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的早逝原配-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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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太忙，这次回去一趟，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回去。

　　　　所陈玉凤还专买了个相机，想带着俩闺女，韩超，在自家的屋照张相，留恋一下。

　　　　俩闺女听说要回老家，都特别心，孩嘛，都怀念自己小时候长大的地方。

　　　　周雅芳是，一始答应的好好儿的，而且兴致勃勃的带着俩闺女买衣服，还要买镰刀、扫把，笤帚，抹布等，她有经验，五六年没住过人的房，如今已经成荒园了，要想住进去，就得好好收拾一番。

　　　　而王果果呢，因为已经改嫁了，要想回去，得问问韩峰。

　　　　一家人于是就各自打算了起来。

　　　　但是过了两天，周雅芳就说自己不去了，而且还说，这回俩闺女她得带着。

　　　　却原来，顾年准备要回米，在临走之，受到蒙自『政府』邀请，得去蒙自做个宣讲，他希望周雅芳跟他一起去，顺带，还希望俩闺女去看看她们的祖辈们奋斗过的地方。

　　　　让不是亲外公的男人带自己家的小闺女出旅游，听起来并不太好。

　　　　但陈玉凤考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蒙自是马琳那个女少将曾经奋斗过的地方，而她是第一批下放时唯一的女『性』。

　　　　如今的孩已经想象不到曾经奋斗过的人们有多艰苦。

　　　　让俩闺女去实地看一看，走一走，就像顾年说的，她们才能理解辈们曾经付出过多少。

　　　　就是王果果了。

　　　　如今改革放，镇民们富裕了，而苏红俩口，自打曾经来的时候因为偷钱而悄悄跑回去之后，无处可蹭，反而还把过好了。

　　　　他们现在在安阳县城里着一家酱料店，一个炒料一个卖，过得很好。

　　　　韩超是兄弟，血亲，韩峰跟他没有隔夜仇，听说兄弟要回家，特别高兴。

　　　　但王果果就不一样了。

　　　　听说她要回去，韩峰提了个要求，他说：“妈，你要来，我当然欢迎，但为了韩明和韩旭好，我给你安排个跨火棚，不提高要求，你给俩娃带点见面礼，随意思一下就行，你现在有钱的嘛，两三万就是个意思，主要是买个孩们的安全和健康，你说呢？”

　　　　所谓跨火棚，是安阳县一带解放的规矩。

　　　　一个女人要在丧偶后嫁了，想重返夫家，就得在路口当街燃火棚，让嫁的女人在临进，跨过去。

　　　　当然，只跨不行，还得撕衣捶胸的哭一场，表对亡夫不贞的悔罪，给亡夫赔罪。

　　　　进了家，不能就这样算了，还得给夫磕头上香，赔不是，并且给孙们一笔见面钱。

　　　　因为据说女人嫁，夫亡魂要是怒了，会扰的家宅不宁，会祸害孩。

　　　　所这个仪式主要是用来给孩们辟邪的。

　　　　王果果为年不见，大儿既做了生意，还赚了钱，能长进一点。

　　　　没想到他居然越来越愚，还贪财成这样。

　　　　“老大，妈不去你家，妈去韩超家，他不像你那么『迷』信，两三万妈没有，但妈肯会给韩明和韩旭带东西的，你让俩娃在家等着妈，好不好？”王果果说。

　　　　韩峰在电话里了起来：“妈，韩超生的是闺女，嫁了人就无后了，他当然不『迷』信，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生的是儿，我的孙管着咱家的坟莹风水呢。现在咱们县城有教协会的，咱们县在风水八卦这块很讲究的，韩超要真啥规矩都不讲就把你往屋里带，我肯得喊上叔伯堂房跟他讲理的，您说呢？”

　　　　“行吧，妈不回去了，老大，咱们母，这辈就不见了。”王果果干脆说。

　　　　韩峰深深叹了口，说：“妈呀，你这是何必呢，我听说徐叔没孩，韩超生的是闺女，等您真要去的那一天，必须得韩明韩旭给您尽孝，不然阎王不认您的，您现在还年青，不愿意讲『迷』信，可等您年龄大了，慢慢就愿意信『迷』信了，到那时候您想认孙，可就难了呀。”

　　　　王果果叹了口，说：“老大，你这么些年咋就没长进，越活越回去了呢？”

　　　　“妈，现在全各地都在恢复传统文，咱县里的教协会会长跟我还是好朋友，您当初在镇上名声不好听，现在还这样出格，您叫儿真的难做人呀。”韩峰说的口干舌燥，懒得说了，就说：“妈，等您想通了说吧，我是您儿，永远在家等着您。”

　　　　这就是嫁女人的难处。

　　　　王果果于是做了个决，不回去了，从此，她永不回桂花镇！

　　　　第二天就是端午了，而从安阳县到首都如今是有高速路的。

　　　　清早起来韩超车，据说只用不到三个小时就可到家。

　　　　周雅芳带着俩娃已经走了，去蒙自了。

　　　　王果果在替韩超收拾后备箱，因为陈玉凤非要在自己的屋里住一夜，褥都给他俩备上的。

　　　　韩超看得出来，他妈想回家，遂说：“妈，一起回吧，我哥要歪嘴，我揍他一顿就好。”

　　　　王果果一，说：“不了，妈从此不回桂花镇了。”

　　　　她想念她的大儿，想起他还在吃『奶』时，她韩父拽着打，孩躲在她怀里哇哇而啼的样，她于韩峰比韩超更疼爱，她想念她的俩大孙，毕竟那是她一手带大的。

　　　　她还想念她的街坊邻居们。

　　　　曾经她生活『逼』成了个泼『妇』，在桂花镇所有街坊的眼里是个穷凶极恶的疯婆，她不想这样的，她想见见她的旧邻，心平和的跟大家打声招呼。

　　　　她想看看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摸』一『摸』用了十年的老家具，可她回不去了。

　　　　她永远不会回了，

　　　　目送韩超车离，王果果格外难过。

　　　　今儿端午，过节，徐勇义昨天晚上出了趟差，紧赶慢赶，早晨才回家，本来是准备好是要跟着王果果一起去桂花镇的。

　　　　两三万他没有，但于妻的大儿，俩孙，他肯会准备钱和见面礼。

　　　　但乍一听韩峰还是那个德『性』，他觉得王果果没必要回去。

　　　　坐在沙发上沉『吟』了会儿，他拔了个电话出去。

　　　　放下电话，回头对王果果说：“阿眯，自打你回来，我跟蒙自地方『政府』协调好年了，一直在帮你申诉，让他们帮你补户口，返还你家的土地，你家那块地方如今是个私人办的马场，效益应该搞得不错，所地方『政府』一直在踢皮球，不肯办，现在外商比我们这些土八路管用，我刚跟顾年聊了一下，他正好去蒙自，他说可跟地方『政府』谈一下，把你家的土地，你的户口，一并给办下来，要不这样，咱们去一趟，人多力量大，一起去跟地方『政府』谈。”

　　　　背井离乡距今，三十多年了，王果果不期自己还有返乡的一天。

　　　　这事呢，因为一直没办成，徐勇义没说过。

　　　　她还是头一回听说。

　　　　王果果是个小女孩心『性』，刚才还为了韩峰而伤感，此刻噗嗤一，说：“居然有马场，那我可骑马吗？”

　　　　“你要喜欢，我买一匹给你。”徐勇义着说。

　　　　王果果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打衣柜，边翻边找，但忽而手一顿，回头盯着徐勇，目光一厉：“当初顾年和马雍他们总话我，说我提根马鞭，凶巴巴的，像个母夜叉似的，我要骑马，你不嫌弃吧？”

　　　　徐勇义了，温声说：“不嫌弃。”

　　　　她永远不会知，当从小生在城市里的他背着行囊走进重重深山，看到骑在马上，扬着金马鞭，的像银铃一样的她策马奔腾在杜鹃林中时。

　　　　他的内心里曾有过多么大的震撼与心悸。

　　　　那时他才刚18，背着重重的行囊，追逐着马蹄的方向，在杜鹃林里一路飞奔，只为要看那个马上的少女，想她能回眸看一眼。

　　　　“土地要不要得来没关系，徐干部，我今儿心情特别不好，早点带我去蒙自，我想骑马。”说着，王果果从衣柜最深处翻出她的马鞭，啪的一声甩。

　　　　小牛皮裹金的鞭，历经四十年，扬空一拍，响声还是那么清脆。

　　　　徐勇义着摇头，提起电话，得订机票了。

　　　　王果果则拉出行李箱，始收拾行李了。

　　　　人的一生总会有遗憾，就让韩峰守着俩儿，守着他所谓的血脉传承去吧，就让桂花镇的乡民们永远认为她是个瞎，脾坏，愚顽不灵的疯婆去吧。

　　　　大清早就亡了，封建『迷』信那一套王果果不信。

　　　　要不经此一回，她总还会盼着韩峰有变好的一天。

　　　　但现在她彻底放下了。

　　　　她要改回户口，让王果果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从此，彻底跟韩峰断了母关系。

　　　　回蒙自吧。

　　　　只要回到蒙自，她就是曾经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土司家的大小姐阿眯。

　　　　阿眯大小姐现在要提着马鞭，去巡视她的领地了！

　　　　……

　　　　陈玉凤今年买了大哥大，正好齐彩铃有，她就打电话，把自己的大哥大号码给她了。

　　　　所俩人可用电话来联络。

　　　　据齐彩铃说，她虽人在老家，但是在安阳县城摆酒。

　　　　所她让陈玉凤直接到安阳县城参加酒席，就不必回那个老破，荒草满园的家了。

　　　　县城如今有好宾馆的，齐彩铃愿意掏钱包房，让陈玉凤住在宾馆里。

　　　　她说，她有些事，要认认真真的，跟陈玉凤好好谈一下。

　　　　韩超为，陈玉凤之所答应回家，是想去看看齐彩铃嫁的‘小鲜肉’有多年青，有多帅。

　　　　是想去跟齐彩铃叙叙旧。

　　　　可并不是。

　　　　她拒绝了齐彩铃的邀请，不参加婚礼，不在城里住，只愿意俩人明天在安阳县城见一面。

　　　　而今天，她得回趟家，并且计划要在家里住一晚上。

　　　　在路上，韩超就觉得陈玉凤这个决不太现实。

　　　　五六年没住过人的房，不说荒草，动物尸体都不知有多少，怎么住人？

　　　　得，在路上的时候，韩超就想，大概陈玉凤于农村的荒宅还没有太清醒的意识，等回去了，等她看到那个家无法落足时应该就后悔了，到时候劝吧。

　　　　韩团今天有一件新鲜的皮夹克，还戴了墨镜，帅的要命。

　　　　当然，内心有点暗暗的躁动，想跟齐彩铃的‘小鲜肉’比一比。

　　　　但因为陈玉凤，今天比不了了。

　　　　得，回家。

　　　　曾经的桂花镇得多热闹，即使不逢集的时候，镇民打牌晒太阳，喝酒，孩们满街窜，街坊邻居你来我往聊天儿，无比的热闹。

　　　　可现在不一样啦，进了九十年代后，男人们大都出去打工了。

　　　　女人们留守在家，要种田，要搞营生，这还过端午呢，正街上除了个流鼻涕的孩和个晒太阳的老人，就没一个年青人。

　　　　当然，如今镇上暴发户儿多，大多的还是夏利桑塔那，没人稀罕一辆面包车，所俩人下车时，除了个孩看看，老人们连窝儿都没挪。

　　　　陈玉凤的迫不及待让韩超很是困『惑』。

　　　　她下车时一手镰刀一手剪，朝着家的方向，一路小跑。

　　　　当然，家跟他预料中的一模一样。

　　　　远远就能瞧见满院的荒草。

　　　　院墙上曾经繁盛的花如今更凶了，可草一半花一半，遮盖了整个院。

　　　　锁早就锈迹斑斑了，钥匙都塞不进去。

　　　　陈玉凤于是只好一把砸了它，进。

　　　　这房是韩超走后才盖的，他只在里面住过一夜，没什么感情。

　　　　进一看，只想往外退：“凤儿，看看就好，咱走吧，今晚住城里。”

　　　　这时陈玉凤已经在割草了，回头，她说：“哥，你要不想干就去街面上走走，找熟人聊聊天去，活儿我来干，既已经回来了，今晚我必须在这儿住一夜。”

　　　　韩超实在不理解，城里有宾馆，宾馆里有舒服的床，为什么妻非得如此折腾，可既她已经始割草了，他硬着头皮，得跟着收拾起来。

　　　　砸了锁，一把推屋，迎面的蜘蛛网密密麻麻，像军事训练场里的红外激光一样。

　　　　见这屋太脏，韩超是真不想干，还觉得妻有点自找麻烦。

　　　　不过他回头，正准备去劝妻时，却发现她的特别心。

　　　　小时候的陈玉凤，因为亲爹走得早，因为韩超爱打架，即使心的时候，即使在，嘴角都是撇的，镇上的人都她只会苦，是个天生的小苦瓜。

　　　　自打七年从战场上回来，距今整六年了，可陈玉凤从来没像今天一样，嘴角弯的就像个小月牙儿一样，这样欢喜的过。

　　　　正好这时有个扛着锄把的大爷自墙外经过，踮脚一看院里，了：“哟，这是玉凤吧，你啥时候回来的，这一点都没变呀，的还跟当年一个样。”

　　　　韩超见是孙大爷，掏了支烟相让，并说：“我家玉凤小时候不爱吧。”

　　　　齐大爷一看韩超在，放下肩上扛的锄把，把烟点起来，得跟他聊两句。

　　　　他说：“玉凤小时候是不，跟个小苦瓜似的，但自打结婚，搬这院里后，我每天经过这儿，她都在，的就跟今儿一个样，这年她没变呀，倒比原来还年青了些。”

　　　　韩超忽而有些『迷』『惑』，他离家七年，很难想象出来陈玉凤是怎么过的。

　　　　难不成，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一直像今天一样，的如此心？

　　　　他在战场上啊，她为啥那么心？

　　　　倒不是怀疑妻不爱他，只是他头一回发现，他离的那段岁月，妻过的每一天，似乎都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她那么高兴，韩超不好拂她的意，收拾屋。

　　　　井盖挪，水打出来，从库房里翻出老扫把，扫屋顶的大梁扫墙，扫完连地一块儿扫出来，这么一遍粗扫，就是一大箩筐的灰尘。

　　　　里面还夹杂着好些个干掉的动物尸体。

　　　　这时陈玉凤已经把院里的草割完了，正在修墙头的蔷薇。

　　　　她心灵手巧，善理花草，不一会儿，刚才还杂『乱』无章的花草，已经成了一随着墙体而波浪起伏的花墙了。

　　　　韩超提着筐去倒灰，刚走到后院，止了步，回头就喊：“凤儿，你来。”

　　　　陈玉凤抱着一堆草枝过去，问：“咋了？”

　　　　韩超扬头，正在看那颗蓝楹花树：“这树居然长的这样高了？还有，我记得它不会花的，从什么时候始它会花的？”

　　　　陈玉凤伸手去抚树，说：“你走第二年的五月，那时候咱这房刚盖好，我眼看要临盆了，我去医院的时候它结了骨朵儿，来的时候花已经了满树了。”

　　　　桂花镇因为两边山高，是南方候，可本地并没有蓝楹花。

　　　　这树种是王果果从蒙自带来的。

　　　　但因为候原因，它一直没过花，直到甜甜蜜蜜出生那年才了花。

　　　　往后年年，总要一树的蓝花楹。

　　　　“好看吧，我一直想等你回来了看它，还想跟你在这树下拍张照来的，可你回来时太匆忙，咱事儿多，花都没看就走了。”陈玉凤遗憾的说。

　　　　“好看，我看过了，要不这样，这家咱就不收拾了，住城里。”韩超说。

　　　　陈玉凤并不想的，她说：“你要嫌脏，就去后院砍草，屋我来收拾。”

　　　　无人打理的荒院里除了爱长野草，还爱长野树。

　　　　院后院，好多指肚大小的野树，镰刀割不动，得去库房里找斧来砍它。

　　　　韩超于是去库房里翻斧，翻了半天没找到，倒是找到一个货郎的担。

　　　　这东西应该是他爸的，有年头的东西了，怎么会在这儿？

　　　　韩超于生了他的那个爹，虽说随着他死已经不恨了，可厌恶的不行。

　　　　于他曾经用过的东西更加讨厌，一把拎了出来，就准备去扔掉。

　　　　刚扛着货郎担出，迎面撞上韩峰。

　　　　韩峰俩口都在城里做生意，平常很少回乡，这趟还是因为听说兄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