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嫁纨绔-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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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起最近主子有没有去春华坊,平日里都是谁服侍着,都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屋里有没有贴心人侍候,看这样子,他不会是想给主子送人吧?”
京师世家大族私底下盛行送人妾室歌姬,但是国公爷向来为人正派,耻于与那些人为伍,之前还愤然拒绝八殿下送的舞姬。
夏福心里嫡咕,自己这位主子还不开窍呢,上回被十一皇子诓去春华坊,被里面的莺莺燕燕吓得夺门而逃。
“送人?”萧元河皱起眉头。无缘无故的送人干什么?他又没有什么实缺,做不了大事,难道卫国公犯了事,想让他在舅舅面前说好话?
“你去打探一下,最近卫国公遇到什么难事。”
卫国公与父王交情不错,要是真有什么事他也不是不能帮。
夏福躬身应是,萧元河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卫府牡丹园中,谢梧支支唔唔。
长公主气恼地瞪了他一眼。她每次安排自家儿子与卫娴见面,都被他溜了。儿子不开窍,至今不愿意让丫鬟近身侍候,但是这种事,不好让姑娘家知道。
“也罢,你回宫去,自己领罚。”长公主迁怒,谢梧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卫娴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画,明白他在笑什么了,那纸上的画极潦草,但是人物维妙维悄,一看就知道是谁。
与她刚才在西锦阁见到的画里场景一样,人物却是不同,这张与那张画功是天壤之别。
长公主看到她手中的画,没来由一阵心虚,自家儿子不成器,画作难登大雅之堂,像小儿随意涂鸦。
她儿子自幼顽劣,好动,字画马马虎虎,没一样拿得出手,不会吟诗作对,也不会抚琴吹笛,平时里只好打猎,在屋里坐上片刻就要往外跑,拉都拉不回来。
“这画倒是别致。”长公主护短道。
卫娴将画卷起:“挺有趣的。”
她知道这是谁画的,在萧元河贿赂她的那架子书里有几本旧话本,上面空白的地方就有几幅类似的画。
当初第一次遇见萧元河,她十岁,画技刚有所成,有一次宫宴,八皇子缠着她非要她画一幅,萧元河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霸道拉开八皇子。
“你给本王画一幅。”当时他刚封王,意气风发。
脸上还带着稚气,唇红齿白,粉雕玉琢,穿得比八皇子还华丽,像是财神座下的童子,一身富贵逼人,衬得正经龙子龙孙的八皇子像个小门小户的落魄公子。
当时她也挺怕他的,还担心他跟八皇子打架,有些不知所措地站着,结果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别怕,看我教训他。”
八皇子敢怒不敢言,不情不愿地画了一幅,他背着双手点评:“这丑样难怪舅舅不喜欢。”
谁不知道萧元河是太后的心肝,最是得宠,在宫里横行霸道,八皇子不敢在他面前反驳,紧握拳头。
“你打我呀,别怂。”
也只有他敢这么欺负皇子。
后来,他赶走八皇子,送她到宫门,分别时说:“你不用谢我,我只是看老八不顺眼,不是因为你。”
她当时觉得福王殿下挺有意思的,看八皇子不顺眼还专门送她到宫门。
只是,在那之后的宫宴上,萧元河像是不认识她一样,果然像他说的,真的只是看八皇子不顺眼。
他毫无顾忌地活着,肆意张扬,京中趣事有一半都有他的身影,每回她院里的小丫头们都下意识去打探他当天又干了什么。
她挺羡慕他的。
傍晚,老夫人送走四皇子,回到院子里就发了一会儿火,让人唤卫娴去听训。
卫国公匆匆赶来,“母亲,娴儿哪里做错了?”
“祖母还训不得孙女了?”老夫人大怒,“瞧瞧她这惫懒样子!今日还踹客人下水,来日岂不是杀人越货,连累全家!”
卫娴瞥了自己的爹一眼,目光委屈。
果然,祖母是知道宋世子的事情的。
“先到佛堂跪一夜,抄十遍《女戒》,等宫里消息下来,”老夫人转身看向卫国公,“四皇子已向陛下求旨纳侧妃,你好好替她备好嫁妆。”
“母亲。”卫国公微恼,“我们家几时连女儿也养不起了?”
“你也为府里的姑娘想想,她这个名声,嫁不出去,别人怎么看卫府的姑娘?”
卫国公有几个兄弟,侄女不少,适龄待嫁就有四个。
“可也不能委屈了我女儿。”卫国公脖子一梗。
卫娴不愿让父亲为难:“祖母,孙女这就去领罚。”
“阿娴……”卫国公猛地站起来,“你别怕,先去佛堂给菩萨上柱香也好,等会爹爹去找你。”
不由分说将女儿推到门外。
老夫人被父女俩气得喘不上气,正被丫鬟顺气,语气虚弱:“你就宠得她无法无天了,我是你娘!”
“娘,儿子知道,你担心弟弟们的儿女找不到好人家,但是你想想,当真是因为阿娴?咱们家如今大不如前,若是父亲在世,谁敢这么说话?”
卫国公才能平庸,文不成武不就,景和帝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才让他留在户部,占的也是肥缺。
现在皇帝打压世家,卫国公是开国功勋,没有像别的世家那样被打压,这还多亏了圣安长公主。
老夫人也是知道自家处境,闭上了嘴巴,最后不甘心地叹了口气:“可也不能授人话柄。”
“阿娴的婚事我心中有数,母亲切勿多思。不过今日她冲撞客人,是得好好罚她。”卫国公哄着自己的老母亲,“府里牡丹宴来的青年才俊多,想来不久就会有喜讯,母亲静候佳音就是了。”
老夫人想想也是,今年赴宴的人不少,家世也配得上,有几家有意求娶卫家女。
老人家心放宽了,气就顺了,只是拉不下脸来,“四皇子那,你自己看着办。”
“是,儿子这就去办。”
卫国公出了屋门,转身去了佛堂,看见女儿站在佛堂里,摇曳的烛火映着佛前的香烛,香烟袅袅。
女儿婷婷玉立,漂亮乖巧,他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儿女平安喜乐吗?
卫国公心里更加坚定。
“爹。”卫娴看他这么快就来,知道没事,喜出望外,迎上前去,“祖母气消了?”
她就知道,她爹最会哄祖母。
卫国公招人铺好两个软垫,父女俩一起罚跪,他笑眯眯地说:“你不用担心,四皇子那事爹爹去处理,你得闲给你祖母抄写经书表表孝心就是了。”
“爹打算怎么办?”卫娴有些担心地看着跟自己一起罚跪的老爹。
以前她被罚跪,爹都陪着她,京城里人人都说爹是女儿奴。
“阿娴啊,你觉得福王如何?”卫国公搓了搓手。
卫娴想了想:“还行吧,比四皇子好些。”
卫国公又说:“你看,他模样符合你的条件,出身尊贵,府里人少,要不就他?”
女儿的条件可不就是比着福王的样提出来的?他觉得女儿眼光与其他世家贵女不一样。
宋贵妃得宠,枕头风吹着,阿娴今天还踹她侄儿下湖,若是再拒了她儿子的示好,她八成不会罢休。
“爹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卫娴狐疑地看他。
卫国公不好意思地挠头:“昨日散朝,陛下留我问话,提起你的婚事,当时我就说你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啥?”卫娴瞪大眼睛。
说好的让她自己选,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定亲了。她爹居然欺君?
“你听我说,爹是这么想的,你喜欢家里人少的,模样好看的,爹舍不得你吃苦,所以家世得好,看来看去,就只剩下福王殿下了。”
家世好的,都一大家子。他女儿又不是个没主意的人,她对京中这些世家子弟门儿清。天天着人打听福王,不就是喜欢人家不好意思开口。
他这个做爹的得主动为女儿分忧。
卫娴不知道自己听京中趣事解闷引起的误会,还当真仔细考虑了一下。
“再说,你与圣安长公主也相处得好。”卫国公笑了笑,“长公主殿下也有意,白日里你可见到福王了?”
“不曾见到。”只见了一幅画。
原来长公主是要撮合他们,难怪对着那幅画一阵心虚。
“你们没见过面,爹找人画了他一张小像。”卫国公献宝似地取出画像,“看吧,这模样多好。”
名声什么的,不用在意,他至今没听过福王有仗势欺人的事情传出,最多也就是霸道些,与人抢着买看中的东西。呃,除了昨日纵马伤了宋家公子。
卫娴静下心来,眼珠一转:“爹爹,我得见他一面才应你。”
第5章
四皇子为了那个位置还有卫国公手里的实权对卫娴势在必得,卫国公觉得要保住自己的女儿,当然得尽快安排两人见面,并早些定下亲事。
他点了点头:“你们见面前,我要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让四殿下有所顾忌。”
“什么消息?”卫娴好奇。
她平日里也给爹出过主意,爹有时候也把朝堂上的事情讲给她听,在国公府,她比兄长们还了解朝局,深知权力斗争的可怕,那和内宅争宠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伴君如伴虎,一个不小心就掉脑袋。
“就说,我已经把你许给福王了。”
“爹,这不是没确定吗?”卫娴瞪大眼睛,她还没萧元河见面呢!
“成了皆大欢喜,不成,你爹我就承认是自己痴心妄,攀附权贵。”卫国公挺直腰板。
他四十上下年纪,微胖,圆脸,留着短须,平日里和蔼可亲,这时却有几分严肃从容。
卫娴知道自己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因为她,他遭到同僚奚落,世家嘲讽他失了男子气节,可他依旧对她视若珍宝,纵容她所有的任性,她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能挡去四皇子的觊觎,又能让祖母不拿她的事数落父亲母亲。
萧元河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
“爹,你也是权贵。”卫娴攥住他的衣袖。
她爹是国公,怎么就不是权贵了?
“那你等我消息,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安排你们见面。”
卫国公从软垫上爬起来,拍了拍弄出褟子的外袍。
卫娴也站起来,每次罚跪都是爹提前带她走,事后祖母气怒,又罚她抄《女戒》。
她和祖母八字不合,她也少往祖母跟前凑,除了每日请安,那也请完就走。
站在佛堂外监督她罚跪的嬷嬷见她走了,想上来拦,卫国公淡淡扫了一眼,嬷嬷不敢动。
卫国公一直将她送到她的小院外。
她的小院里亮着灯,窗户纱纸上映着一个身影,母亲定是担心她的,连夜为她抄《女戒》。
父母对她都很好,她其实不太想嫁出去,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
第二日,卫娴出门时,街上的人看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同,耳边也传来窃窃私语。
“福王殿下要娶亲了?”
“听说了,定下的是卫国公府的六小姐。喏,就是前面马车里那位。”
“两人般配是般配,但是六姑娘这么懒……”
“嗐~京中三怪之二结成了夫妻,挺奇怪的。”
……
街边议论的都是平民百姓,倒不会像世家高门那样说话难听,仅仅只是好奇这桩婚事。
尽圆听了,愤而放下车帘,“姑娘,他们怎么乱说话!”
怎么一夜之间大家都在传姑娘跟王爷的事?这等毁人清誉的事儿亏他们说得出口。
卫娴唇角微翘。爹爹当真是动作迅速。
*
大清早的,天刚微亮,萧元河就被长公主身边的嬷嬷从床上扶起来,梳洗打扮,打扮完他还闭着眼睛。
嬷嬷们抿唇暗笑,王爷这雷打不动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府外已经备好了马车,直接把人扶上车,等他醒来的时候,马车摇摇晃晃行在路上。
他瞥了一眼跪坐一边的夏福。
“主子,长公主让您去福满楼用早膳。”夏福缩着脖子,扫一眼他脚上缚着的绳子。
担心他溜走,外面还跟着长公主亲卫。
“吃就吃,绑起来干嘛,解了。”萧元河俊眉紧皱。
他也明白,这怕是鸿门宴,母亲生气了,昨日他的谎言被拆穿,他还以为忽悠过去了,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夏福不敢违抗长公主的命令,小心翼翼劝道:“主子,等到了地方,用了早膳,您就可以走了。”
长公主殿下昨夜出过府,也不知道去见谁,回来之后就把主子的门从外面给锁了,天还没亮就派了嬷嬷来,主子的侍卫一个没让接近,全打发出城去了。
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他也不敢问,也不敢离开主子。
见夏福也说不出什么来,萧元河自己弯腰去解脚上的绳子,不过绳结绑得紧,他解完的时候,马车也行到福满楼了。
随行的十几骑黑衣死士齐刷刷勒马停步,街边的行人吓了一跳,纷纷避到道旁看热闹,当看到是福王的马车时,认出这些是长公主的侍卫。
京城里的百姓其实不怎么怕福王,因为他向来不为难普通老百姓,他只为难权贵世家子。
有胆子大的还凑过去瞧,看见王爷一身绯袍,头戴玉冠,脸上敷粉,俊的咧,像神仙似的!
萧元河被人围着看,鼻尖还闻到脂粉香,就知道那些嬷嬷又把他往奇怪的方向打扮,瞥向夏福。
夏福跟在他身边多年,一个眼神就知道他要干嘛,赶紧捧上帕子,他接过去,怒擦了一遍脸,他皮肤白,一通擦之后留下些红痕,不过他看不见,夏福也不敢说,他就带着这些红痕进了福满楼。
福满楼是京城里最大的酒楼,不过只卖午食和晚食,早膳只接待特别的人,这会儿大堂里没人,伙计殷勤迎上来,引他到楼上雅间。
雅间里,卫国公笑眯眯道:“爹都给你安排好了,他来了。”
雅间的窗子对着一楼大堂,看到绯红衣袍的萧元河。
“爹,你又告病不上朝?”卫娴不赞成地皱眉。
“你这边事急。”卫国公笑着饮了一杯茶,摆明就是要在这里看着。
“爹爹,你等会先去隔壁,我谈完就去找你。”
“行,爹爹先替你们引荐。”
有父兄在场就不算私见外男。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卫国公赶紧坐直,示意卫娴也坐直。
卫娴本来是懒洋洋歪在凭几上的。
她扫了一眼门边,在最后一刻端坐好。她今天特别打扮了一番,嫩黄石榴裙上披帛绕肩,将自己最美的姿态摆出,偷偷观察萧元河。
只见他迈步进来,看到他们愣了一瞬,很快回神,并没有多看她一眼,她稍微放心些,至少不是那种看到美色就乱了心智的人。
“见过殿下。”卫国公起身行礼。
卫娴也起身,行了个福礼,“见过福王殿下。”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萧元河没睡好,有点起床气,顶着微带红痕的脸,对他们态度冷淡,慢悠悠坐到主位,背往后靠。
他没叫坐下,父女两人只好站在那里。
站了好一会儿,卫娴心里暗暗腹诽,这家伙现在完全看不出来当年摔在牡丹花里浑身泥是如何狼狈。
他脸上的红痕是怎么回事?
“坐吧。”
沉默了有一盏茶的功夫,萧元河终于开了金口,“你们找本王有什么事啊?”
他坐在矮垫上,大长腿伸着,手里把玩着一根麻绳,修长白皙的手指缠着麻绳一端,另一端垂在绯袍上,有一种让人牙痒的嚣张。
卫娴心想,这家伙人模人样的时候就特别爱装。不过不要紧,她见过他最狼狈的样子。
卫国公松了口气,看了自家女儿一眼,躬身回道:“回殿下,臣听闻殿下接了一件差事,此刻城外正是春种之时,小女在城外有座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