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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大理寺后街的小食肆-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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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见他衣着朴素; 以为是寻常客人误入雅间了,就给他指了个不常用的茅厕; 曲曲折折的小径掩在竹林里边; 还好这泡尿不急; 不然非得尿裤子不可。
  他方便完走出来; 忽得耳朵里钻进男女交欢之声。
  天为盖; 地为床,有人贪图野趣,却惊得杨松这老实人差点崴脚。他是避之唯恐不及,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他的兄弟杨三听到这响动; 当即撇了扁担; 蹑手蹑脚的钻进竹林里窥听。
  莲花楼中叫好声浪一声盖过一声,隔壁便是酒肆食楼,文雅些的行酒令,粗放些的划酒拳,总归是喧腾的。
  可杨三掩在这竹林里头,却是觉得周遭的闹衬得此地更静,各种细密的响动都无比明晰。
  杨三本就性淫,听得那方已经了事,觉得无趣,啐了一口,借着月色看清那女娘是莲花楼里弄琴的头牌,心中暗暗记下,匆匆出来了。
  可巧,一抬眼正瞧见杨松从外边的斜楼梯登了上去。
  “老六,他来莲花楼做什么,送炒货?”杨三纳闷,便跟了上前,却叫人拦了下去。
  “方才那是我兄弟,他能进去,我怎么不能?”
  “人家是雅间的客人,你算个什么玩意,给老子滚下去。
  杨三心里不忿,凭什么杨松是客,他却在莲花楼里做苦活,杨松这小子果真是没安好心。
  莲花楼里戏法诡谲奇异,像是叫众人做了一个梦,钱阿姥和杨母只觉自己大半辈子都白活了,开得眼界还没今日一回多。
  江星阔备了马车载他们回去,自己则同岑开致共骑马,说要去碰一间夜里才开门的鱼皮馄饨。
  阿囡兴奋过头,其实早就累了,一上马车就歪在公孙三娘身上睡着了。杨母亦是如此,靠在杨松身上睡着了。马车一动,她们睡得更香甜了。
  杨松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他,挑了车帘一瞧,见是杨三在后边跳脚。
  公孙三娘和钱阿姥也听见了,道:“晦气东西阴魂不散的,不知又寻你什么事。回去锁好门户,轻易别开。”
  杨松点点头,心下有些不安,原本新鲜愉悦的心情也遭到了一点磨灭,只要日子还继续的过,就没有永恒的快乐和不消散的阴霾。
  岑开致这辈子最开怀的日子有两段,一是年少未出阁时,同阿爹四处经商游历,二就是眼下,亲朋在侧,爱人相偎,纵然今冬一日寒过一日,她心里依旧春阳融融。
  年尾,岑开致有些躲懒,但又心思活络,制出了两种饼——糖榧饼和鱼虾饼,一酥甜一咸鲜,用料都在名字上了。
  一把好红糖,一捧香榧碎,扯开一块油酥面,将这两味食材都按进去团好再摁扁,投进油锅里先炸一道,一个个晾在竹篾上沥油,过了会子,灶烧得旺一些,还要再炸一道,逼出油去,使之更为香酥。
  鱼虾饼也是一应做法,不过是用鱼茸虾肉做馅,加点葱末增香,早间一炸这饼子,能香上一整日。胡娘子每日替客人来食肆买鱼虾饼送粥,单她一间粥铺就能吃掉五十个有余。
  因有了沈平,粥铺的买卖不必叫公孙三娘去送了,岑开致再借胡娘子的驴车过意不去,年节里买驴价贵又不合算,只先买了半车的豆料送去,算是屡次劳动小毛驴的资费。
  “你呀,就是太客气。”胡娘子不知怎得,脸色有些不好,见岑开致盯着她看,抚了抚脸,道:“夜里没睡好,有些头昏。”
  岑开致忙道不叨扰了,出了粥铺门就见泉驹一脚深一脚浅的走来,手里托着两个雪娃娃,大约是早就捏紧实又冻了一夜的,雪娃娃外壳冰层凝固,似冰似玉,倒是精致。
  泉驹递到她跟前显摆,道:“岑娘子看,像不像阿囡。”
  岑开致哑然失笑,泉驹都比泉九高了,可到底还是个半大孩子。
  胡沁也来了,跟在泉驹后头同岑开致问好,手揣袖里,走路东摇西晃的。
  “胡小郎今个大寒天怎得来了?”岑开致掀开门帘让两人进来暖身子,笑问。
  “在家整日叫老头烦着,我那姐姐又带着姐夫回来住了,我不耐烦听他们俩一齐唠叨。”胡沁道。
  食肆后的小河上正热闹,胡沁这性子哪里耐得住,一瞧,是有人在河面上凿了洞掏鱼呢。
  阿囡早也蠢蠢欲动,只是钱阿姥不让她去,眼下泉驹来了,钱阿姥一向喜他年少稳重,由他带着阿囡去耍耍也好,只是不许站那冰面上头。
  临安也难得连河也冻上,虽是冻上好几日了,毕竟不牢靠,冰面下活鱼游动还能见呢,大家都惜命,只是沿着几处河埠头边凿开了冰层。
  食肆后头正好还没人占了,胡沁扛着刀斧,泉驹拎着木桶,阿囡带着网兜就玩去了。
  凿冰对于这俩少年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几下功夫罢了,泉驹从阿姥的菜圃里挖出几条冻僵的蚯蚓,碾成几段做鱼饵了。
  大约是鱼饵新鲜,又或是冰面模糊,叫鱼儿看不清人影也听不见响动,懵懵懂懂的就上钩了,一下从宽大的河流中飞到了一只窄窄木桶里。
  鱼儿挣扎,水花四溅,一连上钩好几条,看得阿囡直蹦跶叫好。
  胡沁喜滋滋的说:“午间好叫岑娘子烹鲜鱼汤了。”
  泉驹又投了鱼钩下去,一小节蚯蚓缓慢的没进水里,大大小小几个还皆全神贯注的盯着看,冰面上黑沉沉的水洞忽然浮上来一张惨白人脸,头发像海发菜一样散在水里,正正好填满了这个挖凿出的冰洞,严丝合缝的简直诡异。
  三人像冰封住了那样安静而僵硬,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胡沁从胸肺里声嘶力竭的吼出一声,“你娘喂!!老子钓的鱼不能吃了啊!”
  钱阿姥自晓得他们几个撞见浮尸了,就陀螺似得没停过,着急忙慌的烧香拜佛,又去瞿家讨了好些柚枝柚叶,前门后院堆了几个角,烧得又香又呛。
  炭火生得旺,三人被钱阿姥用几件袄子严严实实的裹住了。
  阿囡是有些吓着了,不过缓过神来,更多是一种惊异,寻常日子里突然乍现的悚然刺激。
  胡沁和泉驹两个阳气旺盛,血气方刚的男儿,那点恐惧早飞到九霄云外了,冒了一脑袋的汗,刚小心翼翼的掀开一点厚袄,又被阿姥一把钳住,又辣又甜的一碗姜汤灌进去,胡沁差点喷火。
  泉驹也没好到哪去,热得难受,听见泉九在外头喊他们,两小子飞快的跑了出去,热腾腾的两个人站在雪地里,浑身的白烟。
  泉九和阿山正吃着鱼虾饼,嚼得满嘴喷香,岑开致炸饼的时候又窝了一勺花椒面,虽只那么一点点,可味道好得不只一星半点。
  泉九捂着饼,警惕的盯着他们的衣裳后摆瞧了眼,嘀咕道:“还以为多大个屁窜出来,都他娘的要腾云驾雾了。”
  “叔,死的是谁啊?”泉驹忙不迭问,胡沁也好奇。
  两人张望着,手里又被阿姥塞了碗松子擂茶和一个热乎乎刚出炉的糖榧饼。
  糖榧饼要比鱼虾饼厚实一些,没那么焦脆,新炸的这几个饼又多塞了一把红糖,撕开外酥内软,饼子绵绵的,浓稠的红糖汁就要淌出来,后齿磨到榧碎时,香得魂魄跳三跳。
  尸首就搁在弄堂里等黄仵作来,街坊四邻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几圈,泉驹和胡沁在人堆里大快朵颐,旁人忍不住侧目咽口涎,到底按捺不住,时不时就有人从后门钻进来要买饼,这会功夫倒是卖出去好些。
  看热闹,怎么能少得了文豆,“谁死了?我瞧瞧,让让啊。”
  他矮着身子从沈平咯吱窝底下钻出脑袋来,只是一瞧见那张死人面孔,忽然如游鱼一般又滑走了。
  钱阿姥还喊他呢,“文豆,吃不吃饼啊。”
  文豆差点一口答应,忍痛当做没听见,刚从人堆里拔。出来,文豆又一脑袋撞在了马背上,黑马不动如山,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哎呦。”他捂着脑袋抬头,就瞧见江星阔淡漠的面孔,文豆没由来的心虚,含含糊糊的叫了句大人,急急的跑了。
  因为死者的身份暂时弄不清楚,黄仵作前来也只是粗粗检验了一番,就让人裹了尸首,先搬回大理寺再说。
  眼瞧着热闹要散,众人都要各回各家了,人群后忽然冲出来一个人。
  “死的是谁?是不是我三弟?”杨大叫道。
  黄仵作看了泉九一眼,泉九点点头,就掀开了裹尸布给他看。杨大看清面孔,惊得跪在地上,仰天哭嚎了一声,粗哑难听似狼嚎,又忽然起身冲到杨松的炒货铺前,竟一把掀掉了他的炒锅。
  “老六,你真够狠手的!竟然杀了老三!”


第73章 烫伤和瘀斑
  杨松炒货用的是粗砂和细石; 滚烫的砂石溅了一地,几个正在炒货铺前玩耍的孩子被溅了半身,幸好是冬日里袄子厚,文豆又飞出去扑在他们身上; 故而只手背上被烫了些; 也疼啊; 又怕; 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其中两个孩子是朱氏和冯娘子的两个儿; 朱氏闻声抄起裁布的大剪子就要跟杨大拼了,被阿山一个健步扯住了。
  冯娘子揽着两个孩子哄; 忙道:“二嫂,先看看孩子再说。”
  有些滚烫的砂石落进文豆衣裳里,烫得他整个人直蹦跶; 神色极其痛苦撕扯着衣裳; 泉驹和胡沁赶紧冲上前帮他脱衣服。
  杨母不知从哪里角落冒出来; 狠狠掴了杨大一巴掌,这巴掌是真重啊; 好像耗尽了老人余下的所有精气神; 打得杨大倒跌了一步。
  岑开致与江星阔匆匆从食肆出来; 正看见杨母扬起枯柴一般的腕子; 比阿囡还要纤细; 只怕这一巴掌把手腕折了。
  打完,杨母随即也瘫软在地,没了知觉。
  “娘!”杨松大叫,跪在地上把杨母揽在怀里; 文豆好不容易脱了衣裳; 后背上一长撂的水泡; 看得人直皱眉,见状也跪到在地,急急唤着:“大娘,大娘!”
  场面混乱不堪,阿山和阿田把杨大给拿了,住的最近的许大夫也被请了来,杨母、文豆和几个孩子都进了食肆里先看伤。
  “他是杀人凶手,你们凭什么抓我!”杨大吼道。
  江星阔抬手一马鞭抽在他脸上,从左额角至右下巴上横开一条皮开肉绽的新伤,抽得他这个因无知而无畏的蠢货肝胆俱裂,捂着脸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岑开致又烧了几个炭盆,文豆剥得精光,水泡从他脖颈直到屁股缝,虽说是没羞没臊惯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晾着屁股叫大夫上药,文豆还是做不出,公孙三娘就给拉了扇屏风做遮掩。
  孩子们只有手背上被粗砂溅了一点,去院墙上抓一捧干净的雪抹一抹就好了,药都不用上,岑开致用筷子搅了几搅饧糖给他们,含着就忘了疼,只晓得甜。
  眼下是杨母最要紧,大夫让泉驹给文豆敷收敛烫伤的三黄膏,文豆忍痛忍得满脑袋的冷汗,忽然见有根琥珀滴浓的糖晃在眼前,裹了一层的芝麻花生碎。
  文豆抬头怔怔的看着岑开致,张嘴含了,香喷喷的,弥漫开一股温润的甜味。
  “岑娘子。”文豆红着脸,忽然有个人裹着寒风走进屏风后头。
  泉驹喊上胡沁识趣的退出去了,孩子也被家里人都带回去了,公孙三娘跟着大夫回去抓药了,钱阿姥在灶上忙活,屏风外就躺着个不晓人事的杨母和杨松。
  “为什么不说实话?”江星阔踢了脚泉驹刚坐过的凳子,坐在文豆脑袋前问他,岑开致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他肩上。
  刚露头的少男情愫萎靡不振的缩了回去,文豆白了脸,道:“我,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杨三也不是什么好人。”
  杨松赶忙道:“文豆是不想给我招惹麻烦。”
  杨三不过一个初进临安的小民,不必弄得太大阵仗,交给泉九查也就是了。
  杨松却是担着干系的,同杨大一起回大理寺了。境遇却是不同,一个好端端自己走着,一个叫人捆着,推搡着。
  公孙三娘让杨松放心,自己会照顾杨母,转身回食肆却见大夫摇摇头道:“老人家阳寿尽了,药石无医的,你请岑娘子同官爷卖个人情面子,早些把杨松放回来尽孝,老人家就这几日了,熬些好粥水待她吧。”
  公孙三娘呆愣当场,文豆趴着不好动弹,只把脑袋埋进胳膊里,钱阿姥喊着老姐姐哭了起来。
  泉驹和胡沁带着阿囡从外头玩了回来时,大家都已平复心绪,抬了杨母回炒货铺子。
  乌云乱堆,雪花如絮,裹着急风乱飞。
  食肆里只剩下岑开致守店,江星阔掀了门帘进来,就见她托腮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杨松怎么样?好回来吗?大夫说钱阿姥要不行了。”她急急的问。
  “杨三前额后脑身上都有伤,不是失足落水那么简单。”江星阔道。
  岑开致明白他话中未尽之意,有些哀伤的道:“那他不好回来了,是吗?”
  “暂时,一旦洗脱嫌疑,泉九定然会立刻放人。”江星阔抚了抚她的面庞。
  杨松说,杨三前几日晚上确来寻过他麻烦,被他打了出去,就此没见过面。虽这样说,却是没有实证的,阿山在周遭走访了一圈,只有李才说自己见过。
  “我瞅他,他还凶我哩!”李才睡前出来解手,河岸边的杂草丛经年累月受他‘雨露’,茁壮非常。
  天色乌漆嘛黑,李才虚着眼看着草叶翕动,忽然来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把他后背一撞。
  李才没好意思说自己一抖,尿撒了一身,气得喊了一句,“喂,走路没长眼啊,要是个腿脚不便没站稳的,给你撞河里去了怎么了?”
  杨三扭脸瞪李才,道:“信不信爷爷叫你真下河去凉快凉快。”
  李才咽口沫子,正听见阿宝哭闹,匆匆忙忙遁走了,杨三也往炒货铺子那方向去了。
  李才仗着阿山与食肆几人亲厚,与自己也算半个街坊,套近乎道:“这种人,死了也没人替他哭丧。民不报官不究的,省得官爷你们费力气。”
  胡娘子在旁听得专注,也连连点头,被沈平唤了一声,才回去了。
  杨母晓得自己命不长了,老人家快死之前总有自觉,扯着泉九的手说:“我杀的,我杀了三儿,你们把我抓去好了。”
  泉九甚是为难,他怎好抓了杨母,却又不好放了杨松。概因,杨松未曾说真话。仵作验尸所得伤口,同杨松口述不甚吻合。
  杨松所言是与杨三正面相搏,杨三却是前额后脑皆有伤处,人的头颅后脑甚是紧要,一板砖若是拍在前额,许只是头破血流,骨裂几分,未必损伤性命。
  若是磕伤了后脑,就如黄奔从书铺二楼坠下,其实也不足三丈之高,一个健壮的小郎登时就去了,皆因伤在后脑,就这几分寸地便能了断性命。所以辨明几处伤情是谁所为,于定罪量刑来说最为紧要。
  泉九要回大理寺去,想着带杨松来与杨母见一面,也不为过,就闻身后脚步匆匆,一扭脸,文豆追了上来。
  他似乎是腿软,跑到泉九跟前时跪了一跤,被泉九提着胳膊拽起来,“怎么了?”
  “是我,大人,泉大哥,是我。”文豆又是恐惧,又备受折磨,哭着道。
  大街上不好说话,文豆跟着回了大理寺,洗了把脸,定了定神道:“那夜我本要歇了,杨大哥说要提恭桶去河边洗,叫我拿了房里的夜壶一道去涮涮。这几日炒货铺子生意很好,这些杂事杨大哥都是晚间才有功夫操持。”
  文豆笑嘻嘻的把夜壶给杨松了,躺在床上想着明日有哪些人家要来拿炒货,哪些人家是要他去送的,还有哪些茶肆酒馆的路子可以再跑一跑。
  他想得入神,神思飘摇之际忽然听见外头有声响,本以为是杨松回来了,文豆咕哝道:“大哥你就搁进来呗,我这又不是娘子的闺房。”
  没响动。
  文豆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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