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的早逝原配-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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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韩超止步了,转头问:“为什么不收?”
见陈玉凤不答,又说:“厨房又是油烟又是火,辛苦半天,为什么不收钱?”
“徐师长人很不错呀,再说了,他对你不是挺好的?”陈玉凤说。
“我们全师最凶,最狠的兵都在我营里,凤儿,我帮他带兵,镇营,他帮我在领导面前说好话,就像咱们小时候看的戏文里,任何事情上,有一个人唱红脸,还得要有一个唱白脸。”韩超说。
夏天天晚的早,此时夕阳才落。
照着一幢幢高楼,这院子有点压抑,不如营级家属院宽大的小院儿舒服。
陈玉凤做了一天厨,饿的肚子咕咕叫。
韩超说的她懂,没有谁会一门心思提携某个人,除非对方于自己有用,就像书里说的,如果不是张松涛有后勤部的关系,齐彩铃就不会给他结婚一样。
但陈玉凤还是觉得这趟来的值,虽然她还没跟徐师长谈妥,但她现在知道了,军区的几位大领导都曾经在蒙自下放过,而且他们都特别爱吃云南菜。
她的酒楼开起来,客源就是妥的呀。
来的时候是小秦开车接的,回去因为远,得坐公交车。
在车站,陈玉凤发现,军区的男人们下了班,几乎都不拎东西,拎东西的全是女人,而她带来的,是个在镇上买的蛇皮带,看起来既土又可笑的,于是想自己拎。但韩超不给她,坚持要自己拎着。
“给我吧,我拎着,这包看起来土。”陈玉凤说。
韩超依旧不给她,并说:“太重了,我来拎。”
陈玉凤特别不好意思,不过俩人上了公交车,她就听一女同志说:“哎你看,那个男同志不错,哪个团的呀,长得那么帅气,还愿意帮女人拎东西?”
她回头一看,对方看的正是站在人群中的韩超。
他皮肤白,身材高,人秀气,在挤的跟鱼罐头一样的车厢里,鹤立鸡群的。
另一个说:“他媳妇儿有福气。”
公交车挤,全是军人军属,这都七点多了,但好些人还是提着菜,要赶回家做饭的样子,韩超把编织袋放在地上,两手抓着杆子,把陈玉凤圈在中间。
有很多别的夫妻也一起下班,但这年月,尤其是军队上,越是夫妻越喜欢保持距离的,所以他俩看起来就很奇怪,男人们忙着聊天,当然不看她,但车上好些女同志看着陈玉凤,既羡慕又眼红的样子。
这下陈玉凤又发现一个新的点,因为从小一起长大,韩超下意识的就会护她,他还喜欢干家务,而这些点,是女同志们最喜欢的,他如今在家属院还是臭名昭著的呢,要不就让他多干点吧,改变他在家属院军嫂们心中的印象嘛。
俩人才进家门,就见甜甜和蜜蜜了,家里电视开着,孩子们在看电视。
“玉凤,孩子们在我家已经吃过饭了,你要做饭自己吃可以,甭给她们做了。”包嫂子出来说。
“好的,谢谢你啊嫂子。”陈玉凤说。
“邻居嘛,客气啥,要我不在的时候,你也会帮我看着小文和小武的,对不对?”包嫂子说着,着急麻慌的进门,又看她的电视去了。
非但甜甜和蜜蜜在,赵文和赵武也在,因为包嫂子坚持要看《一剪梅》,俩男孩儿不喜欢,在这边和甜甜蜜蜜一起看《西游记》。
陈玉凤去厨房做饭了,而韩超,本来气就不顺,甫一进门,看到赵文和赵武,气更不顺了,以为这俩熊孩子会欺负自家闺女。
桌上有瓜子,还有泡梨,青梅,这是甜甜找出来,看电视的时候招待俩哥哥的,甜甜这丫头人乖巧,也好客嘛,虽然才一天,但她已经把赵武欺负自己的事给忘了。
闺女忘了,但爹心里还有火呢,韩超没事找事,准备要收拾一下赵武。
但就在这时,蜜蜜突然喊:“赵武哥哥,把瓜子壳扔啦。”
赵武屁颠屁颠跑过去,从蜜蜜手中接过瓜子壳,顺顺溜溜的扔垃圾桶里了。
韩超跟自己的熊闺女很有默契,眼神问:怎么回事。
蜜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拿个啤酒瓶的底子在半空扬了扬,一脸坏笑。
所以本来特别熊的赵武心甘情愿给蜜蜜当马仔,帮她扔瓜子壳,是因为他想知道蜜蜜是怎么烧了他头发的吧,他学了技术,也想去烧别人吧?
一个七岁的男孩,心甘情愿的给个六岁的小女孩儿当马仔啦?
韩超突然发现,蜜蜜这丫头得亏是个女孩,要不然,她会比他更无法无天。
既然俩丫头已经吃过饭了,他们的饭就比较简单了,用酸辣椒炒了一盘肉片,再煮个耙菜,调上蘸水,一人一碗米饭就好了。
吃饭的时候韩超依旧不说话,吃完饭把碗收到厨房里,洗完就回小卧室去写报告了。
陈玉凤自己不会写东西,于男人能写这一点特别崇拜,估计他写东西的时候需要提神,于是专门泡了一杯自己昨天买的普洱茶端了过去。
哄走了赵文赵武,她带着俩娃洗了澡,再给她们讲个故事,哄着她们早早睡下了。
关于开店的事,她还没跟韩超谈,既然今天韩超在家,当然得细谈一下,因为马上婆婆和周雅芳就要来了。
当然,他估计还在耍脾气,还不想说话,但陈玉凤有的是办法叫他开口,因为她今天在徐师长家,发现一个特别大的秘密。
而那个秘密,韩超肯定不知道。
这时已经晚上十点多了,陈玉凤提了一壶热水进来,悄悄于身后观察,看男人的报告差不多写完了,给他续了杯热水,然后说:“哥,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看过徐师长家墙上的照片?”
韩超笔顿了一下,填上自己的名字,又把年月日写了上去,才温声说:“看过。”
“一张照片上有咱妈呢,你肯定没看过吧。”陈玉凤又说。
韩超把年月日填完才抬头,回头看着妻子,唇红齿白的男人,一脸困惑不解。
“你没看过上面的女同志吧,有张老照片上有八个人,其中有仨女同志,其中一个就是咱妈。”陈玉凤又说。
领导家墙上的照片,韩超天天去汇报工作,当然看过。
但他只看上面的男领导,确实没看过女同志。
不过他妈,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怎么会在徐师长和战友们的合影中?
这下狗男人好奇了吧,但陈玉凤偏不说,就等他来问。
脸红心跳(别吵架呀韩超是个好男人。。。)
狗男人果真问了:“真的?”
陈玉凤不理他; 拎起水壶出门。
韩超嗅了一下周围的空气,总觉得妻子带着一股香,她出门了; 香味还在。
他当然旋即就跟出来了,在身后问:“凤儿,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具体是怎么回事; 陈玉凤自己也不知道; 她看到一张老照片上有七八个人; 别人穿的都是平常人穿的衣服,唯独一个女孩子穿着大襟的阔袄,站在角落里; 模样跟王果果特别像。
当然; 单凭一张照片; 陈玉凤也认不出来。
毕竟照片上的小姑娘看起来顶多十六七岁,王果果今年已经46了; 她整个人已经变了样子了。
不过王果果有一套大襟阔袄; 跟照片上的少女穿的一模一样。
而且王果果年青的时候跟周雅芳合过一张影; 模样跟照片上的少女非常像。
凭这两点,陈玉凤敢确定,那个少女就是婆婆。
甜甜脖子上那块玉; 自从上回徐师长问过后,她就没让孩子再戴着了。
把玉给了韩超,她说:“你把咱妈的名字跟徐师长说一下; 问问嘛; 看他是不是认识咱妈。”
韩超接过玉; 一脸疑惑:“他原来问过,我说了咱妈的名字的; 他说不认识。”
王果果,这个名字听起来跟个小孩儿似的,很有辩识度的。
徐师长其实很早以前就问过,还问过王果果的老家,以及她多大了一类的话,韩超如实回答,说她今年46,来自云贵,当时徐师长就说过,自己应该不认识。
反而,当时他意味深长的说:“那块玉特别像我母亲的玉,不过我母亲的玉在我前妻手里被人偷了,丢了就丢了吧,不妨事。”
所以对方暗示的意思是,玉是别人偷了以后,王果果转买回去的。
这就奇了怪了,陈玉凤敢笃定,婆婆跟徐师长,罗司令那帮人肯定认识。
得,反正王果果马上上首都,等她来了之后,必定要见徐师长他们,关于他们之间的事,等王果果来了再说吧。
陈玉凤今天还得跟男人讲讲开店的事呢。
昨天陈凡世给了钱,她不但自己大采购,给男人也买了件夹克,示意他上前,她把夹克比划在他身上试长短,手抚上他的背,先说:“哥,我爸昨天给了五千块。”
也不知道是因为妻子的小手在他全身游走的原因,还是因为听到五千块这么一笔天价的数额给吓了一跳,总之,男人全身陡然一僵。
猛得站直,挺拨的青松一样。
陈玉凤又说:“这衣服就是拿他的钱买的,他还答应我,过几天再给我两万。”
这是件夹克,比袖子有点长,但不知道穿上会不会合身。
边说,陈玉凤边示意男人去卧室,脱了衣服换上试。
但韩超并没有走,现在天热,他们穿的是夏装,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开始脱衣服了。虽是夫妻,但俩人睡在一起满打满也就刚结婚的那三天,她还是偷偷跑韩超卧室的,怕王果果骂,黑天胡地中俩人小心翼翼,都跟作贼一样。
当然,俩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彼此摸过,但从来没见过。
陈玉凤害羞嘛,于是转过身,继续说:“你知道的,育苗班那边有个酒楼,等我爸给了两万块,我想把它开起来,你觉得呢?”
“所以你没起诉你爸?”韩超脱了衣服,舒展筋骨。
他的体态特别奇怪,肩膀又厚又宽,而且右肩明显比左肩更大,但是腰却非常细窄,整个身体像个倒三角似的,两只胳膊上的肌肉尤其结实。
陈玉凤以为男人只脱了衬衣,背心还在身上,转过身来要替男人拉拉琏,一伸手,碰到一片光滑冰冷的肌肉,还以为自己碰到了一条蛇,吓的立刻缩了手。
男人也在抓拉琏,看妻子摸上自己的腹肌,也给吓僵了。
陈玉凤心说这男人怕不是有毛病,光身子披夹克?
脸红心跳,她又说:“等我要到两万块了再起诉吧,那是他欠我妈的。”
陈凡世前十年在乡下凭老婆养,进城后凭老婆的古玩养,只给五千块怎么行?
等男人自己拉上了拉琏,她抬头打量了一番,虽然衣服大,但因为男人胸膛很宽,所以上身衣服很合适,但他的身材不适合穿夹克,给衣服一包,整个人莫名的壮了一圈。
市面上还有西装的,陈凡世穿的那种,但一套至少二百以上,陈玉凤买不起。
等她攒了钱吧,攒了钱再买西装打扮他。
男人被妻子摆弄了一圈儿,要脱衣服了,他说:“凤儿,你爸给你的五千就算了,但两万他应该不会再给你了,你想做生意的话,我这儿有笔战场上的奖金,总共有六千块,因为后勤部财务紧张,一直没发下来,但等发下来,那笔钱随你怎么花。”
见陈玉凤不言,又说:“你要想在外面租个铺面,或者摆个摊儿,都可以,但酒楼就不要开了,你一个人干不来的。”
“还有有咱妈和我妈呢,把她们都接来,我们三个一起干。”陈玉凤掰着手指说:“我问过张松涛,他说平常自己经营,要是军区内部有招待,接一单,只要对方给好评,军区还会发五十块钱的补贴呢。”
酒楼,怎么说都是一笔特别合理的生意。
陈玉凤觉得男人不可能不答应,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但韩超拉开拉琏,居然来了句:“我妈和咱妈怎么可能会进城?”
“这个你不要管,我已经喊了,她们马上就会来的。”陈玉凤说着,伸手要衣服,小媳妇儿低着头,眉目含羞,要有两条乌油油的大辫子就更好看了。
男人拉开拉琏却停了手,目光灼灼:“你撒谎了吧?”
韩超能不了解,周雅芳是绝对不敢进城的,而王果果,如果没有天大的事,也不会进城,农村妇女,她们对城市有种天然的恐惧,陈玉凤想喊她们进城,除非撒了一个弥天大谎,否则,哄不来她们。
陈玉凤不好意思抬头嘛,就说:“嗯。”
狗男人居然笑了:“谎能圆上吗?”
俩女人都不是吃素的,给她哄进城,她的谎要是圆不上呢。
她们不但不会留下来,她还得招骂。
“能。”陈玉凤鼓起勇气说。
她希望男人赶紧把衣服脱了,他的脸没变,但身材变得很吓人,肌肉鼓成棱,背宽的让她觉得害怕,而且他身材高,她只到他的胸膛,望着他,就会觉得喘不过气来。
“喊就喊了,谎要圆不上你就喊我,我帮你圆。”韩超说着,脱了衣服递给妻子,并说:“还有,酒楼咱开不起,你等我的奖金下来,在外头盘个铺子。”
陈玉凤一把抓过衣服,转身就往卧室走:“哥,我的事儿我会自己看着办的,不用你管。”
“凤儿……”狗男人一副怏求的语气。
陈玉凤转头,抿唇一笑说:“我一个人在桂花镇七年,那时候可没你。”
男人抱起了手臂,他光着膀子,居然一点也不害臊。
可陈玉凤分明记得,七年前的他比她还羞,她爬窗户钻他屋子,他把她推出来过两回。
当然,他肯定不相信她能把俩妈留在首都,也不相信她能把酒店开起来,用书里的话说,他瞧不起她,但陈玉凤不信邪,事情她已经提过了,怎么干是她的事,就好像今天去徐师长家做厨,那是她自己的事。
韩超生气,但他说不了啥,只能闷闷的气死自己。
而陈玉凤,要像书里说的齐彩铃一样,自立自强,不靠这狗男人。
哐的一声,她关上了大卧室的门。
一声门响惊起了蜜蜜,小女孩问:“妈妈,你在和爸爸吵架吗?”
“没有,我们聊天儿呢。”陈玉凤说。
“别吵架呀,韩超是个好男人。”蜜蜜说着,把陈玉凤的擦脸油递了过来。
她就昨晚擦过一回,丫头发现妈妈擦过以后脸滑滑的,香香的,就规定她每天洗完脸都要擦。
“我知道他是个好男人,蜜蜜快睡觉吧。”陈玉凤说。
“要不喊他一起进来睡吧,我现在挺喜欢他的。”蜜蜜揉揉眼睛:“他是爸爸呀,为什么你不要他在咱们的床上,你是不是不喜欢他呀?”
陈玉凤跟男人有矛盾分岐,并不牵扯爱不爱的,也是为了安女儿的心,她说:“我喜欢他的,跟你一样喜欢,但他是男人,不能跟咱们一起睡。”
而就在这时,韩超于外面敲了敲门,说:“咱再谈谈你爸剩下那两万块?”
狗男人,他语气里压抑着笑,掩饰不住的笑,肯定是因为听到她刚才跟蜜蜜的对话了,陈玉凤恨不能把嘴巴缝上,她就不该跟蜜蜜说话。
按理陈玉凤不该理他的,因为她打定主意了,店要自己开,不要他管。
但一听两万块,立刻坐起来了:“哥,那两万块怎么啦?”
“马尚北被抓了,陈凡世肯定要捞人,捞人就需要钱,凤儿,我估计短期内,他不会再给你钱了。”韩超说。
经韩超一提,