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阴郁权臣弟弟后-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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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说过清河王平日出去都是以面具示人。
知晓他这是还不愿旁人猜到他的身份,自是不会透露他的消息。
裴郁闻言,淡淡看了他一眼:“随你。”
他说完便径直起身了。
裴有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薄唇微张,似想与裴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裴郁快走到门边的时候,忽然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不想走也没事,我这还缺个能管事的人,你若无处可去,就待在这帮我。”
“当然,无双公子若是觉得本王是在寒碜你,那便算了。”
裴郁说着便伸手推开门,准备出去了。
身后却传来裴有卿急促的声音:“你不怕我会背叛你吗?”他的爹娘曾经对他做过那么多恶事,他真的不介意吗?
裴郁没有回头,就连说话的语调都没发生什么变化:“我不问过去,只看将来,你若日后敢背叛我,我自然不会手软。”
他说完便径直往外走去。
而裴有卿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迟迟都未曾收回视线。
翌日。
裴郁吃早膳的时候,叶七华便说裴有卿求见。
他点了点头,继续低头吃早饭,手里还拿着一张清河郡的地形图。
清河郡地理位置十分不错,但每过几年都会碰到洪灾。
他前些日子整顿了经商,这些日子打算去看下农耕,顺道看看洪灾一事如何预防避免。
裴有卿进来的时候,裴郁还在勘测地图。
听到裴有卿进来请安,他头也不抬,只继续吃着馄饨问道:“想好了?”
裴有卿一夜未眠。
甚至于来时这条路上也还在犹豫,此刻看着他这副模样,却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从前只觉得郁弟可怜,如今却觉得他比这世间多数人都要厉害。
无论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他都不会被任何事任何人击败,永远保持着奋勇向前的决心和信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那他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他自幼读书,想要报效朝廷,为生民做事,难道就因为如今的一些打击,他就要就此郁郁不振?那他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犹豫。
他甚至第一次觉得心安,脸上也终于扬起了那一抹失去很长时间的笑容:“需要我做什么?”
这一刻。
窗外风和日丽。
而白衣青年站于此处,虽然身上依然有伤,可见落魄,可他堂堂而立,温文尔雅,再不见日前的颓靡。
裴郁终于抬头。
看了眼裴有卿面上的温和,他朝身侧的小顺子吩咐:“把里面的折子都拿出来。”
小顺子只知道有人能替他们主子分担事情了,不必再日日这般辛苦了,自是高兴地跑了进来。
“我需要你快速给我整理出清河郡众世家的关系,看如何快速瓦解他们的关系。”
说完又嘱咐叶七华一声:“给他拿一份碗筷。”
裴有卿闻言一怔,想说不用,可裴郁又已经低头去看地形图了,他拒绝的话就这么卡在了喉咙里,最后还是笑了下,什么都没说,坐到了椅子上。
跟裴郁一样,一边吃早膳,一边看起小顺子拿来的那些东西。
第381章 除夕夜
云葭是快月底的时候收到裴郁托明深送来的东西。
明深不好总是明目张胆地来徐家,这次的东西也是托别人送来的,指明给她。
云葭自然也就知道这是谁交代给他的了。
她原本并不抱期待。
未想他还是给她寄了东西过来,一串红绳所做的红豆手链。
云葭起初以为是她给他的那粒红豆,又被他拿来做成了手链,可仔细一看还是能发现这两颗红豆是有差别的。
这颗红豆更为饱满圆润,像是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又拿红绳编织。
知他手巧。
上回那只走马灯如今还放在她的架子上呢。
有时候想他的时候,她便会点上走马灯,趴在桌上拿手指轻轻晃动。
看着灯上画面轻轻流转,就仿佛透过灯看到了从前他们相处时的情景。
其实云葭觉得这四幅画不足以代表全部。
这阵时日她空的时候也把他们曾经相处的不少画面全都画了下来,整整一个册子。
如今看着这一串手链,即便不用去猜也能知晓这串手链是谁编织而成的,她爱不释手,嘴角的笑也根本掉不下来。
当即就让惊云替她戴上了。
她在窗下举起胳膊看手链,窗外相思树郁郁葱葱。
惊云自然也知晓红豆的含义,眼见他们二人虽然分处两地,感情却依然要好,自是替他们高兴。
又过了一阵子。
步入十二月,天气便越发严寒了,月中的时候还下了一场雪。
隆冬大雪下了几日都未停。
云葭素来怕冷,这阵子也就不大爱出门了。
这阵子阿爹日日待在济阳卫操练将士,为之后做准备,鲜少回来,阿琅还得读书,家里白天倒是只有她跟霍姨,她们两人还是和从前一样,没事的时候就分坐一处,不是各自看着账本就是得闲的时候一道下棋。
外面的那些风波诡谲未曾改变她的生活。
她依然和从前一样。
直到一日——
外面传来消息,说是曹嫔被害,她才不由愣住了。
知晓曹嫔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她生产之后第二天的事了。
上一世曹嫔这一胎虽然也几多波折,但最终还是顺利生下了皇女,未想到这一世竟会出事,云葭还听说害她的人被当场捉拿住,几经查证之后,发现指使她们的人正是丽妃身边的松月。
而松月在众人去捉拿她的时候就已经先自缢身亡。
一切矛头都指向了丽妃。
丽妃几乎是当场被关了禁闭。
其兄郑曜翌日早朝请求彻查,还丽妃一个公道。
可早朝之上却又是几道请彻查丽妃的折子出现了,有人言当初王皇后的双生子就死得不明不白,还有这些年圣上子嗣艰难,也难保不是丽妃做了什么……
墙倒众人推。
一时间,不管是斥责丽妃本人的,还是请求检举郑家家风的折子几乎是数不胜数。
从前碰到这样的事,李崇都未曾理会过,今次却要求都察院彻查。
郑曜当场就直接晕了过去。
而丽妃依旧被禁闭于福宁宫中,身边的宫女内侍也都被换了一批,彻底失去了跟外界联系的机会。
三皇子也被禁足于宫中,平素不准与任何人来往。
裴郁知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快到年关了。
明深原本以为他还是会像从前那样不置一词,未想这次他却问了他一句:“是他做的?”
他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深岂会不知殿下说的那个“他”是谁。
他心下立时一惊,连忙否认:“不不不,殿下误会了,这真的是丽妃娘娘做的。”
急吼吼说完却见清河王依然沉默地看着他,双目黑冷。
他不由把头埋得更低了,艰难地把后续的话补充完:“……陛下只是袖手旁观了。”
“好一句袖手旁观。”
裴郁听完嗤笑一声,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明深自是更加不敢说什么。
最后也只是腆着一张脸讨好般问道:“殿下这次可要微臣带什么?”他还特地补充了一句,“快年关了,按祖制,皆可朝贡,您这次要微臣带什么都方便,也无人敢来查微臣的马车。”
裴郁自然知道他是在故意讨好。
他冷冷看了明深一眼,并未多言,只喊了一声“叶七华”,而后便径直往里走了。
叶七华和哑叔抬着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箱子过来,跟明深说:“劳指挥使回头送去诚国公府。”
明深看着这沉甸甸的一只箱子,又听叶七华之言,不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内间,又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依旧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的老人。
他知道这种时候他最该做的就是闭嘴。
但还是顶着哑叔的注视压着嗓音轻声问叶七华:“七华兄弟,只有诚国公府的吗?”
叶七华岂会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无声叹了口气。
没说里面剩下的那一小只,只艰难地跟明深点了点头。
明深面露难色。
但到底也不敢说什么,只能跟叶七华点了点头,告辞了。
箱子是除夕那天送到宫里的。
既然是朝贡,明深自然不好立刻拿到诚国公府那边去,他便先送进了宫里。
彼时武英殿中只有李崇和冯保二人。
看着这偌大的一只箱子,冯保还以为是清河王给陛下准备的年礼,当即喜盈盈地走下去笑道:“王爷这是给陛下拿了什么东西?这么大一只箱子,只怕王爷准备了不少时间吧?”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
上回明大人去清河探望殿下,最后殿下却连只言片语都未曾带过来,当时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冯保在李崇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岂会不知道他心里是有些失落的。
如今见殿下竟然让明大人送了这么一大箱,他自然得好好宽宽他们陛下的心。
他在这说得高兴,却未扫见明深愈发惨白的脸。
明深一时阻拦未及,没想到竟惹出这么大一个误会,眼见上面天子也已经放下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下来了,嘴里跟着说着:“朕来看看那小崽子都准备了什么东西。”
他的语气也是这阵时日从未有过的放松。
明深心下愈发害怕,忽然就跪了下来。
这一跪,动静极大。
冯保看得莫名其妙,这会还在一旁说道:“明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李崇看着明深的脸色却忽然明白过来了。
他脚步一顿。
视线落于那只箱子良久,方才淡声说道:“打开看看。”
明深自是不敢违背,忙应了一声是。
冯保还未反应过来。
只听陛下吩咐,上前一看:“徐叔、霍姨、徐琅……”一个个名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就连义勇伯府家的那个二小子还有殿下那位师兄的礼物都有,却愣是找不到一个属于他们陛下的礼物。
冯保终于反应过来明大人为何是这般模样了,他亦白了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两人皆白着脸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冯保更是恨不得狠狠掌自己的嘴,让他嘴贱!
李崇倒是没有发作。
他负手看着面前的这一大只箱子里面的一个个小箱子,上面还细心地用字条归属好每个人的礼物,显然做这事的人很细心,而通过字迹也能知道这里面的礼物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
“啧。”
不知过去多久,殿内响起这轻轻的嗤声。
李崇转身回座,重新拿起架在笔架上的朱笔,继续批改奏折。
神色沉静。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冯保和明深却依旧不敢起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不知过去多久。
殿内才重新响起李崇的声音:“以皇后的名义把东西送过去吧。”
明深轻轻应是,却依然不敢起身。
“还有何事?”
李崇头也不抬问道。
明深犹豫着把当日在清河发生的事与人说了:“微臣把京城的事与殿下说了,殿下当日问微臣,此事是不是您所为?”
李崇批阅奏折的动作忽然一顿,他抬头问明深:“你如何说的?”
明深直接把头都抵在了地上,颤着嗓音答道:“微臣说了是丽妃,但殿下似有不信,微臣被他看的……不得已说了您没有理会,殿下似乎很不开心。”
冯保在一旁听得心惊不已,自然更加不敢起身了。
李崇亦迟迟不曾说话。
许久之后,他才转着手中的佛珠看着窗外淡声说道:“下去吧。”
倒是依然没有发作。
明深自不敢继续耽搁,忙又磕了个头就拿着箱子下去了。
等他走后,李崇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冯保,不冷不热地说了句:“你还跪着做什么?”
冯保立刻起来了。
重新到他身后伺候的时候,他自是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惹得陛下不喜。
李崇亦未说话。
只把佛珠转完一圈又一圈,他便又重新回过头翻看起了奏折,嘴里也只是淡声问了一句:“郑家怎么样?”
冯保连忙回道:“郑大人一直托病不出,也未见人,府内的情形打探不出,暂时还不知道是何情况。”
李崇嗯一声,又问:“福宁宫呢?”
冯保答:“丽妃娘娘一直吵着闹着要见您,但都被外面的人拦下来了。”
“不必理会。”过后又撂下一句,“先留着她的命。”
冯保忙答是。
黄昏落日。
天色越渐漆黑,很快宫内就开始了掌灯。
除夕之夜。
本该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可今年的宫里却冷清清的。
不久前才发生那样的事。
当今陛下的后宫原本也不算充裕,如今过往两个宠妃,一个没了孩子,日日以泪洗面,半死不活;一个被指认为杀人凶手,禁足于自己的宫殿。
就连皇后娘娘这阵子也总说时常梦到死去的两位皇子,要礼佛超度他们的亡魂,这些时日一直自闭于宫中礼佛。
剩下几个小妃嫔,从前就不敢露面,如今这种时候就更加不敢了。
冯保眼见身边天子依旧伏案未歇,到底还是斗着胆子说了一句:“陛下,除夕了,不若今日歇一歇吧?”
李崇依然伏案未停,闻言也只是淡声说道:“不必。”说完又与冯保一句:“你下去跟他们一道热闹热闹吧。”
可冯保哪里敢放他一个人在这?
自是忙说不用。
李崇也未多言,只看着天色愈黑,外面灯火憧憧,他忽然停下手中的朱笔说了一句:“让内务院准备些压祟钱发下去吧。”
冯保正惊讶着。
忽听身侧陛下看着外面的灯火说道:“以前崔瑶在宫里的时候,就爱折腾这些东西,崔贵妃和先帝也惯着她,每年除夕她都会把钱用红绳弄成一串串的,拉着朕给旁人送钱。”
“得了吉祥话,她还会与朕说……这些吉祥话都给哥哥,哥哥以后一定会平平安安,福运绵长的。”
“你说她死前是不是很后悔救了朕这样的人?”
“陛下……”
冯保听他话中自嘲,一时红了眼睛。
李崇眨了眨眼,笑了,只是这个笑容实在太过虚无缥缈,仿佛含杂着许多东西。
“朕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都说人老了就爱念起这些旧事,或许朕也开始老了吧。”他说完便把一切都抛到了脑后,重新拿起朱笔批阅奏折。
“去吧,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冯保哑着嗓子应是,又朝李崇欠身一礼。
等内务院送来压祟钱的时候,冯保拿了一串放到李崇面前,笑着跟他说了一句吉祥话。
李崇看着那熟悉的压祟钱,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感觉了。
这一夜。
李崇独自一人吃了团圆饭。
……
徐家今夜倒是十分热闹。
徐冲忙了许久,如今好不容易可以歇息几天,自然是早早的就回了家。
现在一家四口齐聚一堂吃着团圆饭,院子外面也有好几张桌子,是下人们在吃饭。
云葭早早地准备了压祟钱给下人们,她跟徐琅也从两位长辈的手中各得了两份。
这会徐琅正在打开封红看钱,拿出来一看对比过,就啧着声冲徐冲说道:“老爹,你行不行啊,霍姨直接给我和姐一千两,你呢?一百两,你也好意思的啊!”
徐冲一听这话,就没好气地又想伸手揍徐琅。
可徐琅现在学聪明了,眼见那只手一伸过来,他就立刻往旁边一躲,嘴里还故意说道:“诶,没打到。”
“你个臭小子,我看你是真欠收拾了!”
徐冲被他气得牙痒痒,想摔下筷子,起身去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