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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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葭听到这话,不免有些惊讶。
她还以为贾延是因为梓兰的事找过来的……
外面发生的那些事,她自然也有耳闻,早些时候,她也让惊云给她那位同乡传话,让她去与梓兰说,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便派人来传话。
所以先前听惊云说贾延来了,她便以为他是因为梓兰而来。
没想到竟然不是。
“那你这大晚上过来做什么?”
“这……”
贾延有些犹豫,也不敢确定二公子愿不愿意这事被旁人知晓,不由抬头朝二公子看去。
裴郁并未看他。
他径直扶着云葭往上座坐去,知晓她不喜喝茶,便替她倒了一盏温水。
而后他才与云葭说道:“我生母的死是陈氏所为。”
“什么?”
他这话一出,别说云葭惊讶,就连贾延也有些吃惊,显然没想到二公子竟然这么轻易地就与这位明成县主说了。
“怎么会……”
云葭面露愕然,显然不敢相信。
陈氏为人是不好,克扣嫁妆、苛待下人、还曾经给阿郁下过药……但云葭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连人都敢杀!
“你怎么知道的,谁与你说的?”
云葭径直问贾延。
她如今已然知道贾延为何而来。
贾延闻言,未敢立刻回答,而是先看了她身边的二公子一眼,见他颔首,这才敢把事情的缘由说与明成县主听。
云葭听完,迟迟未曾言语。
过后忽然紧攥住手,拍桌沉怒:“这个毒妇……”
裴郁见她手心都被拍得通红了,自是皱眉,未在意屋中还有外人,他直接握过云葭的手替她轻轻揉着被拍得通红的掌心。
贾延事先并不知悉两人的关系。
如今看着这一幕,自是目露震惊,恍若知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他心脏砰砰,不敢多看,他忙垂下头,佯装不知。
云葭也未在意。
任裴郁替她揉着吃痛的手心,她说了句“没事”,而后才又问他:“你打算怎么做?”
裴郁淡声:“血债血偿,她蹦跶的太久了。”
他自己的那些事,可以不跟陈氏算账,但她的死,他不可能坐视不管。
云葭闻言,也未说什么。
陈氏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就该做好被人发现之后偿命的准备。
她很快就与贾延发话道:“劳烦贾护卫一件事。”
贾延自是忙道:“县主请说。”
“过会要劳烦贾护卫带着我们的人去找下李妈妈。”云葭并不知道李妈妈住在哪里。
但也知道夜长梦多,有些事耽搁不得。
“叶七华。”
她又往外喊了一声。
叶七华忙应着声进来,他事先并不知道贾延所来为何,是先前县主进来之后,说话的声音不似先前那般压低了,他方才知悉此事,此刻他的心脏跳得也有些快。
没想到大夫人竟然是被陈氏害死的……
这事若传出去,只怕整个裴家都得乱了。
云葭看着他吩咐道:“你回头带着季年等人去找李妈妈把人护住,再去把李妈妈的家人小心看护好,不可出丝毫纰漏。”
叶七华自是忙答应一声。
“城门快关了,你们先去吧。”裴郁也说了一句。
二人知晓这事的严重性,自是不敢怠慢,忙答应一声便拱手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
屋内迟迟未曾有人说话,只有两人的手依旧交握着。
云葭回头,看着身侧少年于灯下沉默不语,不由轻轻握紧他的手:“阿郁……”
裴郁听到她的声音方才回过神。
回头看。
能瞧见她面上的担忧。
“我没事。”
裴郁朝她一笑,过了片刻才又说道:“我就是有些没想到……”
或许他真的天生冷情,即便知晓她是被人害死的,他竟然也没有多伤心,只是心里有些闷闷的,觉得她有些可怜。
被人强迫。
生下不喜欢的孩子。
甚至就连自己的命都是被人害死的。
她这一生看似幸福,其实也是万般都由不得自己。
云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给裴伯伯写封信吧,这事太大,要惩治陈氏也不是你一个人能做主的,也是该让裴爷爷和裴伯伯回来主持公道了。”
“嗯。”
裴郁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外面清月如钩。
云葭看着身边的少年,忽而又长叹了口气。
本以为在他去清河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们能好好待在一起,什么烦心事都不去想,没想到……
她复又握紧了裴郁的手,与他说:“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裴郁回头看她。
知她是在为他担忧,紧绷的脸色倒是缓和了许多,声音也变得柔软了起来:“好。”
他说着回握住云葭的手。
……
这天夜里。
梓兰迟迟未能等到贾延。
虽然知道以他的本事不可能出事,但梓兰还是为此担心地一夜未睡。
好在裴行昭又被她用孕吐不舒服赶回了自己的房间,她也不必担心自己面上的担忧会被人瞧见。
而贾延和叶七华等人更是漏夜去了城西,趁着在陈氏发现之前,把李妈妈一家先行保护了起来。
而位于城北新香坊的陈氏这夜竟也久违地做起了噩梦。
陈氏鲜少做噩梦,最初害死崔瑶的那些日子里,她倒是还做过噩梦,总怕崔瑶死后知晓是她所为化成厉鬼来报复她。
可崔瑶死了那么多年,她也依然活得好好的。
反倒是崔瑶,她所生的孩儿无人管教,瘦弱可怜得跟个猫儿似的,她的嫁妆也全部被她占为己有……
陈氏便再也不相信有厉鬼一说了。
倘若真有鬼,崔瑶岂会坐视自己的孩子被人这般欺负?又岂会纵容她活得那么好?
何况崔瑶生前都斗不过她,更何况死后了。
那就是一个天真到蠢笨的女人,陈氏才不怕她。
没想到今夜她竟然又做起了噩梦。
梦境光怪陆离,一会是女人痛苦的惨叫声,转眼又是满床的血,一会却是女人的求救声,还有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紧跟着那些人影像是化作一具具白色的魂魄朝她扑过来。
而她四肢被她们的魂魄所束缚着,一点点沉溺于水中,竟是半点都挣扎不得。
“呼!”
陈氏死命挣扎,终于惊醒过来,她坐在床上大口呼吸着。
“来人……”
她张口想喊人,却发现声音嘶哑非常,看似在喊人,声音却轻得根本听不清。
手握住床幔,把一旁的茶盏摔在地上,瓷器破碎的声音让外面守夜的宝清终于惊醒过来。
“夫人?”
宝清迷迷瞪瞪喊了一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直到里面传来沙哑的女声“进来”,她一面彻底清醒过来,一面则是被吓了一大跳,也不敢怠慢,她立刻起来打帘进去了。
点上烛火之后。
宝清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也瞧见了夫人整个人如从水里出来的水鬼一般。
脸色惨白,额头却冒着汗。
身子则发虚地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呼吸着。
眼瞧着这一幕,宝清自是吓了一跳,反应都慢了一拍,等回过神,她方才匆匆握着烛台走近:“夫人,您没事吧?”
“……水。”
陈氏哑声道。
宝清忙诶了一声,放下烛台去倒水。
陈氏接过之后连着喝了好几口方才缓解了喉中的干涩。
一杯不够。
她像是脱了水,干渴不已,又或许是太过害怕,连着喝了三大杯才算是终于活过来了。
头往后仰靠在床上。
陈氏这一会简直是出气多进气少。
宝清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压抑着心底那股子心悸,她小声询问:“夫人,您、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喊人给您去请个大夫看看?”
陈氏没说话。
过了片刻,就在宝清犹豫着想去找常妈妈的时候,陈氏终于开口了:“明早让门房准备马车,我要去一趟观音庙。”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宝清自是惊讶不已。
她跟在夫人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夫人去过寺庙,这突然间的,怎么要去观音庙了?
但宝清可没这个胆子询问,听陈氏这样说,她也只是忙不迭地答应:“奴婢等天亮就让人去准备。”
陈氏嗯了一声。
她折腾了这么一通也累了。
原本从那样的梦境里面挣扎出来就费劲不已。
“下去吧。”
她说着又躺到了床上。
待见宝清应声要拿着烛台退下,她方才又补充了一句:“把烛台留下。”
宝清闻言又是一怔,但也没敢多说。
她轻轻应了一声。
不敢直接放在床边,怕夜里一个不小心烛台点燃床幔烧起来,而是放到了屋中的桌上,一切都做完,见夫人未再有别的吩咐,她方才敢退下。
走之前,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夫人。
见她虽然已经躺下了,但看模样却不像是睡着的样子。
心里不由又升起昨日的那抹猜测,难道凉月姐姐的死真的与夫人有关?要不然夫人好端端的,怎么会做噩梦?如今竟然还要去观音庙。
只这么一想。
宝清就觉得遍体生寒。
浑身上下像是浸在了寒池里,她连呼吸都停止了。
不敢久待,更不敢让夫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宝清惨白着一张脸,匆匆往外退去,等把帘子落下,回到自己的被褥里面,她才敢白着脸小声呼吸起来。
这一夜。
宝清与陈氏都没怎么睡好。
陈氏简单用完早膳就准备出发去观音庙,可马车刚出家门就被人拦了下来。
马车忽然的停下让陈氏一时没坐稳,一头直接磕在了车板上。
这骤然的疼痛让陈氏头疼不已,她本就一整夜没怎么睡好,头本来也疼,如今这么一砸,更是疼得不行。
“怎么回事?!”
她没好气地骂道。
宝清刚也磕了一下,但这会还是先照看起陈氏,一面又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还未回答,便有一道男声从外面传进来:“劳陈夫人随我们走一趟。”
骤然听到这么一句。
陈氏还以为是常妈妈杀凉月的事被人发现了。
她心下虽然一紧,却并不为此感到害怕。
常妈妈的手段,她清楚。
当初能害得她那个丈夫和那一大家子死都查不到她身上,区区一个小丫头的死又怎么可能被找出什么纰漏?恐怕是梓兰那个贱人污口攀咬她。
她又岂会畏惧那个贱人?
掀起车帘,正欲对外面的人怒骂一顿,可视线在扫见外面的人是谁时,神色却忽然一顿。
詹叙?
怎么会是他?
作为裴行时的贴身护卫,詹叙在府中的地位跟常山差不多高。
但他素日只听命裴行时的话。
又因为常年不大回来,就算回来也都是跟着裴行时在香山住着,陈氏与他的接触自是不算多。
如今却见他领着一众护卫挡在她的马车前。
不知道为何,陈氏又想起昨夜那个噩梦了,梦里崔瑶毫无生气地躺在满是鲜血的床上,难道……
她脸色忽而一白。
原本放于膝盖上的手也不由紧抓住膝盖上的衣服。
……难道是她害死崔瑶的事被人发现了?
詹叙就持刀站在外面看着陈氏。
陈氏这一番神情变化自然未曾被詹叙错漏。
眼见她原本嚣张跋扈的脸上,神情忽然变得苍白起来,瞳孔也微微紧缩,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
詹叙握着长刀的手又是一紧,声音也变得更为低沉:“走吧。”
他说完径直转身翻身上马。
以他为首。
十余个护卫前后包围着马车。
陈氏根本连反抗都反抗不了,除了乖乖听话,她什么都不能做。
若是别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这位主……
她不害怕裴行昭,甚至连裴家那个老头子,她也不怕,可唯独这位鲜少待于家中的裴行时却让她心生畏惧……她见过崔瑶死后裴行时疯狂的模样。
倘若被他知晓崔瑶是她所害,那她……
身子忽然如筛糠一般抖了起来。
宝清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也不明白外面这个情况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凉月姐姐的死被查出来,但这阵仗也太大了吧……
而且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外面这位护卫是国公爷的亲信,怎么会轮到他来拿夫人?
宝清虽然不解,但心中却惶惶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宝清正在想事情,忽然被人抓住手腕,没忍住,吓得直接尖叫出声。
“闭嘴!”
耳边传来陈氏压低又具有威胁力度的声音。
宝清不敢不听,连忙捂着嘴巴闭紧嘴巴,眼睛则睁得极大,一眨不眨看着陈氏。
陈氏感受着马车的速度,压着嗓音跟宝清吩咐道:“去跟外面的人说,就说我晕倒了,要回去歇息。”
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不清楚裴行时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
但她清楚她现在不能去。
她得回去。
这世上知道她害死崔瑶的只有那两个。
一个是裴行昭。
他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裴行昭不可能自掘坟墓,她要是没好下场,裴行昭也自不可能相安无事!
恐怕如今他比她更害怕崔瑶的死被人发现。
裴行时那个疯子。
若让他知道裴行昭纵容她杀死崔瑶,恐怕裴行昭就算不死也得被脱掉一层皮。
所以必然不可能是裴行昭。
另一个就是李妈妈了。
如果裴行时真的知道了崔瑶的死因,那只可能是从李妈妈那边得知,她得想法子把李妈妈的家人控制起来。
只要控制了她的家人,李妈妈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快说!”
陈氏压着声音厉声道。
时间紧急,她耽搁不起。
宝清被她紧攥着手腕,疼痛让她不敢怠慢。
眼见夫人已经闭上眼睛靠在长板上,她深吸一口气后便掀起车帘:“护卫大哥。”
她喊了一声,无人理会她。
手腕又被人捏了一下,她不由提声喊道:“护卫大哥,我们夫人晕倒了,得回去歇息。”
这次终于引得人过来了。
詹叙骑马过来。
他居高临下,一眼就能瞧见丫鬟脸上的苍白之色,也能看见她身后躺在长板上的女人。
他跟着国公爷征战沙场多年。
所经手的俘虏数不胜数,自然也曾审问过那些人。
是装是真。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未曾理会面前的丫鬟,他径直与装病昏睡的陈氏说道:“陈夫人不必装睡了,今日不管你是真病了还是装病,国公爷既有传召,你就算只剩下半条命也只能去。”
说罢。
他直接冷着声驾一声,离开了马车旁。
陈氏听着那远去的哒哒声,紧攥着手,咬牙醒来。
她没想到詹叙今日竟然这般强势,这也让陈氏越发担心不已。
装病回去已然不行,当街大吵大闹也不是她的风格,唯恐被旁人看了笑话,她咬牙切齿半天,竟是对此毫无办法。
脑子不住转动着,想着能有什么解决的法子。
可这个时候,她却是什么都想不到,只能希冀着是她想多了,裴行时并不是因为崔瑶的事而传召她,李妈妈还没背叛她……
可直到到了裴家,被詹叙带着走到中堂前,她看到那满满一屋子的人还有跪在地上的李妈妈时,陈氏就知道事情还真是走到了最坏的结局。
脚步停下。
心下也骤然又是一沉。
手不自觉握了下袖下的匕首,她沉默地一时并未再往前走。
李妈妈在听到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