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尖齿-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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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已在关珩面前完全地裸露过自己,宁秋砚却还是会因此耳朵发烫。
不过,他还是慢条斯理地、仔细地把衬衣穿上了。
即使知道关珩正看着。
他属于关珩。
包括身体的每一处。
这次的正装没有配领结,但配了一条领带。
宁秋砚把领带套上脖子,试图学着影视剧中看过的那样,将它打成结。关珩人坐在床上,说了一次“过来”,然后长臂一伸,抓着领带的一端,把他拉到身前。
关珩稍微使了劲,宁秋砚就分腿坐在他的身上,膝盖抵着柔软的床沿,手轻轻扶在他的脖子两侧。
关珩还没换衣服,长发披散,慵懒地搭在宽松的衣领上。
他的肩膀宽阔,任何时候都显得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令人不敢亲近,也想要无条件地臣服。
两人鼻息相触,关珩亲自替宁秋砚打好领带,并整理了衣领。
“好了。”关珩冷淡地开口。
“……谢谢。”宁秋砚本该退开,却迟迟没有动。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重复地想起陆千阙的话,想起他那幅被关珩完成的拼图,还有他留下的那盆绣球花。
于是他还是没有动。
依然搂着关珩的脖子,低头看着关珩。
那件事结束之后宁秋砚一直都在休息,关珩没再做别的什么,他们也没有再接过吻。宁秋砚知道自己不该掌握节奏,因为关珩自有安排,他该做的只是等待与服从。
可是,他也想要被触碰。
不是想要做别的,只是感受关珩的抚摸和体温,感受自己仍然被需要着。
关珩的大手放入衬衣下方,顺着瘦削的腰肢往上。
他侧着脸,睫毛盖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绪,鼻尖碰到宁秋砚温热的颈侧,薄唇轻轻贴着洁白的衬衣领口。
宁秋砚感觉不到关珩的呼吸,听不见关珩的心跳,只能听见自己的,它们在逐渐加重。
这是关珩在吸血之前常有的动作。
宁秋砚喘息着,闭眼做好准备。
但紧接着,关珩手臂环过来,他的身体被迫往前一靠,重重地落入了关珩怀中。
“还想不想吃今年的年夜饭,宁秋砚?”
耳旁的声音说。
听关珩这么问,宁秋砚霎时明白过来关珩要的可不只是吸血这么简单,吓了一跳,年夜饭他还是想去和大家一起吃的,也想和关珩一起跨年。
他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关珩却没有马上放开他,只在几秒后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命令道:“去里面给我找一套衣服。”
宁秋砚马上去了。
两人一起穿戴整齐,宁秋砚请教了领带的打法,如法炮制,亲手给关珩打好了领带。
这似乎让关珩心情愉悦。
宁秋砚望着他,不自觉也露出笑容。
入夜,大宅附近灯火通明,客人们也陆续抵达,陆千阙负责交际,穿梭其中游刃有余。
宁秋砚站在关珩身边,陪他和客人说话,陆千阙偶尔对新来的客人说上几句,然后对方便会朝宁秋砚的方向看来,让宁秋砚心中一紧。
客人们都和关珩交情颇深,半年内已经是第二次被登岛,他们中有血族,也有人类,大部分都是宁秋砚不认识的,只有极少数能说上话,比如李唐,还有上次在“山茶花之夜”见过的盛欢。
这次年夜饭不算是宴会,更像是聚会,和“山茶花之夜”的性质完全不同,宾客们也要放松得多。
其中一位客人看上去非常面熟,宁秋砚想了好一阵,惊觉对方是溯京音乐学院的教授,姓郁,曾做过自己面试时的考官。
盛欢挽着郁教授的手,显然她正是这位郁教授的血契伴侣。
那么,盛欢也极有可能是属于郁教授的黄金血,否则对方怎么能做到无痕地融入人类世界。
李唐来找宁秋砚说话,悄悄地附耳:“怎么样?我给你们做的东西还满意吗?”
宁秋砚:“……”
“说一说啊。”李唐用手肘靠他,“我早就觉得关先生是个顶级的……你快分享一下嘛,别那么害臊。”
宁秋砚本来就不是个外放的人,不会随便提起私密的事,只不好意思地说:“……是你弄错了。”
李唐难得穿了正式的男装,却仍画着妆,闻言挑起眼线:“怎么可能弄错。我跟你说,凭我的经验,能用得上止咬器的肯定情况无非就两种,一是想要伴侣一直保持清醒,二是提升忄青趣,延长在一起时间,这种到了最后才品尝美食的快感当然是最美妙的。这种人一般都有很强烈的控制欲,不配点别的东西怎么行——”
“真的不是。”宁秋砚越听脸越烫,“不是为了那个。”
李唐看着他,反问:“小宁啊小宁,难道你想告诉我,你们还没用过吗?”
宁秋砚:“……”
“小宁。”
盛欢适时走过来,将宁秋砚拯救于水火。
她是和郁教授一起的。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郁教授。”她穿着黑色长裙与白皮草,看上去雍容华贵,落落大方,“我想你或许会对他有印象。”
郁教授朝宁秋砚点点头,微微带着笑意:“你好。”
他看上去大约四五十岁,与学院里其他教授并没有明显的不同,气质儒雅,除了肤色较普通人更白,很难相信他也是一名血族。
“您好。”宁秋砚礼貌地打了招呼,有点犹疑不定。
对方似乎看出来他在想什么,说道:“当初你来面试时,我并不知道你是关先生的血契伴侣,所以不存在替你开后门一说,你要相信自己的才华。”
宁秋砚点了点头:“谢谢。”
大宅的人们带着顾煜在外面玩烟火爆竹。
一朵烟花倏地升上夜空,炸开来,形成绚烂的光点。
众人都抬头看去。
收回视线时,宁秋砚习惯性地在寻找关珩的身影,只见关珩与陆千阙正被三四位客人围住说话,如心有灵犀一般,也正好朝宁秋砚看来。
宁秋砚冲他举了举杯子。
这次上岛的客人带来了专酿的酒,关珩也倒了一杯,遥遥地抬了杯沿回应。
少时,陆千阙前来与郁教授说话。
宁秋砚隐隐听到他们谈论起陆千阙即将在年后离开洛川,前往溯京的事,中间有提到“幻乐”、“新生儿”的事,声音压得很低,不过没避开其他人。
这些事之前陆千阙也对宁秋砚提过,他猜是不是因为这些,为了保证顾煜的安全,陆千阙才被迫将顾煜送去外面读书。
“关先生呢?”
郁教授提起了关珩。
“先生也会到溯京一段时间。”陆千阙回答,随后看了一眼宁秋砚,微微笑着意有所指地对郁教授道,“当然,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是想要照顾心爱的小狗狗。”
郁教授不知道什么小狗狗,正要再问,陆千阙便被走过来的另一位客人搭着肩膀离开了。
宁秋砚站在原地几秒,身边是李唐在和别人聒噪地说话。
音乐响起,郁教授走过来自然地牵过盛欢的手,问道:“亲爱的,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盛欢靠近他,两人温情一吻,她望着他,眼中满是缠绵爱意:“当然。”
两人随着音乐相拥,摇曳身姿。
盛欢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散发莹润光泽。
宁秋砚觉得自己有点醉了,不然怎么会忽然觉得,血契伴侣似乎有一层他从未想过的含义。
第81章
热闹持续至午夜,烟花燃至最灿烂时,渡岛要进行另一项传统活动——拍照留念。
关珩定居渡岛与世隔绝,有过几次时长不定的沉睡,最初是在某次清醒过来时,发现大宅里早已物是人非,于是同意了后辈提出想要拍照留念的愿望。血族长眠,人类却需要睹物思人,此后每次苏醒,关珩都不曾拒绝这样的请求。
近十年关珩都处于清醒期,现代社会交通便利,老友们也频频造访,渐渐地,这项传统便扩展开来,每逢过年,岛上都会安排一个这样的环节。
在铺着复古花纹地毯、垂坠着水晶灯的大厅里,桌椅摆设都被搬走,楼梯前腾出一大片空地,渡岛所有人都听从安排,在台阶上找到了自己的站位。
宾客走过去时,都自动往两侧走,将中央的位置留给渡岛的老人,宁秋砚注意到并不是所有的客人都需要出镜,至少,跟随宾客上岛的那些血奴不需要,他们能带上的都是自己的血契伴侣。
人头攒动。
灯火璀璨中,关珩正站在不远处,隔着人们的身影望向宁秋砚的方向。
他在等他。
宁秋砚赶紧走快了些,中途顿下脚步给旁人让路,反复两三次后终于来到了关珩面前。
关珩一直等着,递出胳膊淡淡道:“来。”
穿正装的关珩看起来是那么优雅、尊贵,夜色使他看上去神采奕奕,几乎让人移不开眼。他是渡岛的主人,也是人群中当之无愧的主角,是历经年岁洗礼促成这美好夜晚的存在。
宁秋砚自动挽住关珩的手臂,轻轻贴着关珩,感到有点晕眩。
关珩身边唯一的位置是属于他的。
他疑惑的那件事,他不敢相信的解释,好像都不用再特地说明。
他们一路走到第一排的正中央,身边分别是康伯、白婆婆还有陆千阙与顾煜,宁秋砚根本无暇顾及关子明还有李唐等人站在了什么位置。
大厅里,乐队的小提琴手演奏着柔和悠长的乐曲。
人们低声说这话,热闹中鲜花簇拥,灯光折射,宁秋砚的心跳得快极了,生命好像突然有了着陆点,他的未来与这一切都息息相关。摄影师按下快门时,他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按提示微笑。
大合照一连拍了好几张,人们散开来分成小组,由摄影师继续拍摄。
关珩侧头,垂眼看向宁秋砚,问道:“紧张?”
宁秋砚摇摇头,乌黑的瞳孔呈微微放大的状态:“我就是……好像有很多年没拍过这样的照片了。”
连高中毕业也没有。
他没能参加毕业旅行,也没能参加拍摄毕业合照。
关珩了然,抬手碰了他的脸:“喝酒了?”
“一点点。”他说,“没有醉。”
关珩“嗯”了一声。
宁秋砚突然生出一股勇气:“先生,我——”
跨年倒计时来临,倒数中人声鼎沸,将宁秋砚的声音压了一半。
关珩还是听见了。
宁秋砚说的是“我有个很重要的问题想问您”。
“关珩!”
一位客人叫了关珩的名字,还对他招手。
关珩淡淡地朝那边望了一眼,却没有马上走过去的意思,这时陆千阙找到两人,对他们说道:“先生,该您和小宁了。”
关珩说“好”。
陆千阙看向宁秋砚,微笑着替他整理了衣领,拿走头发上的一点彩片:“好了。”
走到拍照处,陆千阙又叫摄影师等一等,不知道从哪张桌子上拿走了一束花,塞到宁秋砚的怀里,叫他好好地抱着。白玫瑰配茉莉,不该是这个季节的搭配,却与宁秋砚的气质很搭。
宁秋砚抬头看关珩,想说这样好像太隆重,关珩却低声地对他说:“站好,看镜头,还有很多时间让你提问。”
他条件反射地站挺直背脊,转头朝镜头看去。
人们在大喊“新年快乐”,“吉祥如意”。
爆竹声再起。
两人并肩而立,宁秋砚挽着关珩的手臂,在“咔嚓”的清脆快门声中,画面定格。
*
宁秋砚的外套不见了,领带扯得松松的,衬衣扣子解开两颗,醉乎乎地坐在关珩的卧室里。
聚会太好玩,他去外面和关子明、顾煜放了烟花,回来时又被李唐灌了两杯酒,所幸他的酒量竟不算太差,后来还和盛欢一起坐在钢琴前,与她四手联弹。
凌晨两点,得赶在日出前登上海岸的客人们陆续离开,喧嚣热闹的大宅才逐渐归于宁静。
春节,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宁秋砚想要和关珩待在一起。
关珩得送客,比宁秋砚迟些回来,本以为宁秋砚不胜酒力,已经撑不过去睡了,上楼时却发现他还抱着膝盖,睁着眼睛坐在炉火旁。
关珩脱下外套扔在一旁,领带也是。他走过来,像是受够了繁文缛节的束缚,一边走一边解开袖扣,将袖子挽得很高,露出苍白结实的手臂。
宁秋砚先被他摸了额头,那凉凉的掌心捧在滚烫的皮肤上十分舒服,宁秋砚双颊酡红,忍不住闭了闭眼。很快,他便趁着酒意站起来,抱住了关珩的腰。
这是宁秋砚第一次有类似撒娇的举动,无论是否经过关珩允许。
人类身上温暖香软,有淡淡的酒精气味。
关珩顿了几秒,抱着人往下压,转瞬间便来到了大床上,将人按进了柔软的床铺里。宁秋砚刚望进上方那双深红的凤眸,吻便落了下来。
关珩也喝了一点酒。
专供血族的,麻痹他们的神经,挑动他们的感官,瓦解部分理智与自制力。
忽略了几日来的有意克制,关珩的吻很深。
宁秋砚的血液在疯狂地流动。
他无意识地抓住关珩的手臂,触摸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脉络,很快喉间便是一疼。
关珩大手扼住他的脖颈,迫使他抬起头往后靠去,靠在关珩的肩膀上,形成完全被掌控的姿势。
他感觉到关珩湿润的唇,还有抵在血管上的尖牙。
那一层没过头顶的水褪去了。
关珩没有去戴止咬器,一切逐渐偃旗息鼓。
安静的卧室里只剩宁秋砚粗重的呼吸。
宁秋砚有点疼,人已经是空的。他最近恐怕都没办法继续,前些天的累积导致他现在的反应除了生理上的,更多是来自于心理。第一次就达成这样的后果很不好,这也是关珩提出设置安全词的原因。
年轻的人类很容易养好,也很容易拥有适应力,经过教导,迟早会开拓宽广的承受范围。
只是需要时间。
关珩拇指重重擦过宁秋砚的唇瓣,下颌,让那里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感。
随后,轻轻地松开了他。
“你有点醉了。”
什么也没发生。
宁秋砚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坐起来取下挂在脖子上的、可笑的领带,然后脱掉了衬衣,抬眼看见关珩光着从浴室走入衣帽间,不自然地红了脸。
想了想,他又从地上捡起衬衣,手钻进袖子里,给自己披上了。
经过刚才那么一出,酒意也消失了大半。
关珩披着件睡袍走出来,头发半干,一滴水珠顺着他冷白的胸膛往下滑,那双眼恢复了幽黑,嘴唇颜色很淡,整个人都是冰的,没什么活人的气息。
“今晚我可不可以留在这里睡?”宁秋砚问。
关珩坐在床沿:“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宁秋砚这才想起来自己想问什么,摇了摇头。
关珩对他一向都很有耐心,就算以前不是这种关系也没不耐烦过,见他很在意的样子,便开口道:“过来。”
宁秋砚爬过去坐在关珩身上,让自己缩进对方的怀抱里,问道:“先生,您之前说要给我的奖励,到底是什么?”
关珩没有马上回答。
宁秋砚不敢看关珩的表情,只大着胆子又问:“是您吗?”
宁秋砚觉得自己疯了。
因为在听见关珩低低地问“你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一鼓作气地回答:“我想要您。”
宁秋砚豁出去了,下了十足的决心,说完这句话,他的的脸、脖颈,乃至手背都泛起了红。
他亲手捅开了薄薄的窗户纸,将一颗滚烫的这样赤裸裸地捧到了关珩面前,不管是奢求、贪婪还是妄想,都再无遮掩。
“我们做了约定,我是您的血契伴侣。”
“我完完全全地属于您。”
他的眼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