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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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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星阔的目光耐人寻味,泉驹挠挠头; 又觑了刘孜一眼; 很有些痛心疾首的道:“真是你啊?你搞搞恶作剧也就罢了; 怎么好做出投毒这种事呢?”
  “原是你这个软□□!少给老子满嘴放屁!”刘孜被他一瞧,倒是激出几分活人生气; 愤然道:“你以为自己尽可报仇了是吧。烂泥一滩; 要不是这世道; 你能上墙?!”
  泉九坠在后头; 钟博士正啰啰嗦嗦的与他说着什么话; 听刘孜骂骂咧咧的如此难听,便走上前来,给他后脑瓜子来了一下,对泉驹道:“怎么个意思?叫人骂得祖坟都要垮了。”
  胡沁问:“大人; 你们怎么抓住刘孜的?”
  江星阔示意阿山把刘孜先带回去; 刘孜双腿倒还能使唤; 不至于软成一摊泥,叫衙役们拖着走了,也许是靠他平素的自傲支撑着吧。
  泉九看了江星阔一眼,有些不明所以瞪着两个小的。
  “家在外地的学子名录中有他,但他又没被问询过,记簿上虽说是去了姑母家,但隔日请了蔡助吃生辰宴的也是他,大人就让我去提了他来。我觉得他怪里怪气的,一个对眼,他转身就要走,不过喊住他,他倒还算镇定,就弄过来聊聊喽。”
  难怪阿山只是跟在他身后,刘孜并没被缚。
  “怎么说?”江星阔走了过来,泉驹后退一步,倒不至于仰面看他,就将刘孜休沐那日毁他衣裳的事情说了。
  江星阔沉吟,泉九笑道:“哈,那岂不是自己送上门来?”
  大理寺的人手回去了一部分,泉驹的证词虽不是直接证据,但也足够江星阔在刑讯时逼迫刘孜说出实情。
  刘孜那日的确回了姑母家,他这位姑母说来也巧,是江家庶房的女眷,她的夫君是江海云庶出的一位小叔叔。江星阔对他略有几分印象,并不熟络。
  经过阿山事后走访,他在姑母家中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匆匆跑了出来,瞧见他的邻人婶子说:“黑沉沉的一张脸,骇我一跳!”
  大理寺威严阴沉,尤其是这秋冬两季,树木草植绿得近泛黑,浓浓一树,乌压压的盖在人头顶,阳气若虚几分,一进来就觉遍体生寒。
  刘孜虽说蛮壮,毕竟年岁不大,嘴硬了几句,提讯他的地方不过寻常办案之所,录笔的镇纸轻轻一扣,落在他耳朵里,倒好似惊雷一般。江星阔几问,他几答,皆是漏洞百出,搪塞不过去的,人渐渐软了,声音也开始打颤了。
  “我没想杀人,那蓖麻籽是毒,可我就撒了一小把,叫他们闹一闹肚子罢了,我没想过会死人!”
  刘孜心里的惶恐如洪水决堤,他撑着眼皮,眼珠仿佛都要脱眶,拼命的想要江星阔信他。
  “你好好一个武学学子,何以会有这种想法?”秦寺正家中有子侄,也没份进太学,只求了陈寺卿妻族家的私塾进学,日日勤勤勉勉,雨雪不敢误。
  他这一把蓖麻籽撒下去,却是将武学太学两拨上舍生都坑害苦了。
  刘孜看向秦寺正,严肃古板的一张面孔,眼神中却满是痛惜,同他阿爷好像,刘孜低下头去,闷声道:
  “早些时候我本是上舍生,武试皆上乘,经文策问不及那姓泉的,竟就落下来了。我不服气,我若是文生也就罢了,武学明明就是给我们这些习武之人设立的,为何如此看重经文一门?策问若主考军史典籍也算了,偏偏要紧的一掠而过,倚重的又是些程朱之问。”
  青砖上落下水珠,湮出了两点深色,少年心头愤懑,行差踏错,便是断送自己一生的好前程,更别提还要背负一条人命。
  “泉驹忍让你多时,他不是此事的引子吧?”江星阔问。
  刘孜依旧低着脑袋,却冷笑,“他懦弱不堪,怎么激都无用。此番恼火上头,因为,因为……
  秦寺正叹了口气道:“武学学子犯禁斗殴是要开除的,人家自觉能在武学机会难得,便是千般不痛快也能忍让,你只觉人家懦弱,那好,你有气性,说罢,谁招惹你了!?”
  “江家姑父,说话委实难听,原是他手下货船过江时,我父兄未行方便之事,可我父兄不过小小军官,在任将军麾下做事,哪里有那么大的权限?他因此心怀怨念,含沙射影的讥讽我,只言自家子侄在太学如何上进,可休沐那日是姑姑叫我去见她,有一份生辰礼要给我,我一年才休息这么一回,叫他一口一个懒惫懈怠,又说我武夫不堪用,大宋国富民强,都是兵士贪生怕死,才节节败退,如此羞辱了一番。”
  秦寺正默默觑了江星阔一眼,见他神色不变,便知他不会因为此事涉及江家而有什么顾忌。
  “我心里气不顺,听他说自家的侄儿也是太学的上舍生,又想到泉驹也升了上舍生,脑子里便都是上舍生上舍生的,”刘孜崩溃的捧着脑袋,“就想着要这帮上舍生吃点苦头。”
  “你也后悔了,所以假借生辰请客之名,邀了蔡助以及平日里与你交好的几人去吃午膳,只是余下那些出身高门的文生公子哥便不管了?”秦寺正很有几分唏嘘。
  “那蓖麻籽虽毒,可大人,只那么一小把,我真的只放了一小把。听蔡助说,他有位同窗娘胎里带来的脾胃虚寒之症,泻得也是厉害,而今已经好了。”刘孜抬起头来,倒是没有涕泗横流,眼圈红红的道:“大人,我知道自己有罪,可,可黄鑫的死您再查一查好不好?”
  黄鑫便是黄侍郎的幼子,江星阔不语,秦寺正道:“独独死了他一个,自然会疑心有人是否浑水摸鱼,大人早遣仵作医官去细查了。”


第63章 堕楼
  黄仵作早先寻到了黄鑫的几帖药渣; 重新煎过后给小鼠却是无虞的,再加上太学和武学见寻到了投毒的凶犯,对大理寺再入内查案就不那么欢迎了。
  泉九只有和秦寺正一起出马,请了几个与黄鑫平日交好的学子问话; 想查出黄鑫平日里可有得罪的人。
  江星阔心里不知是个怎么想法; 转而去了他鲜少踏足的江府。江海云很是惊讶; 但亦十分欢迎; 吩咐施明依张罗茶水点心。
  听得江星阔提及刘孜是因为族叔言语刺激才做出投毒之举; 江海云不便接话,只含糊应了一二句。
  江家在太学进学的两个少年分别是江海云庶出的幼弟和外甥; 江璞和黄奔。
  江星阔见过江璞这孩子,是江海云特意带来拜见他的,因为这孩子生母不显; 又去得早; 基本是在江海云身边长大的; 同儿子也差不多了。
  匆匆一面,谈不上了解; 只依稀记得圆圆的一张脸; 笑起来的样子很腼腆。而那黄奔就有些奇怪了; 为何是借了江家的关系入太学?
  “我那庶出的小姑姑嫁与黄家; 黄家三房人丁单薄; 本想上头有隔房的兄嫂支应,又无切实的公爹婆母要服侍,也算有好有坏,没想到她年轻守寡; 过了一年又再嫁了。”
  江海云喝了一口茶; 挥挥手让想留在花厅服侍的施明依出去; 继续道:“黄奔这孩子,虽是黄家人,却是庶出那一房的独苗了,怎么说呢,就成个没人理的了。不过他还有个亲舅舅,就是方才你提到的族叔,他怜这孩子,就跟江璞似得,也都当儿子养了。”
  江海云说着大发感慨,“哎,不过他不比阿璞,阿璞怎么养都是姓江的,他姓黄,到底是要回去的。黄奔进了太学之后,黄家就来要人了。哼,我说,那黄侍郎也真够会钻研的,瞧着孩子有些出息就讨回了。不过孩子都那么大了,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亲谁不亲,难道看不出?不是,你问这做什么?”
  江海云说着一大堆才回过神来,纳闷的看向江星阔,江星阔还没来得及敷衍,他便道:“是不是你那岑娘子说什么了?”
  江星阔十分不解,道:“同她有何相干?”
  “我怎么知道,女娘都这样,什么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也要搬出来做文章。”江海云脸色有些烦闷,道:“你嫂子那日不是在太学碰见她了吗?说你给了她好大的威风,又打听你的关系能不能送我那小舅子进太学。”
  “她在我跟前根本没提过这事,是你夫人太揪着她不放了。”
  听得江星阔言语维护,江海云觉得可乐,道:“难得见你如此喜爱一个女娘,当年同胡家那小娘子成婚时,那样多的嫁妆也不见你开颜。”
  “那时奉长辈之命成婚,只觉得年岁到了,去做一件该做的事罢了。哪晓得什么喜爱不喜爱的。”
  “噢?如今是知道了?”江海云笑问。
  江星阔生得冷肃,所以此刻眼眸中的柔和温情就更为罕有动人。
  见状,江海云倒是对那个未曾谋面,在施明依口中格外无耻贪财,不孝忤逆的粗鄙厨娘更感兴趣了。
  岑开致的影子从江星阔脑子里淡去,案子又重新浮了上来。
  “黄奔在黄家过得可好?”江星阔忽然这样问。
  “应是还行,初回黄家时总往回跑,不过近年来好些了,前些日子休沐也回来了,不过怎么说呢,虽是一个祖宗,到底是庶房的孩子。”
  刘孜的事情已经传开了,江星阔走出江海云的院门,就见个憔悴不堪的妇人站在角落里等她。
  她的身份也不是很难猜,估摸着就是刘孜的姑母刘氏。
  刘氏哭哭啼啼的求江星阔手下留情,“会不会是弄错了,那日阿孜气冲冲的回武学,我担忧他出事,还央阿奔也跟去看着他了,阿奔回来后,说阿孜回学舍了,会不会是弄错了?”
  “你让黄奔去看着刘孜?”江星阔不动声色的问。
  刘氏泪眼婆娑的点点头,又苦苦哀求了一番。江星阔不喜欢给人虚空的希望,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太学门外的书铺是学子聚集所在,瞿先生给泉驹开了一份书单,要他好好研读,除了被胡沁拽着东奔西跑之外,泉驹大多在这里。
  书铺总是文雅的地方,太学学袍上的淡墨竹散发着一股清浅如水的气息,泉驹一袭红衣有些抢眼,正倚在二楼窗边看书。
  书页上忽然拂过一条灰袍带,泉驹揪了起来,就见是黄奔,便对他笑了一笑。
  马蹄声由远及近,泉驹不怎么在意,又翻过一页。
  这书铺有些年头了,二楼楼梯到底有些劳损,学子们奔跑走动时常吱呀作响,半点动静都藏不住。所以这悄没声的走上来一个人,惊得泉驹也一愣神。
  “大人?”
  二楼低矮,江星阔还差六七寸就要撞脑袋了,此刻站得笔直,好像个冷酷无情的巨人。黄奔在他的注视下一点点矮下去,眸光灰败黯淡,嘴唇不自觉的哆嗦着。
  “予你些脸面,走吧。”江星阔一见他如此神色,便是审也不必审了。
  泉驹有些不解,但又不敢问江星阔。
  黄奔扶着窗框站定,转脸瞥向太学巍峨庄重的红墙乌瓦,他的目光眷恋,仿佛日后都没什么机会再见了。
  “出了什么事?你同江大人说说清楚就好了,不必害怕。”泉驹小声劝他。
  黄奔看了他一眼,忽然整个身子朝后朝窗外倾去,泉驹大惊,下意识去拽他。
  江星阔已经走出一丈路,回转不及,眼睁睁见泉驹被他扯着连带了下去。
  一切只在须臾之间,泉驹趴黄奔身上,浑身震痛,散架了一般。他双手还紧拽着黄奔胸前衣襟,迷茫惊恐的睁开眼,就见黄奔后脑鲜红如河水奔流。
  “我,我要回舅家,不去,不去黄家,不去,舅舅。”随着他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两行清泪落入血泊之中。
  黄奔眼神渐渐涣散,泉驹焦灼震惊的面孔,成了他在人世间看见的最后一副景象。


第64章 白茫茫天地和瓜子
  刘孜是后去的太学; 与人流错开了时间,故而没什么人留意他。他路过公厨恰好无人,眼见一些香料精心的摆在竹篾中晾晒,便知是上舍生所用。
  他是恶作剧兴起; 所以摘了些蓖麻籽混淆其中; 小学厨午后小憩归来; 打着呵欠就把香料倒进了卤料中熬煮; 并未觉察。
  黄奔匆匆赶来; 正好见到刘孜从公厨离去,蹴鞠无趣; 他便回了武学,黄奔见状就留在了太学温书。
  黄鑫此番考试险些跌落上舍,心情一贯不佳; 黄奔功课从来不及他; 只有一门算术极具天分; 户部尚书来太学巡检时曾单独抽问过黄奔,具体问了些什么黄鑫不知; 只见尚书大人出来时神色愉悦; 似乎很是满意。
  而后尚书大人又在黄侍郎跟前提及黄奔; 说此子天分极佳; 是个筹算人才; 学成之后可直接入户部,黄鑫面上不显,内心十分嫉恨失落。
  黄奔在黄家,从来好似寄人篱下; 连黄家的下人都不怎么将他放在眼里; 下人从来看主人脸色办事; 黄家人的态度可见一斑。
  黄鑫见黄奔在学舍之中用功,便出言讥讽,说他就算再有天分,也不过只是个拨弄算盘的,黄家祖母不喜他庶房血脉,黄家自也不可能倾一族之力栽培他。
  这些话语如小刺,虽不至于要了人的性命,可钻进皮肉骨血里,拔不出也融不掉,万分的难受。
  黄奔知道是刘孜投毒,索性在黄鑫煎熬好的药里又撒了些蓖麻粉,他学舍中的一方印章上,还有研磨过蓖麻籽而残留的粉末,其实若是黄奔心思阴狠稳重些,尾巴藏得干净些,江星阔即便对他有所怀疑,也未必能找到将他定罪的实证。
  可他选择了畏罪自尽,一句遗言,却不像是畏惧大理寺的牢狱刑罚,而是惧怕那个本该为他遮风挡雨的家。
  “荒谬!荒谬!”黄侍郎拍案而起,斥道:“简直荒谬!如今黄奔死了,你们想怎么编排都可以!”
  江星阔此时不在,秦寺正皱眉看着黄侍郎,叹口气道:“那我们何以要编排这案子呢?我们与黄奔又是无仇无怨的。”
  “你们是想包庇刘孜小贼!”
  “我们与他有甚关系,为何要包庇刘孜,况且刘孜被判流放,量刑也是足够的。”
  黄侍郎冷笑道:“你以为我不知?刘孜被判去川陕之地流放,他父兄皆在任天希麾下,江星阔是判他流放吗?他是送他阖家团圆去了!”
  “黄侍郎不要迁怒他人,这案子末了是在下宣判,大人只阅览落印。”秦寺正半寸不让,道:“我不觉得自己判得有何不妥,大人若是觉得我有私心,大可转呈刑部。我也是一样话说。”
  “你以为我不敢?”黄侍郎怒视这老头。
  “黄大人有何不敢,不过我若是你,还是先管教好家中子侄再说,以免兄弟阋墙,再酿祸事!”
  江星阔大步迈了进来,秦寺正暗自松了口气,藏在高个后头还是舒服些。
  太学一事朝中本就有不少人在留意,此案真相大白之后,黄家集受害与加害于一身,一时间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倒将刘孜掩下,江家面上也还算风平浪静。
  只是江风晚气极,将庶弟江风林提出来家法处置了一番,说得厉害,但下手却也不重,毕竟江风林虽没有官身,却是江家经商敛财的一把好手,黄奔精于算术就是像了他的。
  这人倒是也真奇怪,江风林既是黄奔的心心念念的好舅舅,却也是刘孜恨进骨髓里的姑父。
  江风林挨了一顿不轻不重的板子,回来就用藤条将刘氏抽了个遍体鳞伤,刘氏想自尽,他就让人用布条将刘氏捆缚在床上,一日日的灌了米水下去,不叫她死,却生生磨掉了她的精气,将她炼化成一具了无生气的行尸走肉。
  这些事情,外人不知,江海云和施明依却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们自觉不敢该管束长辈行事,便也装聋作哑。
  一件案子办到了年下,被一场大雪一盖,天地间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洁白纯净,平整无垢。
  可只要人一出来,那脚印子一落上去,登时就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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