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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大佬对我窥伺已久-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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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鼎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被迷了魂,他又对上少女的眼眸,她苍白的小脸上这一双眸子让他心尖颤颤,他突然说:“我留下来陪你。”

    云苏“啊”了一声。

    小姑娘好像有点没反应过来。

    周鼎手心的汤婆子温度烫到他心底,他说:“我留下来,陪你。”

    云苏愣愣看了他一会儿,就在周鼎几乎惴惴不安的时候,女孩子却直接笑出声。

    “周鼎,你真好!”云苏一把扑进他怀里。

    少年胸膛宽阔,周鼎觉得自己胸口在生火,烈烈燃烧。

    他头一回尝到了手足无措的滋味。

    她在干什么?她怎么扑到自己怀里了?她和他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

    可是,话说回来——她的身子,真软……

    周鼎指尖小心又悄悄地搭在云苏纤细腰身的腰侧,动心的心绪隐秘。

    这样的情感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他不知道是什么。

    可是很高兴。

    听雨正是在外头等得火急火燎地跺脚。

    那个太监怎么还没出来?这可是元嘉公主的人,公主怎么也不知道躲着点?

    只希望这次公主的病不要再恶化了,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这身子怕是要真废了。

    终于,里面传来云苏的声音喊道:“听风,听雨。”

    她心里一喜,连忙就拉着听风进去了。

    只见公主坐在床上,精神似乎看着好了不少。那奴才居然还坐在床边,公主拉着他的手。

    听雨心里一惊。

    “听雨,你去告诉父皇,我要把周鼎要到我这里来服侍。听风,你去准备周鼎的房间,记得要大一点,舒适一点。”云苏说道。

    “公主!”听雨大惊,“可是陛下说……”

    她话还没说完,云苏又剧烈咳了起来。

    她连忙过去拍了拍云苏的后背,叫她舒服些,又倒了一杯热茶。

    “你去跟父皇说,就说我想要,他会同意的。”云苏抿了一口茶,嗓子舒服了一点,说道。

    听雨没办法,只好答应了。

    “对了,听风。”云苏看着周鼎身上这身破烂的衣服,道,“还去领两件冬衣和太监服来。”

    她扯了扯少年袖口:“周鼎,您衣服很旧啦,我给你要新衣服,你好好的,别受冻,好不好?”

    周鼎心里动了动:“奴才都听公主的。”

    她怎么能对他这样的好。

    云苏朝他甜甜笑:“我今天起得早,你服侍我再睡一会儿好不好?”

    周鼎答应了。

    听雨和听风退下去做事了,云苏也躺进被窝,她小脑袋依偎在周鼎腿边,乖乖闭上眼睛。

    周鼎怔怔地看着她眼下一圈青黑,手不自觉抚上她的脸。

    ——没有睡好吗?

    他心里很后悔,上回他的主意显然是害了她,小公主身子这么差,应当好好养着才是。

    云苏的确很久没有睡好了,本来身体就不舒服,周鼎的事更是让她心里难过,自然就休息不好。

    此时内室里没有别人,她轻轻抓住周鼎的手指,很快就睡着了。

    周鼎在她柔软手指缠上来的那一刻就僵住了。

    她在做什么?

    她……她……这样的亲密,是奴才和主子之间……该有的吗……

    周鼎不敢乱想。

    可是云苏睡在他手边,那股之前还淡淡的香已经越发地浓郁起来。

    周鼎忍不住靠近。

    ——好香。

    好像是——她身上的香。

    像春天似的温暖,周鼎有点痴迷,他缓缓低头。

    啊……

    鼻尖抵在她细嫩娇弱的脖颈,他喉结滑动,深呼吸。

    ——蠢蠢欲动。

    有股陌生的冲动涌上来,周鼎尝试过这个感觉,自长大后夜半睡着这情形也是经历过的,早晨起来要偷偷洗床单。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

    现在是为什么?

    就在他几乎要迷失的时候,房间的门帘突然被掀起。

    周鼎几乎是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他坐得笔直,手也一下就缩了回来。

    云苏已经睡熟了,没有发觉到手指攥着的那跟手指已经没有了,更没有发现周鼎的动作。

    听风轻手轻脚走过来,对周鼎说:“房间衣物已经都安排好了,先洗漱完了再来服侍公主吧。”

    云苏对这个太监的重视已经很明显了,甚至还有点……所以怕是多半要贴身侍奉的。可是周鼎身上这衣服不合身不说,还脏兮兮的,衣袖上满是泥泞,衣摆也湿了,实在说不上体面。

    周鼎连忙从床边退开,应了一声。

    他跟着听风往外走,出门的前一刻,他回头,云苏似乎动了动,把整张小脸都埋进了被子里。

    他心里有一种无法言状的温情。

    ——她真可爱。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8)

    听风准备的房间是临时腾出来的,就在西大殿。

    这地方就是给宫里的娘娘住也是可以的,但朝阳宫只有公主一个人住,所以整个宫里除了正殿其他地方都是下人在住着,宽敞又舒适。

    尤其这西大殿还是挨着正殿的,方便又华丽。

    周鼎朝听风行了一礼:“谢姑娘。”

    听风看着少年,对方神色冷淡,分明是一个太监,脊梁却挺得笔直。

    “您在这里当差,日后就是周公公了。”听风对周鼎说道。

    少年垂眼:“姑娘言重了。”

    他才刚来,哪里担得起“公公”两个字,除非能近身侍奉。

    “不言重。”听风看着面目俊郎的少年,心里感叹也难怪公主喜欢呢。

    少女情窦初开,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若是公主实在想,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近身侍奉肯定是少不了的。

    只是——

    “公公,我们公主这样重视您,不论怎样,我希望公公可以跟元嘉公主断干净。”听风真心劝诫道,“公主虽然平日里性子软,但有些事她心里是很倔强的。”

    周鼎心里一紧。

    听风也没有多说,把放在一边的新冬服递给周鼎:“公公试一试,公主怕是还要再睡一会儿,公公也可以先休息休息,需要服侍的时候我和听雨再来唤您。”

    听风也朝周鼎行了一礼,就退出去了。

    周鼎手里拿着沉甸甸的冬服,沉默了很久。

    要他跟元嘉断得干干净净?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元嘉。

    换作从前他可能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周鼎的心里只会是轻蔑。

    可是听风那一句“但有些事她心里是很倔强的”却让他有些心惶惶的。

    屋子里炭火已经点好了的,分明很暖和,周鼎却觉得自己心里在发冷。

    他不知道为什么,更不知道怎么办。

    他这一生还没有过得很长,但总之是不幸又死气沉沉的。元嘉是亮,但也是一抹僵住的光,可是……可是这个姑娘,她只是趴在自己手边安睡,就让他寂寂无声的生活掀起波浪。

    那波浪是隐秘的甜,他捉摸不透,想抓在手里,却又觉得抓不住。

    她是跳跃的微微烛火,一晃一晃,温柔又恬静。

    他抖开冬装,晨光透过窗纸,大殿内点着几根稀疏的烛火,周鼎抬眼,定定看着它,久久挪不开眼。

    ***

    云苏这一觉睡到中午,听雨很高兴,服侍云苏起床的时候说:“公主好久都没有像今日一样安安稳稳地睡得这样好了,气色也看起来好多了呢!”

    云苏露出笑,问听风:“周鼎呢?怎么没有看见他?”

    “奴婢看他衣服脏乱,精神也困倦得很,所以自作主张叫他去洗漱后休息了。”听风给云苏细细系上衣服的盘扣,“他就在西殿呢,公主若是想寻他,奴婢现在就叫他来。”

    云苏摇了摇头,女孩子头上珠钗的流苏叮当作响。

    “没关系,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就是了。”云苏道,“等他醒了,叫他过来到我这里来擦药。”

    女孩子神情一片真真切切,笑意盈满眼睛。

    听风应下:“是。”

    公主如此真心实意,只是不知道,那周鼎,到底有没有二心。

    云苏中午吃了一小碗甜粥,虽然少,但已经比平日里吃的多了不少了,她还特地嘱咐厨房给周鼎留了饭菜,他醒了就热一热给他呈上去,不要叫他饿着了才好。

    她又灌了两大碗药汁,苦得她小脸皱成一团。

    听风和听雨都劝她,说喝了药,再过几日,这病一点很快就好了。

    都说病人对自己的身子大都是知道的,云苏一听她们两个的话,就知道是在哄她。

    她闲来也无事,很久都没有这样下床来活动活动了,于是心情很好,所以坐下来练字。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她写了不少,手腕有些酸了。

    抬头喊了一声:“听雨。”

    小姑娘把手伸出来,闭着眼睛,哼哼道:“我手腕好酸呀,你快帮我揉一揉。”

    可是今天听雨的动作却像是有些迟钝,过了好一会儿,炙热的指腹才终于搭上她的手腕。

    云苏一身皮肉都是娇嫩嫩的,周鼎舍不得用力,可是他到底指尖粗糙了些,少年在低着头认认真真替少女揉捏手腕,云苏察觉到了不对,一睁开眼,就抖了一下瞥见少年耳后薄红,忍不住笑。

    “周鼎?”她故作惊讶,“怎么是你呀?听雨呢?”

    周鼎默了默:“回公主,听雨姑娘有事,奴才服侍得不好,奴才去找听雨姑娘。”

    ——她不喜欢他吗?

    就在周鼎心里微微酸涩真的要退下的时候,却被云苏拉住了手。

    她生着病,力道是很轻的,可是周鼎却觉得那轻飘飘的力道让他动都动弹不得。

    “我逗你的呢,做什么这样呀?”云苏看着他笑,拉着他的手问,“周鼎,你识不识字?”

    周鼎好歹从前是一国太子,该学的字他当然大都已经学过了,只是如今六七年时光过去,大多字怕是几乎都要忘了。

    “奴才福薄,只学过一点点。”周鼎回答。

    云苏铺开宣纸,又抽出她方才写的诗。

    她字迹娟秀温婉,生病的缘故让她手腕使不上力,虽然字没有什么力度,但看起来是赏心悦目的。

    那是一段小诗。

    周鼎俯身去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鼎心里一颤,少年心绪好似春潮,一鼓一鼓涌上来。

    他读过。

    生死聚散,我想和你说,要拉着你的手,和你一起变老啊。

    “周鼎,我读给你听,好不好?”云苏低头,她读得很认真,声音轻软真挚:“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鼎说不出话。

    她是什么意思呢?

    小公主身份尊贵,她白玉似的指尖衬着一片烛火光亮,那指尖轻轻柔柔缠过来,她好似不懂这诗句似的,好认真地问他:“周鼎,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周鼎已经大脑空旷,他点头。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他说,“我和你——一直到老。”

    云苏笑了。

    “周鼎你以后是我的人了,不论什么事都不要为难自己,我都怜惜你,好不好?”

    在这一刻,那颗少年心啊,春风吹过四野,春草疯狂生长,缠绕而肆意的春意和风,少女笑颜灼灼,他不见山荒四野,他只知道,她似乎……是春天。

 公主请您怜惜奴才(9)

    周鼎这一天好似在梦境。

    白日里她柔软藕臂缠在他腰身,抬头轻吻他嘴角的情景还仿佛在眼前。

    他情迷意乱,神往而无法自拔。

    浑身血液都在沸腾,可是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

    他是不是……喜欢她了?

    可是她给他的情愫却与元嘉给他的情愫完全不一样,是喜欢吗?

    他在夜里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白日里那一个好轻好轻的吻让他辗转反侧。

    寂静的心还没有感受过这样强烈的悸动,他捂住胸口,轻微喘气。

    茫然又欢喜,十七年来第一次的感受。

    周鼎问自己。

    ——你欢喜吗?

    他当然欢喜,他甚至感到激动,想要再来一次。

    周鼎觉得自己厚颜无耻,卑鄙下流。

    明明喜欢的是元嘉,却无法控制自己去亲近安云。

    可她实在太可爱,太楚楚可怜,又太会叫人心神不宁了啊。

    自从见到她,周鼎的心就好像不属于周鼎了,被她牵动,被她掌控。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周鼎知道自己忘不了。

    她……想要来他的怀里了吗?少年不想承认,可是隐秘的欢悦藏不住了。

    手指上是她为他新涂上的膏药,温暖而散发着芳香。

    周鼎好喜欢,他一双手握在一起,放在鼻尖,努力地想回味那个姑娘捧住这双手时的柔情。

    周鼎不敢想她会真的爱他。

    毕竟他是个阉人,哪怕是个假阉人,可是他低贱卑微,这一辈子,都只可能是阉人了。

    而她,她其实,或许会有如意郎君,会和他人举案齐眉。

    少年冷硬的眉眼染上失落,他躺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望着黑酸酸的屋檐,周鼎想——他好想去她那里。

    也不想干什么,什么也不干,就只是呆在那里,就很好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苏的病好得很快,太医说公主心情舒畅,小心调养,再不会出什么意外了。

    皇帝听到这个,心情立即就好了,阖宫上下赏了不少东西下去。

    元嘉也着急地想要和安云拉近关系,可是周鼎不敢再让两人见面,上一回公主就病了这么久,万一再发生什么,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为了补偿她,他便将陛下赏赐下来的东西托人偷偷带去了了朝阳宫。

    年关将至,云苏的病终于大好了,女孩子的身体这回好得简直不像话,她能披上披风就在院子里玩雪了。

    周鼎完完全全地陷入了爱恋里,他一心一意都扑在了云苏身上。

    哄她喝药,给她买蜜饯,甚至开始学着下厨做汤圆。他怀着甜蜜的心情去做这一切,夜晚的时候他就会和她挨在一起,公主会教他识字。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她身边,连元嘉他都顾不上。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果真是个冷情冷肺的人,好歹是自己曾经的恩人,好歹是相伴了好几年的人,可他如今却恨不得不闻不问,只每月都送东西过去,见面都是不敢的。

    有时候半夜做梦,他梦见小姑娘不要他了,她扑入别人怀抱,去怜惜别人,周鼎眼泪打湿枕巾,惶惶不安了一整晚,第二日连衣衫也来不及整理好,就跑入她的房里,跪在床边求她怜惜。

    她那样尊贵的人,却总是顾不上自己,会哄他,会抱他,甚至……会低下头,用她柔软的唇来亲吻他。

    周鼎渴望她的怜惜,渴望她的一切。如果说开头几日他还放不下元嘉,可他现在却只恨不得尽快与她一刀两断。

    他就是这样不知脸皮厚,就是这样可耻卑鄙,周鼎承受不住如果没有云苏爱着的日子,光是想一想,他就要发疯。

    ——他是她的。

    他陷入这爱恋里,可怜他自己不知道,但的确是真真实实地爱了。

    新年前一天,陛下送来了几株正开得热烈火红的梅花树来了朝阳宫。

    几月前那次家宴云苏折了几朵梅花的,可惜她病生得很重,朝阳宫上上下下连续几天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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