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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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着回去。
常山知道裴郁是不会与他说这些了,他只能收拾好自己的心情继续与人说:“东西太多,二夫人说需要三日的时间收拾,不过您放心,这几日属下都会在裴家看着,一旦等东西收拾完,属下就立刻联系您。”
裴郁并未多言,只点了点头,拿着东西起来了,留下一句“东西收拾完直接送去徐家”,他就准备先回去了。
常山听到这话,神情却微微一变。
他跟着裴郁往外走,劝说道:“东西太多,徐家毕竟不是长久之地,您……”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裴郁止步看他。
“我说送去徐家。”
少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让常山心下一凛。
等反应过来,常山不由觉得有些愕然,他年轻时经常跟着老国公去军营,沙场都上过,未想今日竟面对一个少年生了惧意,但见少年漆黑的眼眸和冷然的神情,他便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只能轻声应“是”。
裴郁未再理会他,继续往外走。
常山犹豫一番,也跟着裴郁出去了。
走到半路的时候,裴郁忽然听到林中传来一阵动静,看过去是有人在教训家里的小厮,这种事层出不穷,裴郁只看了一眼便想收回视线。
倒是常山皱了眉。
他认出是辛长勇在欺负人,估计是刚在他那边吃了亏,所以想给自己找回场面。他欲出面,但他今日已经管了不少事了,不好再越俎代庖继续管了,要不然也实在太不给他们那位二夫人留面子了,因此常山最终也没有出面。
正想送那位二公子出去,却听到林中传来一声惨叫,还有一句求饶声:“辛爷,不能再打了,再打,小顺子就真的没命了啊!”
听到这个名字,裴郁忽然止步,他重新回过头看向林中,便扫见一张熟悉的圆脸,只是这张脸此刻都是鲜血,未见那夜的赧然。
“二公子,怎么了?”
常山不知他为何又忽然止步,轻声询问。
裴郁看着林中片刻之后,说:“我要一个人。”
第195章 云葭惩治追月
常山闻言,神情微怔,直到他顺着裴郁的视线望过去,那边有好几个人,他一时也分辨不出二公子说的是哪一个,他收回视线看着裴郁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您是要哪个?”
裴郁淡声:“地上那个。”
常山一听这话就皱了眉,地上那个显然是挨辛长勇揍的那一个,看那瘦弱吧唧的样子,穿的衣服也不好,估计在府里就是做一些洒扫的杂活,这样的人如何值得二公子开口?
他是想给二公子找伺候的人,但也不代表什么人都可以。
“这人看着……”
常山刚开口,就察觉到身边望过来的冰凉视线,不由让他想起先前他说起徐家时二公子的模样,他心下又是一凛,不敢再多言,忙垂首恭敬道:“属下这就去处理。”
裴郁这才收回视线。
“三日后把人和东西一起送过来。”他说完便未再搭理常山,自顾自走了。
常山本欲送他出去,但听林中传来的喝骂和讨饶声,只能先行处理这事。
他大步过去。
辛长勇还在把自己那一腔怒火全都付诸到躺在地上的小顺子身上。
小顺子今日也是倒了大霉,他本来好好扫着地,一时未注意到辛长勇过来,不小心撞到了他,就因为这个,辛长勇就直接踹了过来。
或许是这一脚让他泄了一点怒气,索性他就直接对小顺子拳打脚踢起来。
常山过来的时候,小顺子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连声都没法出了,常山过来看到小顺子这副模样,实在不忍般皱起眉:“你在做什么!”
骤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威严至极的声音,辛长勇回过头,看到常山的身影,他那点威风模样顿时收敛得干干净净。
他立刻收回还悬在半空的脚,对着常山战战兢兢道:“常、常管事。”
“这小厮怎么得罪辛管事了,竟让辛管事这样大动肝火?”常山冷冰冰看着辛长勇说了这么一句。
辛长勇本就惧怕他,听他这样说更是吓得不行。
常山看他这副欺软怕硬的怂样就懒得跟他说话,他径直越过辛长勇走过去扶小顺子。
跪在一旁跟小顺子差不多年纪的小仆也立刻搭了一把手。
“还行吗?”
常山问小顺子。
小顺子被打得眼睛都肿了,视线也模糊不清,他努力睁大眼睛看着来人,可他来裴府的时间并不长,即便看清之后也不认识身边这个男人是谁,但见一向威风的辛管事都如此惧怕这位男人,便知他的身份肯定不低。
小顺子不敢让他搀扶自己,战战栗栗往旁边躲,吐出来的声音比蚊蝇还要轻:“小、小的没事。”
常山看见他这副模样,一双浓眉立刻皱得更加厉害了。
胆子这么小,如何照顾得了二公子?可偏偏二公子的性子,也不是能听他劝的主……罢了,大不了日后再与徐姑娘说下,让她替二公子再好好相看几个能干的。
“你先扶他下去休息。”
常山一边说一边拿了腰间的令牌递给小顺子身边那个小厮,“拿着我的腰牌让府里给他请个大夫看看。”
小顺子一听这话却更为紧张了:“不、不用,我我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
他可没钱看大夫。
“不用什么不用,你不养好身体,三天后怎么去二公子身边伺候?拿着!”常山一严肃就有些吓人,“我们裴家还丢不起这样的人。”
小顺子身边那个小厮立刻伸手接过。
而先前看着有些怯弱始终不敢抬头的小顺子在听到常山这番话之后倒是抬了头,他目光怔怔看着常山:“二公子?”
常山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不大喜欢。
他淡淡嗯一声:“二公子让你日后跟着他,你以后跟在二公子身边机灵点,别给他丢人!”
小顺子听到这话忽然涕泪交下。
他刚才看到二公子的身影了,他看到二公子走在那条路上,也看到二公子听到声音停下的脚步,可他不敢出声,也不觉得自己出声能得到二公子的帮助。
没想到……
小顺子刚才挨打都没哭,这会却忍不住掉下眼泪。
……
裴郁不知林中事,他一路往正门走去,路上碰到不少人,他能感觉到那些人在看他,他在那一声声掺杂着好奇和疑惑的“二公子”声中离大门越来越近。
他并不在意他们的目光也懒得理会他们在想什么。
手里拿着那一点东西,他迎着落日余晖大步往外走去,看到墨云依旧骄傲地停在门外,裴郁脸上终于闪过一抹笑意。
他阔步往前。
还未出去,就见有人回来了。
并不是熟悉的面孔,扫见来人神色匆匆,裴郁也不在意,只想快些回家。
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一段对话。
“世子怎么没有随你来?”问话的是门房的人,他背对着,还没有看到裴郁已经过来了。
“别说了!”来人听到这话,一抹额头上的汗,叹道:“明成县主回来了,世子知道之后立刻上门去了,我拦不住。”
那人说完,忽然扫见一道视线落于自己身上,抬头看,便扫见一个身着华衣的少年郎。
乍然看见。
来人还有些认不出来,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问道:“二、二公子?”
门房的人原本还想跟来人说话,听到这话也立刻回过头,他们可比来人更加知道二公子跟以往不同了,刚才那批人就是因为对二公子不敬才会被常管事处理的,虽然不明白这位二公子为什么会突然得常管事看重,但他们生怕落到跟那批人一样的结局,可不敢得罪他,瞧见裴郁在身后也纷纷向他请安。
一声声饱含着尊敬和畏惧的称呼,哪里还瞧得见从前的轻慢。
裴郁未曾理会,而是看着来人问道:“你刚说什么?”他一边问,一边用力捏紧了自己手中的包袱,脸色也无意识变得暗沉起来。
“什、什么?”
来人被裴郁看得有些害怕,声音都变得结巴起来了。
直到裴郁又问了一句:“裴有卿回来了?”他才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应道:“是啊,世子回来有两天了。”
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站在面前的少年郎忽然大步往外走去。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马儿前蹄上扬,伴随着一阵嘶鸣声带起地上一片尘埃,然后二公子便策马离去了。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打破沉默:“二公子什么时候会骑马了?”
“二公子这是要去哪?”
无人知晓。
只是每个人的脑子里都不约而同地闪过一句话“二公子和以前是一点都不一样了”。
裴郁一路策马狂奔,快至徐家的时候却又不由自主地放慢速度,他如此着急回来就是不想让云葭见到裴有卿,可离徐府越近,他就越清醒越理智。
他为何要阻止?
他有什么资格阻止?
他凭什么阻止?他又能阻止吗?
……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心中闪过。
最后裴郁还是放弃了去阻拦,他握着马缰看着不远处的正府街,没有着急回去,而是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任由黄昏逐渐消弭,黑夜逐渐降落,而他始终于此处,未曾动身。
直到徐琅下学回来,路过此处听元宝说:“少爷,那好像是裴二公子的身影。”
徐琅打眼一瞧,还真是。
“裴郁!”
他扬声喊人,却未听到裴郁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来。
徐琅嘟囔一句:“跟块木头一样。”
他嘴里吐槽着,但还是驱马往裴郁那边靠过去,还是墨云先有了动静,看到他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他又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
“嘿,还真是什么主人养什么马,都是狗脾气。”徐琅骂骂咧咧一句,又喂了一声,“你在这看什么呢?”
徐琅顺着裴郁的视线往前看,乌漆嘛黑的,啥也没有。
“什么啊。”
“你怎么来了?”裴郁终于回过神了,看着徐琅问道。
“大哥,这是我回家的路啊,我不来这来哪?上天啊!”徐琅这几天憋闷得很,一开口就是一顿叭叭,叭叭完又问裴郁,“你还问我,你在这做什么?干嘛不回家?”
裴郁抿唇。
正想找个借口,就听徐琅皱眉道:“不对啊,你怎么没陪着我姐?我不是让你这几日寸步不离陪着她吗?”
“什么?”
裴郁微怔。
“裴有卿啊,那个该死的混账玩意回来了,还一天到晚上我们家!”徐琅想到现在她家就一个人在家就焦心不已,“走走走,快点回家去,省得那个混账玩意又找上门!”
他说完就立刻策马离开。
裴郁终于明白昨夜吉祥为何会突然过来,原来是因为裴有卿回来了,所以她早就知道了?那她是怎么想的……
“裴郁!”
徐琅过去半里路也没看到裴郁回来,立刻转头喊他:“发什么呆?还不快过来!”
裴郁看着徐琅这副焦急的模样,眸光微动,可他终是什么都没说,只应了一句“来了”,他就跟着策马过去了。
……
而此时的徐家。
黑夜已然侵袭,可徐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云葭坐在廊下的太师椅上,头顶是一顶又一顶的绢灯,暖色烛光照在她的身上,而她看着跪在院子里的追月。
忽见下人急急忙忙过来。
惊云正要上前打发,云葭便开口了:“让她过来。”
“……是。”
惊云重新退了回来。
下人过来同云葭行完礼后,开口:“姑娘,裴世子又来了。”话落,她又补充一句,“他已经知道您回来了。”
院子里的一众人听到这话都变了脸,罗妈妈更是皱了眉。
云葭点了点头,神情倒是无恙。
“知道了。”
她语气无波无澜说完之后便去看依旧跪在地上的追月,见她苍白的小脸在听到这番话之后短促的闪过一抹异样,云葭手握团扇抵于左手腕上,于灯火之下如敦煌壁画中的神仙妃子一般垂眸而视:“你仍不肯认,是吗?”
第195章 云葭见裴有卿
今日云葭从青山寺回来就着惊云去喊王妈妈查了这事。
王妈妈跟福伯夫妻俩管着家里的大小事务,之前刚奉云葭的命处理完那几个背主的管事,没想到惊云又给她带来了这么一个重磅的消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千叮咛万嘱咐,竟然还有人敢偷偷给那裴世子递消息!她行事本就雷厉风行,又自觉没做好事,当下就去彻查起来。
这事说好查也不好查。
家里这么多人,要算上洒扫的有不下百人,这要一个个去查,哪里容易?
可若说难查,其实也不难。
这两日家里并未出去采买,又因为裴有卿总是上门的关系,出去的人并不算多,这一来二去,你问他说的,很快王妈妈就调查出来这两日究竟有谁出过门了。
她管了几十年的家,拿到那单子之后,立刻就去摸清楚这些人出门是去做什么了。
其中被王妈妈调查到的人出门都是有自己的差事要做,也能找到其他人为自己证明并未与那裴世子接触过,只有追月……从别人的口中,王妈妈知道追月那日出去将近有一刻钟的时间,只是去做什么,旁人并不知晓,只通过后院那些人的嘴知道那日她神色匆匆,见人也不出声,看着是有心事的样子。
只是最初查到追月的时候,王妈妈也不敢相信。
她亦不好拿对别人的法子去对追月,这毕竟是姑娘的身边人。
所以她暂时还把这事给按捺了下去,没让人立刻去喊追月过来。
直到把其余人都排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问题之后,王妈妈看着单子上仅剩下追月的名字没有被划掉,便未再纠结,直接去了姑娘那边把这单子呈交给了云葭。
如今距离云葭拿到单子,已经过去两刻钟的时间了。
今夜无风,从前时常栖息在树枝上的鸟儿也觉得大事不妙,不敢于此处玩耍,各自寻了别的去处,无人说话的九仪堂中静得针落可闻。
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看。
今日云葭从山上回来,原本九仪堂的人都十分欢喜,罗妈妈一夜没瞧见云葭,还直嚷着她瘦了,非要给她好好补补,张罗着让厨房今夜多做些好吃的。
直到王妈妈过来报了消息,九仪堂的人全都愣住了。
彼时追月并不在云葭身边伺候,是其余人先得知消息的,她们知道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不可能,还替追月辩解了几句,说这两日她们都在一道,追月不可能给裴世子递消息,这事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直到王妈妈说出追月出门的时间,满院子的丫鬟都愣住了。
那时间正好是她们看追月魂不守舍以为她生病了让她下去歇息的时间,她们都以为那会追月是回房歇息去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出门。
罗妈妈听到那个时间后也皱起眉头。
她当时看到追月了,还同她说过话,那时见她神情紧张还以为她是怕她,如今想想,只怕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才会战战兢兢不敢抬头。
于是等追月过来的时候,自有人问起她那个时间去做什么了,可追月心里本来就有鬼,哪里答得出来?便演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看追月过去这么久还是不肯好好回答,罗妈妈最先忍不住,她素日最是沉稳,不同王妈妈做事雷厉风行,罗妈妈喜欢恩威并施,虽处事严厉却从未真正苛责过谁。
可此刻看着跪在地上的追月,她却冷着一张脸如雷霆般怒道:“看来不用些东西,这丫头是不肯好好说话了!芳琴,你直接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