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嫁纨绔-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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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你中毒的事被人知道了?。”萧元河抬头望了?一眼刚刚爬出云层的月亮,“你的随从里还有他们的人。”
浣花楼前,人已散去,一条街外的萧氏米铺掌柜看完热闹才返回,路上还被一个披着斗篷行路匆忙的女人撞倒,破口骂了?一句:“赶去投胎啊!”
刚骂完,又?被身后几个练家子撞倒在地上,抬头就想大骂,看到明?晃晃的剑尖,这?才闭嘴,自认倒霉。
“掌柜的,您没事吧?”
好在有好心人上前扶他起来。
“原来是老何啊,你也住这?片?”掌柜认出扶自己的人是今天?帮忙卸货的力?夫,揉了?揉摔疼的老腰,顺口大骂,“这?些?杀千刀的!”
“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老何刚安顿好救回来的年轻人,出来找吃的正好遇到掌柜,“我刚从乡下来,这?片有些?旧房子便宜,刚租得一间,本想出来找些?吃食,谁知店门紧闭,竟是一家都不开。”
“嗐,听说今天?出了?凶案,晌午不着调王爷就逛青楼。”
“不着调王爷?”
“你刚来京城是不知道,这?京城里啊,有三怪,一怪是卫府懒姑娘,二怪就是这?不着调的福王了?。”
老何听了?,心中一震。要是早知道福王对卫家小?姐不好还不如他偷偷把人废了?呢。
“掌柜的,我先?扶您回去。”
“谢谢你啊。”
亥时末,街上行人少,老何把人送到店里,转身就走,几个纵身消失在街上密集的屋顶之间。
*
丑时末,福王府的厨房却是灯火通明?,厨子们在忙进忙出,今日主子们都不在府中用?膳,他们还担心有些?食材放着变了?味儿。
厨房外,尽圆陪着卫娴站在廊下,不时东张西望。
远处是高高的院墙,白色的墙体上有着密密麻麻的黑点点,离得远了?,看过去就像是一张黑芝麻用?多了?的大饼,边上清幽的亭子和假山都变得粗鄙起来。假山坑坑洼洼,也不知道是本就如此,还是有什么外力?所致。
假山脚边围着一圈盆裁的菊花,如今刚长出花苞,绿色的花骨朵儿在秋风中轻轻颤动。假山的右边长着一颗盛开的凤凰木,火红的花朵落了?一地。凤凰木的树干有很清晰的被切开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这?会儿得空,看到周围的树或多或少有划痕或是有切伤的树疤,令得雅静的庭院染上一股粗犷的气息,就像是一个文弱俊美的书生被迫长出结实的健子肉。
“王妃,你看那树。”
尽圆抖着手扯了?扯卫娴的衣袖,她所指的地方是颗有四?五丈高的梧桐树,笔直的树杆上被人刻出好几个箭靶,还画了?红心,也不知道是谁要在这?里练箭。这?树也是厉害,这?么折腾都不死,反而长得高大茂盛,亭亭如盖。
“你之前不是说过,福王府是他们玩乐的地方?”卫娴抿唇,转念又?想到萧元河还没给她解释,而她居然要在这?里给他准备吃食,就有些?气闷。
“王妃,炖盅好了?。”负责汤饮的厨子过来禀报。
炖盅倒是早就炖在灶上,刚才只是稍微再加些?调料再慢熬。
“给前院送过去。”卫娴温声吩咐。
炖盅有两种,一种是专门给王妃炖的补气养血汤,一种是给王爷炖的健气养身汤,厨房里负责送饭食的小?厮拎着提盒出来。
卫娴想了?想,转头瞥了?一眼,尽圆犹豫了?一下,才拦住小?厮,“我来吧。”
小?厮将提盒送过去,笑?着提醒,“尽圆姐姐,路上需快些?走,王爷不喜欢喝冷汤,看那边的箭靶了?吗?汤冷了?要被罚射箭的。”
平时他送汤都是要跑过去的,不跑回头要练箭两个时辰,边上梧桐树就是给厨房里的人用?的,要是不射中靶心,还会被打板子,现?在留在厨房的,谁不是神射手,平时还被王爷带出去打猎。
厨艺不好的,也留不下来。
尽圆与卫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出来,王爷这?吹毛求疵的性子果然足够奇葩。
两人一路快步疾行,不过,到了?前院,萧元河与谢澈就坐在庭院的观景亭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萧元河手舞足蹈,谢澈开怀大笑?,他们似乎没有因为方神医的失踪而丧气。
萧元河今天?从宫里直接出来,又?急着去查案,身上还穿着那件华贵的亲王礼服,只是头冠已经取下,就放在石桌上,他此时头发打散,简简单单束着高马尾,脸上的指印淡去了?,神彩飞扬。他身上总有一种极致张扬的气息,又?贵气天?成,令人觉得理所当然,他就是那样的天?之骄子。
“……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赵笙笛追着苑青,居然追到周家,六哥,你猜周家要干什么?”
他说完,双手撑在石桌上,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谢澈。
卫娴不知道他说的周家是哪个周家,放慢脚步,谢澈没听到她的脚步声,淡淡道:“周家大公子前两年娶了?宋晏的妹妹,又?刚承了?爵,宋贵妃极看好他,如今他就在户部。”
原来是招远候周家,卫娴终于想起来。周候爷是个纸上谈兵的,在户部经常与她爹意?见不合,每次她爹回来都气得跳脚,最近尤其难缠。
“可是现?任的户部尚书仇大人正当盛年,又?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轻易不会犯错,他要想上位,还不如……”
他看了?卫娴一眼,笑?嘻嘻接着道:“还不如让我岳父大人上位。”
卫国公虽然爵位挺高,开国功勋之后,但是一直没有升官,在户部侍郎位置上一呆就是八年,也算是少见,朝中官员向来更换频繁,吏部每年卡着评级,评差是要轮值换岗或是贬出京去的。
这?时候,谢澈也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一笑?,没再谈论那些?朝堂政事,“夜深了?,六妹妹怎么不早些?安歇。”
卫娴与尽圆行了?礼,亲手将炖盅摆上,“六哥,这?是厨房炖好的汤,等会晚膳再送来。今日实在是怠慢,招待不周。”
她声音平静宁和,犹如山间清风,缓缓拂入萧元河的耳中,令他无端打了?个激灵。他们结盟,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现?在用?女主人的语气说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当,而他,刚才居然一直在谈论朝政,这?么说来,六哥怕是怀疑他们了?。
“无妨,是我在这?里逗留多日,如今你们的婚事都办了?,明?日我就要回宫去。”谢澈低头尝了?口汤,转头去看萧元河,“还是你这?里的汤味道正,怪不得父皇说你口味刁,不愿意?在宫里用?膳。我在这?里住几个月都长胖了?。”
“六哥别急,再等等。”萧元河有些?急切,猛给卫娴使?眼色。
卫娴没理他,他就悄悄伸手在桌下捏住她的手掌。卫娴被他捏烦了?又?挣不开,才不得已劝道,“六哥,等我回门之后,再接三姐姐出宫吧,我的婚宴她不便来,王府里的桂花最是出名,往日听说王爷常在这?里办赏秋宴,如今我们因为青楼的事情大吵,六哥正好劝架,三姐姐也会有机会出宫看望我。”
她受这?么大委屈,不可能还让她进宫去看姐姐,听姐姐的劝,只能是姐姐出来看她,劝慰她,再怎么说,长公主是皇室中人,萧元河是皇帝的外甥,宫里理应给她个交代。
萧元河转头看着她,心里又?佩服一分。卫六总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如刚才,要不是她,今晚估计还有得闹,哪有现?在风平浪静,不说母亲,就是皇帝也会召他进宫问询。
想到欠她越来越多,萧元河端正坐姿。他不能被她看扁了?,什么都要靠她,“是这?个道理,今天?我闹的动静大,明?天?得上岳父家赔罪去,你也去,舅舅知道你去,自然也会送六嫂嫂出宫安慰她。”
说着他在石桌下捏着她的手腕,“我的王妃受这?么大委屈,你们夫妇来开导开导我们,至于什么时候开导完,得看我的王妃的意?思。”
他温情脉脉望向卫娴,“你说是不是,王妃?”
卫娴的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他被扇耳光的地方,弯了?弯唇,“王爷说的是,这?主意?甚好。”
谢澈不喝汤了?,看看这?个,望望那个,突然大笑?起来,“你们这?是要开导的样子?”
这?两人狡猾着呢。
计划敲定,迟来的晚膳也送到了?,三人就在亭子里边吃边赏月,还有萤火虫作伴,闹了?大半天?,大家都饿了?,卫娴也不客气,她午后在宫里根本没敢吃多少,这?会儿也吃得香,文雅而迅速的夹菜。
萧元河为示恩爱,还站起来亲自为她布菜,也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每样夹一点,夹了?满满一碗送到她面前,“吃吧。”
谢澈只当自己不存在,默默吃菜,心想,他要不要也学一学元河怎么哄女孩子欢心。
宾主尽欢,膳后,萧元河携着卫娴的手慢悠悠散步回后院。萤火虫绕着他们飞舞,不过,卫娴没心思欣赏,走进后院就甩开他的手。
“王妃王妃,你看我给你抓了?只萤火虫。”萧元河讨好的声音从后面从来,尽圆和夏福憋着笑?,停在原地没跟上前,好让两人说说话。夏福躬着身,手上捧着萧元河的亲王黄金冠,欣慰地望着前面。
谁知道,他高兴没多久,他家王爷就不干了?。
“卫六,再不理我,我就生气了?!”没得到回应,耐心耗尽的少年王爷把萤火虫扔掉,鼓着腮帮子大步向前。
他本来就不是个温和有耐心的人,脾气也不见得多好,从小?被宠大,还没被谁冷落过,低声下气求人更是从来没有过,也就在卫娴这?里,求了?几次,顿时觉得自己矮她一截,结盟处处受掣肘,非他所愿,除了?生自己的气,也别无他法,打不得骂不得,他这?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本来还想试试他的底线,一不小?心过了?火,卫娴本来已经心软,结果他炸毛太快,但凡他再坚持一会儿,卫娴就心软了?。
两人不欢而散,夏福急得不行,又?无计可施,只能唉声叹气追上自己主子。
尽圆快步走到卫娴身边,“王妃,王爷生气了?,我听说,他生气会特?别吓人,他会不会打我们呀?”
“他不会。”卫娴摇了?摇头,“要是真生气,他就没心思抓什么萤火虫了?。他只是觉得尴尬。”
卫娴说得没错,萧元河确实很尴尬,这?是一种做了?荒唐事被发现?的尴尬,虽说事出有因。尴尬的同时还有些?委屈,但是又?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每件事都是以?往他做惯了?的,说到底是他没把她放心上,但是,他们的关系又?不足以?令他时时刻刻将她放在心上。他不敢肯定以?后还有这?样的事,他会不会第一时间考虑到她,多半也不会。
那现?在,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她?今晚还同处一室吗?
想到昨日争抢床榻,萧元河发愁地扶额,这?还是得面对她啊。
他背着双手,在小?池塘边走来走去,夏福捧着精致的黄金头冠跟在他身后转。
猛然,他像是想到什么,打了?个响指,像是领悟到了?什么真蒂,自信扬眉,“就这?么办!”
“主子,咋办?”
“夏福,命人连夜收拾好偏殿,本王要住进去。”
“啊?”夏福呆愣。
寝殿卧房两侧确实有偏殿,以?往是公子们饮茶用?的,里面还有两幅玉石打造的棋台,当初是慕容公子寻来的,原本是放在射月台,后来射月台没了?,台上的东西都放两侧偏殿,库房都用?来当兵器库了?。
想到解决办法,萧元河兴致高昂,一溜烟跑回去,抢了?净室。
卫娴回房的时候,净室水声哗啦,很显然有人在里边。她脸颊发烫,耳根通红,轻啐道:“呸!就知道是回来抢床榻的。”
她手脚麻利地自己换上寝衣,钻进被子。先?下手为强,他总不能把她连人带铺盖卷走。
尽圆尽方:“……”
王妃向来爱干净,这?回居然没沐浴就上榻,王爷真是太坏了?!
净房里,萧元河享受地泡在池中,双臂张开摊在池边,头往后仰,蓦然发现?净室中多了?不少东西。墙边的搁架上多了?很多瓶瓶罐罐,还挂了?两盆开着红花的藤萝,藤条垂下,绿叶小?巧圆润,在雾气缭绕中显得有几分可爱,香气浓郁,是好闻的栀子香。墙角衣架上挂着寝衣,粉白色的丝质寝衣上绣着鸳鸯戏水,他的东西全挤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萧元河先?是羞了?个面红耳赤,然后突然瞪大眼睛。
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偏殿不设净室。
萧元河:“……”
从任何方面,他都还没习惯生活里突然多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
卫娴在床上躺平,突然也瞪大眼睛,她的寝衣还在净室里!
她默默用?锦被将自己裹紧,连脑袋都躲到被子里,全身烫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脚趾头都蜷了?起来。@无限好文,尽在
怎么办啊?他肯定看到了?,他会怎么想她?会不会觉得她不经同意?就占了?他的净室?还是看到她的寝衣会觉得她不够庄重?
以?后他们该怎么相处?
水声停了?,他要出来了??怎么没声音了??是需要她去服侍穿衣吗?
卫娴竖着耳朵听动静。
第27章
深夜时分; 广袤的福王府也陷入沉眠,护院们提高警惕,打起精神巡逻。靠近高高院墙的小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 湖边昏黄的宫灯温润闲适,与往日并无不?同; 巡逻而过的一队侍卫继续往前; 绕过紫竹林,走上曲折的抄手游廊。
湖面的波光漾起涟漪,一根芦苇探出?水面,轻轻晃动,没过一会儿,芦苇被扔在湖边,一道矫健的身影纵身跃起; 消失在树稍间。
前后院相隔的垂花门边,巡视的护卫更多,而且身上佩甲,甲衣锃亮; 气?势雄浑,比刚才的后院护卫强上不?少,黑影刚闪过; 就被人发现?。
“什么人!”
护卫机警,立刻调头追过去; 但是有两个人始终立于原地,不?为所动。没过一会儿,追过去的人垂头丧气?地回来。
立在原地的两人眉头蹙起; 其中一人沉声问:“没追到?”
“属下无能!”几人瞬间半跪抱拳。
今天这人也奇了怪了,似乎并不?是冲着六殿下来的; 他们追到后院,在正殿附近追丢。正殿那边是福王的地盘,没有命令他们也不?好擅闯。
“大?家?都提起精神来,随时准备救援。”
就算福王有自己的护院,他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是!”众人沉声应道。
*
后院正殿,卫娴在紧张之中第?一次夜里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净房之中水声已经停了好久,萧元河怎么还不?出?来,他是打算在里面躲一晚上吗?
正当她强制自己数着星星入睡时,却听到“啪嗒”一声,好像是谁从后窗跳出?去了。她立刻竖起耳朵,紧紧揪住被角,在昏暗的帐子里瞪大?眼睛。
她听到衣袂拂动的声音,还有拳打脚踢的声音,很沉闷,拳拳到肉,是谁在大?晚上的打起来?不?会是有刺客吧?
想到这种可能性,卫娴躺不?住了,她赶紧摇醒侍候在榻边的尽圆,在她要出?声的时候捂住她的嘴巴。
尽圆听到外面的打斗声十分惊恐,圆眼瞪得老大?。
“别出?声,我偷偷看看是谁。”卫娴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萧元河没叫护卫,而是自己与那人单打独斗,他是想干什么?
“你在这里等着。”卫娴把尽圆塞进被子里,“我去看看。”
“王妃。”尽圆吓都吓死了,哪里敢让她出?去。
“你要是敢出?声,我就把你赶出?府去。”卫娴凶狠威胁。
小?丫鬟不?敢动了,乖乖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