巨大的白色建筑旁。
  这建筑占地面积很广,宁秋砚说不上来它到底有多大,也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风格,只觉得应该有些年代了,老到部分外墙的墙皮都已经斑驳,显得破落,而这房子的主人却不是修缮不起的人。
  房子前方有一个圆形喷泉,已经停止了喷水,石壁上堆了薄薄的雪。
  他跟着康伯下了车,踏过枯萎的草坪,再走上长长的木栈道,进入了建筑内部。
  佣人迎上来接他们脱下来的外套,宁秋砚说了句不用了,站在玄关朝里看。
  好暗。
  这是宁秋砚进屋的第一感觉。
  外面已经是阴天,可屋子里比外面还要暗。
  大厅中央点着暖炉,室内很暖和,和室外的冰天雪地是两个世界——但所有的窗帘都是合起来的,所以别说漏风了,哪怕一丝光线都别想照进来。
  玄关则是一条长长走廊,壁灯亮着橘色光晕,连着不怎么明亮的吊灯一起,堪堪组成了全部的照明光源。
  如果不是刚从外面进来的话,宁秋砚会以为现在不是白天,而是深夜。
  这样的环境真的适合病人居住吗?
  人们走路的脚步都是很轻的。
  有人走过来小声问了句什么,康伯便对宁秋砚说:“我先带你去休息,医生会马上过来,他们也会把食物送到你房间,晚上再去餐厅用餐。”
  宁秋砚应了。
  正好他也不想在这么压抑的环境里久待,因为这里果真像康伯说的,有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让他毛骨悚然。
  岛上可能真的很久没来过新人了。
  “跟我来。”康伯说。
  他们穿过昏暗的大厅又上了同样昏暗的二楼,再经过几个功能厅,穿过另一条冗长走廊,才来到了宁秋砚要住的房间门口。
  宁秋砚完全没有记住路线,全程有些恍惚,这里大得就像一个迷宫,让他找不到方向。
  “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迷路了。”
  打开房间门后,康伯示意他看墙上的一个铃铛:“如果你想去逛一逛,就按这个铃,会有人来带你去。当然,你想自己逛的话请随意,除了不要上楼,一、二层每个地方你都可以去——三楼,是关先生的个人区域,他不太喜欢有人打扰。”
  房间里物品一应俱全,也有单独的浴室。
  这样的配置,宁秋砚可以整个周末都不出门。
  紧随他们身后,有人替宁秋砚搬来了他的行李。
  琴盒放下去的时候,宁秋砚忍不住道:“请轻一点!”
  那人轻轻放下了。
  宁秋砚又说:“谢谢。”
  康伯离开前优雅地提醒他:“这里什么都有,你下次来可以不用带这些,关先生非常慷慨。”
  什么都有是什么意思?
  宁秋砚没能理解,但终是没有忍住,叫住康伯问:“康爷爷,和我一起上岛的那个男孩,他也住在这里吗?”
  听到称呼,康伯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更为友善地回答了他:“他不是住在这里的。”
  宁秋砚问:“那他是来岛上做什么的?他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康伯微笑着退了出去,没有回答这个宁秋砚不该问的问题。
  房间里就剩宁秋砚一个人了。
  地毯很软,洁白的床品看上去也很软。
  床头还插着一束新鲜的黄色小花,可能是作为欢迎客人的心意。
  宁秋砚脱掉外套和靴子,又摘了帽子,朝窗前走去。
  这里真奇怪。
  竟然就连客卧的窗帘也拉得严丝合缝。
  宁秋砚拉开厚厚的高至天花板的窗帘,透过透明干净的玻璃窗看外面。
  他看见房子后面有一个淡蓝色的湖泊,湖面上浮着一艘小小的船。
  湖的对面则是绵延的山脊。
  在这种安静得孤独的环境里站了一会儿,宁秋砚拿出自己的手机。
  信号栏冒着感叹号。
  他好像正式和外界失联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珩(héng,也可以读háng,但答应我就念héng好吗!)


第3章 
  这天宁秋砚没能见到关珩。
  整个下午,他都因为没有网络无事可做,在房间里用手机玩单机连连看。
  之前在公交车上听的那首歌的旋律很打动他。
  他很久没有摸过吉他了,本想借来渡岛献血而不用打工的这两天时间,弹一弹吉他顺便熟悉那旋律,但现在手受了伤,一时半会儿也弹不了了。
  好在渡岛的餐食特别美味,来给他处理伤口的那位医生人也不错,与康伯一样,对他的态度都非常和蔼。
  只是在挽起袖子抽血的时候,宁秋砚感到了一丝窘迫。
  出门前他没怎么检查仪表,也没发现自己的毛衣袖口已经起了很多毛球。这件毛衣是手工编织,非常暖和,他穿了很多年。
  最近是生活低谷期,导致他习以为常根本没有注意过这些细节,这时才惊觉它到底有多破旧。
  “你有纹身。”医生姓凌,戴一副眼镜,像没看见这件起球的毛衣似的,问,“你看着不像是会纹身的人。”
  他们现在抽血是用作第二天正式献血前的检查,康伯已经提前和宁秋砚说过,所以他很配合。
  宁秋砚光滑细腻的小臂内侧,有一个刚纹不久的纹身,冬天整天都穿着长袖,还没给人看见过。
  “是拉丁文,意思是山巅的月光。”宁秋砚坐得端正,“句子里面有我母亲的名字,纹这个是为了纪念她。”
  “纪念?”
  “嗯,她上个月去世了。”
  “你很孝顺。”医生声音轻,动作也很轻,“疼不疼?”
  针扎进静脉。
  红色血液顺着细管导入小瓶子里。
  不知道医生是在问纹身还是问抽血。
  但宁秋砚摇头回答:“不疼。”
  医生只采集了很少的血样,岛上有供他检测的医疗设备。
  听说富豪们家庭中长期请着私人医生是很常见的事,而且关珩的情况和普通人又不一样,大概是需要更谨慎细致才行。
  宁秋砚问:“明天也是您给我抽血?”
  “是的,你明天早上就不能吃早餐了。”医生对他说,“每一次捐献都不会抽很多血,一般来说都是两百毫升左右,最多也不会超过两百五十毫升,后期的营养品和你身体状况我们都会实时跟进,有问题会马上停下来,你不要怕。”
  这些协议上有写,宁秋砚点点头,又问:“每个月都要输血,关先生是什么病?”
  他来之前查过资料,猜测是地中海贫血或者是白血病之类的。
  但医生只告诉他:“关先生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复杂。”
  关先生情况特殊。
  康伯也是这么说的,他们不愿多说,宁秋砚便也没有再问,询问人家病得到底有多严重也不是很礼貌。
  打了整个下午的游戏,宁秋砚眼睛非常累。
  到了晚上,在他连续通了30多关消消乐之际,佣人终于来房间通知他去餐厅用餐。
  宁秋砚满怀希望地询问佣人这岛上有没有信号比较好的地方,他想联络一下朋友,顺便多下载一些游戏,但佣人告诉他没有。
  希望落空,宁秋砚觉得自己在网络时代坐牢。
  搞不懂这岛上的人是怎么消磨他们漫长的一天的。
  和白天不同,夜晚的建筑到处都是灯光大亮。
  所有的窗帘都已被拉开,人行走在屋子里,从每一扇窗户看出去,都能看见外面不同的绝美景色。
  建筑外的喷泉、花园、灌木丛等,都被精心设计的氛围灯一一照亮,形成了不同的造景,彰显出这里本来应该有的奢侈豪华。
  到了餐厅,布置更是绚烂夺目。
  水晶灯投射出剔透光彩,宽大的木质餐桌上则摆好了精美的食物、水果,甚至准备了香槟与高脚杯。
  这栋沉默的建筑在晚上彻底活了过来,一扫白天的阴森沉闷,变成了另一个世界。
  仿佛渡岛的一天从这时才刚刚开始。
  康伯已经候在那里,见宁秋砚下楼,自然地替他拉开了椅子:“请坐。”
  桌前只摆了两套餐具,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勺子亮得几乎可以映出人影。
  宁秋砚对另个阶层的人有了新的认识。
  就在这时,有佣人来到餐厅走近了低声对康伯说:“先生说今晚不见客了,您安排就好。”
  康伯意外道:“怎么?”
  佣人说:“先生今天本是在南边的房间睡的,说是下午太吵了,没有睡好,现在已经回了卧室继续补眠。”
  康伯闻言看了看宁秋砚,平静道:“好的。”
  听见对话,宁秋砚感到迟来的紧张。
  他们说的“先生”应该就是关珩,原来桌上的两套餐具,不是他与康伯的,而是这里的主人关珩原本打算和他一起用餐。
  随后,宁秋砚立即感到一阵轻松。
  他悄悄在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幸好对方不来了,他真的不太想和脆弱尊贵的陌生富豪共进晚餐。
  要是真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他们绝对没有共同话题。
  康伯转而对宁秋砚说:“抱歉,先生今晚不能来了,我代表先生对你表示欢迎。”
  宁秋砚赶紧说不介意:“没关系,关先生好好休息,身体重要。”
  病重的人都嗜睡,他非常理解。
  康伯微微颔首,退了下去。
  *
  夜里宁秋砚睡得不安稳。
  晚餐和午餐不同,竟安排的是全素食,看起来分量很多做得也很好吃,但宁秋砚没有吃饱。
  另外,当他一个人坐在明亮优雅的餐厅时,明明垫着柔软的餐巾,用着精致昂贵的餐具,却还是觉得周遭过于安静,繁华浮于表面,死气沉沉。
  像小时候看过的恐怖片开头。
  不知睡了多久,一声巨响将宁秋砚从睡梦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脏扑通扑通狂跳着,摸到手机一看,时间是凌晨一点半。
  “砰!砰!”
  又是两声。
  这次宁秋砚听明白了,那分明就是枪声!
  他立刻按下床头开关想要开灯,谁知这种时候竟然停电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狗吠与人声隐隐约约传来。
  宁秋砚借着手机的光下床去窗户旁查看,只看见外面也很黑,除了地面的白雪与远处山峦的阴影,什么也看不清。
  记起康伯的吩咐,宁秋砚飞快地跑去门口按铃,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任何人回应。
  “啊——”
  房子里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宁秋砚一颗心跳得几乎迸出胸膛。
  凄厉的叫声在房子里回荡,听得出是一个男人的痛苦嘶吼。
  慌乱中宁秋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悄地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走廊里伸手不见五指,但没有半点声响,那声音似乎远在这栋房子的另一端。
  他关上门,闭着眼睛平息自己凌乱的呼吸,思考几秒后当机立断,从地毯上捡起自己根本没怎么打开过的帆布包,又拎上吉他,打开门快速朝外走去。
  一路上,宁秋砚一个人也没碰见,佣人不见了,康伯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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